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氣的言語和口氣,霍去病哭笑不得。


    劉據倨傲昂首,驅馬向前,沒走出兩步,就見前方兩匹馬兒並駕齊驅,悠閑地在草地上漫步。馬上一男一女,有說有笑,好不歡快。正是衛長與曹襄!


    劉據:……


    霍去病看他一眼,眸中滿是戲謔。


    劉據氣唿唿縱馬上前,眼神不善:「你怎麽來的!」


    臉色黑得真有點嚇人,曹襄心頭惴惴,說話都結巴了:「陛……陛下許……許我來的。」


    劉據表情更難看了。


    ——哈哈哈,我簡直要笑死。劉據剛剛說完那話還沒五分鍾吧,就啪啪被打臉。所以話別說滿。g是不能隨便立的。電視劇裏立g的,幾乎誰立誰倒。據據,長點心啊。你可是穿越的,怎麽不懂這條鐵律呢。


    ——劉據應該不是沒想到這條鐵律,而是沒想到他防這防那,結果老父親在背地裏扯後腿吧。嘖嘖嘖,果然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快,據據,小本本拿出來,把劉小豬記上。


    劉據咬牙,記上?當然要記上,父皇記一筆,曹襄也得再記一筆。哼。


    劉據剜了曹襄一眼,正要罵他奸詐,居然走父皇的路子,剛張嘴就聽熟悉的聲音傳來:「長姐,阿弟。」


    迴頭就見諸邑與鄂邑同騎一騎。鄂邑在前,諸邑在後。諸邑手握韁繩,手臂環抱,護著鄂邑,好似不護著怕她摔下去一般。


    劉據正疑惑,二姐騎術挺好,怎需要三姐護持,便看到馬前還有個牽繩的,還是個男的。男的!


    劉據眼睛眯起來,眸中寒光閃現。


    ——據據這是遷怒了嗎?看不得男人了?


    ——牽馬的那個是不是叫廣仲,修成君的兒子?歷史上這可不是什麽君子人物,太後在世時,橫行無忌,囂張跋扈得很。諸邑跟他應該沒啥關係,這情形看上去應該有緣由。


    ——有沒有關係要緊嗎?誰讓他這時候出現。據據心情正不好呢,別說一個男人,就是一隻公狗撞到他麵前都得被他剜兩眼。


    ——不不,就他這眼神,哪裏隻是被剜兩眼,肯定得被拉去絕育。


    劉據:……嗬嗬,我不隻剜公狗,我還剜你們。


    瞪了彈幕一眼,劉據與衛長等人驅馬過去。此時已至宮室前,諸邑率先下馬,又轉頭小心扶鄂邑下馬。


    鄂邑雙腳落地時很明顯有些不對勁,站立不穩,廣仲忙伸手去扶。雙手觸及鄂邑身體,鄂邑站穩後即刻避開,依在諸邑身側。


    衛長關切詢問:「怎麽了?」


    諸邑迴道:「我與二姐跑馬累了,在溪邊歇息,突然從林中躥出一隻兔子,我們沒防備,二姐驚嚇之下崴了腳。」


    劉據忙問:「那三姐沒事吧?」


    「我無事。」


    劉據鬆了口氣,這才又問鄂邑:「二姐崴得嚴重嗎?」


    鄂邑搖頭:「無妨的,應當隻是簡單的扭傷,現下略有些疼,過幾日便好了。」


    「那也需讓侍醫瞧瞧。」廣仲滿臉歉意,「這事怪我,那兔子是我的獵物,被我追逐才會亂躥,帶累公主受傷。」


    鄂邑搖頭:「話不能這麽說。上林苑本就是狩獵之所。仲小郎君是尋常狩獵,小畜生麵對生命威脅,慌不擇路,剛巧躥在我身邊罷了。


    「兔子溫和,本不至於如此。是我自己沒看清,以為是什麽旁的東西,唬了一跳,這才沒站穩,從岩石上摔下來。」


    她聲音輕柔,宛若黃鶯出穀,微微垂首,眼波如水光浮動。


    廣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隻覺得心髒又劇烈跳動起來。若是彈幕,就能給出了精準的表達: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1


    廣仲深吸一口氣,麵上歉意更深,他看看鄂邑,又下意識瞧了眼諸邑:「那也是因我之過,讓兩位公主受驚。公主不怪罪是公主大度,我卻不能當沒發生過。我……」


    話沒說完,劉據不耐煩擺手:「恁的話多。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能不能分清輕重?二姐傷在腳上,不能這麽站著。有這功夫,侍醫都處理完了。」


    說完嗤了一聲,招手喚了侍衛過來,一邊讓人去請隨行醫官,一邊令小黃門取來藤轎送鄂邑去內室,轉頭斜眼看向廣仲:「這沒你的事了,哪涼快哪呆著去。」


    話畢轉身離去。


    廣仲:……


    ********


    內室。


    與鄂邑所判斷的一樣,侍醫的說辭也是無甚大礙,擦擦藥,養一養,過幾天就好了。


    得此答案,衛長等人放心下來,交待侍女好好照顧,讓鄂邑多休息,告辭離去。


    鄂邑睡了一覺,起身就見侍女捧著兩個匣子進來,說是廣仲送來的賠禮,本是想麵見她問候兩句,得知她在歇覺就走了。


    鄂邑點點頭,將匣子打開。一個匣子裝著玉簪,一個匣子裝著玉鐲。東西不多,但勝在玉質上乘,做工精緻,絕非凡品,一眼可見其價值斐然。


    鄂邑看著兩個匣子,眸光動了動:「都是給我的?三妹那邊可有?」


    侍女迴話:「有的。仲小郎君先去的三公主處,送上玉佩。三公主沒要,說她並未驚嚇到,反而是公主真的受了傷,讓其給公主賠罪便可,她便不必了。」


    對此,鄂邑早有預料,倒也沒覺得多意外。畢竟兩個匣子,是什麽情形一目了然。


    她心中劃過一抹譏笑,果然卑劣的男人就是如此,即便有了抉擇短時間也沒法完全拋下妄念。但既是妄念便不甚打緊,鄂邑並不擔心會影響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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