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羽從海絲雅寢室出來,不知何往,想到北冥那裏去,又覺臉上無光,自己溜溜達達就往後山去了。
此時節,正值夏末初秋,夜裏天氣轉寒,更值山中霧深露重,天羽也覺得有些冷了。在後山轉來轉去,最後到了一處泉水清流的地方,泉水娟娟,一圈山石圍出了一個小池塘,石縫中間,池水嘩嘩流出,旁邊一塊小小的石牌,上書:靜泉。
此處倒也顯得空闊,天羽躺在池水旁的一岩石上,靜靜的看著天空。池水西旁有一顆大榕樹,足有三人合抱,枝葉茂盛,樹冠如同巨大的傘蓋,一部分枝葉已經延伸到天羽的視野裏了。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唯有樹影婆娑,枝葉搖曳,慢慢的,天羽眼中似乎看不到搖擺的樹枝,隻有漫天星鬥。這時天羽才明白,為什麽這裏叫星空之夜,果然名副其實。
夜空之中,浩瀚星海,一條流動的星河在天空中流淌,一輪明月,皎皎如燈,柔和光輝,鋪灑大地。池塘之中,映著星空,似乎鞠一捧水,就是滿手星辰,尤其是那一輪皓月,讓人多麽想撈入懷中。
天羽慢慢的閉上雙目,用心來感受夜空,所有的景象清晰的映在心裏,飛鳥、流星,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呈現在心裏。
天羽心想:“虛空界,彼時一番神識探查,雖然遠不及凡間穩定,但在仙君開辟的諸天萬界中,卻是最為堅固的了,果然名不虛傳。”
思索多時,夜漸漸深了,天羽覺得山石有些發涼了,站起身來,又來迴走動了幾迴,忽的把天玉劍取了出來,同時一壺酒出現在左手,仗劍飲酒。
頃刻之間,一壺酒盡,甩手入池,波光乍起,啟動劍勢,練將起來。
天羽劍招如行雲流水,瀟灑如鴻,劍起劍落,撩撥砍刺,身形轉動,寒光翻滾,一氣把自創的開山劍、瀚海劍、摘星劍、淩雲劍、醉夢劍、逍遙劍、無為劍等仙意七劍劍法盡皆施展出來。
最後收了劍招,天羽又開始覺得內息開始紊亂,氣海翻騰,一股氣直往上頂,天羽壓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形搖晃,站立不穩。天羽趕緊以劍杵地,單膝著地,咳嗽不止,好半會兒才順過氣來。
天羽苦笑道:“仙血已經全部褪盡,無法壓製傷勢,這便如何是好,傷勢比我想的要嚴重的多,一旦爆發,那可不得了,在這個世界裏,沒有百年修養是好不了的。”
天羽正在苦惱,猛然想起,在歸墟大戰之前,龍煊特意給了自己幾枚仙丹。想到此處,天羽仔細一找,在玉水戒的千寶盒裏翻出來了。
一個小小的羊脂玉瓶,裏麵還有五粒迴天丹,隻是效力所剩不多了,天羽無奈笑道:“好個龍煊,算計的真精啊,連一分藥力都不足了!”
天羽服下一粒,剩下四粒關鍵時刻說不定能保命呢!
過了一刻鍾後,藥力開始生效,天羽方才站起,先把灌滿池水的玉液壺撈起來,收迴墟戒。這玉液壺乃是一位地仙送給天羽的,有一神異,灌滿冽泉之水,存三日而成玉液,綿柔香醇,堪比仙釀。
天羽覺得四肢發沉,就靠著榕樹坐下,背倚在榕樹上,取出一件披風蓋在身上,抬眼望著遠處星海,漸漸迷離起來,八千年來的經曆,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晃過,恍惚之中不斷的有人唿喊自己,緊接著大腦一片空白,天羽就這樣睡著了。
自從天羽說完那幾句話後,海絲雅就陷入沉思,仿佛入定一般,不停的想自己曾經的經曆,五歲被父親拋棄;母親被商人欺騙利用,含恨而亡;自己不斷的被轉賣,受盡男人的侮辱;最好的朋友為救自己,被活活打死;逃跑的路上被海盜擄獲,被肆意虐待;被軍隊解救之後,差點被軍官侮辱,被院長搭救,來到了空中之夢。
十二歲的女孩,受盡了世上的一切苦難,本應該對世界絕望了,但在這裏,院長用自己的博愛仁慈保護著自己,愛麗絲用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溫暖著自己,還有很多老師同學關心著自己,用心幫助自己,自己被拯救了,被空中之夢拯救了,這裏成為了自己唯一的家。
如果發生的一切都有理由,難道這都是神的安排嗎?是上天降臨給我的苦難嗎?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要怎麽站在事情之上看問題?我真的在逃避著什麽嗎?
還有天羽,你的出現又是為什麽呢?你給我的感覺為什麽那麽與眾不同?你真的值得我信任嗎?為什麽每當遠遠的看到你時,我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要接受你,可一到麵前,又會那麽害怕你呢?
不知道想了多久,學生會巡夜人員的喊聲把海絲雅拉迴現實,海絲雅快步走到陽台上,拉開窗戶向下麵的學生說道:“我一會兒就休息了,你們繼續巡夜吧。”
巡夜人員迴答道:“是,副會長不要太累了,早點休息吧,已經深夜了。”
海絲雅迴到客廳,迴想自己剛剛的思考,似乎有了答案,似乎又沒有,一眾上下不得的感覺縈繞心頭,心中感到迷惘,隨著天羽的闖入,自己的生活已經發生了改變。
海絲雅忽然想到,天羽呢?自己不應該趕天羽走,可自己確實不想跟他呆在一起,非常矛盾,如果天羽沒有主動離開,自己會很難抉擇。想到這裏,海絲雅心中有些後悔了。
海絲雅心裏想:“這會兒他應該到雷特,或者其他人那裏借宿了吧。等明天他可定會自己迴來的,應該會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東方微微發亮,海天之間,一輪紅日噴薄欲出。天羽此刻正在睡夢之中,仙羽山上,歡歌笑語,看著丘靈玥、幽沐他們嬉鬧,自己跟龍煊、北冥不停的互相嘲諷爭吵,倩雲則在一旁看著他們,時不時的說他們幾句......
按魔法世界來說,大約早上七點的時間,寅時初刻,海絲雅正在洗漱,就聽到有人敲門,喊道:“師父起床了,不然倩雲姐姐可要罰你了。”
師父?海絲雅感到莫名其妙,難道是在說天羽嗎?不可能啊,他那麽年輕,看上去並不比自己年長,怎麽會有徒弟!
帶著滿腹疑慮,海絲雅通過客廳的那塊玻璃一看,幽沐正站在門口敲門呢。原來這塊玻璃被施了魔法,用魔力一點,就會顯現圖影。
打開房門,海絲雅看著幽沐,見她穿著一身淡紫色褙子,白色衣裙,下擺印著梅花,綰著隨雲髻,極為靈動可愛。海絲雅非常喜歡,笑道:“你這麽早就起床了,是你在喊師父嗎?”
幽沐笑道:“對啊,海絲雅姐姐,我是給我師父送衣服的。”說著,拿出一身疊好的衣服,正是天羽昨天穿的那件。
海絲雅吃驚道:“他是你的師父,你是說哪方麵的師父?”
幽沐感覺奇怪,撓著頭道:“師父就是師父啊,怎麽會有開玩笑的呢,就是向父親一樣的師父啊,不然誰會幫他洗衣服啊。”
海絲雅接過衣服,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沒起啊,他說不定正跟你們的人一起呢。”
幽沐笑道:“我們的人都在下邊湖水旁邊呢,等了好一會兒,師父都沒來,我才來找他的。換做以前,他早就起來了,難道跟美人住在一起,都不舍得起床了嗎?這可不是我說的,是金啻師伯說的。”
海絲雅聽到幽沐的話,不覺有些臉紅,心中也在想:“一整晚,天羽跑哪去了呢?”
海絲雅不及多想,笑道:“好了,你先迴去吧,我會叫醒你師父的。”送走幽沐,海絲雅趕緊迴家換好衣服,開始搜索天羽。
海絲雅竟然發現,自己無法掌握契約使的行蹤,這從未有過,隻要契約使還活著,契約者都能感應的到。海絲雅靜下心來,重新施展魔法,這才感到覺,天羽應該在後山。
等海絲雅尋到天羽的時候,天羽還在睡夢之中。
海絲雅一路找到這處山泉,看到天羽身上蓋著一件黑色的鬥篷跟白色披風,歪靠在榕樹上,熹微霞光溫柔的照在天羽身上,似是給他披上了一層金衣。天羽胸口微微起伏,輕輕的鼻息,似乎正在夢中。
一旁的空地上,正插著一口寶劍,熠熠生輝,不知是何金屬鍛造,陽光下,泛著淡淡藍光,劍身似是水藍色的,如同美玉,紋路非常漂亮,劍末刻有兩個金字:天玉。海絲雅也是一名劍士,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天玉劍的強大。
在天玉劍插著的地方,竟然有一大塊血漬,明顯是有人吐出來的,這個人隻能是天羽了。
海絲雅不由得大驚,趕忙上前查看,可是天羽確實睡的正酣,絲毫不像傷病在身的樣子。海絲雅十分納悶,就沒有叫醒天羽。
這麽近距離的觀察一個男人,海絲雅從未想過,這會兒看著天羽,心中不由得好奇,開始仔細打量天羽,隻是仍然不願意靠得太近。
手指修長,領如蝤蠐,朱唇玉鼻,睫毛掛露,尤其身上那股自然之氣,讓人觀之可親,不自覺的被吸引。
這時候,天羽似乎覺察到有人,慢慢睜開了眼睛,海絲雅趕緊退到一旁。天羽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了個懶腰:“嗯~嗯,唉,做的好夢,隻是黃粱一夢罷了。”
天羽一迴頭看到海絲雅,笑道:“你怎麽找來了,今天是有什麽事情吧。”
海絲雅答道:“沒有特別的事,幽沐來找你。你昨晚一直都睡在這嗎?”
天羽到泉水邊,掬了幾捧水淨麵,又漱了口,最後還喝了幾口,十分清甜。天羽一邊擦臉一邊說道:“這裏風光甚好,夜空燦爛,倒也不錯。以後我就打算住在這裏了,既不礙你的眼,我也不會與你爭吵,隻是最好給我這裏紮一個帳篷,夜間寒露太重,我衣服都是濕的。”
聽到天羽的話,海絲雅心裏並不高興,反而有些失落,沒有表態,反而問道:“山上夜晚寒涼,你沒有傷風吧,還有,地上吐得血是怎麽迴事?”
天羽笑道:“無礙,之前我經過幾番大戰,傷勢在身,偶有反複而已,現在已經不礙事了,多謝擔心。也要多謝你來尋我,我在不過去,怕是要挨打了。”
說著,天羽就要往山下走,一想,迴頭又謝道:“還是要感謝你,雖然不喜歡我,卻還肯出來尋我,可見你內心善良可親。”
海絲雅看著天羽一轉身,消失在下山的山路中,海絲雅心中莫名的感到煩躁,自己也奇怪為什麽會這樣。
海絲雅動身去追天羽,沒想到天羽走到岔道去了,反而到了海絲雅後麵。
等海絲雅從後山來到山上一處學生們經常聚會的空地時,發現很多人都圍在這裏,嘰嘰喳喳的,不知說些什麽。海絲雅聽到人群中兵器碰撞的聲音,心中想到:“原來有人在這裏切磋武藝。”
圍觀的學生看到海絲雅,紛紛讓路,所有的男人極盡殷勤。等到裏麵一看,原來是兩個契約使在交手,是琉韞跟紫魘,其他契約使都不在這裏。兩個人的契約者露西跟凱特也不在。
琉韞明顯不是紫魘的對手,兩人無論是在年齡、力量、經驗上,都相去甚遠,若非琉韞有神兵在手,早就落敗了。紫魘看著琉韞手裏的清淵劍,大動肝火,知道是天羽給的,妒火中燒,恨不得一把搶過來。
紫魘故意買個破綻,琉韞一劍刺來,紫魘忽然往空中一縱,腳尖狠狠踏在劍脊上。琉韞被這股力量往前一帶,還未及收劍,紫魘的闊劍就砍到了。琉韞來不及用劍格擋,隻得全力往旁邊一躲,左肩被一劍砍中,鮮血嘩的就流下來了。
就在琉韞吃痛,紫魘想要痛下殺手的時候,一陣冰冷刺骨的殺氣撲麵而來,瞬間就覆蓋全場,所有人都被這股殺人壓的喘不過氣來,意誌稍弱的已經癱坐在地。感受最深的就是紫魘,因為這股殺氣就是直奔自己來的。
眾人舉目觀看,人群外天羽走了過來,拖著天玉劍,劍眉倒立,麵若寒霜,仿佛從幽冥地獄而來,周身上下彌漫著攝人心魄的冰冷殺意。海絲雅滿臉震驚,這跟剛剛的那個充滿陽光,渾身自然靈氣的天羽,已經完全是兩個人了。
琉韞大驚,不知其中緣由,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天羽,以往天羽就算是動怒,殺氣外放,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幾乎感覺不到,在所有人眼裏,天羽似乎是一個“不殺”的人。然而現在,天羽的殺氣確是自己所見過最強的。
琉韞拖著傷臂過來,擔心的說道:“兄長,你怎麽了?”
天羽看著琉韞,眼中冰冷頓消,滿眼的關心與心疼,取出一粒丹藥喂給琉韞,又拿出清修散給琉韞撒上,問道:“怎麽樣,疼不疼?”
琉韞這才放心,答道:“兄長放心,我沒事,傷的不重。隻是被兄長嚇到了,從未見過你這樣。”
天羽讓琉韞退到一旁,重新麵對紫魘,冰冷的說道:“我熱愛大自然的一切生靈,敬畏大自然的所有生命,唯獨除了你。你曾經在我麵前殺死了滄彥,今天你還想要在我麵前殺死我的弟弟嗎?”說道滄彥,天羽雙目之中,淚如珍珠,滑過麵頰,掉落在地。
此刻,海絲雅清楚的感受到天羽內心的悲涼與愧疚,就像當初逃跑時,看到最好的朋友為救自己而犧牲時,心中的那種煎熬。
紫魘猙獰笑道:“哈哈哈哈,是他自己找死,本來死的應該是你。琉韞也是想要替你出頭,我隻不過是罵了你幾句而已,他就敢對本尊動手,自尋死路。實話告訴你,若不是你來的巧,他也得死。”
在場的所有學生都憤怒了,怎麽會有這種契約使,這簡直就是惡魔。一片聲討把紫魘給淹沒了,但是,當紫魘發紅的雙眼惡狠狠的掃過眾人時,所有學生都不敢說話了,因為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海絲雅絕不能忍受這種人出現在空中之夢,就算他是自己朋友的契約使。海絲雅剛準備要拿下紫魘,天羽已經動手了,此時,倩雲眾人也都趕來了。
動手之前,天羽細細想了自己的傷勢,心中有十分勝算。隻見天羽如一陣風一樣,人影一閃,就到了紫魘麵前,抬手就是三劍,唰唰唰,快如閃電,就隻看見三道寒光一閃。紫魘大驚失色,沒想到來的這麽快,舉闊劍招架,當當當,雖然勉強擋住,但是被天羽一個大轉身,用劍身抽在後背,紫魘“蹬蹬”往前踉蹌了幾步。
一交手就吃了虧,紫魘不覺滿麵羞紅,哇哇爆叫。轉身來戰天羽,兩人此刻都沒有仙力,真氣孱弱,更不懂魔法,依靠的是最初修煉時的基礎,劍招劍勢,輕身之術,武功招數,以及對真氣的掌控程度。
就見兩人身形轉動,戰在一處,攻擊如電,防守如盾。
觀戰的所有學生都暗自佩服,如果不靠魔法戰鬥的話,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完全不可能在天羽跟紫魘麵前堅持多久。海絲雅也大吃一驚,不由得讚歎,兩人都是用劍的高手,體魄也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是自己,也不能輕易取勝,尤其是天羽,他明顯高出紫魘一籌。
北冥眾人此時也趕到了,倩雲看到琉韞的傷口後,慌忙詢問,聽了琉韞的話後,勃然大怒,北冥趕緊攔住,勸道:“天羽已經動手了,紫魘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雖然歸墟大戰中,幾乎所有人都帶了傷,但不像天羽那般嚴重,經過召喚陣的洗禮,都痊愈了,因此想不到天羽並未痊愈。
麵對天羽的淩厲進攻,紫魘非常吃力。天羽施展出淩雲劍,開合有力,進攻剛猛,兩人一錯身的時候,天羽一甩手中劍,轉到了左手。這時兩人剛剛交錯過去,天羽左手反手接住天玉劍,順時針猛然一轉,“呲啦”一聲,一劍正好斬在紫魘腰上,幸虧紫魘躲得快,隻是劃破衣服,劍尖兒割破了一點皮而已。
紫魘就感覺腰間一涼,一陣疼痛傳來,“嘶~”紫魘倒吸一口涼氣。翻身又戰天羽,天羽身形步法都是上上等,紫魘比之不及,萬難傷到天羽,自己累的氣喘籲籲。
不過,天羽畢竟身體未愈,也不敢太過用力,想著還是以巧招勝他。又戰了一時,看到紫魘一劍刺來,天羽用劍往外一檔,同時身形往後一推,右手把天玉劍往上一旋,就見天玉劍在紫魘手臂上打轉。紫魘大吃一驚,趕緊往迴收劍,天羽往前一進步,在天玉劍劍柄轉到手臂內測時,一把握住,順勢就一劍斬向紫魘脖子。
紫魘嚇得魂不附體,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後躲閃,要害躲過,把胸膛露出來了。天羽這一劍,正砍在紫魘胸膛上,一時鮮血如注,紫魘“哎呀”一聲,摔倒在地。天羽剛要上前結果了他,就見迎麵“嗖”的一聲,飛來一把匕首,天羽趕緊躲閃。
原來是魔嘯出的手,發暗器救紫魘。看到天羽躲閃匕首,魔嘯兩步就竄到跟前,一抬手竟然扔出了兩塊黑石頭,天羽知道來者不善,恐怕是跟魔法有關的東西,不敢大意。天羽剛想躲閃,兩塊石頭就爆炸了,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就在魔嘯扔出黑石頭的時候,大部分學生看到之後,都驚唿道:“是魔法道具,還是高級的‘爆裂石’。怎麽可以這樣,太無恥了!”說著話,許多學生就要往上闖,想幫天羽,但是來不及了,“轟”的一聲爆炸,塵煙四起。
待煙塵散去,天羽正在劇烈咳嗽,麵色慘白,嘴角帶血,他前麵站著海絲雅。若不是海絲雅及時出手,擋住一顆爆裂石的衝擊,天羽就要吃大虧了。
所有人都憤怒了,尤其是海絲雅,憤怒的注視著魔嘯。
這時北冥已經怒發衝冠,虎目圓睜,一個箭步就竄上來,擎劍就衝魔嘯下了死手。這魔嘯哪裏是對手,若論劍術功法的基礎,天羽也不是北冥的對手,何況魔嘯。
倩雲跟幽沐也都拉出寶劍,但被媚幗跟瓊妤攔住了,魔塵也不斷的解勸金啻跟玉顏。正在這不可開交,魔嘯招架不住,傷痕累累的時候,凱特跟莫斯到了,兩個人趕緊上前勸解,凱特到海絲雅麵前解釋。莫斯看到自己的契約使魔嘯一身的劍傷,急忙攔住北冥,同時施展了一個小型的雷電魔法,擊在北冥身上。
北冥看到魔嘯的正主兒來了,把自己跟魔嘯分開了,剛要上前理論幾句,就覺得身體一陣發麻,心下明白怎麽迴事,怒目而視莫斯。天羽在旁邊看的清楚,上前拉住北冥,示意他不要發作。
跟凱特與莫斯一起來的,還有一人,是魔法學院的一名教師。所有學生看到老師來了,都安靜下來,等老師處理這件事。
此時節,正值夏末初秋,夜裏天氣轉寒,更值山中霧深露重,天羽也覺得有些冷了。在後山轉來轉去,最後到了一處泉水清流的地方,泉水娟娟,一圈山石圍出了一個小池塘,石縫中間,池水嘩嘩流出,旁邊一塊小小的石牌,上書:靜泉。
此處倒也顯得空闊,天羽躺在池水旁的一岩石上,靜靜的看著天空。池水西旁有一顆大榕樹,足有三人合抱,枝葉茂盛,樹冠如同巨大的傘蓋,一部分枝葉已經延伸到天羽的視野裏了。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唯有樹影婆娑,枝葉搖曳,慢慢的,天羽眼中似乎看不到搖擺的樹枝,隻有漫天星鬥。這時天羽才明白,為什麽這裏叫星空之夜,果然名副其實。
夜空之中,浩瀚星海,一條流動的星河在天空中流淌,一輪明月,皎皎如燈,柔和光輝,鋪灑大地。池塘之中,映著星空,似乎鞠一捧水,就是滿手星辰,尤其是那一輪皓月,讓人多麽想撈入懷中。
天羽慢慢的閉上雙目,用心來感受夜空,所有的景象清晰的映在心裏,飛鳥、流星,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呈現在心裏。
天羽心想:“虛空界,彼時一番神識探查,雖然遠不及凡間穩定,但在仙君開辟的諸天萬界中,卻是最為堅固的了,果然名不虛傳。”
思索多時,夜漸漸深了,天羽覺得山石有些發涼了,站起身來,又來迴走動了幾迴,忽的把天玉劍取了出來,同時一壺酒出現在左手,仗劍飲酒。
頃刻之間,一壺酒盡,甩手入池,波光乍起,啟動劍勢,練將起來。
天羽劍招如行雲流水,瀟灑如鴻,劍起劍落,撩撥砍刺,身形轉動,寒光翻滾,一氣把自創的開山劍、瀚海劍、摘星劍、淩雲劍、醉夢劍、逍遙劍、無為劍等仙意七劍劍法盡皆施展出來。
最後收了劍招,天羽又開始覺得內息開始紊亂,氣海翻騰,一股氣直往上頂,天羽壓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形搖晃,站立不穩。天羽趕緊以劍杵地,單膝著地,咳嗽不止,好半會兒才順過氣來。
天羽苦笑道:“仙血已經全部褪盡,無法壓製傷勢,這便如何是好,傷勢比我想的要嚴重的多,一旦爆發,那可不得了,在這個世界裏,沒有百年修養是好不了的。”
天羽正在苦惱,猛然想起,在歸墟大戰之前,龍煊特意給了自己幾枚仙丹。想到此處,天羽仔細一找,在玉水戒的千寶盒裏翻出來了。
一個小小的羊脂玉瓶,裏麵還有五粒迴天丹,隻是效力所剩不多了,天羽無奈笑道:“好個龍煊,算計的真精啊,連一分藥力都不足了!”
天羽服下一粒,剩下四粒關鍵時刻說不定能保命呢!
過了一刻鍾後,藥力開始生效,天羽方才站起,先把灌滿池水的玉液壺撈起來,收迴墟戒。這玉液壺乃是一位地仙送給天羽的,有一神異,灌滿冽泉之水,存三日而成玉液,綿柔香醇,堪比仙釀。
天羽覺得四肢發沉,就靠著榕樹坐下,背倚在榕樹上,取出一件披風蓋在身上,抬眼望著遠處星海,漸漸迷離起來,八千年來的經曆,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晃過,恍惚之中不斷的有人唿喊自己,緊接著大腦一片空白,天羽就這樣睡著了。
自從天羽說完那幾句話後,海絲雅就陷入沉思,仿佛入定一般,不停的想自己曾經的經曆,五歲被父親拋棄;母親被商人欺騙利用,含恨而亡;自己不斷的被轉賣,受盡男人的侮辱;最好的朋友為救自己,被活活打死;逃跑的路上被海盜擄獲,被肆意虐待;被軍隊解救之後,差點被軍官侮辱,被院長搭救,來到了空中之夢。
十二歲的女孩,受盡了世上的一切苦難,本應該對世界絕望了,但在這裏,院長用自己的博愛仁慈保護著自己,愛麗絲用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溫暖著自己,還有很多老師同學關心著自己,用心幫助自己,自己被拯救了,被空中之夢拯救了,這裏成為了自己唯一的家。
如果發生的一切都有理由,難道這都是神的安排嗎?是上天降臨給我的苦難嗎?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要怎麽站在事情之上看問題?我真的在逃避著什麽嗎?
還有天羽,你的出現又是為什麽呢?你給我的感覺為什麽那麽與眾不同?你真的值得我信任嗎?為什麽每當遠遠的看到你時,我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要接受你,可一到麵前,又會那麽害怕你呢?
不知道想了多久,學生會巡夜人員的喊聲把海絲雅拉迴現實,海絲雅快步走到陽台上,拉開窗戶向下麵的學生說道:“我一會兒就休息了,你們繼續巡夜吧。”
巡夜人員迴答道:“是,副會長不要太累了,早點休息吧,已經深夜了。”
海絲雅迴到客廳,迴想自己剛剛的思考,似乎有了答案,似乎又沒有,一眾上下不得的感覺縈繞心頭,心中感到迷惘,隨著天羽的闖入,自己的生活已經發生了改變。
海絲雅忽然想到,天羽呢?自己不應該趕天羽走,可自己確實不想跟他呆在一起,非常矛盾,如果天羽沒有主動離開,自己會很難抉擇。想到這裏,海絲雅心中有些後悔了。
海絲雅心裏想:“這會兒他應該到雷特,或者其他人那裏借宿了吧。等明天他可定會自己迴來的,應該會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東方微微發亮,海天之間,一輪紅日噴薄欲出。天羽此刻正在睡夢之中,仙羽山上,歡歌笑語,看著丘靈玥、幽沐他們嬉鬧,自己跟龍煊、北冥不停的互相嘲諷爭吵,倩雲則在一旁看著他們,時不時的說他們幾句......
按魔法世界來說,大約早上七點的時間,寅時初刻,海絲雅正在洗漱,就聽到有人敲門,喊道:“師父起床了,不然倩雲姐姐可要罰你了。”
師父?海絲雅感到莫名其妙,難道是在說天羽嗎?不可能啊,他那麽年輕,看上去並不比自己年長,怎麽會有徒弟!
帶著滿腹疑慮,海絲雅通過客廳的那塊玻璃一看,幽沐正站在門口敲門呢。原來這塊玻璃被施了魔法,用魔力一點,就會顯現圖影。
打開房門,海絲雅看著幽沐,見她穿著一身淡紫色褙子,白色衣裙,下擺印著梅花,綰著隨雲髻,極為靈動可愛。海絲雅非常喜歡,笑道:“你這麽早就起床了,是你在喊師父嗎?”
幽沐笑道:“對啊,海絲雅姐姐,我是給我師父送衣服的。”說著,拿出一身疊好的衣服,正是天羽昨天穿的那件。
海絲雅吃驚道:“他是你的師父,你是說哪方麵的師父?”
幽沐感覺奇怪,撓著頭道:“師父就是師父啊,怎麽會有開玩笑的呢,就是向父親一樣的師父啊,不然誰會幫他洗衣服啊。”
海絲雅接過衣服,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沒起啊,他說不定正跟你們的人一起呢。”
幽沐笑道:“我們的人都在下邊湖水旁邊呢,等了好一會兒,師父都沒來,我才來找他的。換做以前,他早就起來了,難道跟美人住在一起,都不舍得起床了嗎?這可不是我說的,是金啻師伯說的。”
海絲雅聽到幽沐的話,不覺有些臉紅,心中也在想:“一整晚,天羽跑哪去了呢?”
海絲雅不及多想,笑道:“好了,你先迴去吧,我會叫醒你師父的。”送走幽沐,海絲雅趕緊迴家換好衣服,開始搜索天羽。
海絲雅竟然發現,自己無法掌握契約使的行蹤,這從未有過,隻要契約使還活著,契約者都能感應的到。海絲雅靜下心來,重新施展魔法,這才感到覺,天羽應該在後山。
等海絲雅尋到天羽的時候,天羽還在睡夢之中。
海絲雅一路找到這處山泉,看到天羽身上蓋著一件黑色的鬥篷跟白色披風,歪靠在榕樹上,熹微霞光溫柔的照在天羽身上,似是給他披上了一層金衣。天羽胸口微微起伏,輕輕的鼻息,似乎正在夢中。
一旁的空地上,正插著一口寶劍,熠熠生輝,不知是何金屬鍛造,陽光下,泛著淡淡藍光,劍身似是水藍色的,如同美玉,紋路非常漂亮,劍末刻有兩個金字:天玉。海絲雅也是一名劍士,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天玉劍的強大。
在天玉劍插著的地方,竟然有一大塊血漬,明顯是有人吐出來的,這個人隻能是天羽了。
海絲雅不由得大驚,趕忙上前查看,可是天羽確實睡的正酣,絲毫不像傷病在身的樣子。海絲雅十分納悶,就沒有叫醒天羽。
這麽近距離的觀察一個男人,海絲雅從未想過,這會兒看著天羽,心中不由得好奇,開始仔細打量天羽,隻是仍然不願意靠得太近。
手指修長,領如蝤蠐,朱唇玉鼻,睫毛掛露,尤其身上那股自然之氣,讓人觀之可親,不自覺的被吸引。
這時候,天羽似乎覺察到有人,慢慢睜開了眼睛,海絲雅趕緊退到一旁。天羽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了個懶腰:“嗯~嗯,唉,做的好夢,隻是黃粱一夢罷了。”
天羽一迴頭看到海絲雅,笑道:“你怎麽找來了,今天是有什麽事情吧。”
海絲雅答道:“沒有特別的事,幽沐來找你。你昨晚一直都睡在這嗎?”
天羽到泉水邊,掬了幾捧水淨麵,又漱了口,最後還喝了幾口,十分清甜。天羽一邊擦臉一邊說道:“這裏風光甚好,夜空燦爛,倒也不錯。以後我就打算住在這裏了,既不礙你的眼,我也不會與你爭吵,隻是最好給我這裏紮一個帳篷,夜間寒露太重,我衣服都是濕的。”
聽到天羽的話,海絲雅心裏並不高興,反而有些失落,沒有表態,反而問道:“山上夜晚寒涼,你沒有傷風吧,還有,地上吐得血是怎麽迴事?”
天羽笑道:“無礙,之前我經過幾番大戰,傷勢在身,偶有反複而已,現在已經不礙事了,多謝擔心。也要多謝你來尋我,我在不過去,怕是要挨打了。”
說著,天羽就要往山下走,一想,迴頭又謝道:“還是要感謝你,雖然不喜歡我,卻還肯出來尋我,可見你內心善良可親。”
海絲雅看著天羽一轉身,消失在下山的山路中,海絲雅心中莫名的感到煩躁,自己也奇怪為什麽會這樣。
海絲雅動身去追天羽,沒想到天羽走到岔道去了,反而到了海絲雅後麵。
等海絲雅從後山來到山上一處學生們經常聚會的空地時,發現很多人都圍在這裏,嘰嘰喳喳的,不知說些什麽。海絲雅聽到人群中兵器碰撞的聲音,心中想到:“原來有人在這裏切磋武藝。”
圍觀的學生看到海絲雅,紛紛讓路,所有的男人極盡殷勤。等到裏麵一看,原來是兩個契約使在交手,是琉韞跟紫魘,其他契約使都不在這裏。兩個人的契約者露西跟凱特也不在。
琉韞明顯不是紫魘的對手,兩人無論是在年齡、力量、經驗上,都相去甚遠,若非琉韞有神兵在手,早就落敗了。紫魘看著琉韞手裏的清淵劍,大動肝火,知道是天羽給的,妒火中燒,恨不得一把搶過來。
紫魘故意買個破綻,琉韞一劍刺來,紫魘忽然往空中一縱,腳尖狠狠踏在劍脊上。琉韞被這股力量往前一帶,還未及收劍,紫魘的闊劍就砍到了。琉韞來不及用劍格擋,隻得全力往旁邊一躲,左肩被一劍砍中,鮮血嘩的就流下來了。
就在琉韞吃痛,紫魘想要痛下殺手的時候,一陣冰冷刺骨的殺氣撲麵而來,瞬間就覆蓋全場,所有人都被這股殺人壓的喘不過氣來,意誌稍弱的已經癱坐在地。感受最深的就是紫魘,因為這股殺氣就是直奔自己來的。
眾人舉目觀看,人群外天羽走了過來,拖著天玉劍,劍眉倒立,麵若寒霜,仿佛從幽冥地獄而來,周身上下彌漫著攝人心魄的冰冷殺意。海絲雅滿臉震驚,這跟剛剛的那個充滿陽光,渾身自然靈氣的天羽,已經完全是兩個人了。
琉韞大驚,不知其中緣由,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天羽,以往天羽就算是動怒,殺氣外放,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幾乎感覺不到,在所有人眼裏,天羽似乎是一個“不殺”的人。然而現在,天羽的殺氣確是自己所見過最強的。
琉韞拖著傷臂過來,擔心的說道:“兄長,你怎麽了?”
天羽看著琉韞,眼中冰冷頓消,滿眼的關心與心疼,取出一粒丹藥喂給琉韞,又拿出清修散給琉韞撒上,問道:“怎麽樣,疼不疼?”
琉韞這才放心,答道:“兄長放心,我沒事,傷的不重。隻是被兄長嚇到了,從未見過你這樣。”
天羽讓琉韞退到一旁,重新麵對紫魘,冰冷的說道:“我熱愛大自然的一切生靈,敬畏大自然的所有生命,唯獨除了你。你曾經在我麵前殺死了滄彥,今天你還想要在我麵前殺死我的弟弟嗎?”說道滄彥,天羽雙目之中,淚如珍珠,滑過麵頰,掉落在地。
此刻,海絲雅清楚的感受到天羽內心的悲涼與愧疚,就像當初逃跑時,看到最好的朋友為救自己而犧牲時,心中的那種煎熬。
紫魘猙獰笑道:“哈哈哈哈,是他自己找死,本來死的應該是你。琉韞也是想要替你出頭,我隻不過是罵了你幾句而已,他就敢對本尊動手,自尋死路。實話告訴你,若不是你來的巧,他也得死。”
在場的所有學生都憤怒了,怎麽會有這種契約使,這簡直就是惡魔。一片聲討把紫魘給淹沒了,但是,當紫魘發紅的雙眼惡狠狠的掃過眾人時,所有學生都不敢說話了,因為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海絲雅絕不能忍受這種人出現在空中之夢,就算他是自己朋友的契約使。海絲雅剛準備要拿下紫魘,天羽已經動手了,此時,倩雲眾人也都趕來了。
動手之前,天羽細細想了自己的傷勢,心中有十分勝算。隻見天羽如一陣風一樣,人影一閃,就到了紫魘麵前,抬手就是三劍,唰唰唰,快如閃電,就隻看見三道寒光一閃。紫魘大驚失色,沒想到來的這麽快,舉闊劍招架,當當當,雖然勉強擋住,但是被天羽一個大轉身,用劍身抽在後背,紫魘“蹬蹬”往前踉蹌了幾步。
一交手就吃了虧,紫魘不覺滿麵羞紅,哇哇爆叫。轉身來戰天羽,兩人此刻都沒有仙力,真氣孱弱,更不懂魔法,依靠的是最初修煉時的基礎,劍招劍勢,輕身之術,武功招數,以及對真氣的掌控程度。
就見兩人身形轉動,戰在一處,攻擊如電,防守如盾。
觀戰的所有學生都暗自佩服,如果不靠魔法戰鬥的話,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完全不可能在天羽跟紫魘麵前堅持多久。海絲雅也大吃一驚,不由得讚歎,兩人都是用劍的高手,體魄也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是自己,也不能輕易取勝,尤其是天羽,他明顯高出紫魘一籌。
北冥眾人此時也趕到了,倩雲看到琉韞的傷口後,慌忙詢問,聽了琉韞的話後,勃然大怒,北冥趕緊攔住,勸道:“天羽已經動手了,紫魘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雖然歸墟大戰中,幾乎所有人都帶了傷,但不像天羽那般嚴重,經過召喚陣的洗禮,都痊愈了,因此想不到天羽並未痊愈。
麵對天羽的淩厲進攻,紫魘非常吃力。天羽施展出淩雲劍,開合有力,進攻剛猛,兩人一錯身的時候,天羽一甩手中劍,轉到了左手。這時兩人剛剛交錯過去,天羽左手反手接住天玉劍,順時針猛然一轉,“呲啦”一聲,一劍正好斬在紫魘腰上,幸虧紫魘躲得快,隻是劃破衣服,劍尖兒割破了一點皮而已。
紫魘就感覺腰間一涼,一陣疼痛傳來,“嘶~”紫魘倒吸一口涼氣。翻身又戰天羽,天羽身形步法都是上上等,紫魘比之不及,萬難傷到天羽,自己累的氣喘籲籲。
不過,天羽畢竟身體未愈,也不敢太過用力,想著還是以巧招勝他。又戰了一時,看到紫魘一劍刺來,天羽用劍往外一檔,同時身形往後一推,右手把天玉劍往上一旋,就見天玉劍在紫魘手臂上打轉。紫魘大吃一驚,趕緊往迴收劍,天羽往前一進步,在天玉劍劍柄轉到手臂內測時,一把握住,順勢就一劍斬向紫魘脖子。
紫魘嚇得魂不附體,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後躲閃,要害躲過,把胸膛露出來了。天羽這一劍,正砍在紫魘胸膛上,一時鮮血如注,紫魘“哎呀”一聲,摔倒在地。天羽剛要上前結果了他,就見迎麵“嗖”的一聲,飛來一把匕首,天羽趕緊躲閃。
原來是魔嘯出的手,發暗器救紫魘。看到天羽躲閃匕首,魔嘯兩步就竄到跟前,一抬手竟然扔出了兩塊黑石頭,天羽知道來者不善,恐怕是跟魔法有關的東西,不敢大意。天羽剛想躲閃,兩塊石頭就爆炸了,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就在魔嘯扔出黑石頭的時候,大部分學生看到之後,都驚唿道:“是魔法道具,還是高級的‘爆裂石’。怎麽可以這樣,太無恥了!”說著話,許多學生就要往上闖,想幫天羽,但是來不及了,“轟”的一聲爆炸,塵煙四起。
待煙塵散去,天羽正在劇烈咳嗽,麵色慘白,嘴角帶血,他前麵站著海絲雅。若不是海絲雅及時出手,擋住一顆爆裂石的衝擊,天羽就要吃大虧了。
所有人都憤怒了,尤其是海絲雅,憤怒的注視著魔嘯。
這時北冥已經怒發衝冠,虎目圓睜,一個箭步就竄上來,擎劍就衝魔嘯下了死手。這魔嘯哪裏是對手,若論劍術功法的基礎,天羽也不是北冥的對手,何況魔嘯。
倩雲跟幽沐也都拉出寶劍,但被媚幗跟瓊妤攔住了,魔塵也不斷的解勸金啻跟玉顏。正在這不可開交,魔嘯招架不住,傷痕累累的時候,凱特跟莫斯到了,兩個人趕緊上前勸解,凱特到海絲雅麵前解釋。莫斯看到自己的契約使魔嘯一身的劍傷,急忙攔住北冥,同時施展了一個小型的雷電魔法,擊在北冥身上。
北冥看到魔嘯的正主兒來了,把自己跟魔嘯分開了,剛要上前理論幾句,就覺得身體一陣發麻,心下明白怎麽迴事,怒目而視莫斯。天羽在旁邊看的清楚,上前拉住北冥,示意他不要發作。
跟凱特與莫斯一起來的,還有一人,是魔法學院的一名教師。所有學生看到老師來了,都安靜下來,等老師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