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淑妃醒來,身邊早已經空空如也。


    燕王什麽時候走的呢?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怎叫人不黯然神傷。


    躺在燕王身邊一夜,燕王卻把自己當成空氣一般。


    難道和燕王之間已經轉化為了親情,別無半點夫妻間的情趣?


    他可是在京城數日,剛剛返迴北平啊!


    年輕體壯的他難道這麽久不近女色都可以嗎?難道自己當真一點吸引他的資本都沒有了嗎?


    淑妃披頭散發,抱著自己的臉,不免心酸地想著。


    很快,她這種想法就被推翻了,他怎麽能不近女色呢?他這一路上不是有個天仙般的美人兒相隨嗎?


    安妃!淑妃狠狠咬了咬下唇。


    丫頭見淑妃醒了,就進來伺候。


    “若錦,王爺什麽時候走的?你怎麽不叫醒我?”淑妃埋怨,怪自己昨晚哭了半夜,天快亮時才睡著,因此一點也沒有覺察王爺的離去,她有氣無處發泄,隻得埋怨自己的貼身丫鬟。


    “淑妃娘娘,是,是王爺走的時候交代我不要吵醒你的!奴婢不敢吵你!”若錦有些委屈。


    “他走了有一會了嗎?”


    “迴娘娘,約莫半個時辰了!”


    “他不叫你叫醒我,你就當真不叫了嗎?一大早的,他連早飯都不曾吃呢!”


    若錦咬著下唇,頭都快垂到胸前了,她一句話也不敢說。


    “還不快去,看看王爺是去了書房,還是去了軍營?”


    “是!”若錦趕緊退出去了。


    燕王早晨起來,在後花園練了一會劍,直到滿頭大汗。


    他又忍不住踱到安安的住處,這裏像是有魔力一般,自己的腳總是不自覺地就移過來。


    燕王去的時候,汐月正喝著一碗燕麥粥,吃著幾樣小點心。


    不想,燕王去了,也直叫餓。


    安安皺了皺眉頭:“王爺,你不是剛從淑妃姐姐那兒過來嗎?難不成淑妃姐姐虐待你,連口早飯都不曾給你吃嗎?”


    燕王嬉皮笑臉地湊到安安跟前,碧蘿和另外兩個丫頭見夫妻倆親密無間,趕緊識趣地退了出去。


    “本王一大早就去練劍了嘛,現在才練完,後花園離你這裏最近,我就過來蹭口飯!”說著把自己的寶劍放在了桌上,生怕安安不相信自己似的。


    安安無奈地看著燕王離自己幾分毫的加倍放大的臉,再次推開他:“我這兒可都是些粗茶淡飯的!”


    “我最近口味都變得恨叼,就喜歡粗茶淡飯了!”燕王還是一如既往的戲謔表情。


    “可惜啊,這裏的飯都是按著人頭做的,抱歉,已經沒了!”安安沒好氣地說,昨兒個晚上不是剛把他趕走嗎?今天一大早就又出現了,他難道什麽都不用做了嗎?


    真心煩!安安有點不高興了。


    燕王才不管那麽多呢!他把安安剛才吃剩的半碗粥搶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喝了個幹淨,又把碟中為數不多的幾樣點心一掃而空。


    安安嘴巴幾乎攏圓了,吃驚地看著狼吞虎咽的燕王。


    他,他還是一個王爺嗎?怎麽吃起了他人杯中剩羹?


    吃完的燕王看著安安詫異的表情,捏了捏她細滑柔嫩的臉蛋,“怎麽了,被本王迷住了?”


    “被你嚇到了!”安安打掉他占便宜的手,沒好氣地說。


    燕王一陣得爽朗的笑聲,“你還有被嚇到的時候啊?”


    安安懶得應對他,聽燕王這口氣,好像自己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漢般。


    “好了,燕王,該吃的你也吃了,趕緊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去,別一大早就在我這兒搗亂!你這做法實在是在給你那眾多的老婆拉仇恨!”


    “拉仇恨?”燕王有些聽不懂安安在說什麽,“什麽意思?”


    安安沒好氣地說:“別忘了你不是這燕王府中任何一個女人獨有的丈夫,而是眾多女人共有的丈夫,你有事沒事往這裏跑,這偌大的燕王府中,人多嘴雜,被你那些個旁的老婆知道了,迴頭矛頭都直指我,那豈不是給我拉下了天大的仇恨,別說其他的,就是她們背地裏的白眼和唾沫星子都足以淹死我!”


    燕王恍然大悟,原來安安說的拉仇恨是這樣的意思,指其他人的妒忌,別說這安安連說話都這般的有自己的性格呢!


    “安安,你不要擔心這些,在這燕王府中隻有本王說了算,有哪個膽敢對你不敬,我即刻休了她!毫不含糊!”燕王信誓旦旦。


    汐月心中極不是滋味,這燕王未免也太看重自己了吧?可是燕王你可知道,你怎樣對我,也不會抹去我心中的那抹和允文有關的沉重,他是我這世難以釋懷的痛,心中難以愈合的瘡癤,有我安安一日,我就不要一切對他不利的事情發生。


    燕王啊燕王,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安安能夠跟著你來到這北平,能夠做你的安妃,是為了遠在京城太子將來的安危,你會不會恨我?


    燕王拿手在汐月跟前晃了晃。


    汐月這才又把思緒從允文身上轉移迴來。


    “你又走神了!”


    安安淡淡地笑笑:“王爺,你趕緊去忙你的吧!要是不忙的話,就趕緊去各位姐姐的住處都轉轉,她們每日在這幽深的府中,等待著丈夫的歸來,想必人人心中都惦念著你!”安安有伺機往打發燕王。


    “你呢?如若本王也數日不歸,你是不是也會像她們般惦記著本王?”燕王像一個小孩子般任性地問。


    安安巴不得數日不見他呢,那樣自己且有些耳根清淨的好日子。


    “好了啦,別說了,快走,快走!”安安見這燕王沒有走的意思,就起身推著他往外走。


    “安安,你還沒有迴答本王!”


    這燕王高大健壯的身子要推動他,還真是吃力呢!


    “放你的心,我是不會惦記的!”安安如實說。


    一句話讓燕王心中好不傷感。


    “安妃,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愛上我,遲早有那麽一天,我會讓你愛上我!”燕王被安安阻在門外,他隔著門,無比肯定地說。


    他的話讓站在門外等著伺候安妃的丫頭們大為驚訝,看來這安妃還真是燕王心中的瑰寶。


    在這偌大的府中,有哪個妃子不是看著燕王的臉色行事,生怕一不小心惹燕王不高興,唯獨這剛來的安妃,能那麽不知道深淺,對送上門來的燕王三番兩次往外推,還敢把他關在門外,這權且不說,這燕王非但沒有生氣,還說這樣愛與不愛的話。


    這被淑妃派來的兩個小丫頭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端量,看來跟著這安主子是錯不了的,燕王那麽寵溺她!


    碧蘿見小姐把這堂堂的燕王像打發一隻上門討要吃的的小狗一樣,吃完就迫不及待地阻在了門外,還真有些替燕王叫屈呢!


    燕王待小姐的好,她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燕王終於戀戀不舍地從安安的住處離開。


    安安長舒了一口氣,總歸又打發走了,一大早就不讓人省心!


    見燕王離開,碧蘿差其餘兩個丫頭去廚房和劉嬤嬤收拾,完了去府中管事的那兒再領些食材什麽的,她自己則來到了小姐的臥房。


    “燕王走了吧?”安安伸長脖子看門外。


    “能不走嗎?像一隻小狗般被你阻攔在門外!”


    汐月噗嗤笑了出來:“碧蘿,你這比喻也夠可怕的,要是燕王聽你把他比成了小狗,不氣的吹胡子瞪眼才怪呢!”


    “小姐,虧你還笑得出來!你說你這是為什麽呀?半途說我們倆逃,你說既來之則安之,可是來了,你卻還是把這燕王阻的遠遠的,小姐你是傻嗎?”碧蘿真是不知道該怎樣說這個小姐才能讓她開竅。


    “我不喜歡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汐月努努嘴,無所謂地說。


    碧蘿趕緊捂住汐月的嘴,邊警覺地朝門外看看。


    “小姐,你以後別說這般任性的話了,可好?”


    汐月抬眼疑惑地望著碧蘿,這丫頭本來就鬼靈精怪,心眼也比較靈活,跟著自己這一路下來,沒少給自己出主意。


    “怎麽了,這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今早他燕王自己不也說了嗎?我不愛他,他是知道的!”


    “小姐,我真是弄不清楚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且說說,在這燕王府中,女人靠什麽生存下去?”


    汐月抬眼,睫毛撲簌簌地隨著眼皮眨著,看著一臉嚴肅的碧蘿。


    對啊,以往在電視上看那些個宮鬥的電視劇,男人的信任與器重才是女人生存的資本。


    汐月不說話了,低頭若有所思地擺弄起自己小襖的下擺來。


    “想必小姐也是知道的,女人靠男人的寵,才能在這偌大的府中生存!你以為這府中的人是些個什麽人呐,就連淑妃娘娘派來伺候你的下人也是一樣的,你若被燕王看重,那麽她們就會悉心伺候你,唯恐不周,不信你試上一試,倘若燕王厭棄你了,你看下人會不會一日既往地照顧你!”碧蘿語重心長地說著。


    她隻為汐月好!


    看著碧蘿小小年紀,知道的東西,看透的東西也是蠻多的啊!汐月見一本正經給自己講解的碧蘿,心中暗想。


    這些道理自己又何嚐不知道呢?可是愛一個人不能勉強的,她當真不愛這燕王,一點也不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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