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湙倒是驚訝他的誌氣,但規矩還是得給他講明了,「刀營類似於前鋒營,你懂吧?進了裏麵除非你能活到最後,不然你想振興你家族,會沒命迴去發展的。」


    趙家隻剩了他一個男兒,淩湙是想安排他跟著甲一,進新組建的騎兵營。


    趙圍倒是立了決心,挺著胸膛道,「我知道規矩的主子,我打聽過了,我就想進刀營,跟著刀頭作前鋒軍,為主子衝鋒陷陣,我能保證做到刀營的所有要求,敵不退,戰至最後一人死也不退。」


    淩湙頓了一下,鼓勵的拍了拍他,點頭,「行,你有這誌氣和理想,隻要過了考核就進。」接著轉頭喊麽雞,「麽雞,明後天安排一場考核,你們隊要進人了。」


    季二離隊至今未迴,以後看情況也難以歸隊,刀營確實該挑人了。


    想到這裏,淩湙轉眼去找秋紮圖,秋紮圖似有所感,抬頭從角落裏出列,淩湙便點著他道,「敢去考核麽?帶上你的兄弟,去試一試?」


    秋紮圖抿著嘴對上淩湙的目光,之後沉默頭一點,氣沉山海,「是。」


    如此,便定下了後天未時的刀營考核,麽雞身邊站著的杜猗、梁鰍和武闊等人,皆都興奮的摩拳擦掌,想著要給新入的夥伴怎麽樣一個下馬威。


    刀營,哼,可不是那麽好進的。


    因為傍晚安排了進城東麵會厭民族老,淩湙便讓秋紮圖也領了一框子炸豆餅迴去,另帶了四陶甕的豆油,算是他送的見麵禮,秋紮圖嘴上什麽也沒說,但眼睛裏的感動仍透了出來,帶著手下兄弟搬陶甕的小心樣子,一行人的眼裏都閃著濕潤,特別是那些被割了舌的年輕小夥,望著淩湙又親切又感激,咧嘴笑出一臉憨來。


    他們沒有因為自身的境遇悲苦,卻會感恩旁人一點點的善意付出,淩湙拍了拍他們,越發的想要收他們入刀營,這些人的堅韌,正合了他刀營立足之本,也是他最喜歡和欣賞的一類人。


    厭民一族,他必要將之收入麾下。


    這邊鬧轟轟的正在分食炸豆餅,那邊腳步聲連串響起,卻是聽到消息的殷子霽和齊葙趕來了,兩人一進後院,就被濃鬱的豆香吸引,望著油鍋旁邊圍的一圈人,再看看淩湙腳底下擺的一排陶甕子,齊齊啞了聲。


    105. 第一百零五章 今天的二更喲~


    隨意府偏廳內, 淩湙將榨油方子,和製作榨油的工具單子一併開了出來。


    菽豆的出油量如此之好,便是殷子霽看過之後, 也知道,這種利於民的營生一旦發展起來,將會造成怎樣的轟動,那利潤已足以養活邊城幾萬人。


    北境溫高而地疏,最出息的漠河糧場與江州、沿海區相比, 那產量也敵不過人家一半,本身沙質地勢就很適合菽豆生長, 奈何價賤民窮,種豆根本養不活家小。


    劉氏算的豆三文一斤, 可這是糧鋪出售的價格,輪到百姓種出來賣給糧鋪, 卻隻能賣出兩文一斤,大麵積種植的那幾年,一文一斤也賣過, 全家齊上陣,一年收穫幾千斤豆子,竟填不飽家人的肚子,如此, 才便紛紛改種黍粟等物, 哪怕收成少,在扣除地稅糧種的錢後, 也比單純種菽豆強。


    等手裏有了糧,再拿去換菽豆,兩種混一起摻著煮食, 如此一季套一季的,百姓才能勉強夠得上一日兩餐的飽腹。


    殷子霽捏著榨油方子,甚至已經能展望出,全北境再次恢復大麵積種植菽豆的場景了,尤其是淩湙後麵的話,更肯定了他的推測。


    因為淩湙說,「城西靠近城東的地方不是有一塊空地麽?就在那處建個油坊吧!」


    建油坊,就必須要收豆,殷子霽立刻說了隴西府糧價上漲的事。


    他這些日子每隔兩天就派一隊人去購糧,為防叫人起疑,甚至專門派了一隊騎兵跟後頭剪尾,扮作小股打劫遊蕩到此的羌騎,每有商鋪的幕後老闆派人來探時,他派的人就忽然出現,是嚇是驚的把人攆跑。


    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邊城的情況遲早會被隴西府知道,就在他愁怎麽替淩湙與婁府台打交道時,淩湙這邊竟是得了武大帥的默許,有了邊城主管權。


    然武大帥並未就邊城原先的供給給出明示,邊城如果還似從前那樣依傍隴西府過活,淩湙就是有了主管權,也得受隴西府節製,最常規的就是各種徭役,可淩湙自己都缺人,又怎麽肯把手裏的人免費送給隴西府用?不管這些人是不是罪民,到了他手裏,就是他的了,想拉白活,他這性子指定翻臉。


    可一旦推翻從前慣例,隴西府就會撤迴對邊城的接濟,一切人口開消都要淩湙自主承擔,雖然他們已經承擔了月餘,但如能有可商談的餘地,他還是想要隴西府遵循舊例,多少在口糧上補貼一點邊城,不然淩湙的壓力可太大了,他帶來的那些銀箱每日都在減少,不止劉氏看了著急,就是殷子霽本人也急的常嘆氣。


    隴西府糧食漲價,不止是因為被他們前後購空了糧鋪,還因為婁府台在摸不清具體的情況之下,小小出的一次試探,如果之後叫他得到了邊城不受隴西府轄製的消息,那邊城的所有民生所需,就會成為他製約淩湙的籌碼。


    邊城再雞肋,可一旦有人爭了,不香也香了,除非武大帥有明令婁盱按例不變的指示,可這顯然不符合武大帥教於淩湙要低調行事的風格,如此,婁盱若真要與淩湙為難,便是他與淩湙的個人矛盾了。


    他不願淩湙在未徹底站穩之前,與婁府台對上,便一直在絞盡腦汁的延長兩邊對撞的時間,哪知淩湙一趟北山之行,竟鼓動了婁公子出隴西的心,殷子霽愁的直與齊葙嘮叨,覺得淩湙可真會踩刀尖,真是哪有險他往哪處踩,叫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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