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蘿,要是有一天我失寵了,被人遺棄了,你會不會也如你口中的小丫頭般落井下石,不管我了呢?”汐月抬眼,調皮地望向碧蘿,開起了玩笑。


    碧蘿氣的直跺腳,“小姐,你到底有沒在認真聽我的話呢?你怎麽還有開玩笑的心思,碧蘿對小姐的心日月可鑒!小姐,你不要把話頭給轉了,咱們且說對待王爺態度的這件事情!”碧蘿見汐月這樣不開竅真有些恨鐵不成鋼。


    汐月見碧蘿臉紅脖子粗的,頗有些生氣,趕緊笑著說:“我的好妹妹,我不和你開玩笑了,還不成嗎?”


    “小姐,碧蘿的勸,你一定要聽啊,既然選擇了來燕王府,那你就得為自己的安危考慮!旁的人我沒見還不能妄下結論,可是這淑妃,昨兒個你不也領教了嗎?絕對不是個善茬兒!”


    汐月點點頭,她怎麽會不知道呢?人心險惡,這爭風吃醋的女人心更是險惡!


    “碧蘿,我知道了,我以後多加小心就是了!”


    兩人正說著,門外就來客人了。


    不用說這來人不是燕王的這個老婆就是那個老婆,都來會會這個新來的安妃來了。


    汐月真是疲於應付了,和自己不熟悉的人說著客氣寒暄的話,臉上雖都掛著笑,但心裏隻不定想著什麽,汐月真心感覺到累。


    剛送走兩個,還沒坐穩,隨即又來了三個。


    汐月無暇顧及她們是燕王的哪房夫人,隻是機械地應付著。


    看來這碧蘿說的可真是對啊,這燕王府的人林林總總,每一個妃子心裏都各懷鬼胎。


    過來了有拉攏關係的,有試探背景的。


    一個上午,汐月應付了兩撥人。


    午時吃飯的時候,汐月都覺得臉上的表情都笑僵了。


    午時吃過飯,剛想著略微休息一會兒,誰知又來了一個看上去和汐月年紀相仿的女人。


    碧蘿本想攔在門外:“對不起,主子我們家小姐正在午睡,您還是晚些時候來吧!”


    “不能夠吧,這個時辰剛剛吃過午飯,這個時候就午睡,是容易變胖的!我昨兒個看見妹妹和我年齡最相仿,就想過來和妹妹聊聊天,想必這年齡相仿之人,見解什麽的也一定相仿啊!”來人可不管碧蘿怎麽阻攔,徑直要向汐月的臥房闖去。


    汐月在臥房聽得真真切切,本想著要是碧蘿能夠阻攔住了,那再好不過,可聽著這人馬上就要進來了,哪是碧蘿能阻攔住的。


    汐月隻好對著屋外喊:“碧蘿,是哪個姐姐啊?我還沒睡呢,趕緊讓姐姐進來吧!”汐月心中暗暗叫苦。


    聞著聲兒,就聽得外麵笑語盈盈:“我就知道,妹妹那身子那麽曼妙,哪會不懂得養身之道,哪有剛吃過飯就午睡的啊!”汐月未見其人,倒先聞其聲了。


    接著是一股淡淡的脂粉味竄入了汐月的鼻子。


    然後就見一個年齡在二十上下的年輕女子領著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進來了。


    女子模樣姣好,打扮倒也和先前幾個老些的妃子夫人不一樣,先前幾個包括淑妃可都是極盡炫麗與奢華,而這個卻沒有那般張揚,一襲粉綠色的印花兒長裙,發間也沒有左一個步搖,右一個珠花地墜的滿滿的,生怕顯示不出自己的身份,而是在烏黑的雲髻上插了根簡單的玉釵。


    綠衣,玉釵,連她腳下的繡鞋也是淺綠色的錦緞,雖然一身綠衣,但是絲毫不小家子氣。


    不一樣的綠色搭配的恰到好處,就連腕上也是一個祖母綠的鐲子,一身綠色,讓人看著舒服。


    看來燕王這個老婆倒是懂得穿衣技巧,簡單利落,又不失貴重。


    她的脂粉也用得恰到好處,不是那種讓人一聞,就感覺鼻腔實在難以承受之重,相反地很是怡人。


    她眉目間含著笑,滿眼都是風情,那張微微揚起的小巧嘴唇,紅潤粉嫩。


    一個美人!汐月感慨。


    不過今日來的那兩撥人,先前的是兩個略微年長的,後來的是三個,一共五個夫人倒也都各有姿色。


    看來這燕王府中的眾老婆都是人以類群地紮著堆啊!


    燕王身邊果真和傳說中的一樣,跟前美女雲集啊!


    汐月撇撇嘴,一個處處留情的人!


    為何還在在自己跟前裝作是純情的樣子呢?


    汐月不知為什麽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


    “妹妹啊,昨兒個你剛進這燕王府,我就覺著妹妹好生麵善,覺得冥冥中中就和妹妹有緣分,一早上就想來看看妹妹了,但想著,妹妹剛來,這府中的姐姐們肯定都會來,我不想和眾姐妹們一樣,過來即是走個過場罷了,我是誠心想和妹妹做個體己的姐妹,所以啊,就才趁著這午時人少的功夫,來看看妹妹的,妹妹要是在這府中有什麽不知道的,不懂的,你盡管問我好了!”來人一臉的笑容,這種笑容看上去是那麽的真誠,頃刻間能把人化了。


    “這位姐姐,請問安安該怎麽稱唿你呢?”


    女子笑笑,“看我,來了也不知道先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叫蘇嬰寧,王爺賜我寧夫人的名號,說我喜好綠色,藍色,給人一種清爽的,幹淨的,安寧的感覺!”寧夫人說起王爺對自己的稱讚的時候很是自豪。


    哎!汐月心中歎了一口氣,這個燕王有什麽好啊,為什麽諸位老婆提到他的時候,無一例外的都是洋溢著幸福的表情。


    這麽多女人都圍著一個男人轉,何來幸福而言呢?


    這古代真是變態!男人都這麽三妻四妾!


    還是現代社會的體製好,一生一世一雙人,隻要不變心,兩個人就能相濡以沫到老。


    可這古代,女人都是悲劇了!


    “妹妹的名字聽說叫安安?我那天聽王爺在宴席上提起過的!”


    “對啊,我的大名叫沐汐月,安安是我的乳名!”汐月不好意思地說,在這大明朝,至今明目張膽地喊自己安安的,恐怕就隻有這燕王了。


    說真的,連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她自己是沐汐月還是陸安安。


    “原來王爺喊著的是妹妹的乳名,可見王爺是多麽看重妹妹啊!”寧夫人臉上閃過一絲羨慕的神色,這抹羨慕的神色很快被隨即而來的甜膩笑容取代。


    汐月也實在無從猜得透這笑容背後深藏著的是一顆怎樣的心。


    人心隔肚皮,有的人臉上有太多的微笑是為了掩飾心中太多的黑暗。


    這點安安在將軍府中的時候早就參透了。


    所以對於這個寧夫人的示好,汐月沒有表現的有多熱衷,也沒有表現的冷淡。


    以不變應萬變!這是她的準則。


    “名字也就是一個代號而已,說明不了什麽的!”汐月隨即說。


    “安安,你看你的名字是安安,在這燕王府裏是安妃,我的名字是嬰寧,在這府中是寧夫人,安寧,咱們倆的名字好生有趣的!”寧妃驚奇地說。


    汐月笑笑:“是啊,要不怎麽說我們有緣呢!”


    “對了,妹妹是哪裏人士?家人可是做什麽的?”看來即便是這看上去還平易近人的寧夫人,也免不了俗套,三句話沒說就迫不及待地打探起了汐月的身世背景。


    汐月這次學乖了,她是斷然不會說自己是一個曾經流落在民間,且在酒樓裏賣唱的女子了,要是那麽說了,這府中的女人還指不定在背後給自己紮什麽刀子呢?


    汐月至今雖說萬分地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葛雲泰的女兒,但是時局不允許,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她隻能借用葛雲泰的身份了。


    每每提到他們,想到他們,汐月的心就會無比惆悵。


    “哎!難怪呢,出生不同,怪不得這妹妹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貴氣呢?不像我……”寧妃立即陰雲密布。


    “姐姐怎麽了?我覺得好生不錯的!”


    “說了不怕妹妹笑話,我出生低微,家人窮,父母過世的早,有一個哥哥好吃懶做,嫂子也跋扈,我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因為家裏鬧災,把我賣去了……”寧夫人說著擠出了幾滴淚,讓人好不心酸,“把我賣去了妓院,那裏的婆子逼著我學習琴棋書畫,想讓我變的優雅大方,奪得那裏的花魁,我想過要逃,可女人家家的逃去哪裏,隻得忍氣吞聲討碗飯吃罷了!”寧夫人說的悲慟,汐月也忍不住跟著落淚,還安慰地拍著她的手背。


    “在我十六歲的時候,老鴇兒要賣我除夜,因為我舉止優雅得體,引得這北平城中許多王孫貴族爭著要我,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見著了王爺,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這北平城裏的王爺,後來他把我從那苦難之地贖出來,還賜給了我這寧夫人的名諱,你是知道的,我出生不好,他就是不給我名分,我也照樣會一生一世跟著他!妹妹,你不像我,你有好的出生,難怪你在這府中資曆最淺,進來的最晚,卻已經是次妃了!”


    安安真是納悶,這王爺的老婆也如皇上的後宮一樣分著等級嗎?她隻知道王爺的正妃叫王妃,其餘的還真不知道怎麽個定級法。


    不過暗中聽今日前後來的幾撥人自行介紹來看,看來這次妃是僅次於王妃,然後是姬和夫人,這麽說來,這王爺給自己個安妃的稱號還真是抬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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