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柳氏給了小丫鬟一個眼神,分明就是在譴責她為什麽留下了這種把柄,小丫鬟嚇得縮了縮脖子。


    木清見狀,心中替原主的母親覺得很是不值得。


    木成海能夠做到現在的這個位置,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原身的母親嫁過來以後,帶來了一大筆嫁妝供給他在官場上打點,這才成為了四品官員的尚書。


    但是沒想到,木成海有了些權勢和錢財以後,就在外到處拈花惹草。


    甚至在木清出生之前就有了養在外頭的木婉,而後還光明正大的接到了家裏。


    不過你放心,就算你不在了,我也會替你孝順你的母親,懲戒這對不知羞恥的母女的。


    木清在心中這麽打算著,對著柳氏的臉色就沒有那麽好看了。


    “我母親再怎麽樣,也是原配正室,她的排位,竟和父親的庶弟放在一起?這是何等意思?”


    這話說的淩厲,柳氏額頭上的冷汗越發的多了,她抬頭一看,發現三皇子也在冷著臉瞧著自己,說話就更加的結巴了。


    “臣婦,臣婦一時不察,鮮少來祠堂裏,沒有發現先夫人的牌位被哪個不識字的丫鬟放到這裏了,翠菊,快,還不快把先夫人的牌位放迴原來的位置去。”


    柳氏趕忙給自己的貼身丫鬟使眼色,翠菊慌慌張張的將那個落了灰的牌位放在了正中間。


    而後還用帕子仔仔細細的擦幹淨了,木清和百裏辰的眼神才略略的緩和了幾分。


    “不過……木夫人,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這續弦的夫人,按照道理來說,在先夫人的祭日這一天,晨起之時就要來祭拜,表示自己的恭敬,怎的會沒有發現牌位在那個地方?且本皇子看著,這祠堂也是剛剛才清掃出來的,怕不是木夫人根本沒有按照規矩來吧。”


    哆嗦了一下身子,柳氏是徹底撐不住了,跪倒在了地上。


    她匍匐著身子,不敢直視看似病弱的百裏辰的臉。


    “臣婦心中覺得愧對先夫人,所以沒有臉麵來祭拜,隻等著三皇妃娘娘來了,再隨著三皇子娘娘一同進來,好叫姐姐原諒我,心中才得以安寧。”


    聽到這冠冕堂皇的話,木清嗤笑了一聲,這個柳氏說起這種不要臉麵的話來,還真是半分草稿也不打的。


    她都能夠猜到,若是自己今天是一個人來的話,會受到怎樣的刁難羞辱!


    “既然如此,倒是我誤會大娘了呢,大娘快起來吧。”木清這麽說著,將手從百裏辰的臂彎裏抽了出來,虛扶了一下。


    她今日確實是想要替原身來祭拜自己的母親的,柳氏已經被嚇得不輕了,暫時放過她倒是也沒有什麽關係。


    而那邊的百裏辰,臉色則是更差了幾分,他瞧著突然被抽出來的,帶著幾分溫度的手腕,心中突然湧現出了一股子不滿的想法,連帶著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他這是怎麽了,為何……有些舍不得?像是希望這手,能夠一直搭在自己的臂彎上似的。


    “殿下在這裏等著我吧,我去給母親上香祭拜。”


    木清拿過柳氏準備好的香燭紙錢,給在牌位的麵前點上。


    她原本想著的是,百裏辰是皇子,不會和她一起祭拜自己的母親的,但是沒有想到,他卻走上前來,也從木清的手中分走了幾支香。


    “你這是……?”


    “既然都已經來了,就沒有不祭拜的道理。”


    百裏辰臉色入場,似乎絲毫不覺得這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從容的同木清一起跪在蒲團上,低頭拜了三拜以後,就將香插在了上頭的香爐上。


    此時木清的心中是動容的。


    或許是原主留下來的感情作祟,她心中此時百感交集啊,有一種對自己衝動赴死的後悔,也有一種對百裏辰的感激。


    木清用盡力氣,才將這種異樣的情緒壓了下去,她強行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原主留下來的感情作祟,同自己是沒有關係的,她對百裏辰並沒有特殊的感覺。


    幾乎是選擇性的忽略了心中一股屬於自己的悸動。


    身後的柳氏,見到二人琴瑟和鳴的舉動,心中也有些擔驚受怕。


    她現在隻盼著兩個人趕緊離開。


    好在木清也沒有打算多留,等到祭拜完母親,燒完了那些紙錢之後,連原本要留在娘家吃的那一頓飯菜都給省了,以三皇子殿下身子不爽利為理由,匆忙就要告辭。


    柳氏自然是樂的見兩個人盡快離開的,臉上的笑意險些藏不住,如不是害怕被百裏辰治罪的話,怕是早就笑著送他們離開了。


    “小姐,小姐,夫人吩咐過了,您不能出來啊!”


    木清和百裏辰由柳氏引著,正走在通往外頭的廊上,就聽得遠處傳來丫鬟急切的唿聲,並匆忙的腳步聲。


    原來是被柳氏勒令呆在屋子裏的木婉,甩著帕子,風風火火的就往前廳這兒走來,眼角還掛著幾分淚珠。


    細細的打量,木婉的姿色並不差,隻是她生的算是明豔,此時帶上淚珠,反倒是破壞了那種活潑的美感,叫人覺得做作幾分。


    “你這是做什麽,身為木家的大小姐,怎的能夠這般沒有規矩!”


    柳氏往日裏是不舍得責罵自己的女兒的,但是今日百裏辰在身側,不得不做出幾分樣子來。


    身後的木清隻不動聲色,身子卻朝著百裏辰那邊湊近了幾分,故意做出了一副親近的樣子。


    果不其然,這木婉眼神中的那股子嫉妒的情緒,又多了幾分。


    “妹妹,姐姐實在是思念妹妹的很,過來瞧瞧妹妹,妹妹不會怪罪吧。”


    她將思念兩個字咬的很緊,臉上的笑意不叫人覺得親近,反倒是含著怒意的。


    “自然不會怪罪,大娘,雖說今日三皇子殿下同我一道迴來,但是想必姐姐也是許久沒有見到我了,擔心我過的不好,這才急慌慌的來看我。”


    木清臉上帶著笑,她這笑,可是真心實意的。


    量這個木婉也不會想到,自己嫁給了當初的那個傳言中快死了的三皇子以後,過的居然比之前在木家好千萬倍。


    “本皇子很是屬意清兒,自然也會愛屋及烏,你們不必在我們麵前這般講究規矩,隨意一些就好了,時辰也不早了,若是木小姐當真思念清兒的話,大可多來皇子府上同清兒敘舊。”


    百裏辰的話實打實的表明了自己對木清的‘喜愛’,柳氏不敢阻攔,親自送二人到了大門前,直到兩個人都上了馬車之後,才略略的鬆了一口氣。


    “娘,這個木清方才看著我的樣子,簡直就是……她怎麽能這般的耀武揚威,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呢!”


    木婉恨恨的跺腳,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是一種強烈的妒忌,她見不得木清過好日子!


    她怎麽配和這種身份的人在一起,而且還得了三皇子的喜愛。


    “她現在得了三皇子的喜歡,自然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裏,原本看著一副怯弱的樣子,沒想到和那個不中用的娘一樣,是個慣會耍心眼的。”


    想著方才木清對自己的態度,還有借著三皇子狐藉虎威的模樣,柳氏的心中怎麽能夠覺得不恨呢,但是偏偏又拿她沒什麽法子,她們現在的身份差距太大。


    “好了,我方才都告訴你了,讓你老老實實的呆在房間裏,你怎麽又給跑出來了,白白受氣不是,下次莫要如此了,你爹前幾天知道三皇子的身子好起來了,別提多高興了,就指望這個女兒能讓自己平步青雲。”


    想到木成海的態度,柳氏握著帕子的手又緊了幾分。


    現在木老爺為了自己的官位,對木清十分看重,言語之間不像是往日那般的漠不關心,甚至對木婉都少了幾分關注。


    “你且等著,娘親定然會讓你嫁的比這個小賤蹄子更好的。”


    說罷,柳氏慈愛的拍了拍木婉的手背,這才安撫好了氣急敗壞的木婉。


    那邊的木清上了馬車,遠遠的撩開簾子,還是能夠見到木婉被氣的發抖的模樣,轉過頭,掩不住的笑了笑。


    總算是報了當初木婉仗著母親柳氏的和父親木成海的寵愛,欺壓自己的那份仇怨了。


    “怎麽這麽開心。”


    百裏辰自然是知曉原因的,卻也不吝嗇再問一遍。


    “你知道的,何必再來問我。”


    這話裏多了幾分親近的別扭,木清顯然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對百裏辰用這般語氣說話,剛一出口,她倒是先愣住了幾分,臉色突然微微紅了幾分。


    “我……我沒什麽高興的。”


    又覺得這樣欲蓋彌彰實在是有些不妥,最後還是撇過了頭,不再說話了。


    木清這姑娘,有時候顯得精明萬分,聰慧非常,卻也偶爾會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憨。


    沒有因為身中奇毒而纏綿病榻的百裏辰,也是百裏國出了名的皇子,不少達官貴人家的女兒,想要嫁進三皇子府上。


    他也是見過許多貴女的,她們或是能歌善舞,或是才華橫溢,又或是巾幗不讓須眉,卻無人有木清這般鮮活的,叫他移不開眼的性格。


    摩挲著自己的玉石戒指,百裏辰的心中有股子暖意。


    或許他是真的,對這個名叫木清的女子上了心,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連自己的想不通的事情來。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是甘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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