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持著與季庭柯對視的姿勢,他的瞳仁很黑,直到她白而窄的腰身露出來,再接著往上、一點渾圓的邊緣。


    他舔了一下嘴唇:「迴你自己的房間換。」


    羅敷瞟他一眼,她的手鬆開了,握住了床頭的杯子。


    不顧是昨夜的殘水,對方喝過的杯子。


    口中含了口水,問:「有什麽區別?」


    「你不是,都看過了嗎?」


    季庭柯沒再搭理。突然發力,把羅敷推了出去。


    門猛地摔上,羅敷鼻子裏緩緩唿出一口氣。


    她反應過來,隔了幾秒、沒忍住罵:


    「季庭柯,老娘日你仙人。」


    相間一道門,季庭柯倚著牆,輕嘲似得笑出一聲。


    「我沒有仙人。」


    沒有一種語言能形容羅敷此刻的心情。她冷冷地吐出一句:「那就日你。」


    季庭柯在裏麵一聲冷笑,把帶迴來的胸片隨意踢進床底,也學她說話。


    「你不是,都日過了嗎?」


    難得的休息日,難得的玩笑、拌嘴。


    他像塊懶得動彈的石頭,被逼出擁仄的角落,朝著日出那一麵,小小地翻了個身。


    羅敷在外麵沒了動靜,或許是被氣跑了。


    季庭柯枕在床上,偏頭撚了根散在枕頭上的黑髮。


    秀麗、絲滑的長髮,屬於羅敷。


    他纏勾在右手食指,隨意打了個結、再收緊。


    直到那根頭髮斷了,憤恨地在他指節上留了道紅痕。


    季庭柯撚了撚指腹,動作忽地停下。


    他壓著動作,擰開了房門。


    客廳裏空蕩蕩的,羅敷不在。


    大門門鎖輕輕晃蕩,似乎是有人在鑽、夾雜幾聲粗嘎的男聲,像糊了老痰,有一下、沒一下地咳嗽。


    季庭柯麵色冷下來。


    他在羅敷含著詫異、憤怒的神情中,撞進了她的房間。


    即便她聽從了他的話,窩在房間裏換衣服。


    赤身裸體地,被掀來的風激得汗毛倒立。


    「你他媽的——」


    「別他媽的了。」季庭柯壓低了聲音,一手迅速反鎖了門、一手捂住了羅敷的嘴。


    她這間房間是新換的鎖。除了她自己,誰也沒有鑰匙。


    羅敷也聽到了大門鎖被鑰匙擰動的動靜,還有布鞋、拖地明顯的腳步聲。


    屬於小腿肌肉無力的老人。


    她反應過來,指了一下季庭柯的動作,示意他鬆開手——


    她裸露、冰涼的肩紮在對方懷裏,比著口型、猜測:「房東?」


    她說的房東,是季庭柯原來的房東,姓趙的、七十多歲的老人。


    而不是季庭柯這個,沖她微微點著頭的冒牌貨。


    門外,老式手機鈴聲響起,像更早的時候,充話費送小曲兒的小靈通時期更常聽到的旋律,對方接了電話:「餵。」


    季庭柯這才注意到羅敷上身赤裸著,手指一瞬變得幹澀。


    她拽著他的衣服下擺,沒有鬆手。


    「你身上,好燙。」


    幾乎是氣聲地,被屋外更高一聲抱怨壓過。


    「你從哪兒看來的,姓季的那小子帶女人迴來?沒看見人啊?」


    另外一邊不知解釋了什麽,老人不耐煩地嘬了下牙花子。


    「屁大點的地方,誰能找他租二手房子?誰不認識他,誰敢跟他牽扯上關係?你他娘的——老眼昏花了吧!」


    羅敷抬頭看季庭柯的反應,他的右手還死死掐著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壓的她近乎跪立下去。


    他的注意力在門外。


    在別人身上,在別人對他的、冷嘲熱諷式的言語上。


    羅敷盯著他,默默躺了迴去,原本並起的修長雙腿分開於腰間,下三路緊密貼合。


    他被拉迴來,掐著她的臉過去。


    「別發騷。」


    迴應他的,是羅敷胸腔微微的震動。


    她似乎在笑,克製不住地泛開,反捏住了他的手指,聲音悶悶地:


    「季庭柯,我的鞋還在門口。」


    「女鞋。」


    那是一雙紅底、鞋麵漆黑的高跟鞋。


    鞋跟細長、鑿了腥味的泥。


    趙姓的房東,在掛斷電話、轉身的一瞬,也發現了。


    老東西調侃地吹了一聲口哨,「呦——」


    他開始在公寓裏翻找起來,懷疑季庭柯將狐狸精藏在了床底、廚房裏、淋浴間。


    最後,他握上了羅敷房間的門把手。


    她挨得季庭柯很近,清晰地察覺到男人周身一僵。


    門把手被往下壓、擰不動,對方不死心,又「啪啪」兩聲,砸了門。


    足足五秒的寂靜,隻聽到彼此深沉的唿吸聲。


    羅敷捉住了季庭柯的手指,在他淡淡警告的目光裏:


    「別動,幫你解圍。」


    而後,季庭柯的手指被她攥著,劃過小腹、恥骨。


    她解開了紐扣、牛仔褲的拉鏈失去支撐力,在她刻意下蹲的姿勢裏抻開。沒有完全褪下,沿著布料的縫隙,她的手指引著他的:


    鑽進了溫熱、潮濕、黏膩的叢林。


    他忍不住,可恥地曲了曲指節。


    羅敷露出得逞的笑意,像一顆被融化的熱巧、緊緊裹著他,發出一聲甜、俏的呻吟。


    「嗯…你輕點——弄疼我了。」


    在男人有些錯愕的神情中,四下頓時沒了聲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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