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小巴車,不是孫悟空給唐僧劃下的那個圈圈,我不可能隻要不出去,他們就進不來。


    我怎麽就忽略了呢,這群人能夠在一條路上用層出不窮的手法製造障礙,帶隊追人的鷹鉤鼻,肯定也不是傻子,我能想到以車作為避難所,關上車門,他也想到了東方不亮西方亮,破窗而入。


    最危急的還不是這裏,之前我想好的用民心對抗暴行的策略,隻怕得全部推翻了。


    很簡單,槍打出頭鳥,有了中年婦女血淋淋的前車之鑒,這群路人肯定得動搖,甚至崩潰了,果然,又一個神色激動的男子,一把從座位上跑了起來,直接跑到了車門處,一邊做無用功的推著車門,一邊對陳玉環大喊大叫,眼見陳玉環體內暗藏的暴力屬性隱隱有發作的跡象,我連忙跑過去,說道:“老婆,你去車窗那裏頂一下,你的武力值雖然高,但也要注意,特意是那持槍者手裏有槍,你要特別留意!這裏交給我,車內不能亂,一亂,我們絕對九死無生!”


    陳玉環居然歪著腦袋,又是撲哧一笑:“行啊,這麽快就代入角色了,不錯不錯,喊得挺自然挺溜啊。”


    我有些不明所以,在這種生死關頭,哪裏還記得剛剛說了什麽,連忙吼道:“別廢話,趕緊滾去守空窗!”


    陳玉環愉快的答了一聲好嘞,之後就快速的跑到了剛才車的中間路段,我正準備提醒她是空手,要小心那改良後的鐵棍,陳玉環一隻手跟靈蛇出洞,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猛然搭上了一根剛剛從穿透了玻璃插了進來的鐵棍,手腕一翻,就是一個幹淨利落的空手套白刃。


    陳玉環揮舞著鐵棍,很有幾分穆桂英的風範。


    雖然被敲碎了三扇車窗,但是畢竟窗口就那麽大,想進來的話,隻有一個辦法,鑽。


    隻能彎腰俯身鑽進來。


    這個姿勢嘛,還得頭在前麵,陳玉環奪過一根鐵棍之後,局勢就頓時扭轉了,隻見她跟玩遊戲機打地鼠一樣,掄著鐵棍,冒出一個頭,就啪的一聲敲了過去,冒出三個頭,就是啪啪啪的三連擊!


    這可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陳玉環那邊剛剛穩住局勢,而我這邊的心理戰爭才剛開始,車上的人可能活到現在,幾十年了,都沒有經曆過這種電影裏才會出現的事,本來先是出了車禍撞死了一個人,又是一群人拿著鐵棍和電棍兇神惡煞的喊打喊殺,追殺我們兩個,再加上那驚世駭俗的一鐵棍捅破車窗,一個個早就嚇壞了,心理估計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了。我眼前的這個男子早就不管不顧的瘋狂的拍打著車窗,跟之前大武拍打車門一個勁頭。


    我一把將男子拉了過來,沉聲說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外麵的人!他們手上個個拿著能捅穿玻璃的鐵棍,不,他們壓根就不能稱之為人,就是一隻一隻的瘋狗!”


    “見誰都撲上去咬一口的瘋狗!那個中年婦女,那個小女孩,還有司機大叔,都已經身手重傷!你信不信,現在開門跑下去,立馬就會被那鐵棍給捅進肚子!”


    恰好在這個時候,第四扇窗戶被捅破了,一個原本起身準備避讓,但混亂中跑都跑不了的六十來歲的老大媽又被鐵棍橫打在頭上,鮮血流了下來,觸目驚心!


    “看見沒有,這群人壓根就毫無人性的,我跟我老婆這麽年輕,難道不想跑嗎?開悍馬車的有錢人,難道就要呆在這裏等死?”


    “不可能!”


    “大哥,隻要你相信我,聽我的命令,這一次絕對能打倒這些畜生,好吧,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沒關係,你可能也明白了,現在不是開車門跑下去的時候,跑不了不說,他們衝上來的話,我們這一車人可能就因為你這開車門而死,是死!你明白嗎?”


    見男子拍打車門的手已經沒之前那麽瘋狂了,我繼續厲聲道:“現在我跟我老婆去擋住他們爬窗,你組織一下,讓車內的乘客全部坐到靠右的車窗去,那一邊沒有踏腳石,他們也上不來,你們的生命就沒有危險,安穩好了之後,或者讓已經安穩好了的人,立刻打電話報警!”


    “就說這個路段有人持槍搶劫,現場已經有一人死亡,十幾個人受傷!明白嗎?”


    “隻要警察一來,你們就安全了,另外還要打120,趕緊救援這些已經受傷的乘客!”


    打120,對於這群瘋狂的追殺者來說,可能無濟於事,但我現在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120雖然是隻管救死扶傷不管除暴安良,但畢竟還是人,人越多,對我們就越有利,而且120的出車速度,可比出警可靠又迅捷得多。


    男人一聽,已經沒有再拍車門了。


    轉而開始了組織行動,在我們倆的雙管齊下下,總算將這一群瀕臨崩潰的乘客給拉了迴來,最後我還是讓他們舉著手機震懾底下的持槍者。


    在陳玉環又一鐵棍將一個腦袋和一隻手給敲中之後,我也趕了過去,我沒有陳玉環空手奪白刃的本領,隻能直接取下車上備用的滅火器,搬在手裏,來一個就砸一個。


    一時之間,陳玉環壓力大減。


    這就跟古代的打仗的攻城戰一樣,攻防要想上守方城池的城牆,必須得搭雲梯,鷹鉤鼻雖然用車當雲梯搭了起來,但是要想成功攻上城頭,必須是用士兵的屍體堆起來的,君不見,攻城初期,從雲梯之上被滾石或者刀槍劍戟打下來的兵,跟蝗蟲一樣,一落就是一大片。


    安撫群眾的男子,已經掏出電話分別打了120和110了,見一時之間沒有人攻進來,車內的乘客基本上也已經鎮定了下來,沒有人來協助,也沒有再尖聲尖叫了。


    時間,就在陳玉環一夫當關,我從旁協助的配合之下,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鍾。


    四十分鍾,隻要我們再堅持二十分鍾,麵對一群久攻不下元氣大傷的狗腿子,唐十六一來,基本可以橫掃了,勝利的曙光初現,陳玉環心情也越來越好,竟然還抽出空來,不時的調戲我兩句。


    隻是我全程都是黑著臉,沒有一刻放鬆的注視著鷹鉤鼻與持槍手的一舉一動。


    鷹鉤鼻與持槍手在車底下,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麽,不過看神色似乎發生了分歧和爭執,我暗笑,窩裏鬥狗咬狗,鬧得越兇就越好,然後,我突然眉眼一跳,想到一個可能。


    其車保帥!


    他們兩人剛才商量的內容,我沒有聽到,但已經猜到了,鷹鉤鼻見從車窗都久攻不下,又出了新的策略,掩護,為突擊手創造爬進車內的良機,這是攻城戰裏攻房常用的一招,不過古代基本以投石機為掩護,而這鷹鉤鼻,竟然直接就拿手槍做掩護!


    手槍不比鐵棍,它是遠程攻擊,震懾力和殺傷力極大。


    而剛才的爭執,是因為他們知道在二十多個乘客的圍觀之下,赤裸裸的拔出槍,可以說那個持槍手基本上宣告完蛋了!


    我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出,這副架勢就是寧願犧牲一個自己人,也要拿下我們,我低估了他們的狠心,也低估了他們的決心!


    沒時間多想,我連忙伸手,準備一把將陳玉環按下來,但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我這一手沒有按到腦袋上,而是“色字頭上一把刀”的按到陳玉環的峰巒之上,麻痹,這可真是忙中出亂子。


    下一刻,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陳玉環。


    “砰!”


    子彈以一種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打來,夾帶著刺耳淩厲的破風聲。


    來不及多想,我哐當一聲,將滅火器砸向爬窗的敵人,然後本能的將按在陳玉環峰巒之上的手一攬,將她強行拉到我懷裏,再然後,一顆子彈穿進了我的左手手臂!


    我曾經以為在傳銷窩裏頭遭受到的電擊,是最慘無人道的疼。


    但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子彈帶來的疼痛,比電擊還要強上數十倍。


    甚至,那一刻,我都清晰的產生一種我要死了的感覺。


    那種讓我感覺到頭皮都要脫落的疼痛,瞬間通過左臂,蔓延至我的全身,我的世界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就在最後一絲光明收攏的時候,我聽到了陳玉環久違的咆哮連連的聲音,還看到了不遠處的道路上,有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女士跑車,正風馳電摯的衝了過來。


    車牌號,是我最熟悉的車牌號。


    芝姐!


    這是芝姐車!


    隻是……芝姐現在還處於監外執行的特殊時期,一離開泰興,隨時隨地都有被暗殺的可能,她不能離開泰興,又怎麽會開著自己的跑車衝了出來?


    我苦笑,一定是我太想念芝姐了。


    不都說,將死之人……都會出現幻覺嗎?


    在我徹底暈死過去的那一刻,我看到那輛火紅色的女士法拉利跑車,狠狠的一個漂移橫了過去,撞在停在小巴車底下的那輛雪鐵龍上麵,連車,帶車上正在爬窗的人,生生的撞出了十幾米遠,才堪堪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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