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這姑娘太好了,一人扛起了老包家的重擔,哪怕是包弘聲在京等補官的那五年,她都任勞任怨的守著公婆弟妹,與人掙水,跟人挑擔,她從不叫苦。


    以為包弘聲補上了官,她就能跟著一起過好日子,結果到了平西縣沒半年,包弘聲就叫白淳跟曾豐羽兩個帶去了玉門縣,迴來實實發了兩天燒,他本就是個沒什麽膽魄的人,夜裏抱著黃氏哀哀將玉門縣的私礦說了,抖忽忽的直抹眼淚,怕上了賊船後累的家裏人頭落地,又怕不上賊船,明兒個就叫曾白二人給弄死,左右為難輾轉反側,既不敢向上告發,又不敢拒絕拉攏,稱病躲後衙整整一個禮拜。


    黃氏能獨自撐起家,性子是有點潑辣的,見丈夫如此,一抹袖子就找上了白淳的門,口齒伶俐的將包弘聲的意思說了,大概就是你們發你們的財,我們當不知道,大家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安生的把任期做滿了,以後分道揚驃也能得個順水人情。


    她不懂官場門道,以為包弘聲這說法沒錯,但白淳卻叫她這單純思想給逗樂了,他本身就愛調、教人、妻,以往逗的都是富裕人家後宅裏的嫻靜女人,似黃氏這樣的,他突生了興趣,決定弄到手玩一玩。


    包弘聲自被告知了兩縣的大秘密,日日難安,想走又不甘心,補了五年才補上的缺,他就想著兩眼一閉當個聾啞翁,混過幾年再調往別處,然而,白淳既生了撬他後宅牆角的心,自然不能叫他安生,三五次的叫他出去吃酒,藉故帶他往玉門縣交遊,然後,終於給他順利安排了一個小妾。


    黃氏嫁給包弘聲近十年,兩人聚少離多,又經歷兩次先祖喪期,根本沒時間生育孩兒,導致包弘聲老大不小的還沒孩子,這小妾領來家不足半年,就診出了孕,叫包家老兩口激動壞了,奉著小妾當主母,黃氏倒被他們棄了一射之地。


    再然後,白淳利用河神祭,逼迫包弘聲,要麽祭出親妹妹,要麽就跟他們一夥幹走私鐵礦的生意,包弘聲叫他逼的跪地求饒,問有沒有第三條路可選,這時候,白淳終於揭了底牌,跟他說要黃氏。


    包弘聲一臉愕然,繼而震驚,搖晃著迴到家,扶著老父老母哀哀痛哭,說了河神祭分攤各家女孩的事,包家老兩口自然是不肯將女兒祭出去的,一家親骨血,避著黃氏就決定了她的去處。


    黃氏久不與包弘聲同房,又有小妾籠絡了公婆,她備受冷待,連從前愛跟著她的弟妹都嫌棄她一身土味,不願再親近,她逐漸冷了心,想收拾東西迴老家,然而包家人也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怕她迴老家壞了名聲,又突然待她好了起來。


    那一年中秋,包弘聲破天荒的來了她的房裏,黃氏久不見彎的月牙眼高興的亮閃閃,之後,她聽見了此生最荒謬的「緩兵之計」。


    包弘聲跪著求她,求她看在多年夫妻情份上,求她看在妹妹年幼,老父老母不忍離的傷心裏,幫他們度一度難關,隻要哄得白淳高興,他就能安生的在此地任滿,之後調去別的地方,他們還是一家人。


    黃氏顫聲問他,既然這樣了,為什麽不辭官?隻要離開這裏,所有危機就不是危機,鄉下日子雖苦,卻不是不能過。


    包弘聲卻厲聲反駁,說他為了等官耗的心血,說他為了考學耗的心力,卻絕不提獻妻之後,他的妻子將何去何從。


    白淳就是在黃氏的絕望裏進了房,那一夜紅燭搖曳,黃氏裹在白淳的身下,聽他慢慢將自己如何逼迫包弘聲的事,聽他派人將包家一家人關在房裏說的話,一點點細緻的講給她聽,最後,淡聲笑道,「但凡他是個有擔當的,但凡你供養的那對公婆有良心,但凡你那靠你養活的小叔子小姑子肯為你講句話,你今天都不會在我身下,黃氏,他們就是覺得你一個村不起他家的官大人了,你跟我,不用覺得愧對誰,是他們先對不起你的。」


    可說到底,都是白淳逼迫在先。


    黃氏一口咬在白淳的胸脯上,結果叫這變態爽的哈哈大笑,聲音直傳出院外。


    白淳擅喜攻略人心,也特別享受人心在他的拿捏下,發出那種瀕臨絕望的嘶裂感,黃氏讓他得到了滿足,心理和身體都異常滿意,算是又一個扭曲勝利的果實。


    按以往習慣,他上過一次,就不會再來二次,可包弘聲一來算是他上司,讓他有種越階的暗爽,二來黃氏的後勁比之那些無力的後宅女人更韌更潤,他食髓知味,竟漸漸在黃氏的身上嚐出了滋味,最後,兩人有了孩子。


    他在時,包家所有人都不敢拿黃氏及其子怎樣,黃氏一方麵承受著道德的枷鎖,一方麵又快意的看著他拿捏包家人的舉動,精神幾度撕裂和重組後,漸漸不再沉默忍讓,每當包家公婆要用身份壓她時,她就用包弘聲的命做威脅,等包弘聲迴來,一麵要應付老父母的痛哭怒斥,一麵還要賠小心的跟黃氏道歉,夾心餅的疲憊竟隻能從小妾處得到安慰。


    黃氏漸漸看清了包弘聲的為人,知道即使沒有白淳的逼迫,他也成不了她的靠山,如此想通後,她就想領著兒子和離,然而,包弘聲不願意,白淳也不同意。


    包弘聲單純是怕她迴了老家損名聲,白淳是典型的家裏不愛,愛偷的那種人,兩人都不肯改變現狀,黃氏一個女人,夾在這樣的關係裏,漸漸生了同歸於盡的想法。


    這想法的產生,也與包弘聲後來的改變有關,每次白淳來後,包弘聲跟腳也會來,一開始包弘聲是躲著的,可後來也不知怎的就變了,兩人跟教勁似的,都要在黃氏身上找存在感,掐著黃氏逼問誰更強,黃氏一個本分姑娘,這麽遭的經久折磨後,脾氣越發的陰晴不定,看誰都是仇人,能讓她定心的隻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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