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皇子的身子確實是比往常好了不少,雖比較常人來說,未免有些先天底子不足,但是好生調養的話,兩三年之內,便能完全康複,與常人無異了。”


    偌大的禦書房內,太醫跪在地上,臉上是帶著喜色的。


    往常太醫院內,誰若是攤上了給皇帝上報三皇子病情的事兒,那就是到了八輩子血黴了。


    誰知道這幾迴下來,三皇子的病情是越發的見好了,這就成了誰都巴不得搶著的好差事。


    “好,好!”果不其然,皇帝聽完了這話以後,龍顏大悅。


    當即就吩咐了賞賜報喜的太醫,“這孩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朕上次在家宴上就瞧著老三的氣色好了不少,果然是如此的。”


    在一邊給皇帝磨墨的陳貴妃聽見這話,也掐著嗓子,柔媚的說了幾句。


    “皇上,這麽想來,這個木家的小姐,當真是三皇子的福星呢,妾身瞧著呀,三皇子倒是真真的疼愛自己的正妃呢。”


    “愛妃說的是,這賞賜也不能落了老三的正妃,傳令下去,將這次送進宮裏的螺子黛,賞賜給三皇妃,還有之前蘇州進貢的流雲錦。”


    皇帝說罷,看了看桌子上擺著的奏折。


    這是湖廣總督上報的,之前在邊境作亂的賊寇,已經被大將軍楚玄淩盡數殲滅,是捷報。


    雙喜臨門,皇帝常年皺著的眉頭算是舒展開了,當即吩咐了下去,在大將軍凱旋而歸的時候,在宮中設宴,也算是慶賀一番三皇子的身子漸漸好轉起來。


    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反倒是木清,在宴席的前幾日才知道,這是為了慶賀大將軍凱旋所設的宴席。


    她雖然穿越過來,但是卻並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從心兒這個侍女的嘴裏套出來的。


    “為何將這件事情瞞住了這麽久?”


    頗為不悅的將頭上的釵子拿了下來,隨手放心梳妝盒裏。


    心兒當即就跪在了地上,瞧著木清的眼神很是忠心。


    “娘娘,奴婢知道您還是對大將軍有情義的,當初大將軍或許也與娘娘您有過幾分感情,否則也不會收下您的玉佩,但是現在您已然是三皇子的正妃,若是真的與大將軍有些什麽,傳出去了的話,娘娘您……”


    心兒的話讓木清的心中一驚,她沒想到事情居然有這樣的轉折。


    也難怪當初原身的木清就這麽死了,便宜了自己這個穿越過來的靈魂。


    木清張了張嘴吧,沒有問出口。


    據她所知,這個大將軍的身份地位並不低,掌握著百裏國大部分的兵權,受到皇帝的器重和信任,甚至連太子都幾次三番想要拉攏。


    若是真的心悅原身的木清,早早求娶了就是,何必拖延到這種時候呢。


    還沒有容她細想,外頭就傳來了侍女通報的聲音,說是三皇子來了。


    木清此時的頭發還是散著的,她匆忙的想要將自己的頭發攏起來,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隻得披散著頭發,有些窘迫的起身迎接百裏辰。


    後者揮了揮手,心兒和屋子裏的其他侍女就退了出去。


    “……殿下,容我將頭發紮好吧。”


    兩個人麵麵相覷,木清受不了這種氣氛了,麵色尷尬的想要轉頭將頭發梳起來,誰知道卻被百裏辰拉住了手腕。


    “不必如此,這樣就很好了。”


    他鮮少說這些像是夫妻之間才會說的話,平日裏對著木清說的最多的,不過就是些公事公辦的話,其中夾雜著幾分嘲諷。


    所以木清也一直以為,兩個人不過就是被迫綁在一起的關係,誰知道他突然來了這麽一出,倒是把木清心中的那幾分情緒徹底攪亂了。


    “殿下,若不是您身上沒有酒味,我定然會以為你已經喝醉了。”


    扭過頭,她強迫自己不去直視百裏辰的目光。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就算是要做些什麽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情,木清也沒有辦法推辭。


    但是百裏辰卻鬆開了手,沒有過多的舉動。


    “我不喜歡強迫。”


    說罷,自顧自的坐在了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倒也可以以為,方才的我是喝醉了。”


    這話給了雙方一個台階下,木清的臉色微微和緩了幾分,小心的坐在了百裏辰對麵,知道對方這個時候過來,並不僅僅隻是為了戲弄一下自己。


    果不其然,抿了幾口茶之後,百裏辰說起了正事。


    “大將軍楚玄淩過幾日就要迴京了,父皇在宮中設宴慶功,且因著我這幾日身子康複了,父皇有意慶祝,吩咐了我同你一同入宮。”


    他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顯然這件事情沒有這般的簡單,“隻是太子定然不會樂意,見到我這副康健的模樣。”


    木清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原本百裏辰沒有病倒之前,就有不少的朝臣擁戴這個從小天賦異稟的三皇子。


    隻是後來三皇子的身子因為‘先天不足之症’漸漸衰弱下去,皇帝無奈之下,才選擇了皇後的嫡子作為太子。


    若是現在三皇子的身子康複了……恐怕一場朝政之爭在所難免。


    曆史上,但凡奪嫡之爭,必然是屍橫遍野,流血千裏的。


    她在燭光中瞧著麵前男子的容貌,那細長的眸子裏慢慢的都是不同於常人的光亮,隻看著這眼神就知道,這雙眼睛的主人,不會屈居於人下。


    “不管怎麽樣,那天在宴席上,你都會暴露出自己的身子已經大好的事情,此時若是想要遮掩,恐怕黃口小兒都會看的出來,你不過是在欺瞞罷了,反倒會惹得皇上不滿,倒不如就漸漸擺脫自己病弱的身份。”


    木清承認自己這番話說得有些大膽,原以為麵前的百裏辰會斥責自己,沒想到他隻是朝著木清漏出了一個笑——那不是嘲諷的笑,不是沒有感情的笑。


    這笑裏帶著幾分決絕,帶著幾分蟄伏多年的野心。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


    他開口。


    “如果我告訴天下,我百裏辰的身子已然康複,就等於昭告天下,我已經有了參與奪嫡之爭的實力,太子隻會更加針對我,連帶著也不會叫你好過。”


    自從木清嫁給百裏辰,成為了三皇子妃之後,她就與這個男人榮辱與共了。


    “我既然借我這個三皇妃的身份得了不少好處,那我自然也要肩負身為三皇妃的責任不是麽。”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木清故意用輕快的語調,將這話說出了口,她也衝著百裏辰笑了笑。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除卻新奇之外,她也是帶著幾分害怕和忐忑的。


    木清沒有多大的本事,隻有和姐姐學的一手特效化妝術,若不是嫁給了百裏辰,她不知道自己的小聰明,還能夠支撐自己在木家度過幾天安生的日子。


    兩個人沒有說更多的話,等到百裏辰離開以後,心兒匆匆走了進來。


    “娘娘,三皇子他……沒有為難您吧?”


    她似乎是擔心自己方才對著木清說的那些話被百裏辰聽到。


    “沒有,殿下不過是同我說,過幾日要去宮中赴宴,慶賀大將軍凱旋歸來罷了。”


    木清想了想,覺得方才心兒話裏的‘玉佩’有些不妥當,隨即多問了幾句。


    “你說我之前送了大將軍一枚玉佩。”


    “是,娘娘,那玉佩可是娘娘母親的遺物,世間絕無僅有,若是被人見到了的話,會損毀娘娘清譽的。”


    心兒的話讓木清也有了幾分戒備的心思。


    她不知道這個大將軍是什麽樣的人,隻是這信物落在了他的手中,若是日後被人發現了的話,保不齊是要用來對付自己的。


    不管怎麽說,都要把這個玉佩給討要迴來。


    “心兒,到時候你幫我約見楚將軍,我要將這枚玉佩要迴來,若是被有心人見到了的話,想必會傳出一些對我不利的傳聞來的。”


    聽到自家娘娘轉性了,心兒自然是願意的。


    原本木清和楚玄淩之所以能夠時時聯係,也是靠著心兒在中間傳話的,她自然有門路見到楚將軍,將木清的話帶到。


    楚玄淩雖說已然是百裏國的大將軍,但今年不過也隻雙十出頭,是年輕有為的少年將軍,比他的父親,楚老將軍還要風頭更甚。


    他迴京的時候,京城老百姓夾道歡迎,那些貴女小姐的帕子,不知道落了多少在馬蹄的下頭。


    但是這身著鐵衣的將軍,隻是目視前方,全然不迴應這些小姐們灼熱的目光。


    就連木婉都忍不住多打聽了幾分這楚玄淩的事情,顯然是有意想要嫁到將軍府上去的。


    “楚將軍,這次剿匪的事情,朕很是滿意,說吧,想要什麽賞賜?”


    皇帝笑著看跪在麵前的楚玄淩,楚家世代忠心,這少年將軍在他的麵前,從來也都是恭敬的,是以皇帝從未懷疑過楚家的忠誠。


    “微臣剿匪是應盡的職責,並不需要皇上的賞賜,不若將這份賞賜,用以犒勞將士們,也叫將士們知道,皇上您的仁慈。”


    這迴答讓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楚將軍,隻是楚將軍少年有為,這次迴京,可有心怡的女子?”


    皇後端著笑容,問了一句。


    心怡的女子?


    楚玄淩眼神一變,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多謝皇後關心,微臣沒有心怡之人,隻願替皇上征戰四方,替百裏國安邦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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