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身上的傷根本不算嚴重,隻是南枝用內力逼迫著傷口血流不止,才讓它看起來有些猙獰,臉上的蒼白和汗水也是裝出來的。


    南枝飛上這邊的城牆上,看著兩邊正在交戰的軍隊,還有暄禾正在廝殺的身影,猛地提起內力,衝著那邊喊道,


    “你們的神女桑榆已經死了,你們根本不會贏得!”


    眾將士聽得一愣,他們不知道南枝是從哪冒出來的,但聽到他說的話,心裏還是慌亂了一瞬,要是神女死了,那這一仗還有什麽打下去的意義呢。


    “別聽他胡說!”大漠將領看士兵們都有些慌亂起來,大聲的嗬斥道,“神女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死了,她肯定是在擾亂軍心才故意這麽說的,大家不要信,神女正等著我們大獲全勝呢!”


    “你們不信可以去問問你們的國師,或者親自去國師的帳篷裏看一看,看看我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南枝手背後,風吹起他的發帶,飄揚在空中,整個人都有著一股威壓,“我剛從你們國師哪裏過來,不然我為什麽會在你們的城牆之上!”


    眾人開始半信半疑了,心裏忍不住的慌亂起來。


    暄禾看著城牆上的南枝,她這幅樣子,明顯是已經哭過了,臉上一臉冷漠,怕是已經傷心到極點了。


    暄禾見南枝的話對他們有作用,立馬率著軍隊開始反攻,打的他們節節敗退。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笛子的聲音,南枝巡音望去,就看到站在屋頂之上,猶如神邸的阿納格。


    應笛聲而來的還有他的狼群大軍,很快就出現,加入了廝殺。


    南枝看著十七對著他點了點頭。


    十七從袖子裏拿出一支笛子,灌注內力也吹了起來,聲音蓋過了阿納格的笛子聲,還擾亂了他的節奏。


    阿納格又繼續吹著,兩種聲音在空中對抗著,狼群忽的停下腳步,忽的又向前撲去,甚至還咬錯了人。


    暄禾軍隊趁著狼群停頓的時間,將他們斬殺於長刀之下。


    南枝這才注意到,暄禾今夜所拿竟然是宋將軍的長刀。


    阿納格見狼群被殺的很慘,立刻停下笛子,吹了聲口哨,狼群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漠軍隊見狼群都被傷的如此嚴重,心裏頓時就沉了下來。


    哪位將領似乎還是不想放棄,又要高聲喊道。


    南枝盯著那人一瞬,忽的拿出那把小匕首,灌注內力朝那人扔去,正好直直刺穿了他的心髒,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從馬上栽了下去。


    剩下的士兵剛轉過頭來就看到將軍落馬的場景,心裏頓時泄了氣,打著打著就想要逃跑。


    很快,暄禾帶著人打到了城牆下。他抬頭看著城牆上的南枝,對著她伸出手,“南枝,我來接你了!”


    南枝看著他,忽的縱身一躍,從城牆上跳下來,穩穩的拉著暄禾的手,坐在他身後的馬背上。


    暄禾帶著人,身邊圍著金鱗衛,就這樣走入了城內。


    “身上的傷好些了嗎?”暄禾一隻手牽著韁繩,一隻手牽著腰間的南枝的手。


    自己一時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便跑了出去,沒想到南枝就這樣自作主張的隻身入敵營,還用了苦肉計將自己給傷了。還好南枝沒出什麽事,不然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已經沒事了,傷得不是很嚴重。”南枝恍恍惚惚的迴答道。


    暄禾的手比還沒好,但是為了上戰場,就讓大夫強製給自己拆除了繃帶。


    南枝有些擔心的問道,“你的手就這樣能行嗎?”


    暄禾拍了拍南枝的手,“沒事,就這一會兒,沒什麽大不了的。”


    南枝歎了口氣,剛剛還在使那麽重的長刀,怎麽可能會沒事。


    暄禾帶著大軍打入了營地,大漠軍隊已經敗了,將領被俘,還有剩下的士兵也毫無反抗之力,隻能放下武器投降了。


    南枝下馬走進帳篷裏,看到躺在床上的桑榆,眼神暗了一瞬,又走上前去將她的屍體抱了出去,交給了十三。


    “你先帶她迴去,把她放在我的房間。”


    十三行了一禮,就抱著人踏空而去。


    南枝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臉上驀然多了一層疲倦。


    暄禾上前將人攬住,拍了拍南枝的肩頭。殺了自己最親密的人,心裏肯定不好受,更何況,還是自己曾經那麽信任的人。


    “報告主子!”十七跪倒在南枝麵前,“屬下找遍了營地,也沒發現阿納格的蹤跡。”


    從房頂上的對弈失敗後,就算自己是前腳跟著他,結果那人一落地就失去了蹤跡,應該是對這裏很熟悉,便於他隱藏。


    南枝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算了吧,反正他也活不長了。”阿納格用了禁術,反噬都已經到他的脖子了,現在應該很辛苦的在忍著疼痛吧。


    暄禾還顧及著南枝身上的傷,這裏匆匆交給了另一位副將,將那些俘虜壓迴去,自己就先帶著南枝迴去了。


    南枝騎在馬上,忽的迴頭看了眼暄禾。


    “怎麽了?”暄禾雙手拿著韁繩,看到南枝迴頭看著自己,還離得這麽近,好像一個顛簸就有可能碰到她。


    “暄禾,謝謝你!”


    暄禾聽到她的話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在謝什麽。


    南枝還沒等他迴答就又轉過了頭,目視著前方的無盡荒漠,看到營地裏的陣陣營火,突然整個人就像重新活過來一樣,舒了一大口氣,對著遠處的星子,笑了笑。


    暄禾和南枝迴到營地,忽的就聽見遠處的一陣哭聲,還有其他人小聲抽泣的聲音,南枝心裏咯噔一跳,與暄禾對視了一眼,快步跑進了宋將軍的營帳。


    那哭聲的確是從這傳出來的,南枝一走進營帳,就看到跪倒在宋將軍床邊的宋夫人,正拉著宋將軍的手大聲哭泣著。


    暄禾手上的刀一下掉在了地上,魂不附體的走到宋將軍的床邊,聲音顫抖著喊了聲,“母親,父親他……”


    宋夫人從哭泣中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暄禾,“暄禾啊,你爹他,他走了……”


    暄禾如哽在心頭,全身沒了力氣,忽的跪倒在床邊,眼睛直直的看著床上的人,隱忍了一天的情緒終是爆發了,淚水毫無征兆的滴落了下來。


    “暄禾啊,你爹他……以後就隻剩我們母子倆了……暄禾。”宋夫人泣不成聲,一手拉著暄禾,一手還緊緊地牽著宋將軍的手不願鬆開。


    暄禾悲痛的閉上眼,將母親抱在懷裏,任由著她哭泣,不斷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南枝看到這幅場景,不禁鼻頭一酸,眼淚就滾了下來。


    南枝想要上前去,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突然心裏猛然一驚,這一切要不是自己,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自己早就猜到有內應了不是嗎,從一開始就猜到了,要是自己早早做好防範,宋將軍也不至於會被偷襲了。


    南枝捂著自己的嘴後退了兩步,內心慌亂不已,要不是自己任性的要來大漠,興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宋將軍不會死,桑榆不會死,薩納爾也不會死。


    南枝張了張嘴,想要叫叫暄禾,突然有什麽哽在心頭,讓她說不出來一句話。南枝看著暄禾,慢慢的退出了帳篷。


    外麵也擠滿了人,都是士兵,聽聞了宋將軍的死訊,都跑過來站在門口,但也不敢進去打擾。


    南枝從這些人的眼神中逃離,好怕看到一個厭惡的眼神,或者是憤怒的眼神。


    這些人也隻是靜靜地低著頭,沉浸在一種悲傷的氛圍之中。


    南枝跌跌撞撞的跑迴自己的房裏,諾敏還在房外等著她。


    諾敏早就知道南枝他們勝利了,就在十三把桑榆的屍體待迴來的時候。


    看到南枝失魂落魄的走過來,趕緊上前抓住南枝的手,“阿南,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畢竟是自己捅的,當時自己都不知道下了多重的手。


    南枝搖了搖頭,她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待著,最好是誰都不要理她。


    諾敏見她這副模樣,再加上聽見了前邊傳來的哭聲,已經大致明白是怎麽迴事了。但自己又不能為她做什麽,就隻能看她走進房間,把自己關在裏麵。


    南枝看到躺在床上的桑榆的屍體,慢慢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盯著那張毫無生氣的臉看了會兒,看著看著就淚流滿麵了。


    南枝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哽咽地說道,“桑榆,我帶你迴須彌山好不好?我帶你去找師傅。”


    南枝又抬頭看著窗戶那邊,喊了喊,“十七。”


    “主子。”十七應聲而現,單膝跪在地上。


    “你來去找些人,我要將桑榆的屍體火化。”


    “是,屬下這就去辦。”十七領了命就忽的消失在了原地。


    南枝在屋子裏靜靜地陪桑榆坐了會兒,忽的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胡亂的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打開門走出去就看到坐在台階上等著自己的諾敏。


    看到南枝出來,諾敏走上前去,什麽也沒說,隻是抬手抱著南枝。


    南枝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不解,但也沒推開她,其實這樣抱著也好,自己好久都沒這樣擁抱過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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