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天羽來到海絲雅的別墅前麵,圍著轉了一圈,仔細觀看了一番,十分好奇,感覺充滿新鮮感,決定要好好體驗一下。
天羽抬腿邁步,上了通往三樓的樓梯,到頂之後,迴頭眺望了一下,果然視野開闊,天賜之星城堡巍峨雄壯,校門大氣瑰麗,蜿蜒前行的河流,波光粼粼的湖水,鬱鬱蔥蔥的林海,廣闊平坦的原野,美不勝收。
看罷多時,頗感滿意,覺得住在這裏倒也不錯,天羽抬手剛要敲門,就聽裏麵聲音傳出:“沒看夠,可以多看一會兒,不用著急進來。”
天羽不動聲色,笑道:“你怎麽看到的?你不開門,我自己進來就是了。”
就聽裏麵腳步聲音,房門“啪”的打開了,海絲雅穿著一身居家常服,站在門口。頭發向後束了起來,一條馬尾搭在前胸,穿著一襲白裙,光著腳,麵無表情的盯著天羽。
天羽笑道:“就知道你會開門,現在我與你榮辱與共,又何必拒我於千裏之外呢。”
海絲雅盯著天羽看了一會兒,方才開口:“你到底進不進啊,不想進的話我就關門了。”
天羽這才邁步進去,進來一看,室內通透明亮,雖非奢華,卻十分舒適。進門玄關有一木架,上麵擺滿各式各樣的鞋靴,轉過牆壁往裏一看,先看到一張小餐桌,北邊是廚房,南邊是寬敞客廳,再往東就是臥室了,臥室北邊是一間書房,陽台從客廳一直到書房,而臥室的陽台其實應該說是一個露台。
一邊往裏走,天羽一邊仔細觀察,碰碰這裏,戳戳那裏,海絲雅在一旁看著他,覺得很是怪異,天羽似乎什麽都沒見過似的。天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覺得柔軟舒適,還帶有彈性,十分愜意,不住稱奇。又看到客廳沙發對麵牆上掛著一塊玻璃,隻是玻璃上似有水波流轉,很是奇異,仔細觀瞧,四角還有四塊小石頭,裏麵蘊含著豐富的魔力。
在這塊玻璃右側還有一扇推拉門,看來也有一間廳室,進去一看,迎麵有一麵鏡子,鏡前仿佛是梳妝台,十分精美,再往裏隔著一道簾子,拉開一看,一個白瓷的漏鬥在地上,掀著蓋兒,裏麵還有水。牆上掛著一個蓮蓬一樣的東西,東邊靠牆還有一個長形的木桶。天羽猜著是沐浴之所。
從裏麵出來,天羽笑道:“海絲雅,這裏麵是沐浴之地吧。”
海絲雅點了點頭,說道:“你不是真的什麽都沒見過吧?”
天羽笑道:“是啊,我之故土,從未見過這麽東西,今日大開眼界了。我要在裏麵沐浴休憩,你隨便吧。”
海絲雅一聽,心裏想:“你到真是不見外,真當成自己家了。”本不願意讓一個男人在自己家裏亂用自己的東西,但是見天羽衣服破碎,血跡斑斑,猶豫一下,終究沒有說什麽,就默許了。自己到沙發坐下了。
天羽見她沒有出聲反對,知是應允,一撫玉水戒,一套疊整齊的衣服出現在掌心。海絲雅看的清楚,對天羽的戒指起了興趣,自己聽說過有一種古老的精靈技藝,可以在一些特殊材質的物品中開拓一小塊空間,用來儲藏衣物用品十分方便。隻是這種技藝早就已經失傳了,十分罕見,自己隻見過部分老師有這種儲藏空間。
海絲雅很詫異天羽會有空間戒指,於是說道:“那個,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空間戒指?”
天羽一頓,隨即答道:“當然可以,不過這不是空間戒指,這是墟戒,裏麵有一片墟界。”
說著話,天羽把戒指拋給海絲雅,就進了浴室,海絲雅拿著玉水戒仔細觀看,隻是覺得美輪美奐,其餘並未看出什麽。天羽又從浴室走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該如何沐浴啊,香湯何在?”
海絲雅難得一笑,說道:“什麽香湯,你是洗澡還是做飯。真不知道你的家鄉是什麽樣子,是怎樣洗澡的。我教你吧。”
過了兩刻鍾,天羽洗沐結束,換了一身新衣服,是一件青白色雲紋綢緞深衣,外麵套著一件月白大氅,五彩絲絛,環佩垂腰。天羽自己不會束發,而且此刻長發未幹,就披散在兩肩後背,腳下蹬著雲波履。
沐浴過後,天羽自覺應當通身舒泰,但此刻卻覺得身子有些發沉,體內內息開始紊亂,自語道:“看來我傷勢太重,沒那麽簡單就痊愈了,還有些反彈,還要靜養幾日才好。”
天羽穿戴停當,從浴室出來,看到海絲雅還在捧著玉水戒不斷觀瞧。聽到天羽出來,海絲雅抬頭看了一眼,不自覺得呆了一下,眼前的人空靈若仙,塵埃不染,仿佛從畫中走出的絕世美男子,接近自然的氣息,讓人不禁為之傾倒、陶醉。
一瞬間的失態後,海絲雅畢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定性極佳,而且素來果敢堅毅,又不太喜男子,所以馬上就迴過神來了,繼續低頭看玉水戒。天羽也不以為意,來到側麵的小沙發坐下,看著海絲雅,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海絲雅才開口道:“這枚空間戒指上的符紋太神秘了,我雖然看不懂,卻可以感覺到它的不凡。”
天羽言道:“這是感悟到天地秩序、自然變化之人所刻畫的,代表了他對大道的認知,普通人當然無法看懂。如果隻是簡單的將之看做一枚墟戒,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口中所說的空間法器,隻是通過世上特有的媒介,開辟一個小小的空間,作為簡單的儲物之用,隨著時間推移,至多不過數百年,就碎裂了。而玉水戒則與天地同壽,隻要天地秩序不變,大道不變,戒內的墟界就不會受損。”
海絲雅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的玉水戒,說道:“就像天方夜譚一樣,但是我相信你說的。”
天羽笑道:“你果然有靈根,竟能夠感覺到玉水戒的神性。當然,如果玉水戒上的符紋被磨滅,那它本身也就毀掉了。此外,墟戒的操縱方式也不一樣,不像你們是通過媒介上的空間定位點,對內部空間進行控製,而是通過魂力意念操縱,更為方便,而且可以隔空操控,十丈以內皆可,不必非要在自己身邊,就像這樣!”
天羽心意一動,一隻玉簪出現在自己手上,再一揮手,玉簪消失。
海絲雅一陣失神,暗自讚歎,知道天羽修煉的方式方法不同於自己,有其獨到之處,有時間應該好好了解一下。正在發愣的時候,海絲雅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晃動,一下子迴過神來,才看清是天羽在揮手,整個人也湊到了跟前。
天羽見海絲雅發呆,連喊了兩聲沒有反應,便上前在其眼前揮手,讓其迴神。
海絲雅霍然起身,一股淩厲之氣散發而出,把天羽嚇了一跳,不知所以,一臉茫然的看著海絲雅。海絲雅瞪了天羽一眼,哼了一聲,將玉水戒甩給天羽,轉身迴了臥室。
天羽戴迴戒指,心裏說道:“這是什麽脾氣,太嚇人了吧。我還是到外麵走一走吧,省的讓她看到生氣。”其實天羽不知,海絲雅對男人向來厭惡,平時不許男子近身,有犯此忌諱者,輕則傷筋動骨,重則重傷臥床,這迴天羽靠的這麽近,海絲雅卻隻是冷冷的瞪了一眼,並未發作,傳出去的話,絕對是一個大話題。
天羽進浴室把換下的衣物拿出來,又隔著門跟海絲雅說了一聲後,抱著衣服開門出去了。來到外麵,天羽看看太陽,正午已過,已到未時了。
看到天羽出去,海絲雅躺在床上,發起呆來,覺得天羽與眾不同,而且自己從內心深處竟然不自覺的被他吸引,讓自己很是心煩,自己也不止一次暗中觀察過天羽的眼睛,他的眼神澄澈明亮,有如天上星辰,山中清泉,不時的透露出一股深邃的韻味,讓人無法看透,更會讓人覺得自己變的渺小。
想來想去,海絲雅開始心煩意亂,到底還是無法對天羽保持信任,可能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得到自己完全的信任吧。海絲雅不自覺間也想起很多以前的記憶,十分痛苦的迴憶。
海絲雅感覺到有些疲憊,甩了甩腦袋,想努力擺脫這些可怕的記憶。海絲雅來到臥室外的露台上,陽光透過幾塊烏雲射下,顯得比較和煦,這會兒的風有點大,吹在身上有點涼,海絲雅不覺雙臂交叉,抱在胸前。
從露台望去,正好看到天羽正站在前麵崖坡的石欄前,負手而立,衣袂飄飄,三千秀發隨風擺動,整個人空靈如夢,與天地相融,纖塵不染,有一種獨特的道韻。隻是這麽看著,海絲雅就覺得內心平複下來,仿佛自己也來到畫中,與自然肌膚相親,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靈愜意包圍了自己。
海絲雅真心希望永遠停留在這種愜意之中,不要被打斷,這時一個人影竄進了這幅恬淡的畫卷,打破這份恬謐,也把海絲雅拉迴現實。
幽沐迴到賽博特的寢室後,一個19歲的少年,一個千歲的“少女”,很快就“過從甚密”了。賽博特雖然聰敏異常,但麵對幽沐這個鬼靈精怪、頑皮任性的仙子,隻能說徒歎蒼天了。
兩人經過一輪交鋒後,賽博特就從臥室搬到書房去住了。等幽沐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想著要去給師父洗衣服,就要往外跑,被賽博特攔住了。
賽博特手裏端著菜飯,說道:“你這麽急要去哪?先吃過飯再說吧,不急這一時。”
經賽博特一說,幽沐到真感覺餓了,早上就沒有吃飯,就跟賽博特到餐廳吃飯。
幽沐嚐了一口賽博特做的火腿筍尖,還算可口,說道:“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呢,總算合的上我的胃口,但要跟浪疆比差遠了,你可要努力。”
賽博特無語道:“我說大小姐,白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幽沐笑道:“你以後就拿我當大小姐對待,天下多少人想求此機會,你不要得了便宜賣乖了,心裏偷著樂吧。”
賽博特不住的苦笑,這是召喚了一個姑奶奶來啊,不過賽博特倒是很欣賞幽沐的靈動灑脫,真性真情。
吃罷午飯,幽沐漱過口後,就急匆匆出門了。一溜煙跑到海絲雅的住處,就看到天羽在崖前負手而立,靜觀山河,幽沐這會兒越看師父越覺得心裏歡悅,發自內心的尊崇自己的老師,慶幸自己沒有錯過。
幽沐躡手躡腳的靠近天羽,冷不丁快跑幾步,一下子跳到天羽背上,笑道:“師父,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竟然沒有發現徒兒。”
天羽剛剛從樓上下來,本想去找倩雲給自己束發的,又怕倩雲這會兒不得閑,就來到崖坡這裏,看著眼前的秀氣風光,磅礴地勢,不覺心曠神怡,連氣息都平穩了許多。
看著眼前風景,天羽開始閉目冥感天地,感受天地的運轉,大道的的痕跡,一絲風動,一葉飄落都清晰的映在自己心中,漸漸的,天羽感受到了靈力的波動,朦朧中似乎看到了元炁湧入這個世界的時候,竟然發生了變異,以另外一種力量形式充滿世界,呈現出來就是魔法。
正在這個時候,天地中突然出現一股動蕩肅殺之氣時,天羽被這一不和諧的氣息擾亂了,不由得擔憂起來。
天羽思慮道:“麵對傳說中的天魔獸,一個我們從來都不曾確認是否真實存在的存在,可以俯視仙君、力敵天帝的上尊,我真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啊。”
搖了搖頭,又想到:“隻有見過龍煊之後,才能解清我心中的疑惑吧,不知你什麽時候會來見我啊。在這一界,我們到底會經曆什麽呢?無疆界的毀滅,難道不是自然運數,而是......”
歎息一聲,天羽自語道:“唉,近憂遠慮,我算是齊全了。海絲雅,我該如何與你和睦相處呢?”
就在此時,幽沐一下子跳到天羽的背上,嚇了天羽一跳,思緒也就斷了,背著幽沐旋轉了好幾圈,笑道:“小丫頭,學會嚇唬師父了是嗎!怎麽樣,把那個賽博特壓服住了嗎?”
幽沐笑道:“怎麽能給師父丟人呢,對付一個毛頭小子,自然不在話下。”
天羽笑道:“看把你狂的,你自己能有多大啊。我第一眼就覺得賽博特那孩子不錯,不會虧了你,你也不許太欺負人家了。”
幽沐笑嘻嘻的道:“嘻嘻,師父,你先別管我欺不欺負他,還是好好想想自己怎麽不被欺負吧。說起來,師父,您可給徒兒我丟臉了。”
天羽不由得臉紅起來,戳著幽沐的額頭道:“你倒是會打趣你師父,太不像話。幽沐,師父的話你記住了,在這個世界裏遇到的一切,不要抱怨,全然接受,勇敢麵對,這就是我們要經曆的,要感謝上蒼給我們這次悟道的機會。”
幽沐笑道:“嗯,我知道。師父,是不是沒吃飯呢,到我家裏去吃點吧,賽博特做飯還是不錯的。”
天羽輕撫著幽沐的頭發,笑道:“你有這個孝心就好,我不餓,你拿了我的衣服去洗了吧,明日給我送來。我一會兒要去找倩雲,我自己不會束發,也不指望你,你不讓我給你梳頭就不錯了。”
幽沐嘿嘿笑了笑,拿起天羽的衣服,給天羽施了一禮,就迴去了。
海絲雅一直在看著,看到天羽師徒二人如此親近,心中泛起漣漪,有幾分羨慕,有幾分疑惑,也有幾分心煩。
天羽感覺到有人在觀望自己,一迴頭,發現是海絲雅,趕緊笑著揮手示意,不想海絲雅一甩頭進了房間。
天羽不由得愣在那裏,不知何故,暗自嘲笑自己,何其命苦!
天羽無奈,隻得趟著步往倩雲那邊去。
離得不遠,就在海絲雅的左後方,相隔不過幾十米,幾步就到。天羽照樣在樓下轉了一圈,仔細觀察一番,然後才抬腿上樓。
來到樓上,敲了幾次門,沒人應答,知道她們出去了,想來是去找北冥了。天羽下來後,不知道往哪去,開始隨意溜達。
時不時的遇到路過的學生,無一例外的都會停下看天羽幾眼,畢竟天羽無雙風姿,何處去尋?天羽就不停的跟這些學生打招唿,不知不覺間認識了不少人,心中也覺得開心。
正走著,迎麵看到媚幗走來,天羽喊道:“媚幗,這呢,你怎麽也跑出來了。”
媚幗看到心上人,非常開心,幾步跑到跟前,笑道:“我可跟你不一樣,沒讓人趕出來。”
天羽笑道:“誰讓人趕出來了,不要胡說。”
媚幗意味深長的看了天羽一眼,笑道:“大家都看在眼裏呢,你那個契約主啊,可有你受得了,隻要是男人,就好過不了。”
天羽岔開話題:“你跟你的那位主子相處的如何啊,合不合你的胃口啊。”
媚幗笑道:“若說來到這裏最幸運的事情,莫過於得遇良人了,羨慕吧。”
天羽無語搖頭,心裏確實有幾分羨慕。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媚幗看天羽披頭散發,似乎有些不習慣,於是說道:“你轉過身去,我給你束發吧,白活了這八千年,連頭發都不會束。”
天羽依言轉過身去,讓媚幗給自己盤發,在頂上挽了發髻,問天羽道:“你的簪冠呢?”
天羽便取出一隻玉簪,一隻束發銀冠,媚幗接過銀冠,把發髻緊了緊,罩上銀冠,然後輕輕的把玉簪插上,又給天羽正了正,稍微梳理一下,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很好,愈加的俊美了。”
媚幗取出一麵銅鏡,讓天羽自己看看,天羽對著銅鏡瞧一瞧,很是滿意,笑道:“真是多謝了,沒想到你還會綰發呢。”
媚幗笑道:“跟我客氣什麽,雖然咱們仙魔有別,可是我對你的心思,你應該清楚。”
天羽笑道:“我知道能如何,隻是辜負你的真心。”
媚幗笑道:“你可以不辜負啊,在這裏,你不是少君,我也不是魔王。”
天羽笑道:“我若是果然動情,又怎會在乎仙魔呢,隻因卿本無意,徒歎佳人多情。”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話,良久,媚幗長歎一聲,轉身離去。天羽看著媚幗的身影,也歎息一聲,低語道:“我既無意於你,怎能讓你徒費心思,非我無情,實乃有義。”
天羽又到藍寶石湖轉了一圈,就見湖水深藍,波光蕩漾,就像大地上嵌著一顆藍寶石一樣,非常美麗。天羽找了一塊石台盤坐,看著湖水出神。
不少經過的學生,幾乎都被這幅絕美的畫卷吸引駐足,看的入迷:美麗的湖水,如茵的綠萍,湖邊幾棵楊柳,一個氣質如臥雲端,姿態渾然天成,容顏壓倒群芳的男子,一隻腿伸著,一隻腿蜷著,坐在湖石上,斜倚遊廊欄杆,看著湖水發愣,當真是風景如畫。
一時間,消息就傳開了,越來越多的學生聚集過來,想看一看驚為天人的美男子,有的帶來畫板,開始作畫。有的則不以為然,認為天羽故作姿態,沽名釣譽。
對於眼前的事,天羽全然不知,隻是在那裏呆呆的發愣,直到天色發暗,月上黃昏。學生們漸漸的散了,天羽還是一動不動,仿佛老僧入定,直到一隻鯉魚躍出水麵,“嘩”的一聲,濺起水花,才把天羽驚迴神。
天羽抬頭一看,天色已暮,星河初現,天空這會兒澄澈如鏡,點點繁星點綴。天羽這會兒也覺得餓了,想吃飯了。
不一時,天羽又來到海絲雅的別墅,一樓的住戶還是沒有迴來,三樓亮著白色燈光。
天羽上了樓梯,到門前敲門。海絲雅也聽說了下午藍寶石湖的風波,聽到許多人說天羽故作清高,附庸風雅;也有一些人說天羽是情場高手,很會俘獲少女芳心;大部分子女學生說起來都是滿臉的向往。
海絲雅吃過晚飯後,正在想這件事,可巧天羽叩門。
海絲雅把天羽放進來,問道:“你跑哪去了,現在怎麽又迴來了?”
天羽笑道:“沒去哪啊,在這邊轉了轉,然後一直在湖邊發呆,到這會兒覺得餓了,想來找你尋點飯菜充饑。”
海絲雅疑問道:“你不知道下午自己在寶石湖引起多大的風波,上千名學生在圍觀你啊,你一點都沒察覺嗎?”
天羽迴答道:“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已經完全入定,眼前隻有藍瑩瑩的湖水,其它什麽都不知道,最後被一尾鯉魚驚醒。事情就是這樣,並無半點虛假。”
海絲雅喃喃道:“隻是發呆而已,怎麽可能什麽都覺察不到呢?”
天羽聽到此話,充耳不聞,問道:“可有什麽充饑之物嗎?我實在饑餓難忍了。”
海絲雅看了天羽一眼,見他一天沒有吃飯,也就不再追問,去廚房把晚上剩下的幾塊麵包端了出來,說道:“隻剩下這些麵包了,你吃了吧。”
天羽見了飯食,笑道:“多謝,我便不客氣了。”說著接過麵包,大口吃起來,海絲雅怕他噎著,又到了一杯水給天羽。
麵包並不多,很快就吃完了,天羽雖未吃飽,卻也沒了空腹之感。
此時,海絲雅依靠在沙發上,天羽坐在餐桌上,兩人都沒有話,整個屋子裏靜悄悄的。恰在此刻,天羽感覺傷勢發作,胸中有些氣短,身上隱隱作痛,倦意也一波一波襲來。
天羽打破了沉靜,問道:“海絲雅,我是睡在書房,還是客廳,你安排一下吧。”
海絲雅平靜的說道:“都不可以,我不能容忍男人跟我住在一起,更你可以到別的寢室去,找你的朋友幫忙,如果他們願意幫你的話。”
天羽端起水杯,一飲而盡,說道:“我知道你十分厭惡我,可即便如此,你還願意給我一些幫助,可見你的善良仁愛。上天讓我成為你的契約使,或許是上蒼的失誤,在下誠非有意冒犯,還望你能海涵。既然你不喜歡,今後我盡量不出現在你附近,離你遠一些,如果有事,你應該能聯係到我,畢竟你是契約主。”
說完後,天羽站起來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迴頭說道:“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聽與不聽在你。人生在世,百態人生,無論發生什麽,都無法以你我的意誌轉移,你是站在事情之上來看,還是站在事情中間去看;是選擇勇敢麵對,還是選擇害怕逃避,你到底選擇的是什麽呢?”
說完,天羽就轉身出去了,留下海絲雅一人發愣,天羽的話縈繞心頭,海絲雅陷入了沉思,不斷品味這幾句話的含義。
天羽抬腿邁步,上了通往三樓的樓梯,到頂之後,迴頭眺望了一下,果然視野開闊,天賜之星城堡巍峨雄壯,校門大氣瑰麗,蜿蜒前行的河流,波光粼粼的湖水,鬱鬱蔥蔥的林海,廣闊平坦的原野,美不勝收。
看罷多時,頗感滿意,覺得住在這裏倒也不錯,天羽抬手剛要敲門,就聽裏麵聲音傳出:“沒看夠,可以多看一會兒,不用著急進來。”
天羽不動聲色,笑道:“你怎麽看到的?你不開門,我自己進來就是了。”
就聽裏麵腳步聲音,房門“啪”的打開了,海絲雅穿著一身居家常服,站在門口。頭發向後束了起來,一條馬尾搭在前胸,穿著一襲白裙,光著腳,麵無表情的盯著天羽。
天羽笑道:“就知道你會開門,現在我與你榮辱與共,又何必拒我於千裏之外呢。”
海絲雅盯著天羽看了一會兒,方才開口:“你到底進不進啊,不想進的話我就關門了。”
天羽這才邁步進去,進來一看,室內通透明亮,雖非奢華,卻十分舒適。進門玄關有一木架,上麵擺滿各式各樣的鞋靴,轉過牆壁往裏一看,先看到一張小餐桌,北邊是廚房,南邊是寬敞客廳,再往東就是臥室了,臥室北邊是一間書房,陽台從客廳一直到書房,而臥室的陽台其實應該說是一個露台。
一邊往裏走,天羽一邊仔細觀察,碰碰這裏,戳戳那裏,海絲雅在一旁看著他,覺得很是怪異,天羽似乎什麽都沒見過似的。天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覺得柔軟舒適,還帶有彈性,十分愜意,不住稱奇。又看到客廳沙發對麵牆上掛著一塊玻璃,隻是玻璃上似有水波流轉,很是奇異,仔細觀瞧,四角還有四塊小石頭,裏麵蘊含著豐富的魔力。
在這塊玻璃右側還有一扇推拉門,看來也有一間廳室,進去一看,迎麵有一麵鏡子,鏡前仿佛是梳妝台,十分精美,再往裏隔著一道簾子,拉開一看,一個白瓷的漏鬥在地上,掀著蓋兒,裏麵還有水。牆上掛著一個蓮蓬一樣的東西,東邊靠牆還有一個長形的木桶。天羽猜著是沐浴之所。
從裏麵出來,天羽笑道:“海絲雅,這裏麵是沐浴之地吧。”
海絲雅點了點頭,說道:“你不是真的什麽都沒見過吧?”
天羽笑道:“是啊,我之故土,從未見過這麽東西,今日大開眼界了。我要在裏麵沐浴休憩,你隨便吧。”
海絲雅一聽,心裏想:“你到真是不見外,真當成自己家了。”本不願意讓一個男人在自己家裏亂用自己的東西,但是見天羽衣服破碎,血跡斑斑,猶豫一下,終究沒有說什麽,就默許了。自己到沙發坐下了。
天羽見她沒有出聲反對,知是應允,一撫玉水戒,一套疊整齊的衣服出現在掌心。海絲雅看的清楚,對天羽的戒指起了興趣,自己聽說過有一種古老的精靈技藝,可以在一些特殊材質的物品中開拓一小塊空間,用來儲藏衣物用品十分方便。隻是這種技藝早就已經失傳了,十分罕見,自己隻見過部分老師有這種儲藏空間。
海絲雅很詫異天羽會有空間戒指,於是說道:“那個,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空間戒指?”
天羽一頓,隨即答道:“當然可以,不過這不是空間戒指,這是墟戒,裏麵有一片墟界。”
說著話,天羽把戒指拋給海絲雅,就進了浴室,海絲雅拿著玉水戒仔細觀看,隻是覺得美輪美奐,其餘並未看出什麽。天羽又從浴室走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該如何沐浴啊,香湯何在?”
海絲雅難得一笑,說道:“什麽香湯,你是洗澡還是做飯。真不知道你的家鄉是什麽樣子,是怎樣洗澡的。我教你吧。”
過了兩刻鍾,天羽洗沐結束,換了一身新衣服,是一件青白色雲紋綢緞深衣,外麵套著一件月白大氅,五彩絲絛,環佩垂腰。天羽自己不會束發,而且此刻長發未幹,就披散在兩肩後背,腳下蹬著雲波履。
沐浴過後,天羽自覺應當通身舒泰,但此刻卻覺得身子有些發沉,體內內息開始紊亂,自語道:“看來我傷勢太重,沒那麽簡單就痊愈了,還有些反彈,還要靜養幾日才好。”
天羽穿戴停當,從浴室出來,看到海絲雅還在捧著玉水戒不斷觀瞧。聽到天羽出來,海絲雅抬頭看了一眼,不自覺得呆了一下,眼前的人空靈若仙,塵埃不染,仿佛從畫中走出的絕世美男子,接近自然的氣息,讓人不禁為之傾倒、陶醉。
一瞬間的失態後,海絲雅畢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定性極佳,而且素來果敢堅毅,又不太喜男子,所以馬上就迴過神來了,繼續低頭看玉水戒。天羽也不以為意,來到側麵的小沙發坐下,看著海絲雅,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海絲雅才開口道:“這枚空間戒指上的符紋太神秘了,我雖然看不懂,卻可以感覺到它的不凡。”
天羽言道:“這是感悟到天地秩序、自然變化之人所刻畫的,代表了他對大道的認知,普通人當然無法看懂。如果隻是簡單的將之看做一枚墟戒,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口中所說的空間法器,隻是通過世上特有的媒介,開辟一個小小的空間,作為簡單的儲物之用,隨著時間推移,至多不過數百年,就碎裂了。而玉水戒則與天地同壽,隻要天地秩序不變,大道不變,戒內的墟界就不會受損。”
海絲雅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的玉水戒,說道:“就像天方夜譚一樣,但是我相信你說的。”
天羽笑道:“你果然有靈根,竟能夠感覺到玉水戒的神性。當然,如果玉水戒上的符紋被磨滅,那它本身也就毀掉了。此外,墟戒的操縱方式也不一樣,不像你們是通過媒介上的空間定位點,對內部空間進行控製,而是通過魂力意念操縱,更為方便,而且可以隔空操控,十丈以內皆可,不必非要在自己身邊,就像這樣!”
天羽心意一動,一隻玉簪出現在自己手上,再一揮手,玉簪消失。
海絲雅一陣失神,暗自讚歎,知道天羽修煉的方式方法不同於自己,有其獨到之處,有時間應該好好了解一下。正在發愣的時候,海絲雅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晃動,一下子迴過神來,才看清是天羽在揮手,整個人也湊到了跟前。
天羽見海絲雅發呆,連喊了兩聲沒有反應,便上前在其眼前揮手,讓其迴神。
海絲雅霍然起身,一股淩厲之氣散發而出,把天羽嚇了一跳,不知所以,一臉茫然的看著海絲雅。海絲雅瞪了天羽一眼,哼了一聲,將玉水戒甩給天羽,轉身迴了臥室。
天羽戴迴戒指,心裏說道:“這是什麽脾氣,太嚇人了吧。我還是到外麵走一走吧,省的讓她看到生氣。”其實天羽不知,海絲雅對男人向來厭惡,平時不許男子近身,有犯此忌諱者,輕則傷筋動骨,重則重傷臥床,這迴天羽靠的這麽近,海絲雅卻隻是冷冷的瞪了一眼,並未發作,傳出去的話,絕對是一個大話題。
天羽進浴室把換下的衣物拿出來,又隔著門跟海絲雅說了一聲後,抱著衣服開門出去了。來到外麵,天羽看看太陽,正午已過,已到未時了。
看到天羽出去,海絲雅躺在床上,發起呆來,覺得天羽與眾不同,而且自己從內心深處竟然不自覺的被他吸引,讓自己很是心煩,自己也不止一次暗中觀察過天羽的眼睛,他的眼神澄澈明亮,有如天上星辰,山中清泉,不時的透露出一股深邃的韻味,讓人無法看透,更會讓人覺得自己變的渺小。
想來想去,海絲雅開始心煩意亂,到底還是無法對天羽保持信任,可能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得到自己完全的信任吧。海絲雅不自覺間也想起很多以前的記憶,十分痛苦的迴憶。
海絲雅感覺到有些疲憊,甩了甩腦袋,想努力擺脫這些可怕的記憶。海絲雅來到臥室外的露台上,陽光透過幾塊烏雲射下,顯得比較和煦,這會兒的風有點大,吹在身上有點涼,海絲雅不覺雙臂交叉,抱在胸前。
從露台望去,正好看到天羽正站在前麵崖坡的石欄前,負手而立,衣袂飄飄,三千秀發隨風擺動,整個人空靈如夢,與天地相融,纖塵不染,有一種獨特的道韻。隻是這麽看著,海絲雅就覺得內心平複下來,仿佛自己也來到畫中,與自然肌膚相親,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靈愜意包圍了自己。
海絲雅真心希望永遠停留在這種愜意之中,不要被打斷,這時一個人影竄進了這幅恬淡的畫卷,打破這份恬謐,也把海絲雅拉迴現實。
幽沐迴到賽博特的寢室後,一個19歲的少年,一個千歲的“少女”,很快就“過從甚密”了。賽博特雖然聰敏異常,但麵對幽沐這個鬼靈精怪、頑皮任性的仙子,隻能說徒歎蒼天了。
兩人經過一輪交鋒後,賽博特就從臥室搬到書房去住了。等幽沐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想著要去給師父洗衣服,就要往外跑,被賽博特攔住了。
賽博特手裏端著菜飯,說道:“你這麽急要去哪?先吃過飯再說吧,不急這一時。”
經賽博特一說,幽沐到真感覺餓了,早上就沒有吃飯,就跟賽博特到餐廳吃飯。
幽沐嚐了一口賽博特做的火腿筍尖,還算可口,說道:“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呢,總算合的上我的胃口,但要跟浪疆比差遠了,你可要努力。”
賽博特無語道:“我說大小姐,白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幽沐笑道:“你以後就拿我當大小姐對待,天下多少人想求此機會,你不要得了便宜賣乖了,心裏偷著樂吧。”
賽博特不住的苦笑,這是召喚了一個姑奶奶來啊,不過賽博特倒是很欣賞幽沐的靈動灑脫,真性真情。
吃罷午飯,幽沐漱過口後,就急匆匆出門了。一溜煙跑到海絲雅的住處,就看到天羽在崖前負手而立,靜觀山河,幽沐這會兒越看師父越覺得心裏歡悅,發自內心的尊崇自己的老師,慶幸自己沒有錯過。
幽沐躡手躡腳的靠近天羽,冷不丁快跑幾步,一下子跳到天羽背上,笑道:“師父,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竟然沒有發現徒兒。”
天羽剛剛從樓上下來,本想去找倩雲給自己束發的,又怕倩雲這會兒不得閑,就來到崖坡這裏,看著眼前的秀氣風光,磅礴地勢,不覺心曠神怡,連氣息都平穩了許多。
看著眼前風景,天羽開始閉目冥感天地,感受天地的運轉,大道的的痕跡,一絲風動,一葉飄落都清晰的映在自己心中,漸漸的,天羽感受到了靈力的波動,朦朧中似乎看到了元炁湧入這個世界的時候,竟然發生了變異,以另外一種力量形式充滿世界,呈現出來就是魔法。
正在這個時候,天地中突然出現一股動蕩肅殺之氣時,天羽被這一不和諧的氣息擾亂了,不由得擔憂起來。
天羽思慮道:“麵對傳說中的天魔獸,一個我們從來都不曾確認是否真實存在的存在,可以俯視仙君、力敵天帝的上尊,我真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啊。”
搖了搖頭,又想到:“隻有見過龍煊之後,才能解清我心中的疑惑吧,不知你什麽時候會來見我啊。在這一界,我們到底會經曆什麽呢?無疆界的毀滅,難道不是自然運數,而是......”
歎息一聲,天羽自語道:“唉,近憂遠慮,我算是齊全了。海絲雅,我該如何與你和睦相處呢?”
就在此時,幽沐一下子跳到天羽的背上,嚇了天羽一跳,思緒也就斷了,背著幽沐旋轉了好幾圈,笑道:“小丫頭,學會嚇唬師父了是嗎!怎麽樣,把那個賽博特壓服住了嗎?”
幽沐笑道:“怎麽能給師父丟人呢,對付一個毛頭小子,自然不在話下。”
天羽笑道:“看把你狂的,你自己能有多大啊。我第一眼就覺得賽博特那孩子不錯,不會虧了你,你也不許太欺負人家了。”
幽沐笑嘻嘻的道:“嘻嘻,師父,你先別管我欺不欺負他,還是好好想想自己怎麽不被欺負吧。說起來,師父,您可給徒兒我丟臉了。”
天羽不由得臉紅起來,戳著幽沐的額頭道:“你倒是會打趣你師父,太不像話。幽沐,師父的話你記住了,在這個世界裏遇到的一切,不要抱怨,全然接受,勇敢麵對,這就是我們要經曆的,要感謝上蒼給我們這次悟道的機會。”
幽沐笑道:“嗯,我知道。師父,是不是沒吃飯呢,到我家裏去吃點吧,賽博特做飯還是不錯的。”
天羽輕撫著幽沐的頭發,笑道:“你有這個孝心就好,我不餓,你拿了我的衣服去洗了吧,明日給我送來。我一會兒要去找倩雲,我自己不會束發,也不指望你,你不讓我給你梳頭就不錯了。”
幽沐嘿嘿笑了笑,拿起天羽的衣服,給天羽施了一禮,就迴去了。
海絲雅一直在看著,看到天羽師徒二人如此親近,心中泛起漣漪,有幾分羨慕,有幾分疑惑,也有幾分心煩。
天羽感覺到有人在觀望自己,一迴頭,發現是海絲雅,趕緊笑著揮手示意,不想海絲雅一甩頭進了房間。
天羽不由得愣在那裏,不知何故,暗自嘲笑自己,何其命苦!
天羽無奈,隻得趟著步往倩雲那邊去。
離得不遠,就在海絲雅的左後方,相隔不過幾十米,幾步就到。天羽照樣在樓下轉了一圈,仔細觀察一番,然後才抬腿上樓。
來到樓上,敲了幾次門,沒人應答,知道她們出去了,想來是去找北冥了。天羽下來後,不知道往哪去,開始隨意溜達。
時不時的遇到路過的學生,無一例外的都會停下看天羽幾眼,畢竟天羽無雙風姿,何處去尋?天羽就不停的跟這些學生打招唿,不知不覺間認識了不少人,心中也覺得開心。
正走著,迎麵看到媚幗走來,天羽喊道:“媚幗,這呢,你怎麽也跑出來了。”
媚幗看到心上人,非常開心,幾步跑到跟前,笑道:“我可跟你不一樣,沒讓人趕出來。”
天羽笑道:“誰讓人趕出來了,不要胡說。”
媚幗意味深長的看了天羽一眼,笑道:“大家都看在眼裏呢,你那個契約主啊,可有你受得了,隻要是男人,就好過不了。”
天羽岔開話題:“你跟你的那位主子相處的如何啊,合不合你的胃口啊。”
媚幗笑道:“若說來到這裏最幸運的事情,莫過於得遇良人了,羨慕吧。”
天羽無語搖頭,心裏確實有幾分羨慕。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媚幗看天羽披頭散發,似乎有些不習慣,於是說道:“你轉過身去,我給你束發吧,白活了這八千年,連頭發都不會束。”
天羽依言轉過身去,讓媚幗給自己盤發,在頂上挽了發髻,問天羽道:“你的簪冠呢?”
天羽便取出一隻玉簪,一隻束發銀冠,媚幗接過銀冠,把發髻緊了緊,罩上銀冠,然後輕輕的把玉簪插上,又給天羽正了正,稍微梳理一下,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很好,愈加的俊美了。”
媚幗取出一麵銅鏡,讓天羽自己看看,天羽對著銅鏡瞧一瞧,很是滿意,笑道:“真是多謝了,沒想到你還會綰發呢。”
媚幗笑道:“跟我客氣什麽,雖然咱們仙魔有別,可是我對你的心思,你應該清楚。”
天羽笑道:“我知道能如何,隻是辜負你的真心。”
媚幗笑道:“你可以不辜負啊,在這裏,你不是少君,我也不是魔王。”
天羽笑道:“我若是果然動情,又怎會在乎仙魔呢,隻因卿本無意,徒歎佳人多情。”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話,良久,媚幗長歎一聲,轉身離去。天羽看著媚幗的身影,也歎息一聲,低語道:“我既無意於你,怎能讓你徒費心思,非我無情,實乃有義。”
天羽又到藍寶石湖轉了一圈,就見湖水深藍,波光蕩漾,就像大地上嵌著一顆藍寶石一樣,非常美麗。天羽找了一塊石台盤坐,看著湖水出神。
不少經過的學生,幾乎都被這幅絕美的畫卷吸引駐足,看的入迷:美麗的湖水,如茵的綠萍,湖邊幾棵楊柳,一個氣質如臥雲端,姿態渾然天成,容顏壓倒群芳的男子,一隻腿伸著,一隻腿蜷著,坐在湖石上,斜倚遊廊欄杆,看著湖水發愣,當真是風景如畫。
一時間,消息就傳開了,越來越多的學生聚集過來,想看一看驚為天人的美男子,有的帶來畫板,開始作畫。有的則不以為然,認為天羽故作姿態,沽名釣譽。
對於眼前的事,天羽全然不知,隻是在那裏呆呆的發愣,直到天色發暗,月上黃昏。學生們漸漸的散了,天羽還是一動不動,仿佛老僧入定,直到一隻鯉魚躍出水麵,“嘩”的一聲,濺起水花,才把天羽驚迴神。
天羽抬頭一看,天色已暮,星河初現,天空這會兒澄澈如鏡,點點繁星點綴。天羽這會兒也覺得餓了,想吃飯了。
不一時,天羽又來到海絲雅的別墅,一樓的住戶還是沒有迴來,三樓亮著白色燈光。
天羽上了樓梯,到門前敲門。海絲雅也聽說了下午藍寶石湖的風波,聽到許多人說天羽故作清高,附庸風雅;也有一些人說天羽是情場高手,很會俘獲少女芳心;大部分子女學生說起來都是滿臉的向往。
海絲雅吃過晚飯後,正在想這件事,可巧天羽叩門。
海絲雅把天羽放進來,問道:“你跑哪去了,現在怎麽又迴來了?”
天羽笑道:“沒去哪啊,在這邊轉了轉,然後一直在湖邊發呆,到這會兒覺得餓了,想來找你尋點飯菜充饑。”
海絲雅疑問道:“你不知道下午自己在寶石湖引起多大的風波,上千名學生在圍觀你啊,你一點都沒察覺嗎?”
天羽迴答道:“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已經完全入定,眼前隻有藍瑩瑩的湖水,其它什麽都不知道,最後被一尾鯉魚驚醒。事情就是這樣,並無半點虛假。”
海絲雅喃喃道:“隻是發呆而已,怎麽可能什麽都覺察不到呢?”
天羽聽到此話,充耳不聞,問道:“可有什麽充饑之物嗎?我實在饑餓難忍了。”
海絲雅看了天羽一眼,見他一天沒有吃飯,也就不再追問,去廚房把晚上剩下的幾塊麵包端了出來,說道:“隻剩下這些麵包了,你吃了吧。”
天羽見了飯食,笑道:“多謝,我便不客氣了。”說著接過麵包,大口吃起來,海絲雅怕他噎著,又到了一杯水給天羽。
麵包並不多,很快就吃完了,天羽雖未吃飽,卻也沒了空腹之感。
此時,海絲雅依靠在沙發上,天羽坐在餐桌上,兩人都沒有話,整個屋子裏靜悄悄的。恰在此刻,天羽感覺傷勢發作,胸中有些氣短,身上隱隱作痛,倦意也一波一波襲來。
天羽打破了沉靜,問道:“海絲雅,我是睡在書房,還是客廳,你安排一下吧。”
海絲雅平靜的說道:“都不可以,我不能容忍男人跟我住在一起,更你可以到別的寢室去,找你的朋友幫忙,如果他們願意幫你的話。”
天羽端起水杯,一飲而盡,說道:“我知道你十分厭惡我,可即便如此,你還願意給我一些幫助,可見你的善良仁愛。上天讓我成為你的契約使,或許是上蒼的失誤,在下誠非有意冒犯,還望你能海涵。既然你不喜歡,今後我盡量不出現在你附近,離你遠一些,如果有事,你應該能聯係到我,畢竟你是契約主。”
說完後,天羽站起來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迴頭說道:“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聽與不聽在你。人生在世,百態人生,無論發生什麽,都無法以你我的意誌轉移,你是站在事情之上來看,還是站在事情中間去看;是選擇勇敢麵對,還是選擇害怕逃避,你到底選擇的是什麽呢?”
說完,天羽就轉身出去了,留下海絲雅一人發愣,天羽的話縈繞心頭,海絲雅陷入了沉思,不斷品味這幾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