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他感覺已經想起了大部分記憶,但可以確定的是,他仍然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或者說,對他影響很大的事。


    然而那些失落的記憶並不會讓他覺得自己不完整。相反,他心底隱隱希望,永遠不要靠近真相。


    這時他才恍惚明白,愛上海玉卿,是他生命裏必然會發生的事。


    而且,為什麽自然界的動物會有培養皿這種在人類實驗室才存在的東西?


    這其實已經足夠讓人毛骨悚然。


    「隻有老虎才知道。」穿山甲氣定神閑道。


    難怪金雕得手了還不走,原來是不會用。但是他到底把培養皿藏哪兒了?銀角快把中部翻過來了,那麽大個東西,根本不可能藏得住,金雕落網是早晚的事。


    「好喝。」海玉卿咂了口加了魚肉的湯,歡快地插嘴,「你熬的湯,真棒。」


    「……」穿山甲附和道,「啊,是,你真會熬湯。」


    真會熬迷魂湯。


    穿山甲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海玉卿一眼,好好的和恐·怖·分·子攪和到一塊!


    它去告密容易,但還得想辦法把海玉卿擇出去。


    「找不到,老虎會一直清殺其他動物?」金溟摸了摸海玉卿的頭以示迴應,繼續問道:「它用那個幹什麽?」


    老虎在做實驗,培養什麽?


    先入為主的壞印象讓金溟不自覺聯想到些恐怖實驗室的故事。


    他對這個世界的觀念,再次被刷新。


    感覺這些不同尋常的動物,比他還像人類。


    「他不用,誰也不能用。」穿山甲話鋒一轉,「其實……。」


    「?」金溟立刻豎起耳朵,但穿山甲卻沒再說下去。


    穿山甲三兩口把魚吃完,又仰著脖把竹筒倒扣在嘴上,十分珍惜地吸溜完最後一滴湯。


    滿足地嘆了口氣後,它才接著說道:「其實,我也許會用。如果把培養皿給我看看的話……」


    「??」金溟看著穿山甲充滿暗示的眼神,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它說的話。


    「哦。」金溟頓了頓,誠懇地說,「但我沒有培養皿。」


    「啊,是,」穿山甲眯著眼看他,「我沒說你有。」


    別這麽心虛。


    「……」


    金溟閉了嘴,感覺穿山甲鐵了心想對他羅織罪行。


    穿山甲感覺金雕對它還是不夠信任,繼續道:「那天你做的那個陷阱,是我填上的,之後我又去了西邊跟銀角說了這事。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們的關係,如果知道,肯定不會去告密。」


    穿山甲用更誠懇的眼睛看著金溟,這誠意夠了吧。


    金溟輕輕「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前頭和他猜的差不多。至於後麵這一句,他轉頭看了看專心啜湯的海玉卿,心想,真不真的,得掂量掂量。


    「然後我就被扣下挖土挖到昨天晚上,挖出一個空殼子,什麽都沒有了。」穿山甲自嘲地笑了一下,「這倒讓我暫時排除了嫌疑。不然我肯定是銀角第一個要抓的。」


    「為什麽會第一個抓你?」金溟順著穿山甲的話往下問。


    穿山甲願意往外倒信息,金溟自然是願意聽。


    「因為我不是中部的,」穿山甲湊過來,壓低了聲,「我是北方的。」


    「哦。」金溟本來配合著穿山甲的動作也把頭湊了過去,聽完這一句,他又把脖子直起來,表現出一絲失望。


    這句話他都聽麻了。


    但穿山甲為了表誠意,立刻又說下去:「北方來的很多,隻有我過得如履薄冰,因為我父母、祖父都是北方的激進派,他們要防著我。」


    穿山甲說到「激進派」時,不自覺地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控製的厭惡。


    「……」金溟終於聽到一個關於北方的信息,不禁來了精神。


    但是——動物之間有種族爭鬥他知道,為什麽會有派係爭鬥?


    那厭惡一閃而過,穿山甲重新帶上誠懇的麵具,對金溟挑了挑眉,用一種心照不宣的語氣說:「你知道,激進派一直想重啟培養皿,對此研究頗多,雖然那時候我還很小,但多少記得一些。如果還有能研究出用法的,也就是我了。」


    金溟,「……我不知道。」


    什麽就「你知道」?一個個都諱莫如深的,他能知道個屁。


    「……」穿山甲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覺出從金雕這裏是無從下手了,它再次看向海玉卿,使了個眼色。


    海玉卿一言不發,神色有些恍惚,並沒有看到穿山甲的暗示。


    穿山甲咬了咬牙,站起來,道:「所以我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我該走了。」


    金溟叫住它,「你想留在中部嗎?」


    他必須得說點剖心的話了,用八根腳趾頭想也知道穿山甲出了門轉頭就要去羅織罪行,檢舉揭發。


    穿山甲的眼裏有一瞬間的錯愕。


    金溟接著說,「我很喜歡這裏,玉卿也很喜歡這裏,我們會一直留下來,守護中部。」


    穿山甲眼裏的錯愕繼續放大,像是被陰影籠罩住了。


    「你要留在這裏!」它忽然很激動,「這絕對不行,你不能違反約定。」


    金雕沒有走,原來是根本不想走!


    「什麽約定?」金溟又捕捉到一個新的詞彙。


    「你休想破壞中部!」穿山甲暴怒起來,不再虛與委蛇,轉頭沖向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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