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懶,起來啦,怎麽那麽菜啊,還不醒。”孟蕭然在程逸房間的門邊叫到。

    程逸坐起來,滿麵疲憊,怎麽又睡在旅館了呢?慢慢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這次又有沒有那麽的幸運了。想著撥通了宋傑的號碼。

    “喂,程逸,是你嗎?”宋傑並不怎麽焦急。

    “是我,昨天晚上……”

    “哦,我知道啦,你是和一個男的在一起,我放心。”宋傑劈劈啪啪的說著。

    程逸怎麽聽著就有點變味道,說:“這個……”可又不知道這話哪裏不對了,也隻好忍了忍,反正他也是不願意和任何人過多的爭鬥什麽的人,“那好吧,就這樣,讓你擔心啦。不好意思。”

    “沒事的,……”程逸正要耐著性子聽宋傑把話說完,可電話仿佛不情願了,關機了還是自動的。程逸想再開,結果是顯示沒電了,一會後又關了,程逸倒是樂得有理由拒絕宋傑的羅嗦。

    “喂,你好了沒有啊?”

    “馬上就出來了。”程逸套上外套,走了出去。

    孟蕭然倒是難得的禮貌,說:“真是對不起奧,昨天我自己難過,還牽連你也跟著喝了那麽多的酒。”

    其實程逸的心情也就一直沒有好過,喝酒也就無所謂。不過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覺得很奇怪,她該是自己的第二個傾訴對象吧。程逸不自覺的發起了呆。

    “誒,你這人怎麽迴事啊,人家跟你道歉,你怎麽連理都不理啊,太沒禮貌了。”孟蕭然原形畢露了。

    “哦,對不起,我隻是,隻是想起了點事情。”

    “什麽事啊,可不可以跟我說說。”

    “呃——”程逸很難開口,因為他想起的是吳小雨對哥哥說的那些話:“……,你太沒禮貌了……”,口吻,像極了。這世界真的很讓人感慨,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性格,也有性格那麽多類似的,可你會先遇上誰,你會戀上誰,真的就是緣分,那是不是就是感覺,戀上一個人是不需要任何的理由的,隻要自己說好。可當你失去了她,當你還在沉湎於與她的往事中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就很容易錯覺:自己愛上了另外的一個人,因為喜歡她的那種性格。其實是自己在尋找曾經愛過的那些影子。

    “哎,不說就算了。”孟蕭然的話把程逸的思緒拉了迴來。

    “誒,老兄,今天是周日誒,我們一起出去玩玩?”

    “可以啊,去什麽地方?”

    “你說咯,聽你老兄的。”孟蕭然的確大咧得可以。

    “爬山,怎麽樣啊?”

    “沒問題啊,別以為我會怕的。”孟蕭然拍了拍程逸的肩膀說道。

    都是勇敢而脆弱的女子,都是有開朗和憂鬱的一麵,雖然很多時候是很不同,可他們的輪廓,真的很像,像得讓程逸有時候分不清了。

    “好啦,先去吃頓早飯咯,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說完,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程逸就望外跑,很奔放。兩人好像跑上了癮,讓跟在後麵的阿飛叫苦不迭,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兩人停了下來。

    “誒——,你小子沒有長眼睛啊,剛剛那裏有家飯館,你沒有看到啊。”孟蕭然突變成了豪放派人物。

    “可那到了啊,可你拉著我跑,我隻有放棄咯。”

    “哪有拉著你,你早就跑到本小姐的前麵去了,是你硬拉著我跑的,好不好?”

    “是嗎?不記得了。那我們跑迴去吧。”

    “啊——,還跑啊!”孟蕭然伸出手摸了摸程逸的額頭,又說:“沒有發燒啊,你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傻啦?”

    “哪有。”

    “沒有?老兄,我們昨天晚上沒吃飯誒,還喝了那麽多酒精,今早也是顆粒未收,你再拉著我跑,就該跑進醫院了。”

    “哦,那——該怎麽辦呢?”程逸“糊塗”了。

    孟蕭然指了指旁邊的一家店鋪問道:“這個是什麽?”

    “飯館嘛。”程逸輕鬆的說道。

    “你還知道這是飯館啊?”

    “哦——,是奧,飯館就是賣飯的地方誒。”程逸說著點著頭。

    阿飛也基本上跑到了,說:“你們不去參加馬拉鬆真是屈才了。”

    兩人相視一笑,是挺快的。“好了,我餓啦,都唱了一夜的空城計了。”

    三人走進了飯館。

    飯館裏的氣憤似乎有些古怪。正值10點,吃飯的也就這麽五個人,剛才進來的三個人突然不再說話,而另外的一男一女也都不再說話,剛才還顯得生機盎然的飯店突然悄然無聲,讓店員有點莫名其妙,已其經驗是冤家遇到對頭了。

    程逸站了起來,走向另外兩人的桌子,迎麵的男子也站了起來,旁邊的女子拉著他,讓他坐下,可該人就是不坐。程逸走近,說:“能請你們一起去爬山嗎?”聲音很小,卻能讓人聽得清晰。

    “我們有別的事情,對不起。”

    “我隻是想交個朋友而已,難道這樣的機會,你也不能給我了嗎?”

    ……

    很久,沒有人說話。

    “小雨,我知道,是我無法麵對自己的過去,是我無法釋懷曾經的恩怨,是我傷害了你……”

    “你不要再說了,都過去了,你再提又有什麽意義。”女子打斷了程逸的話。

    “我隻是想和你再做個朋友,難道都不可以嗎?”

    “你認為這有意思嗎?”

    “是,我認為有,至少,至少還可以再見到你。”

    “既然你見到都是傷害,又何必再見,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明白嗎?”說完,拉起旁邊的男子就走。

    “小雨,你真的就那麽的堅決嗎?”

    吳小雨停了一下,說:“堅決的是你,你難道不覺得嗎?”

    為什麽,堅決離開的是你,卻要說是我堅決, 程逸真的有些無法忍耐了,也許自己做錯的事,是永遠也沒有辦法去彌補了。坐迴到桌子旁,開始吃起來,吃得比誰都快。

    孟蕭然一看,覺得不對勁,說:“誒,你沒事吧。”

    “沒事,繼續吃飯。”

    程逸的迴答讓孟蕭然吃了一驚。“比本人還超然啊,不幹就拉倒,有個性。”孟蕭然如是的想著,其實她不知道,程逸的心裏在滴血!

    ……

    打開那個很久沒有在動過的日記本,扉頁是那一張褶皺的“小說”。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一次,沒有一次,沒有一次認認真真的說:‘你還愛我’,為什麽沒有一次說過你的後悔,為什麽每次你的話都隻是讓我感到更加的絕望。做朋友,我不缺少你這樣的朋友,我要的是你曾經那溫暖的胸膛,你承諾過要還給我嗎?收了迴去,你又要把它放在我的眼前,放在我的眼前卻又不讓我拿到,你以為你很瀟灑嗎?可我不瀟灑,我付出了那麽多。為你,我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改變了人生的軌跡,可你,到底給了我什麽?我不是那麽的偉大,從來都不計迴報,我也不是為了交換你的情感,隻是,隻是你為什麽就不能讓我看到你的一點點後悔,一點點感動?為什麽每次都隻能讓我感到你的霸道,不可理喻,我不是布娃娃,你說要怎麽樣就怎麽樣。程逸,你這個魔鬼,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淚水浸濕了日記本。拿起那張紙,她想撕碎它,可當動作剛要發生,就立即停止,這種情形,出現過多少次,她也忘記了。將那張已經很柔弱的紙揉作一團,扔掉,可過不了多久,她又會去揀起來,鋪開,小心的壓平,淚水總是流不幹。她也不再扔了,因為她也知道是扔不掉的了,有一次甚至已經扔進了垃圾桶,她也照樣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把它揀了出來。很無助的趴在桌子上,咬牙切齒:“為什麽我就是忘不掉那個爛人……,為什麽心裏一直還有那麽大的希冀??”

    ……

    在山上,程逸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遠方的山霧,覺得真的很迷茫。為什麽自己就是鼓不起勇氣去說出自己的話,為什麽一次次的說什麽“做個朋友……”,他在嘲笑自己的軟弱,明明想得到,卻不能說出口,是因為旁邊的陸劍嗎?他嘲笑自己,曾經以為自己已經無所謂懼,無所謂失,無所謂得,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無所謂苦,無所謂樂……可哥哥的那一番話,……真的是嘲弄,自己在嘲弄自己。自己博大嗎?自己真的付出過什麽嗎?如果是吳小雨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傷害了自己,那也是自己沒有去爭取而導致的,不能怪得任何人。如果說曾經因為從來不哭泣的信念而遭人毒打,甚至是被剁掉了腳趾,也隻是自己的狂妄造成,是又不該怨怪自己的父母;吳崢為那一刀,為那幾拳,失去了人生最輝煌的時光,是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而他知道的真相也是已說明吳家並不虧欠程家,自己又有什麽放不開,又有什麽不能釋懷?其實是自己沒有勇氣再去麵對吧,是自己在否認自己的懦弱,不是嗎?是自己在否認自己的耿耿於懷,不是嗎?……

    “喂,你又哭了。”孟蕭然在旁邊說道,聲音很小,關切的語氣,讓程逸突然失去了最後一點勇氣:他趴在孟蕭然的身上哭了,一生中最長的一次哭泣,眼淚最多的一次哭泣,讓孟蕭然不知所措。在她的眼裏,程逸似乎永遠不會哭,可這樣的大哭,她沒有見到過幾次。自己也隻是在聽說媽媽投江自殺的那次才這樣的哭過吧。她知道隻有傷心的人才會這樣的哭,哭得喉嚨疼痛不已,卻是酣暢,像是對自己的懲罰,才能發泄掉心中的痛苦,可又像是越來越讓心痛,越來越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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