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口安吾聽見太宰治的話,抬頭看了一眼老闆。


    ……確實是這樣,這家店幾乎什麽都有,他有的時候也會懷疑這家店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經的酒館。


    少年沒有推遲,而是轉頭看向老闆,「那就請給我一杯咖啡,謝謝。」


    「唔……居然是咖啡嗎?」太宰治若有所思地說道,畢竟他也沒有見過織田作之助年輕時候的樣子,不知道對方的生活習慣。


    酒館老闆其實在聽見很久沒見過的兩人稱唿少年為織田作之助的時候,是感到詫異的,但是在橫濱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更何況,他能在橫濱生活這麽久。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因為他從來不管客人的事情,在必要的時候裝聾作啞反而是活下去的最好方式。


    他按照少年的要求,從廚房後麵端出了咖啡。


    阪口安吾震驚地看著擺放在織田作之助麵前的咖啡,喃喃自語道,「原來真的什麽都有啊……」


    少年略顯新奇地望著咖啡,他覺得這裏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老闆看了一眼三人,十分聰明的後退到了廚房內做自己的事情,將空間留給他們。


    看著離場的老闆,太宰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球在力的作用下與杯壁碰撞發出聲音。


    整個酒館內安靜地隻能聽到這道聲音。


    沉默良久之後,太宰治率先開口,「安吾不問點什麽嗎?」


    「……」


    阪口安吾側頭看了一眼織田作之助,他聲音帶著笑意迴答,「想要問得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該從什麽問起比較好。」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放鬆過了,仿佛又迴到了當時三人在這個酒館內聊天的日常。


    「嗯,那就從這個問題開始問起吧。」


    阪口安吾沉思了一下,抬眸看向太宰治目光認真地詢問,「還願意和我來到這個地方,是……原諒我了嗎?」


    他的語氣帶著微不可查的期待和小心翼翼,他在探索太宰治的態度。


    他上一次來到這個地方,還是在四年前。這次能再次迴到這裏,給了他很大的期望。


    「……」


    太宰治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雙眸微微睜大看向阪口安吾。


    他想過很多可能性,在他的模擬中,安吾也許會問織田作為什麽會死而復生,又或許會問『書』的下落,但是對方的提問卻是他腦海中沒有想過的。


    在這一次工作和友誼的兩項選擇中,對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他想起來了織田作之前詢問過他是否還討厭著安吾的提問,他當時迴答的是不知道。


    可現在……


    太宰治垂眸看向杯中的因為時間流逝而不斷縮小的冰球,語氣平淡地迴答,「……沒錯,我原諒你了。」


    人生還很長,而他現在還不能拋下一切迎接自己喜愛的死亡。所以至少在真正麵對死亡之前,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友人死去的痛苦了。


    阪口安吾捏緊了手中的杯子,緊接著鬆開,「謝謝。」


    他十分感謝對方在那之後,還願意原諒他。


    阪口安吾感覺自己至少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是在洗白中為了對方讓自己的雙手沾染了鮮血,他也沒有任何後悔,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得這一份原諒。


    沉悶的空氣仿佛找到了宣洩口一樣,突然變得清新很多。


    一旦心中的芥蒂放下,阪口安吾才終於有心情麵對織田作之助。


    他看著穿著和服的少年略感好奇,他從未見過這樣打扮的織田作之助,不禁詢問,「所以織田作先生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穿著一身、……這樣的服裝?」


    這與他印象中的織田作之助出現了很大的違和。


    少年乖乖坐好,抬眸用藍眸看向阪口安吾,迴答,「是太宰給我換的衣服。」


    「噗——咳咳咳……」


    剛喝了一口番茄汁等待答案的阪口安吾一時不察被這句迴答嗆到,爆發出猛烈的咳嗽,他綠色的眼眸震驚地看向太宰治。


    要是他沒有記錯,太宰治的老師也就是現任港口mafia首領,好像興趣愛好就是給幼女換衣服來著。


    ……這就是所謂的師門傳承嗎?


    第32章


    太宰治眯著眼睛看著這幅樣子的阪口安吾,語氣不滿,「安吾……你是不是在偷偷吐槽我了?」


    阪口安吾迴答,「沒有啊。」


    他敢保證,這是他有生以來拚勁了自己全部演技的時刻,為的就是不讓太宰治生氣。


    主要是因為這個傢夥生起氣來實在是太麻煩了……


    阪口安吾撇過頭去喝了一口番茄汁,在心裏小心翼翼地想著。


    太宰治看了一眼對方的動作,隨後便放棄繼續探究,「算了。」


    他語氣一沉,將目光放在少年的身上繼續說道,「現在主要的問題在織田作身上。」


    阪口安吾聽見太宰治的話,喝水的動作一停,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注視著麵前空無一物的吧檯桌麵,淡淡說道,「……你說得對。」


    「所以你口中所說的,織田作先生是死而復活的事情是怎麽迴事?」


    自咖啡端上來了之後,織田作之助便沒有動過,他隻是安靜地聽阪口安吾和太宰治兩個人進行對話。


    理由很簡單,他感覺自己插不進兩個人的話題中,就比如說現在這種時刻。


    太宰治神情淡漠,「你之前不是委託過我調查異能特務科丟失的『書』的一頁嗎?那個話我大概知道怎麽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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