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家老父母要動她兒子,就跟點了炸-藥似的,直接引爆了黃氏的最後一根弦,再有包弘聲首尾兩端的虛偽應對,當晚,黃氏就在家裏的水缸,所有米糧上撒了藥粉,等早上幫擁的來叫主家門,一打開,齊齊整整全死了。


    淩湙摩搓著茶碗,覺得喝進口的茶直犯噁心,嗤一聲道,「這包慫……該死。」而白淳也殺的不冤。


    這兩人都沒把黃氏當人,隻是他們較量的勝負欲發泄口,就跟盤子裏的最後一塊肉似的,放在那裏不一定有人吃,一但有人夾,另一支筷子也就來了。


    特麽的這叫什麽事!


    淩湙丟了茶碗,翻身事也不想了,閉著眼睛假寐。


    當晚,他們歇在了離登城還有五六裏地的一處草甸子上。


    蛇爺糾集了一幫人,怎麽著都要替淩湙過生辰。


    可淩湙巴不得,人家忘了他實際年歲才好呢!


    過生辰,不是要提醒別人,他實際還是個娃麽?


    不好,不過,繼續趕路。


    可麽雞這狗東西,居然還敢來威脅他,「五爺~?今天想聽什麽歌?」小眉毛一跳一跳的一看就似憋著壞。


    淩湙:……造孽!


    「過,過,不就生辰麽!過就過。」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不該教他歌。


    麽雞歡唿一聲,領著他的刀營就跑了,蛇爺跟後頭笑顛顛的豎大拇指,果然,派麽雞來是對的。


    第六十四章 嗷,爺你今天真是好看!……


    淩湙在家時的生辰, 每年都過的很隆重。


    他娘陳氏當時雖然還是世子夫人,但因上頭婆婆仙逝, 而老侯爺避居延景觀的原因, 整個府裏的中饋便都由她主持,親兒子又是老麽兒,自然是怎麽熱鬧怎麽辦, 進入冬月就開始準備,一直到冬至他生辰那天, 家中人流往來不歇。


    淩湙九個月時下地走路, 穩穩噹噹於抓周儀式上,拿了桌上所有金燦燦的值錢物, 對於什麽代表權力的印章, 代表文才的筆墨, 代表武勛的弓箭,那是一眼都不帶瞧的,直把他爹氣的翻白眼,揚言此子又是個頑劣的敗家兒。


    嗯,然後叫他娘攆到書房裏睡了一個月。


    蛇爺派人來叫淩湙迴去換衣, 劉氏合著淩家其他幾個婦人趕著燒了熱水,要來替淩湙梳洗, 水是麽雞帶隊去尋的, 就離他們紮營的草甸子二裏地, 旁邊散落著幾家獵戶,靠著登城邊上的一處山林過活。


    這邊受西麵的災情影響小, 沒有災民能走到這裏來搶砸,可登城的米糧還是受了影響,價漲的百姓無力承擔, 二兩米拌著半斤野菜的勉強度日。


    見麽雞又是馬又是刀的,幾家人都縮著沒敢動,梁鰍活泛,瞅著獵戶曬在牆外的動物皮毛,上前敲門問肉,於是等他們打水歸來,身後竟跟了一溜獨輪小推車,上麵的醃肉摞的人眼睛發亮,而那幾家獵戶也高興的領了米迴家,兩相得宜皆大歡喜。


    陳氏早算著淩湙的生辰,送的衣物從裏到外各六套,取順遂之意,前個叫淩湙霍霍了兩套,再往箱裏扒拉時,就顯得挑無可挑,而之前沿路搭著送的,此時再拎出來一看,竟都顯小了,淩湙一路躥個,運動量比在府裏大的多,早擺脫了嬰兒肥,此時就是個健壯的少年郎。


    劉氏就守在馬車外,和其他幾個婦人商量著給淩湙裁衣,淩馥手裏的冊子她看了,知道上麵有不少好料子,思索著淩湙身邊也沒個照顧的嬤嬤,她們近水樓台的,自然想先占了位置。


    這幾人都是淩家隔房的親眷,除了劉氏是淩老太的兒媳婦,其他幾人都是大伯子和叔叔家的,淩太師沒發跡前,過的也都是小富,家門遭秧後,她們其實對淩老太是恨的,可淩老太又同時保住了她們身為女子的體麵,那感情就變得又矛盾了起來。


    靠著淩湙,她們一路過的比淩老太那邊好,心理落差從忐忑變的優越,一路跌跌撞撞的,早沒了貴婦從僕的不甘,對比著那些衣食無著的災民,她們能安生的一覺到天明,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生活了,所以,聽劉氏麵容平靜的給她們派活,也都束手應了下來。


    至於錢氏罵她們的自貶為奴的下賤話,她們隻覺錢氏可笑,都走了一路了,還特麽認不清現實,端著當家長媳的派頭,視所有逢迎為恥辱,她是獨條條一個人無牽無掛,可她們都是有女兒的,沒人想把日子過成她那樣。


    淩湙邊洗邊聽幾人在車窗邊嘀咕,這才恍然已經許久沒聽見淩老太那邊的動靜了,隨著繳獲的物資越多,他愁的事情也越多,淩家那幾個不服他的婦人,都叫他丟給了蛇爺。


    這錢氏想來是被蛇爺整的挺慘,聽話音,竟是恨透了他,或者說,對他又恨又懼。


    隻聽劉氏淡淡道,「別理她,從前就耀武揚威的,現在還當能像從前那樣隨便使喚人呢!」天都塌了,以為揣著個不知道能不能長成的孫子能翻身,簡直做夢。


    從林氏死後,劉氏默默將看見的聽見的想了一圈,驚心的發現,長房的人根本就是兜著其他房的人當傻子耍,好處她們得,裹著裏麵的秘密卻一個字不說,哪天萬一事發,她們可能都得蒙在鼓裏一起受死。


    這簡直太難受了!


    可她又不敢問淩湙,除了林氏的孩子,其他兩個孩子怎麽了?裏麵到底裹著什麽事?錢氏為什麽一臉驚悚的被抬了迴來?她婆婆又為什麽目光沉沉要殺人?兩婆媳從前恨不能黏一塊,現在又為什麽互相防備,那欲言又止的試探,和衛氏夾在中間起的作用,本來就非鐵板一塊的幾人,現在更麵和心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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