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湙又不能真跟一個孩子計較,因此,倒也沒區別對待,別人給多少,也給她多少,有時候看著遠處的淩媛,還會叫她帶點迴去。


    淩老太有一句話算說對了,淩湙手裏的刀可以指向任何一人,卻不會對準個無知孩童,這兩姐妹就跟被放出來試探他底線的杆一樣,那邊時時都想他心軟的忘記前仇,好迴去與她們做兒孫。


    當然,淩湙除非是傻了,否則就目前的處境,他根本沒必要給自己找拖累,一幫子祖宗等人去孝敬,他又不是受虐體。


    照常的分隊造飯,淩湙往各種轉了一趟,想了想,叫來蛇爺,將之前存下的馬骨分了,戰損的馬有五十幾匹,肉分出去,小五百人的隊剛夠塞牙,架了鍋煮湯,一口鍋裏放兩根骨頭,最後倒是剩了不少,蛇爺是苦過的,知道怎麽簡省口糧,吊著風口吹幹了馬骨後,用鹽抹了一層,這才保證了路上的葷湯補給,再有左姬燐提供的花椒,出鍋時撒一把,去腥又暖胃。


    他們此時離著平西縣還有兩日半路程,照酉一探得的關卡,往前一個半日就能撞一個,淩湙之前問能不能繞道,而那條道就在那個關卡上,平西縣派人守在那裏,是不給外來人留缺口,必要逮著羊薅毛的。


    酉一默默的跟著淩湙,他現在算是淩湙的近衛,手下幾個酉,隻有酉二和酉五還幹著本職,那三人已經徹底融進了刀營,每天被麽雞練的死狗一樣,捏筷子吃飯的手都抖。


    麽雞拉了隊伍,跟之前淩湙夜訓他時一樣,每到休整期,就將人帶出二裏地外,就地取材,要麽練隱身,利用周圍現有條件,將自己藏的無人能發現,開始時幾無人能辦到,還認為是麽雞在故意給他們下馬威,都是一片光禿禿的林子,或是一攤陷人足的淤泥,連個藏身的遮擋都沒有,怎麽可能做到麽雞說的隱於自然融於自然?個個被罰的不服氣。


    直到麽雞親身上場,在一片光禿禿四野無人的亂石堆裏隱了蹤跡,讓他們五人一頓好找,直找的懷疑麽雞故意耍他們玩,實則自己迴去了的質疑裏,將淩湙給驚動了。


    然後,淩湙就當著他們五人的麵,親手將埋在亂石堆裏冒充石頭的麽雞給拽了出來,灰塵撲臉,整個身體縮在半人長的狹長小洞中,臉上都是碎石割出來的傷,頭頂石塊堆了兩個,眼睛全程閉著,隻憑耳朵聽動靜,將唿吸調整的與風一樣輕。


    此後,再也無人質疑麽雞製定的訓練項目。


    淩湙將麽雞招到身邊,邊想邊說,「你一會吃過飯,帶他們五個拉上咱們裝綢緞的車,再挑兩個年長的老翁老媼,裝做往玉門縣送貨的商家,去平西縣內看看,頂好往他們搞祭河神的草場轉一圈,將裏麵的地形圖記下來,迴頭告訴我畫。」


    之前酉一領的探馬太明顯,很容易叫人逮了審查,縣內情況就探的不清楚,淩湙想具體了解祭河神的步驟,就必須要知道裏麵的地形方位,讓麽雞帶隊冒充商賈送貨的,裏麵沒有那些人想要的妙齡女子,塞點小錢,應該不會遭人懷疑。


    麽雞也是才知道前麵有閘口擋路的事,望望已經被淩馥招集到一處的女子,臉色肅然,「成,我馬上點人,五爺放心,靜等我消息就行。」綢緞還是從馬匪老巢裏繳獲的,本就想帶到北地去換錢,這會倒是巧的派上了用場,老翁老媼災民堆裏就有,挑了一對災前家有小產的,換了身體麵衣裳,倒也能矇混矇混。


    等待馬骨湯熬上鍋時,淩馥來請淩湙去看看她聚集起來的姑娘,年齡都在十四到十八之間,被淩湙盯著打量,個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拘束的很,當然,臉紅者也有,潤潤的撲靈靈的大眼睛張望著,不知道淩湙要幹什麽。


    淩湙心裏裝著事,臉就顯的難以親近,圍著這些姑娘轉了一圈,咂摸著嘴突然發問,「你們婚配了麽?哦,我是說有未婚夫,或者曾說過親但沒成的?」


    那些小姑娘不防淩湙問的這麽直白,一時都紅了臉,扭捏的低著頭,但有膽子大的,也聲若蚊蠅,「奴家未曾說過親,家中爹娘說要多留兩年,這才耽誤了。」


    淩湙追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是個身形飽滿的,看樣子年齡應該是周圍幾個裏最大的,正撲靈靈閃著一雙眼睛看他,臉紅紅的,淩馥見了欲言又止,怎料那姑娘又開了口,「五爺是要挑人伺候麽?奴家、奴家願意……」


    ……


    淩湙好一陣沒接上話,酉一在旁憋笑,叫他拍了一掌後道,「那你說吧!我去吃飯了。」


    酉一忙拉著他賠罪,叫他刺探消息可以,叫他對著許多人說話確實不擅長,哪怕都是漂亮姑娘,他也張不開嘴,人一多他就緊張,暗衛當習慣了,就總想隱進人堆裏,能這麽青天白日的現身,本身就是個考驗,他也才習慣了普通護衛的活。


    淩湙叫他一拉也停了步,因為想法在他腦子裏,屬沒成型階段,隻有個大概意思,酉一隻能說說外麵情況,具體安排他不清楚,因此,淩湙估量著目前的形勢,將自己的意思說了一下。


    「……你們自己迴去也想一想,看能不能在周圍找著合適的人,若有瞧著不錯的,這兩天我就做主幫你們嫁了,總好過到前麵縣裏給人逮了祭出去。」


    沒錯,淩湙想的簡單粗暴。


    不是要妙齡未婚小姑娘麽?那他這就點點人頭,把能嫁的都嫁了,一舉消滅隱患。


    那些姑娘先頭還懷著,被招來侍候淩湙的隱秘欣喜,結果驚聞噩耗,瞬間花容失色,瞪著大眼睛驚惶的望著淩湙,沒幾人能完整說出來話,眼淚就流了一臉,還是先頭那膽大的姑娘,對著淩湙道,「五爺不是說要帶我們去北境過好日子麽?這都沒到呢?是不打算管我們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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