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艾爾娜懊惱的時候,三道人影破風而至,來的就是百戰軍團的三位將軍,兩男一女,都是颯爽英姿,尤其是那位女將軍,巾幗不讓須眉,更加英氣。
為首的正是百戰軍團大將軍達威—趙,左手邊的是副將林奇—馬,右手邊的是女副將凱蒂—修。這三個人都是學院出身,是海絲雅他們之前的學生會骨幹,已經離開學院十年了。
海絲雅眾人急忙施禮:“學長,學姐,怎麽連你們都驚動了。”
達威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目光睿智,三十幾歲的樣子,透發出的氣勢遠比海絲雅強。達威點頭笑道:“原來是你們在這裏,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呢。”
林奇比達威還要魁偉,膀大腰圓,非常壯碩,剛毅果敢,一看便知是義氣之輩。林奇也笑道:“有海絲雅在這裏,那肯定是沒事了。”
凱蒂修長身材,膚色微黑,褐色短發,格外颯爽,異樣美人,別具風情。凱蒂與海絲雅十分親近,上前摟住海絲雅笑道:“小雅,告訴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家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對於慕楚雲的身份,海絲雅跟艾爾娜並未全說,而是有所保留,畢竟太過駭人聽聞。達威三人也覺得詫異,一致認為學院內部出了叛徒,讓海絲雅迴去後嚴加排查。
三位將軍並未多呆,很快就返迴軍營了,海絲雅也帶著眾人迴了學院。
等海絲雅迴到宿舍的時候,北冥跟倩雲正帶著一眾人等在客廳等著呢,鴉雀無聲,各有所思,看到海絲雅迴來才紛紛起身,向海絲雅詢問。
海絲雅沒辦法,就把經過又說了一遍,還是沒有細說慕楚雲的事情,但是北冥跟倩雲幾人還是對這個慕楚雲起了疑心,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艾爾娜看到一屋子的人都是俊彩神飛,風流人物,正氣浩然,自然喜歡,自己也就不客氣了,而且龍煊跟自己囑咐過這些人。
他人還好,北冥與倩雲早就注意到艾爾娜手上的玉鐲了,兩人頗覺詫異,這個女孩兒不知跟龍煊什麽關係。白玉鐲絕對可以說是無上之寶,龍煊親自尋得注靈,兩人親自煉化,天羽親自雕刻符紋,每個人都將自己的看家絕學施展出來了,如此重寶,沒想到居然戴在了這個女孩兒的手腕上。
艾爾娜看到北冥跟倩雲盯著自己的手腕看,笑嘻嘻的問道:“嘻嘻,你們就是倩雲姐姐跟北冥哥哥吧?倩雲姐姐沒有想象的那麽兇嘛,但是北冥哥哥真的是太美了!現在天羽怎麽樣了,還能動嗎?”
話音剛落,就聽到天羽的聲音:“你個孩子,怎麽就不盼著我的好呢。”
眾人一驚,忙迴頭觀看,就見天羽倚著門框,長發披散,臉色蒼白,全無血色,一身素衣長衫,看上去十分羸弱。
倩雲急忙上前攙扶天羽,怨道:“都這個樣子了,不好好躺著,還跑出來做什麽。”
天羽笑道:“雖然沒什麽力氣,但好歹氣息順暢了,不妨礙的。艾爾娜,你過來。”
見天羽叫自己,艾爾娜忙近前來,笑道:“真是難以置信,你傷的那麽重,這麽快就能下地了。叫我什麽事啊。”
天羽一笑,把艾爾娜腰中懸掛的錦袋一把奪過,笑道:“你真以為龍煊白白送你這個錦袋啊,這可是倩雲送給他的,隻不過讓你送還給我罷了。”
艾爾娜猝不及防,被天羽搶去錦袋,反手就要搶迴,反唇相譏道:“你胡說,明明就是給我的,你真不要臉,女孩子的東西都要搶。”
未等艾爾娜搶迴,倩雲一把就從天羽手上奪走了,笑道:“天羽,你既然知道是我送給龍煊的,你怎麽還說是給你的,就算是送還,那也應該是還給我啊。”
天羽沒有防備,當時鬧了個大紅臉,埋怨倩雲道:“你怎麽,怎麽這麽可惡!你沒看見我正病著呢嗎?北冥,你就隻會看著,什麽時候你能挺起腰來,說句話啊。”
北冥略微有些臉紅,說道:“你總是這般,你有脾氣不敢衝倩雲,老是往我身上說,無聊透頂。”
幾個人一鬧,大家都覺得輕鬆了許多,氣氛也沒有那麽凝重了。天羽到底是重傷在身,這麽一鬧,就有些盯不住了,倩雲忙扶他坐下,自己站在一旁,北冥急忙站起來,讓倩雲坐下了,自己站著。
雖然客廳不小,但此刻,天羽、北冥、倩雲、金啻、琉韞、玉顏、幽沐七人,再加上海絲雅、愛麗絲、雷特、艾爾娜四人,十一人把客廳占得滿滿的。
天羽笑道:“剛剛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不用那麽擔憂,隻要把內鬼抓出來就好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這些契約使要好好研習魔法,自明日起,每天清晨卯時在後山集合。”
北冥點頭應道:“所言不錯,若無內應,外敵絕不會這麽輕易混進島內。經此一役,我們是該警醒了,該當發奮。”
其餘眾人皆點頭讚同,隻是愛麗絲對天羽說道:“別人倒也罷了,你離恢複還早呢。接下來一個月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修養吧,我每天都會幫你治療一次。”
雷特也說道:“天羽,你不要急,不在這一時,等養好了身體再說。”
天羽笑道:“有勞你們費心,我心裏有數,不會亂來的。好了,時間不早了,就不送各位了,我還有話要跟海絲雅說。”
卿灩笑道:“我們都沒說話呢,就轟我們走。好吧,我們走~不打擾親親我我的人了。”說的幽沐跟艾爾娜噗哧就笑了,大家也都掌不住笑了,把海絲雅鬧了個大紅臉。
天羽笑道:“就你話多,還沒說話呢。滿嘴的混帳話,不像樣子,滾!”
眾人起身告辭,最後隻剩下北冥、倩雲跟艾爾娜留下了,原來天羽下“逐客令”的時候就給這三個人遞了眼神了。
倩雲笑道:“你肯定是有什麽想法了,還是有什麽私密事要說。”
天羽笑道:“少說廢話,先把錦袋給我,裏麵有龍煊帶給我的丹藥。”
倩雲笑道:“給你,誰還想要搶你的不成。”
天羽接過錦袋,從裏麵取出一張符紙,在手裏一晃,符紙變成了一粒玲瓏玉丹,靈氣繚繞。天羽並未遲疑,一口吞下,就見周身神光大作,頃刻之間複原如初,再無半分病態,海絲雅跟艾爾娜看的目瞪口呆。
艾爾娜上前一把奪迴錦袋,不斷的翻著,說道:“龍煊竟然這麽神奇的東西,都不告訴我,氣死我了,還有沒有了啊......”
北冥此時說道:“不必翻找了,能有這一顆玲瓏丹已經算是逆天了,龍煊不會給第二顆的。如不是因為是天羽,這斷斷是不敢想的。”
海絲雅問道:“龍煊到底是誰,還有這是什麽藥物,竟然如此神奇。”
天羽笑道:“龍煊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以後自然會見到的,可以讓艾爾娜給你多講講,她清楚著呢。我剛剛吃的是一種難得的寶貝,起死迴生,不過天上地下也隻此一粒,絕對不會再有第二粒了。”
看到天羽不願細說,海絲雅也不在多問,而是話鋒一轉,說道:“天羽,你把他們留下,到底有什麽事要說。”
幾個人也都認真起來,想聽聽天羽到底要說什麽。
天羽此刻也收起笑意,說道:“海絲雅,你說一說,對此次的事情怎麽看,覺得如何。”
海絲雅一愣,沒想到天羽會這樣問自己,答道:“這次的確是學生會的失誤,千年的安定麻痹了我們,讓黑暗魔法師有機可趁。接下來學生會會重新強化結界,也會就加大巡查力度,以及清除奸細。天羽,還是應該向你致歉,都是因為學生會的疏忽,才讓你......”
不及海絲雅再往下說,天羽擺手攔住,說道:“沒關係,我並不放在心中,此是我之經曆也。不過,也幸經此一事,不見大海,不知廣闊,今日我真正認識到自己的微不足道。海絲雅,你想的太過簡單了,我斷定,你們能抓出內奸,但是,真正的黑手你們怕是查不出來。如果不能把這個人找出來,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斷絕,隻怕千裏長堤,毀於蟻穴。”
海絲雅聞言,如遭雷擊,自己從未想到這一層,忙問道:“天羽,你什麽意思,是說學院裏有蟄伏極深的敵人嗎?”
天羽諱莫如深的看了海絲雅一眼,笑道:“必然無差。接下來你們要外鬆內緊,不能馬虎,最好是能引蛇出洞。有什麽事情可以多與倩雲商量,她可是女中智者。”
倩雲看到海絲雅緊鎖雙眉,笑道:“海絲雅,不必擔心,雖然我們實力不濟,但是出謀劃策,料敵先機還是做得到的,有天羽在,料也無妨。”
北冥也開口道:“不錯,天羽既然想到了,自然會提防,他不會置之不顧的。”
天羽笑道:“你們不要給我找事。行了,迴去吧,明早後山見吧,我有要事相告。艾爾娜你是要去哪啊,有地方住嗎?”
艾爾娜笑道:“對了,我還沒有去報道呢。我住的地方就在你們旁邊,那邊二樓就是我住的地方,早就選好了。不跟你們多說了,我要先去找院長報道了,拜拜。”
倩雲跟北冥走後,客廳裏就隻剩下天羽跟海絲雅了,兩個人都不說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氣氛頗為尷尬。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天羽咳嗽一聲“咳咳”,笑道:“海絲雅,我給你留書這件事,能不能不說出去啊,怪丟人的。”
海絲雅點頭道:“那你以後不能這麽任性了。”
天羽笑道:“自然不會了,咱們晚上吃什麽,我真有些餓了,看看天要黑了,該吃飯了。”
海絲雅這才發現,天已經開始黑了,這一天感覺很是漫長,自己也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聽天羽一說,自己也餓了。說了聲讓天羽等著,海絲雅起身到外麵打飯去了。
等海絲雅出去後,天羽凝息打坐,開始運行真氣,雖然服用了玲瓏丹,但是在體內積攢了太多的穢氣,還是要激濁揚清,吞納吐氣。
天羽在運行了十二個大周天,唿吐十二口濁氣之後,方才停下,此時已是通身是汗了,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一樣,天羽不由得苦笑道:“真氣竟然如此不濟,這才十二個周天,未失仙身之前,隻要心念一動,瞬時就可運轉一百零八個周天,唉,唉,唉!”
天羽洗過澡後,換了一件淺藍深衣,躺在沙發上,長發垂在地上,正百無聊賴,就聽到腳步聲音,蹬蹬蹬,“砰”有人開門,知道是海絲雅迴來了,急忙起身相迎。
海絲雅進門看到天羽微濕的長發,淡藍衣衫,笑若春風,不覺笑道:“等的不耐煩了吧,澡都洗了。我碰到了幾位老師,說了一會兒今天發生的事情,耽擱些時間。飯菜已經帶迴來了,都是熱的。”
天羽笑道:“難得如此融洽,我也豁出去了,唯有的一壇仙人釀也拿出來吧。”說著天羽從玉水戒中取出了一壇酒,酒壇如玉,通體青翠,雕刻的荷花宛如活物,整個酒壇都透發著一股靈氣。
海絲雅吃驚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從哪裏得來的這等美酒,比上次的還好。你上次拿出的瑤池露就已經算是神釀了,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天羽笑道:“在我的故鄉,我可是了不起的人物。不過,這仙人釀我也就此一壇而已,隻有八斤,咱們最多也就能消受半斤,剩下的等來春踏青時大家共享。”
兩個人擺好桌席,推杯換盞,到亥時初刻時,兩人喝了有半斤多了,卻隻是微醺。此酒香醇,綿柔,不易醉人,隻是靈氣充沛,非常人可享,若無氣量,斷然受不住,便也就是天羽跟海絲雅二人,喝了這許多還沒事,換做其他凡人,必然要爆體而亡了。
天羽收起了仙人釀,換了百芳醇,乃是取清晨之露,以百花為引,合百果之精而釀造成的,酒力不大,卻十分香甜。兩個人也從飯桌轉戰到了沙發上,舉杯暢飲,越說越投機。
天羽笑道:“海絲雅,有些話想對你說,但是可能會惹你生氣,不說的話,我悶在心裏也不痛快。思來想去,還是說了吧,你盡量聽我說,如果不高興了打斷就是,千萬不要見怪,我實一片赤誠。”
海絲雅見天羽說的認真,說道:“什麽話,你隻管說就是了,我答應你不生氣。”
天羽笑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海絲雅,你果真是厭惡天下男子乎?我看不然,如果你真的視男人為毒蟲,絕然不會容得下我,以及其他的男人。然而,你雖然不親近學生會的諸多男生,卻能與之相處和睦;你開始對我十分厭惡,卻能急我所急,助我良多;再有就是那位我隻見過一麵的院長,唯獨對他,你視之如父一般,言語神情中說不盡的感激愛戴。由是觀之,你有玲瓏心,其性至純,其情至真,我看得出,你心中有太多的淒慘委屈,但是卻未見有惡。隻怕是你受到過太多男子的傷害,雖然有恨,確是愛大於恨,所以沒有遷怒於所有男子。說到底,你是心理恐懼男人罷了,誰人無父,誰人無夫,萬物負陰而抱陽,若無陰陽相濟,何來生生不息。”
聽到天羽的話,海絲雅的心弦被狠狠撥動了,眼前的人竟然這麽懂自己,放佛進入了自己的心裏,海絲雅看著天羽,兩雙澄明的眼睛無所畏懼的對視著,迎接對方的審視。
海絲雅仿佛有些疲倦,一口飲盡杯中酒,將就被放下,蜷起雙腿,頭枕雙手,側靠在沙發上,說道:“從來沒有人能夠這麽了解我,但是我真的看不透你,你似乎明察秋毫,卻有時又不見輿薪;似乎睿智無雙,有時又嬉笑玩鬧;似乎儒雅自然,有時又舉止輕狂。最讓我難以置信的是,你為什麽能夠安然的接受發生的一切,我難以想象你的心胸有多麽寬廣,還是你把事情都藏在心底。”
天羽轉身跪坐海絲雅麵前,笑道:“無他,順其自然而,笑時笑,悲時悲,當靜時如古井無波,該動時似駿馬奔騰。海絲雅,無論何人,都無法改變過去,對已經發生的事情,任你仙神鬼怪,皆是無能為力,此即道也,是謂自然也。我見過太多的人生悲歡,知曉一個道理,是我自己的感悟,莫忘過往,莫失眼前,莫懼未來。”
海絲雅像是自嘲一笑,說道:“天羽,你知道嗎,我是有多麽羨慕你的這份灑脫,你真的像一個活了八十歲的老人。可是,你不知道我的過去,我經曆了什麽你也不知道,在你沒有經曆過的時候,你可以高談闊論,盡顯疏闊,可一旦經曆了,你就會明白,什麽是刻骨銘心,什麽是痛徹骨髓。”
天羽將兩盞酒樽斟滿,自己喝了一口,又端起另一杯,送到海絲雅唇前,海絲雅微微一起身,喝了一小口。
天羽歎道:“唉,是啊,不經其事,不知其痛;不曆其險,不知其危。朱門富貴之家,如何知曉耕作農夫之苦。然,縱是鼎盛之門,亦無免其苦,蓋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人非獨居,有父母,有親戚,有朋友,縱萬般苦難,總有互持互助、不離不棄。為此,人方可跨險隘,曆磨難,相信光明常在。若無親情、無友情,無溫暖互助,無感動柔情,生之何意,不若一死。我之前不知道你究竟經曆什麽,但是現在我想知道,非常想,你告訴我。”
天羽的話如清泉湧入心間,溫柔活潑,充滿了生機,看到天羽堅定的眼神,不容推辭的表情,海絲雅拒絕不了,開口道出了自己最不願觸及的過往,除了在十年前對愛麗絲說過一絲半點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僅僅是想起,海絲雅就非常痛苦,帶著滿臉的悲痛,海絲雅開始講述自己遭遇:“我出生在外海的神樹島,我的母親非常善良,可是父親卻非常混蛋。我對父親唯一的印象就是恐懼,稍有不慎,就會遭到毒打,母親為了保護我,經常被打到暈厥。在我五歲的時候,父親因為偷盜殺人,拋棄了我跟母親,逃走了,留下的隻有數不清的債務。母親為了還債,被商人布裏欺騙利用,受到誣陷,含恨而亡,我永遠忘不了母親去世前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歉意、憐愛與不舍。”
說道這裏,海絲雅淚光閃爍,似珍珠遺落,天羽靜靜的聽著,心中卻蕩起無盡的愛憐,海絲雅繼續說道:“母親去世時,我隻有不到七歲,被賣給了貴族當傭人,被他的兒子不斷的欺淩,肆意的耍弄。一年半之後,我又被賣給了一家船廠主當傭人,多納先生非常善良,我在他家裏度過了安定的三個月,也遇到了好朋友丹丹,可是多納先生被殺害了。後來,我跟丹丹一起被賣給了一家農場,女主人是一個熱情善良的人,可是她的兒子卻非常惡毒,以折磨我們取樂,我們每天都過的心驚膽顫,隻能依靠互相鼓勵活下去。過了半年,我們忍受不了了,準備逃跑,可是被發現了,丹丹為了救我,被活活打死了,每當夢裏見到丹丹時,我都不敢看她,我對不起她,可是她卻總是像以前那樣,安慰我,鼓勵我,當我要抱住她時,卻又什麽都沒有了,我真的特別想念丹丹,真的對不起,嗚嗚。”
看到海絲雅像個無助的孩子,不住的哭泣,天羽非常心疼,撫著海絲雅的銀發歎道:“唉,你壓抑的太久了,哭出來吧,否則時長日久,必損精神。都過去了,我相信,當時如果是你被抓住,你也會為了朋友而做出犧牲的。我也相信,丹丹不會後悔救了自己的好朋友。”
漸漸止住抽泣之後,海絲雅繼續傾訴道:“逃出去之後,我被一夥上岸搶劫的海盜抓住了,差點被打死,被趕到的士兵救了下來。本以為厄運結束了,但是沒想到,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麵。在軍營裏呆了一個多月後,當時解救我的那位軍官,我那麽感激他,他卻想要侮辱我,如果不是那時院長爺爺趕到,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的人生會是怎樣的。再往後,我就被院長帶迴了學院,在這裏,我才覺得自己活的像個人一樣了,擺脫了噩夢,遇到了愛麗絲,有了自己的朋友,是學院給了我對二次生命。這裏就是我的家,我不允許任何人做出損害學院的事情。”
把藏在心裏的痛苦都說出來之後,海絲雅一瞬間覺得仿佛解脫了,千鈞重擔一下子落地了,麵容卻顯得極為憔悴,淚水止不住的在流。
看到疲憊的海絲雅,天羽輕輕的用手帕拭去她的眼淚,又輕輕把海絲雅的額頭貼在自己的肩上,拍打著她的後背,憐惜的說道:“上天給了你這麽多的苦難,卻沒有改變你的善良、純真,真的應該敬謝天地。盡情的哭吧,把心裏的悲傷難過都哭出來,沒事的,過去的慘痛,都將化成未來的快樂。現在的你,有那麽多的崇拜者,也有值得托福生死的摯友,更有值得為之拚命的家園,不要拒絕幸福的敲門,大膽的開門迎接他。我希望成為你的朋友,可以為你承擔不幸,為你帶來快樂,可以讓你勇敢的向前走。”
為首的正是百戰軍團大將軍達威—趙,左手邊的是副將林奇—馬,右手邊的是女副將凱蒂—修。這三個人都是學院出身,是海絲雅他們之前的學生會骨幹,已經離開學院十年了。
海絲雅眾人急忙施禮:“學長,學姐,怎麽連你們都驚動了。”
達威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目光睿智,三十幾歲的樣子,透發出的氣勢遠比海絲雅強。達威點頭笑道:“原來是你們在這裏,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呢。”
林奇比達威還要魁偉,膀大腰圓,非常壯碩,剛毅果敢,一看便知是義氣之輩。林奇也笑道:“有海絲雅在這裏,那肯定是沒事了。”
凱蒂修長身材,膚色微黑,褐色短發,格外颯爽,異樣美人,別具風情。凱蒂與海絲雅十分親近,上前摟住海絲雅笑道:“小雅,告訴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家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對於慕楚雲的身份,海絲雅跟艾爾娜並未全說,而是有所保留,畢竟太過駭人聽聞。達威三人也覺得詫異,一致認為學院內部出了叛徒,讓海絲雅迴去後嚴加排查。
三位將軍並未多呆,很快就返迴軍營了,海絲雅也帶著眾人迴了學院。
等海絲雅迴到宿舍的時候,北冥跟倩雲正帶著一眾人等在客廳等著呢,鴉雀無聲,各有所思,看到海絲雅迴來才紛紛起身,向海絲雅詢問。
海絲雅沒辦法,就把經過又說了一遍,還是沒有細說慕楚雲的事情,但是北冥跟倩雲幾人還是對這個慕楚雲起了疑心,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艾爾娜看到一屋子的人都是俊彩神飛,風流人物,正氣浩然,自然喜歡,自己也就不客氣了,而且龍煊跟自己囑咐過這些人。
他人還好,北冥與倩雲早就注意到艾爾娜手上的玉鐲了,兩人頗覺詫異,這個女孩兒不知跟龍煊什麽關係。白玉鐲絕對可以說是無上之寶,龍煊親自尋得注靈,兩人親自煉化,天羽親自雕刻符紋,每個人都將自己的看家絕學施展出來了,如此重寶,沒想到居然戴在了這個女孩兒的手腕上。
艾爾娜看到北冥跟倩雲盯著自己的手腕看,笑嘻嘻的問道:“嘻嘻,你們就是倩雲姐姐跟北冥哥哥吧?倩雲姐姐沒有想象的那麽兇嘛,但是北冥哥哥真的是太美了!現在天羽怎麽樣了,還能動嗎?”
話音剛落,就聽到天羽的聲音:“你個孩子,怎麽就不盼著我的好呢。”
眾人一驚,忙迴頭觀看,就見天羽倚著門框,長發披散,臉色蒼白,全無血色,一身素衣長衫,看上去十分羸弱。
倩雲急忙上前攙扶天羽,怨道:“都這個樣子了,不好好躺著,還跑出來做什麽。”
天羽笑道:“雖然沒什麽力氣,但好歹氣息順暢了,不妨礙的。艾爾娜,你過來。”
見天羽叫自己,艾爾娜忙近前來,笑道:“真是難以置信,你傷的那麽重,這麽快就能下地了。叫我什麽事啊。”
天羽一笑,把艾爾娜腰中懸掛的錦袋一把奪過,笑道:“你真以為龍煊白白送你這個錦袋啊,這可是倩雲送給他的,隻不過讓你送還給我罷了。”
艾爾娜猝不及防,被天羽搶去錦袋,反手就要搶迴,反唇相譏道:“你胡說,明明就是給我的,你真不要臉,女孩子的東西都要搶。”
未等艾爾娜搶迴,倩雲一把就從天羽手上奪走了,笑道:“天羽,你既然知道是我送給龍煊的,你怎麽還說是給你的,就算是送還,那也應該是還給我啊。”
天羽沒有防備,當時鬧了個大紅臉,埋怨倩雲道:“你怎麽,怎麽這麽可惡!你沒看見我正病著呢嗎?北冥,你就隻會看著,什麽時候你能挺起腰來,說句話啊。”
北冥略微有些臉紅,說道:“你總是這般,你有脾氣不敢衝倩雲,老是往我身上說,無聊透頂。”
幾個人一鬧,大家都覺得輕鬆了許多,氣氛也沒有那麽凝重了。天羽到底是重傷在身,這麽一鬧,就有些盯不住了,倩雲忙扶他坐下,自己站在一旁,北冥急忙站起來,讓倩雲坐下了,自己站著。
雖然客廳不小,但此刻,天羽、北冥、倩雲、金啻、琉韞、玉顏、幽沐七人,再加上海絲雅、愛麗絲、雷特、艾爾娜四人,十一人把客廳占得滿滿的。
天羽笑道:“剛剛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不用那麽擔憂,隻要把內鬼抓出來就好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這些契約使要好好研習魔法,自明日起,每天清晨卯時在後山集合。”
北冥點頭應道:“所言不錯,若無內應,外敵絕不會這麽輕易混進島內。經此一役,我們是該警醒了,該當發奮。”
其餘眾人皆點頭讚同,隻是愛麗絲對天羽說道:“別人倒也罷了,你離恢複還早呢。接下來一個月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修養吧,我每天都會幫你治療一次。”
雷特也說道:“天羽,你不要急,不在這一時,等養好了身體再說。”
天羽笑道:“有勞你們費心,我心裏有數,不會亂來的。好了,時間不早了,就不送各位了,我還有話要跟海絲雅說。”
卿灩笑道:“我們都沒說話呢,就轟我們走。好吧,我們走~不打擾親親我我的人了。”說的幽沐跟艾爾娜噗哧就笑了,大家也都掌不住笑了,把海絲雅鬧了個大紅臉。
天羽笑道:“就你話多,還沒說話呢。滿嘴的混帳話,不像樣子,滾!”
眾人起身告辭,最後隻剩下北冥、倩雲跟艾爾娜留下了,原來天羽下“逐客令”的時候就給這三個人遞了眼神了。
倩雲笑道:“你肯定是有什麽想法了,還是有什麽私密事要說。”
天羽笑道:“少說廢話,先把錦袋給我,裏麵有龍煊帶給我的丹藥。”
倩雲笑道:“給你,誰還想要搶你的不成。”
天羽接過錦袋,從裏麵取出一張符紙,在手裏一晃,符紙變成了一粒玲瓏玉丹,靈氣繚繞。天羽並未遲疑,一口吞下,就見周身神光大作,頃刻之間複原如初,再無半分病態,海絲雅跟艾爾娜看的目瞪口呆。
艾爾娜上前一把奪迴錦袋,不斷的翻著,說道:“龍煊竟然這麽神奇的東西,都不告訴我,氣死我了,還有沒有了啊......”
北冥此時說道:“不必翻找了,能有這一顆玲瓏丹已經算是逆天了,龍煊不會給第二顆的。如不是因為是天羽,這斷斷是不敢想的。”
海絲雅問道:“龍煊到底是誰,還有這是什麽藥物,竟然如此神奇。”
天羽笑道:“龍煊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以後自然會見到的,可以讓艾爾娜給你多講講,她清楚著呢。我剛剛吃的是一種難得的寶貝,起死迴生,不過天上地下也隻此一粒,絕對不會再有第二粒了。”
看到天羽不願細說,海絲雅也不在多問,而是話鋒一轉,說道:“天羽,你把他們留下,到底有什麽事要說。”
幾個人也都認真起來,想聽聽天羽到底要說什麽。
天羽此刻也收起笑意,說道:“海絲雅,你說一說,對此次的事情怎麽看,覺得如何。”
海絲雅一愣,沒想到天羽會這樣問自己,答道:“這次的確是學生會的失誤,千年的安定麻痹了我們,讓黑暗魔法師有機可趁。接下來學生會會重新強化結界,也會就加大巡查力度,以及清除奸細。天羽,還是應該向你致歉,都是因為學生會的疏忽,才讓你......”
不及海絲雅再往下說,天羽擺手攔住,說道:“沒關係,我並不放在心中,此是我之經曆也。不過,也幸經此一事,不見大海,不知廣闊,今日我真正認識到自己的微不足道。海絲雅,你想的太過簡單了,我斷定,你們能抓出內奸,但是,真正的黑手你們怕是查不出來。如果不能把這個人找出來,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斷絕,隻怕千裏長堤,毀於蟻穴。”
海絲雅聞言,如遭雷擊,自己從未想到這一層,忙問道:“天羽,你什麽意思,是說學院裏有蟄伏極深的敵人嗎?”
天羽諱莫如深的看了海絲雅一眼,笑道:“必然無差。接下來你們要外鬆內緊,不能馬虎,最好是能引蛇出洞。有什麽事情可以多與倩雲商量,她可是女中智者。”
倩雲看到海絲雅緊鎖雙眉,笑道:“海絲雅,不必擔心,雖然我們實力不濟,但是出謀劃策,料敵先機還是做得到的,有天羽在,料也無妨。”
北冥也開口道:“不錯,天羽既然想到了,自然會提防,他不會置之不顧的。”
天羽笑道:“你們不要給我找事。行了,迴去吧,明早後山見吧,我有要事相告。艾爾娜你是要去哪啊,有地方住嗎?”
艾爾娜笑道:“對了,我還沒有去報道呢。我住的地方就在你們旁邊,那邊二樓就是我住的地方,早就選好了。不跟你們多說了,我要先去找院長報道了,拜拜。”
倩雲跟北冥走後,客廳裏就隻剩下天羽跟海絲雅了,兩個人都不說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氣氛頗為尷尬。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天羽咳嗽一聲“咳咳”,笑道:“海絲雅,我給你留書這件事,能不能不說出去啊,怪丟人的。”
海絲雅點頭道:“那你以後不能這麽任性了。”
天羽笑道:“自然不會了,咱們晚上吃什麽,我真有些餓了,看看天要黑了,該吃飯了。”
海絲雅這才發現,天已經開始黑了,這一天感覺很是漫長,自己也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聽天羽一說,自己也餓了。說了聲讓天羽等著,海絲雅起身到外麵打飯去了。
等海絲雅出去後,天羽凝息打坐,開始運行真氣,雖然服用了玲瓏丹,但是在體內積攢了太多的穢氣,還是要激濁揚清,吞納吐氣。
天羽在運行了十二個大周天,唿吐十二口濁氣之後,方才停下,此時已是通身是汗了,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一樣,天羽不由得苦笑道:“真氣竟然如此不濟,這才十二個周天,未失仙身之前,隻要心念一動,瞬時就可運轉一百零八個周天,唉,唉,唉!”
天羽洗過澡後,換了一件淺藍深衣,躺在沙發上,長發垂在地上,正百無聊賴,就聽到腳步聲音,蹬蹬蹬,“砰”有人開門,知道是海絲雅迴來了,急忙起身相迎。
海絲雅進門看到天羽微濕的長發,淡藍衣衫,笑若春風,不覺笑道:“等的不耐煩了吧,澡都洗了。我碰到了幾位老師,說了一會兒今天發生的事情,耽擱些時間。飯菜已經帶迴來了,都是熱的。”
天羽笑道:“難得如此融洽,我也豁出去了,唯有的一壇仙人釀也拿出來吧。”說著天羽從玉水戒中取出了一壇酒,酒壇如玉,通體青翠,雕刻的荷花宛如活物,整個酒壇都透發著一股靈氣。
海絲雅吃驚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從哪裏得來的這等美酒,比上次的還好。你上次拿出的瑤池露就已經算是神釀了,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天羽笑道:“在我的故鄉,我可是了不起的人物。不過,這仙人釀我也就此一壇而已,隻有八斤,咱們最多也就能消受半斤,剩下的等來春踏青時大家共享。”
兩個人擺好桌席,推杯換盞,到亥時初刻時,兩人喝了有半斤多了,卻隻是微醺。此酒香醇,綿柔,不易醉人,隻是靈氣充沛,非常人可享,若無氣量,斷然受不住,便也就是天羽跟海絲雅二人,喝了這許多還沒事,換做其他凡人,必然要爆體而亡了。
天羽收起了仙人釀,換了百芳醇,乃是取清晨之露,以百花為引,合百果之精而釀造成的,酒力不大,卻十分香甜。兩個人也從飯桌轉戰到了沙發上,舉杯暢飲,越說越投機。
天羽笑道:“海絲雅,有些話想對你說,但是可能會惹你生氣,不說的話,我悶在心裏也不痛快。思來想去,還是說了吧,你盡量聽我說,如果不高興了打斷就是,千萬不要見怪,我實一片赤誠。”
海絲雅見天羽說的認真,說道:“什麽話,你隻管說就是了,我答應你不生氣。”
天羽笑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海絲雅,你果真是厭惡天下男子乎?我看不然,如果你真的視男人為毒蟲,絕然不會容得下我,以及其他的男人。然而,你雖然不親近學生會的諸多男生,卻能與之相處和睦;你開始對我十分厭惡,卻能急我所急,助我良多;再有就是那位我隻見過一麵的院長,唯獨對他,你視之如父一般,言語神情中說不盡的感激愛戴。由是觀之,你有玲瓏心,其性至純,其情至真,我看得出,你心中有太多的淒慘委屈,但是卻未見有惡。隻怕是你受到過太多男子的傷害,雖然有恨,確是愛大於恨,所以沒有遷怒於所有男子。說到底,你是心理恐懼男人罷了,誰人無父,誰人無夫,萬物負陰而抱陽,若無陰陽相濟,何來生生不息。”
聽到天羽的話,海絲雅的心弦被狠狠撥動了,眼前的人竟然這麽懂自己,放佛進入了自己的心裏,海絲雅看著天羽,兩雙澄明的眼睛無所畏懼的對視著,迎接對方的審視。
海絲雅仿佛有些疲倦,一口飲盡杯中酒,將就被放下,蜷起雙腿,頭枕雙手,側靠在沙發上,說道:“從來沒有人能夠這麽了解我,但是我真的看不透你,你似乎明察秋毫,卻有時又不見輿薪;似乎睿智無雙,有時又嬉笑玩鬧;似乎儒雅自然,有時又舉止輕狂。最讓我難以置信的是,你為什麽能夠安然的接受發生的一切,我難以想象你的心胸有多麽寬廣,還是你把事情都藏在心底。”
天羽轉身跪坐海絲雅麵前,笑道:“無他,順其自然而,笑時笑,悲時悲,當靜時如古井無波,該動時似駿馬奔騰。海絲雅,無論何人,都無法改變過去,對已經發生的事情,任你仙神鬼怪,皆是無能為力,此即道也,是謂自然也。我見過太多的人生悲歡,知曉一個道理,是我自己的感悟,莫忘過往,莫失眼前,莫懼未來。”
海絲雅像是自嘲一笑,說道:“天羽,你知道嗎,我是有多麽羨慕你的這份灑脫,你真的像一個活了八十歲的老人。可是,你不知道我的過去,我經曆了什麽你也不知道,在你沒有經曆過的時候,你可以高談闊論,盡顯疏闊,可一旦經曆了,你就會明白,什麽是刻骨銘心,什麽是痛徹骨髓。”
天羽將兩盞酒樽斟滿,自己喝了一口,又端起另一杯,送到海絲雅唇前,海絲雅微微一起身,喝了一小口。
天羽歎道:“唉,是啊,不經其事,不知其痛;不曆其險,不知其危。朱門富貴之家,如何知曉耕作農夫之苦。然,縱是鼎盛之門,亦無免其苦,蓋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人非獨居,有父母,有親戚,有朋友,縱萬般苦難,總有互持互助、不離不棄。為此,人方可跨險隘,曆磨難,相信光明常在。若無親情、無友情,無溫暖互助,無感動柔情,生之何意,不若一死。我之前不知道你究竟經曆什麽,但是現在我想知道,非常想,你告訴我。”
天羽的話如清泉湧入心間,溫柔活潑,充滿了生機,看到天羽堅定的眼神,不容推辭的表情,海絲雅拒絕不了,開口道出了自己最不願觸及的過往,除了在十年前對愛麗絲說過一絲半點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僅僅是想起,海絲雅就非常痛苦,帶著滿臉的悲痛,海絲雅開始講述自己遭遇:“我出生在外海的神樹島,我的母親非常善良,可是父親卻非常混蛋。我對父親唯一的印象就是恐懼,稍有不慎,就會遭到毒打,母親為了保護我,經常被打到暈厥。在我五歲的時候,父親因為偷盜殺人,拋棄了我跟母親,逃走了,留下的隻有數不清的債務。母親為了還債,被商人布裏欺騙利用,受到誣陷,含恨而亡,我永遠忘不了母親去世前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歉意、憐愛與不舍。”
說道這裏,海絲雅淚光閃爍,似珍珠遺落,天羽靜靜的聽著,心中卻蕩起無盡的愛憐,海絲雅繼續說道:“母親去世時,我隻有不到七歲,被賣給了貴族當傭人,被他的兒子不斷的欺淩,肆意的耍弄。一年半之後,我又被賣給了一家船廠主當傭人,多納先生非常善良,我在他家裏度過了安定的三個月,也遇到了好朋友丹丹,可是多納先生被殺害了。後來,我跟丹丹一起被賣給了一家農場,女主人是一個熱情善良的人,可是她的兒子卻非常惡毒,以折磨我們取樂,我們每天都過的心驚膽顫,隻能依靠互相鼓勵活下去。過了半年,我們忍受不了了,準備逃跑,可是被發現了,丹丹為了救我,被活活打死了,每當夢裏見到丹丹時,我都不敢看她,我對不起她,可是她卻總是像以前那樣,安慰我,鼓勵我,當我要抱住她時,卻又什麽都沒有了,我真的特別想念丹丹,真的對不起,嗚嗚。”
看到海絲雅像個無助的孩子,不住的哭泣,天羽非常心疼,撫著海絲雅的銀發歎道:“唉,你壓抑的太久了,哭出來吧,否則時長日久,必損精神。都過去了,我相信,當時如果是你被抓住,你也會為了朋友而做出犧牲的。我也相信,丹丹不會後悔救了自己的好朋友。”
漸漸止住抽泣之後,海絲雅繼續傾訴道:“逃出去之後,我被一夥上岸搶劫的海盜抓住了,差點被打死,被趕到的士兵救了下來。本以為厄運結束了,但是沒想到,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麵。在軍營裏呆了一個多月後,當時解救我的那位軍官,我那麽感激他,他卻想要侮辱我,如果不是那時院長爺爺趕到,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的人生會是怎樣的。再往後,我就被院長帶迴了學院,在這裏,我才覺得自己活的像個人一樣了,擺脫了噩夢,遇到了愛麗絲,有了自己的朋友,是學院給了我對二次生命。這裏就是我的家,我不允許任何人做出損害學院的事情。”
把藏在心裏的痛苦都說出來之後,海絲雅一瞬間覺得仿佛解脫了,千鈞重擔一下子落地了,麵容卻顯得極為憔悴,淚水止不住的在流。
看到疲憊的海絲雅,天羽輕輕的用手帕拭去她的眼淚,又輕輕把海絲雅的額頭貼在自己的肩上,拍打著她的後背,憐惜的說道:“上天給了你這麽多的苦難,卻沒有改變你的善良、純真,真的應該敬謝天地。盡情的哭吧,把心裏的悲傷難過都哭出來,沒事的,過去的慘痛,都將化成未來的快樂。現在的你,有那麽多的崇拜者,也有值得托福生死的摯友,更有值得為之拚命的家園,不要拒絕幸福的敲門,大膽的開門迎接他。我希望成為你的朋友,可以為你承擔不幸,為你帶來快樂,可以讓你勇敢的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