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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南宮琰,也隻是匆匆說了一句,“皇上萬安。”便戰戰兢兢逃離鳳鸞宮。


    他快步走進去,見到昭娘正收拾地上的殘渣碎片,阿箋攔著虞七七,不讓她再砸桌上的杯盞玉器,生怕她弄傷自己。


    她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頭三個月最為要緊,一刻都鬆懈不得。她的臉上,蘊出一陣陣怒意。


    “皇後。”


    南宮琰朝她走去,輕聲叫她,不敢提高分貝,生怕驚擾到她。


    “皇上!”


    聽到叫聲,虞七七迴過神色,急忙朝他跑去,抓著他的雙臂,“你去把那些人殺了,全都殺了!”


    她的雙眼裏,一片嗜血。


    “發生什麽事了?”


    南宮琰輕輕挽過她的肩,柔聲問她。


    “他們說我肚子裏懷的是個災星,說以後生下來會影響皇上的帝皇之路,全都是汙言穢語,你快去,把造謠的人全都抓起來!”她要保護她的孩子,覺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


    “別怕,你和我們的孩子都會沒事,那些造謠的人,朕一定會下令責罰。”她情緒十分激動,南宮琰隻好先好好撫慰她的心緒,讓她慢慢平定下來。


    他牽著她,讓她坐到躺椅上,輕輕撫著她的麵頰,“如今你已經是有了身孕的人了,萬事要小心,若是有什麽事可以派人告訴朕,自己不要這麽傷神。”


    虞七七凝著他,方才還蘊著怒火的眸子,這迴才稍稍平緩下來,心口上也跳得沒那麽快了。


    阿箋和昭娘清理好地上的殘渣後,悄悄退了出去,南宮琰留在裏麵,哄著她慢慢入睡。


    待她睡熟後,他拿過躺椅上的薄毯,蓋到她的身上,低頭在她額角上留下一個吻,才走了出去。


    “那些謠言,是怎麽傳到皇後耳中的?”他冷著臉問昭娘,在欽天監傳出這樣的謠言後,他已經封鎖了宮裏的謠言,就是生怕虞七七聽到。


    “娘娘,娘娘今日到後花園裏散步時,偶然聽到兩個宮女在竊竊私語的,那兩個宮女,奴婢已經叫人掌嘴了...之後,皇後娘娘氣火攻心,揚言要將她們兩個賜死,奴婢怕事情鬧得太大,便先帶著她迴宮,就鬧出了後麵的事...”昭娘誠惶誠恐迴著。


    南宮琰迴頭,往裏麵看了一眼躺在躺椅上的虞七七,她自從懷了身孕後,這情緒就起伏不定,隻要一點就炸。


    “以後皇後若是要出門,先把路上的宮人遣散開,以免惹她不快。”他輕聲叮囑著。


    “是。”


    昭娘神色一緊,應承下來。


    南宮琰下令後,宮裏的謠言立刻沒了,整個宮廷都安靜了不少。過了不久,這件事也慢慢從虞七七心裏淡忘了。


    她的小腹,一天天大了起來。阿箋和昭娘幾乎是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生怕她出個什麽意外。


    宮裏的宮人們都知道皇上十分在意自己的頭一個孩子,也格外小心,不敢在送去的吃食衣物上出什麽紕漏。


    ......


    燕京邊關的消息傳迴西楚郡王耳中的時候,舞憐也站在他身旁,他的臉色,一片陰暗,十分瘮人。


    赤影雖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可不不至於這麽心浮氣躁,沈非鴻的用兵之計,出乎他們的意料。


    “南宮琰知道邊關的這場戰役拖不得,所以定不會讓沈非鴻拖太久。”站在一旁的舞憐,聽完急報後開口說道。


    “赤影的這筆賬,本王就算在沈非鴻身上!”西楚郡王攥緊雙手,恨不得將沈非鴻撕成兩半!


    忽然,他狹長的眸子中生出一道陰森的光,緩緩說道:“將虞正言叫過來。”


    “是。”


    舞憐應承下來,緩緩退下。


    出了郡王府,綠珠悄悄來到她麵前,“簾主,已經接到儀嬪娘娘了。”


    “安頓好了嗎?”舞憐的臉上,拂過一絲關切。


    “嗯!”


    綠珠立刻點頭。


    如此,她才放心去南詔找虞正言。


    虞正言一得到舞憐的知會,一刻也不敢耽誤,尋了個機會,便直接來到西楚郡王麵前,可見他的誠意。


    西楚郡王慢慢飲下一口茶水,才緩緩說道:“聽說你的妹妹懷了身孕,你這個做哥哥的,理應過去道聲喜。”


    他怔了怔,爾後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郡王想讓我以這個為由去燕京辦事?”


    “沒錯,取了沈非鴻的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淡然,仿佛那不是一條人命。


    “可他是皇親國戚,若我這一去他便沒命了,南宮琰難保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來。”


    他的聲音裏,已經帶了顫聲。


    “如今我的人是去不了燕京了,若是這件事你辦不了,本王再尋個人過去便是,五皇子請便。”


    見到他臉上的猶疑,西楚郡王的眼底生出一抹嫌惡。


    就這樣的人,還妄想著坐南詔皇帝的位子?


    “我去!”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虞正言立刻應承下來。他知道,他不喜歡辦事不夠果決的人。


    “東西我都為你備好了,這是龍葵香,我西楚常用的毒,若是沈非鴻中了這毒,隻會懷疑到我頭上來,你大可以全身而退。”


    他將一直放置在自己手邊上的小瓷瓶往前挪了一挪,虞正言將小瓷瓶收了起來,眼中放出亮光,“郡王放心,正言一定會將此事辦好,讓你看到我的誠意!”


    “但願吧。”


    西楚郡王拿起桌上的杯盞,再次慢慢飲下一口茶。


    舞憐從竹簾後麵走出來,“郡王這是不想要這顆棋子了?”


    “必要的時候,棋子該犧牲就得犧牲。”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狹長的眸子裏盡是寒意。


    虞正言迴到南詔皇宮時,就碰到了虞正廷,他追上前問道:“正言,你這兩日去哪裏了,父皇正找你呢!”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父皇!”


    他笑著,將手裏給虞七七備好的東西扔到他手上,“這是我給七妹妹備的,你幫我收好!”


    虞正廷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東西,他聽說虞七七懷孕了,想來這兩日,虞正言是去給她備禮品去了。


    “怎麽?你要去看阿七?”


    翼水王抬起頭,看著眼前微微喘氣的你虞正言,他趕過來太著急,臉上還掛著汗珠。


    “是的,父王,七妹妹有了身孕,我這個做哥哥的,應當過去道聲喜,連備給七妹妹的禮物,兒臣都準備好了!”


    一說到虞七七,他就滿臉的笑意。


    “可南宮琰剛登基,你七妹妹也才剛登上後位,這後宮裏必定有諸多事要忙著,豈會有時間待見你?”


    翼水王猶豫著,不太想讓他就這麽過去。而且,燕京城裏還亂得很呢。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過去看她,她懷有身孕,若是還太過操勞,那豈不是會累到身子?我親自過去看看,才能安心。”他好言勸說著。


    翼水王想了想,覺得他說得倒不是也不無道理,這才允了,“那好,你萬不可在那裏逗留太久,不然該給你七妹妹添麻煩了。”


    “兒臣明白!”


    虞正言立時乖乖答應下來。


    他動身去燕京時,其他的五位皇子都十分羨慕地看著他,可翼水王說了,隻讓虞正言一個人過去,若是過去的多了,又鬧出上次的那番事來,不僅丟人,還會給虞七七添麻煩,他們隻能作罷。


    “哥哥弟弟們迴去吧。”


    出了城門後,虞正言便朝他們揮手,讓他們趕緊迴去。


    阿箋拿著信鴿上的信,飛奔迴鳳鸞宮裏,樂嗬嗬地將信遞給虞七七,“公主,大皇子的信!”


    虞七七急忙將信接過來,虞正廷在信上說,他們都知道她懷了身孕,所以派虞正言過去看看她,道聲喜,也好讓他們放心。


    “我五哥要過來!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一看完,虞七七的臉上就浮起一陣喜悅。


    “五皇子要過來,那太好了!”阿箋也跟著她笑,她這陣子的情緒本就不太穩定,能見到自己的親人,定能心安不少。


    “阿箋,你去吩咐下去,給我五哥在宮裏安排一處住處,我定要留他在宮裏好好待幾日!”


    她迫不及待地說道。


    “是,公主!”


    阿箋又飛速跑出去,差點撞到端著安胎藥進來的昭娘。


    “娘娘日後還是叫阿箋多注意些,您如今有了身孕,不能再任她這般毛手毛腳的了。”


    昭娘無奈地搖搖頭,臉上還帶著餘悸。


    “好,我一會就說她!”虞七七高興,一口應承下來。


    昭娘看了一眼桌上的信,才知曉她為何能樂成這樣,“原來是這五皇子要過來看您呢。”


    “昭娘,這件事你先不要透露給皇上,上迴他去南詔時,跟我的哥哥們鬧了不快,等我尋個機會,親自跟他說。”


    她想起這茬事來,急忙吩咐了昭娘一聲。


    “好,奴婢記下了。”昭娘知道她的擔憂,便也沒多說什麽。


    兩日後,虞正言來到了燕京皇城,城中確實還些亂,兵馬司的人在整頓,燕景帝的薨逝,給這座皇城帶來了陰霾。


    他斂眉,往皇宮行去。


    虞七七一早就備好了膳食,等著虞正言進宮。


    一炷香的功夫後,阿箋帶著虞正言從外麵走進來,見到虞七七微微隆起的小腹,虞正言的眼睛閃了閃,上前抱住她,“七妹妹,上迴你迴南詔的時候,南宮琰還對你那般,如今你都有了你們兩個人的親骨肉了。”


    他抱得有些緊,話裏也帶了哽咽,虞七七知道,他這是在為自己高興。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眨了眨眼眸,笑著說道:“五哥,你若是再用力些,可就把我悶死了。”


    這下,他急忙鬆開手,“都是五哥太高興了。”


    “來,趕緊坐下,你都趕了兩日的路了。”虞七七拉著他,坐到錦凳上。


    他卻往外看了一眼,外麵的宮人抬著的,是他從南詔帶過來的,其他五位皇子見他給虞七七備了禮物,他們也備了一堆好禮,相爭著讓他帶過來給虞七七。


    “我那幾個哥哥還是沒變。”虞七七笑了笑,爾後往他碗裏夾菜,“那些東西你不用管了,我吩咐下去,讓宮人們擱放好就行。”


    “好。七妹妹你也多吃點,如今你懷了身孕,可要將肚子裏的小家夥喂飽了才行。”虞正言也往她碗裏夾菜。


    兄妹二人,其樂融融地一同用午膳。


    虞正言進宮的時候,南宮琰還在上早朝,自從沈非鴻打完勝仗迴來之後,朝堂之上的朝風好了許多,替燕景帝辯解的大臣變少了,兩派爭吵的聲音也漸漸沒了,南宮雅的頭疼才好了不少。


    隻是一下朝,他就得到了虞正言進宮的消息,上迴他去南詔時,虞正言對他做的那些事,南宮琰還一清二楚,而且,他早就和西楚郡王勾結到一起了!


    “去鳳鸞宮!”


    急急喊了一聲,他便朝鳳鸞宮而去,一旁的侍從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麽著急要去看虞七七,隻是她的親哥哥進宮看望她而已,但他也不敢多言,隻能默默跟上他的步伐。


    虞七七剛放下手中的碗筷,就見到他疾步如風從外麵走進來,剛想開口問他,他就急切地喊了一聲,“皇後!”


    爾後上前,一把將她從錦凳上拉起來,仔細看著桌上的膳食。


    她看著他這副緊張的樣子,笑出聲來,“皇上,我不過是和我哥哥用了一頓午膳,沒事的。”


    桌上的膳食倒是沒什麽,他的眸光又落到虞正言的碗筷上,見他也吃了不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虞正言看出他眼中的警惕性,心下拂過一陣慌意,看樣子,之前在南詔皇宮裏,他知道的事顯然不少。


    不過,他還是站起身子,朝他行禮,“正言見過皇上。”


    “免禮。”


    瞧不出端倪來,南宮琰隻好讓他先坐下。他轉過身子,將虞七七也扶到錦凳上坐下,責怪她,“怎麽你哥哥來看望你,也不事先知會朕一聲?”他忙著朝堂上的事,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小事。


    “皇上朝政繁忙,臣妾想著,等哥哥到了之後,再一同過去見您,沒曾想您先過來了,我讓宮人們再添副碗筷。”


    虞七七的話裏透著歉意,她要叫宮人添碗筷時,被南宮琰攔了下來,“皇後不必忙活了。”


    他看著虞七七,掩去眸底的冷意後,方才看向虞正言,“五皇子初來燕京,隻是朕最近朝政繁忙,不能接待,你若是在宮裏有什麽需要,隨時可以派人來跟朕說。”


    方才他的反應太過激,想必虞正言已經看出端倪來了,此刻他也隻能保持鎮定。


    “我隻是過來看望七妹妹的,皇上不必忙活,朝政要緊。”虞正言朝他微微頷首。


    “那好,你們兄妹倆好好敘敘舊,朕手上還有許多奏折要批閱。”他說完,拍了拍虞七七的手,站起身子離開。


    虞正言坐在錦凳上,目送著他離開。


    迴禦書房的路上,楚裴鈺擔憂地問道:“皇上,不用派人盯著他嗎?”


    他隻迴了一句,“不用。”


    方才就是因為他太過急切,所以才在虞正言的麵前露出了端倪,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他們二人是兄妹,就算是他與西楚郡王勾結到一起,會害的人也隻會是自己,不會是虞七七。


    被他瞧出了端倪,若是還派人盯著他,那他就露不出馬腳來了。


    楚裴鈺點了一下頭,覺得他自有自己的考量,便不再多過問。


    突然,他又停下了腳步,幽幽問道:“尋到儀嬪的下落了嗎?”


    “被舞憐身邊的婢女接走了,此事西楚郡王並不知情。”儀嬪一出現在西楚邊界,暗衛便尋到了她的蹤跡,隻是要上前將她抓迴來時,才發現她的身邊還跟了一個婢女,是舞憐身邊的人,他們隻好先收手。


    他的眼中,生出一抹興味,“想法子,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西楚郡王。”


    “是。”


    楚裴鈺低頭應承。


    留著虞正言在正殿中說了一會家常話,虞七七便讓阿箋帶著他下去。方才南宮琰的反應她全都看在眼裏,饒是她再怎麽想不通,都能看得出來,南宮琰在防著虞正言。


    隻是,這個哥哥在她眼裏一直是勤勤懇懇幫著阿爹處理朝事的,阿爹也十分看重他,有意讓他繼承皇位。


    可南宮琰這麽防著他,看起來不像是怕他登上皇位之後威脅到他的利益,倒像是怕他害她?


    她想不太明白,而且也有些乏了,便隻能讓虞正言先迴去。


    阿箋帶著他去到她安排好的住處在雲水閣,離虞七七的鳳鸞宮不遠,虞七七來過來找他也方便。


    一切打點好後,阿箋便離開了他的雲水閣。


    雲水閣分上下兩層,虞正言走到閣樓上時,恰好能看到南宮琰的禦書房,此刻的他,正好抬步走進禦書房裏,望著那抹明黃色錦袍,虞正言的眼底散發出一抹兇狠。


    “七妹妹,你也別怪哥哥狠心,你這個夫君若是敢壞我的事,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他抓著手上的欄杆木沿邊,嘴裏喃喃自語道。


    ......


    在徽州城裏住了幾日,晏世卿擔心儀嬪,也怕晏褚然擔心自己的下落,便動身離開藺宅。


    藺朝歌跟著他一同離開,臨行前,藺老侯爺的身子不方便動身,隻有藺朝賦來送他們。


    藺朝歌看著自己的哥哥,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朝他揮手。


    “我父親母親人都很好,到了王府裏,我會向他們坦白你的身份。”晏世卿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她欣慰地點了點頭,靠到他的肩頭上。


    馬車趕在日落之前,迴到了晏王府。


    在晏世卿迴來之前,晏褚然和杜婉蓉一直在派人尋找他的下落,如今見到他安然無恙站在他們麵前,他們才放下心。


    “卿兒,這位姑娘是?”


    杜婉蓉的眸光,落到聘聘婷婷的藺朝歌身上。


    “母親,您總得先讓人家進府再細細盤問吧?”晏世卿打趣道。此刻,他們還站在府門外邊,依杜婉蓉的性子,沒有一炷香的功夫,肯定問不完。


    “卿兒說的沒錯。”晏褚然也假意斥了她一聲。


    “啊,是是是。”


    杜婉蓉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帶著他們進府。


    藺朝歌與他相視一笑,跟在她身後進去。


    “父親,母親,這是燕京侯爺府家的大小姐藺朝歌,臨行前,藺老侯爺托我照顧她,今後,她便留在我身邊了。”


    到了正廳裏,晏世卿便便開口與他們坦明,與他在馬車內給藺朝歌承諾的那般。


    藺朝歌走到他們二老麵前,朝他們傾身,“四王爺,王妃,我是真心傾慕世子爺,家中雖已沒落,可我會留在世子爺身邊好好照顧他,求你們成全。”


    晏褚然和杜婉蓉都愣了愣,燕京的侯爺府世代忠良,這個他們皆有耳祥,可沒想到卻出了這樣大的事,瞧著藺朝歌,出落得倒是十分溫婉可人。


    見他們沒有表態,晏世卿又開口說道:“爹娘,藺家沒落,我也有責任,藺老侯爺托我辦的事,我亦不能違約。況且,歌兒待我確實很好。”


    聞言,杜婉蓉先笑出聲來,“你這傻孩子,我們又沒說不答應,你著急個什麽勁兒?”


    晏世卿的耳根紅了紅,這才發現自己確實太過著急了。


    “歌兒的家世雖沒落了,可到底是侯府出身的,這行為做派自是不會差到哪裏去,你們二人倒是郎才女貌,我與你母親都允了。”


    晏褚然的眼裏,露出滿意的神色。隻要晏世卿不再一心惦念虞七七,他便可以接受。


    如此,晏世卿和藺朝歌才鬆了一口氣。


    一同用完晚膳後,杜婉蓉攜著藺朝歌先走了,她們同為女子,自然是有共同的話題要說。


    待她們走遠後,晏褚然才開口問他,“卿兒,你的生母呢?”他打聽到,燕景帝遇害之後,儀嬪也從皇宮裏逃脫了。


    “母親她原本是同我一起離開燕京的,可我與她到了徽州後,她便先行離開了,想來應該是迴西楚了。”


    晏世卿留下來,想跟他說的也是這個。


    “也好。”晏褚然歎了一口氣,低下頭,眼中覆上一層黯然。


    “父親,可我擔心她迴西楚會出事,她與西楚郡王的關係好像不太好。”至於其他的,他倒沒有多說。


    “我也擔心她迴西楚會出事,可那畢竟是她的選擇,如今蓉兒在這,她若是到南詔來,便是我對不起蓉兒了。”


    當初嫁給燕景帝不是她能選擇的,可事情過了這麽多年,他當年已經對不起一個儀嬪了,如今不能再對不起一個杜婉蓉。


    看出他眼中的無奈,晏世卿也不再多言。


    把藺朝歌的住處安排好,與她說了一會話之後,杜婉蓉念著她從徽州趕迴來會疲累,便起身要離開。


    忽然,她看到了她手上戴的翠綠鐲子,便誇讚了一句,“這鐲子不像是你這個年紀的閨閣女子會買的,成色倒是不錯。”


    豈料,聽到她說的話,藺朝歌的臉上卻浮起一陣難色,之後才迴著,“這,這是別人送的...”話裏的為難,顯而易見。


    杜婉蓉怔了怔眼,爾後便了然,“是卿兒的生母送的吧?”


    “王妃...”


    藺朝歌的臉色都嚇白了,她不知曉她會不會介意她戴晏世卿的生母送的鐲子,更不知曉她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如何。


    杜婉蓉見她臉嚇得都變白了,趕忙安慰她,“放心,我不介意。看來她對卿兒還不錯,我便放心了。”


    “她就是怕給卿哥哥添麻煩,所以才沒同他一起到這來。”想了想,藺朝歌還是開口幫她說了句話。


    “天下做母親的,哪有不心疼子女的。”杜婉蓉歎了一聲氣,倒是有替儀嬪惋惜的意味,她示意藺朝歌一眼,讓她不必送了。


    藺朝歌站在原地,看著手腕上的玉鐲,眸光沉了沉。


    ......


    儀嬪在舞憐那裏待的第五日,西楚郡王才得到消息,他沒想到,虞正言還沒在南宮琰那裏掀起浪花,自己的後院倒是先著火了。


    “砰!”


    霎時間,手裏的杯盞被他悉數捏碎,茶水沿著桌角,滴落到地上。一旁的內侍怔了怔,急忙蹲下身子清理。


    他用力甩了一下玄色蟒袍,從椅子上起身,出了郡王府的門。


    儀嬪從外麵迴來,一進到舞憐給她準備的宅院裏,便覺得不對勁,周身有一股寒意籠罩著。


    “迴了西楚,不迴自己的家,倒跑到這破宅院裏來住了。”西楚郡王從長廊的廊柱後麵現出身子,站在她麵前。


    一見到他那張臉,儀嬪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特別是他那雙狹長的眸子,看了讓她眼底生寒。


    “父王,您怎麽到這來了?”她斂下心神,囁嚅著問他。


    “害怕我找到這兒來?”他這是明知故問,可他就是想要看看她那副害怕他,又驚慌失措的樣子。


    “女兒不是不迴去,隻是還沒想好怎麽跟父皇交差...”西楚郡王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


    他站定,狹長的眸子緊緊凝著她,“你是我的女兒,難道為父還會真跟你過意不去嗎?”


    “父王!”


    突然,儀嬪“撲通”一下跪到地上,朝他爬去,抓著他的衣角抬起頭求他,“父皇,您讓過女兒吧,女兒知錯了!如今燕景帝那個老東西也死了,女兒為您做的事也算是辦全了,您放了女兒一條生路吧!”


    西楚郡王皺了皺眉,他最討厭別人求他,尤其是跪著求他,他低下身子,一把揪住她的發絲,狠狠拉扯著,“我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沒有出息的女兒?!”


    “女兒該辦的事也都辦了,如今隻想好好活著,能多看我的卿兒一眼...”若不是因為晏世卿,她早就自盡了,絕不會苟活到現在,更不用說跪下來求他了!


    “哦對,我怎麽忘了我還有個外孫,依你的性子,若是沒有這個兒子,隻怕此刻我早就見不到你了吧?”


    她的性子,他最了解不過。


    “不不...您別動他...”一聽到從他嘴裏說出晏世卿的名字,儀嬪就後脊背發涼。


    “放心,隻要你還乖乖聽話,我不會為難他的。”


    他笑著,拉起她的身子,身子一躍,從宅院中消失。


    綠珠來到宅院裏時,裏麵已經空了,她四處尋找儀嬪的下落,卻一絲蹤跡也沒有。


    “簾主,儀嬪娘娘不見了!”她急忙將消息報給舞憐。


    舞憐立刻抬起頭,“有沒有留下書信?”


    她搖了搖頭,“宅院裏一絲蹤跡也沒留。”


    “出事了!”


    舞憐咬了咬牙,眸中閃過一抹焦意。除了西楚郡王,沒人在她的地盤上有這樣的能力。


    綠珠低著頭,等著她發話。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她叮囑綠珠一聲,這是她和西楚郡王之間的事,不願把綠珠牽扯進來。


    “可是您...”


    綠珠想開口說話,被她用手製止,隻好將話咽了迴去。


    儀嬪被西楚郡王帶迴了郡王府,他吩咐下人,沒有他的允許,郡主不能踏出郡王府半步。


    她又過迴了當初被軟禁的日子,隻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


    虞正言在南詔皇宮裏待了好些日子,一直是安分守己,虞七七見南宮琰也沒有再為難他,當初生出的懷疑念頭便也慢慢消去了,不再猜忌他們二人之間會有什麽恩怨。


    而且,等南宮琰的生辰一過,他便也要走了。


    “公主,五皇子來了。”


    阿箋如往日一般,來到她麵前通報。


    她抬起頭,便見到虞正言從外麵走進來,他的興致看起來不太好,“七妹妹,你給我出個主意,皇上的生辰,我該送些什麽給他好?”


    看來,他就是為了這個犯難。


    聞言,虞七七笑了一聲,“五哥不必這麽介意,皇上他什麽都不缺,心意到就行了。”


    虞正言立刻反駁道:“今年可是他登上皇位的第一年,這生辰一定會大操大辦的,若是我送的禮物不好,那不是打你我二人的臉嗎?”


    “不如,你從哥哥們給我備的那些好禮裏,選一樣送給他就行了。”生辰禮物這種東西,在虞七七的眼裏,向來是可以這麽對付的。


    “胡鬧。”


    他覺得自己找錯了人,問他這個妹妹,那還不如不問。


    阿箋偷笑了下,給他出了個主意,“五皇子何不去問問楚將軍,他可是日日都跟在皇上身邊的。”


    “免了,上迴在南詔皇宮裏的事,他還記恨著我與幾位哥哥呢,我可不敢過去招惹他。”


    虞正言的臉上,現了幾分害怕之意。


    虞七七和阿箋對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任他自己苦惱去了。


    不過他倒是說的沒錯,南宮琰這迴的生辰,確實辦得很大,還有五日才到他的生辰,這宮裏就開始布置了,到處都是紅通通的一片,大臣們也上奏讓他大辦,說是這辦喜事能驅散皇宮裏的陰霾。


    虞七七反正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可瞧著宮女太監們臉上都一片喜悅,她這心情也能好不少。


    接下來的五日,虞正言來找她的次數倒是少了,她過去他的雲水閣,宮女們也都說他不在,她尋思著他是去準備南宮琰的生辰之禮去了,便不再多想。


    而南宮琰那邊,卻對虞正言的行蹤了如指掌。


    楚裴鈺走到他麵前,低聲說道:“皇上,五皇子的目標是國舅爺。”在他消失那幾日,都在想法子接近沈非鴻。


    南宮琰放下手中的折子,眉目間閃過一絲戲謔,“西楚郡王真是記仇啊,不過是取了他一個手下的命,居然想讓朕的皇舅去抵命。”楚裴鈺一說是沈非鴻,他便猜到了西楚郡王的用意。


    “已經派人通知國舅爺了。”楚裴鈺繼續說道。


    “還有,也派人緊盯著虞正言,若是他出了什麽事,翼水王會將這筆賬放到朕身上來。”


    沒準把西楚郡王惹急了,到時候他們狗咬狗,倒黴的可是他南宮琰。


    “是!”


    這一點,楚裴鈺倒是沒想到,趕緊出去派人去緊盯著了。


    沈非鴻知道這個消息,倒不是南宮琰直接派自己身邊的人過去與他說的,是劉末年過去說的。


    他私下與劉末年走得本來就近,這樣一來,倒是不會讓虞正言起什麽疑心。


    “上迴我去西楚的時候沒讓他取了我的命,這一迴我殺了他的手下,他必然是不會想要放過我了。”


    沈飛後的眼底閃過一抹玩味,西楚郡王這個人的手段他最是清楚,上次隻不過他僥幸躲過。


    “總之,皇上會護著你的。”劉末年寬慰他一聲,畢竟他還打了一場勝仗迴來,若是南宮琰沒護好他,估計這朝堂之上又會有不利他的傳言出來了。


    “你這老東西。”


    沈非鴻笑著打趣他一句,他樂嗬嗬笑了一聲,也沒與他多待,起身離開了,怕不小心被虞正言撞到。


    連著幾日,虞正言都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眼看著就要到南宮琰的生辰了,他總不能在南宮琰的生辰宴上鬧出這樣的事來,西楚郡王雖然沒有派人盯著他,可他心裏有數,若是這一迴事情還辦不成,他定然是不會再信他了。


    不過好在沈非鴻喜歡流連於花街柳巷之中,特別是鳴玉坊,虞正言已經發現他好幾次從裏麵出來了。


    在鳴玉坊裏下手,是他唯一的選擇,裏麵人多眼雜,而且魚龍混雜。


    這一日,他尋了個機會,悄悄溜進鳴玉坊中,去尋了沈非鴻平日裏最愛找的歌姬妙音,她彈得一手好琵琶,也唱得一手好曲兒,最得沈非鴻的歡心。


    妙音有姿色,隻是一向有人替她贖身她都不肯答應。虞正言已經查清楚,她的父親還牽著鳴玉坊一條人命,被鳴玉坊的老媽子拿捏得死死的。


    他來到妙音麵前,開口與她說道:“妙音姑娘,有一樁買賣要與你做,不知願不願意做?”


    “你是何人?我不認識你!”


    她坐在紅木圓凳上,聲音清冷,人也清冷,是男子越得不到越想挖空心思得到的那種女子。


    “我是何人不重要,關鍵是我能幫你救出你的父親,讓你擺脫現在的日子。”虞正言的一副正派的模樣,與那些想要把她占為己有的公子哥們不同。


    “我如何能信你?”


    她眉眼一抬,依舊是一副清冷模樣。


    “就憑這個。”虞正言的手裏,拿著他父親衣角的一塊。


    果然,妙音當即坐不住了,“你知道我父親被關在哪?!”言語也變得激動起來。


    “隻要,你肯在國舅爺的酒裏下這個,我就將你的父親救出來。”虞正言不想再拖延時間,將袖中的龍葵香拿出來,放到她的手裏。


    “這個東西無色無味,而且服用後,兩日內毒性方才發作,懷疑不到你頭上來。”


    見她臉上有了猶豫的神色,虞正言俯到她麵前與她解釋。


    “好,我答應你!”


    攥緊手裏的小瓷瓶,片刻後,妙音答應下來。


    “很好。”


    虞正言笑著,喝下她麵前的茶水,人避到屏風後麵,等著沈非鴻過來。


    到了申時,沈非鴻的身影出現在了鳴玉坊中,一進到歌坊裏,老媽子便領著他往妙音的房間來。


    關上房門後,屋裏隻剩妙音和他,還有躲在屏風後麵的虞正言。


    妙音朝他微微施禮,爾後給他倒下一杯清酒,抬起頭時,眼睛裏閃過一抹異樣,沈非鴻凝了她一眼,臉上並未露出旁的神色來,依舊是笑意滿麵,“妙音姑娘的曲子,本王真是怎麽聽都聽不厭啊,少一日不來,在府上坐著都不舒服。”


    “多謝國舅爺謬讚。”妙音朝他傾身,爾後便坐到紅木圓凳上,拿起琵琶開始彈曲吟唱。


    沈非鴻一邊聽著,一邊搖頭晃腦,就是沒有拿起桌上的清酒喝下,虞正言的眸光,一直盯著那杯清酒。


    一曲完後,他才來了興致,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下,“好曲,好曲啊妙音姑娘!”


    可誰知,他剛說完這句話,臉色立刻變了,變得猙獰又可怖,指著她斥道:“你在酒裏下毒?!”


    妙音臉色慌張,抱著琵琶往後退。


    這時,虞正言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緩緩走到匍匐在地的沈非鴻麵前,“國舅爺,你就安心去吧。”


    “隻怕,安心去的人你吧?”


    突然,他抬起頭,用力朝他擊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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