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們的深入,走廊變得越來越寬,牆麵被一層延伸出來的木地板抬起,牆麵上花紋從祥雲圖案變成了櫻花圖案。


    “華鳶,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麵有某種怪物的氣息藏在牆壁後麵,冒然過去一定會遭到怪物們的伏擊。”


    “老簿,你鬥過貞子之類的異國惡靈嗎?”


    “你是說那個能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惡靈?那不過是恐怖電影橋段罷了,我怎麽可能對付過虛構出來惡靈。”


    “老簿,這裏的場景發生了改變,在前麵埋伏我們的可能就是某個虛構出來的惡靈,這裏的一切都取材於潘月伶的記憶,很多小女孩喜歡看恐怖片練膽。”


    “恐怖片能練膽嗎?我一直覺得那就是騙小姑娘往自己懷裏鑽的工具,你爺爺年輕的時候就喜歡晚上在打穀場旁邊架起個小火堆,邊烤地瓜邊講鬼故事。”


    “當時他和他的好兄弟講鬼故事嚇唬人,最後還不是為了能一人摟一個小姑娘。”


    “我爺爺鬼點子這麽多嗎?都說是隔代親,爺爺騙小姑娘的本事怎麽沒遺傳給我。”


    “你那是沒本事嗎?你那是沒膽子。”


    “老簿,你要這麽說我可就衝過去了,我管它前麵有什麽埋伏,碰上女鬼我直接一把摟進懷裏采陰補陽。”


    我話說的很滿,氣勢也很足,但是雙腳紋絲未動。


    “整個剝靈獄裏最硬的東西就是你的嘴,一會你就用這張嘴去硬接怪物的攻擊。”


    “那不得破相了,好了,扯淡時間就此結束,退路已經被關上了,前麵有埋伏,想想怎麽辦吧,除了衝過去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華鳶,我能感受到怪物在不停的更換位置,如果每一步都能踩在縫隙上,也有衝過去的可能性,籠影不能連續使用,憑現在的狀態有把握嗎?”


    我從地上撿起兩塊鋪路用的鵝卵石遞給老簿,他有些不明所以。


    “老簿,你能感受到它們對嗎?如果它們出現在我兩米以內的地方你就敲一下,我聽到聲音就往前跳。”


    “鵝卵石的敲擊聲就是鼓點,上一關的舞蹈訓練在這一關剛好派上用場。”


    “華鳶,我直接喊你不行嗎?用得著敲石頭嗎?”


    “老簿,喊出聲它們就會注意到你,地上鋪著鵝卵石,它們隔著牆壁一時半會分辨不出是有人踩在地上還是別的什麽。”


    “這不僅是對我的一種提示也是混淆它們視聽的戰術。”


    “好。”


    我深吸一口氣,伏地弓起身體,姿勢越低威力越強。


    離弦之箭破空而出,老簿敲擊的鼓點比我預計的還要密集,兩側牆壁變化成半透明的推拉門,燈光照出怪物的身影。


    每道推拉門後麵至少有兩個藝伎造型的黑影,手裏不知拿的是琵琶還是三味弦,它們在我經過的時候會釋放出音波攻擊,即使能躲開聽力也會受損。


    老簿的鼓點聲越來越弱,聽不清鼓點我隻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這剛好救了我一命。


    藝伎黑影見音波攻擊沒效果,轉變為更加陰險的鋼弦陷阱,如果不是因為爬的夠低堪堪躲過,衝過去的慣性足夠把我切成多段。


    鋼弦從三根變成九根,呈幾何倍數式上漲,直到變成一張細密的大網完全將前路封死。


    我全力刹車停住身體,折返往迴跑,迴頭的瞬間木門破裂的碎片在我麵前形成一團風暴,幾十個皮膚漆黑身穿和服的無臉怪人同時飛撲過來,我被它們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老簿也被幾十件和服罩住包成了粽子幫不了我。


    無臉怪人用和服蒙住我的頭,隨後我感覺自己被它們抬了起來走了很久,然後被它們重重的摔在地上,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頭套被薅掉,刺眼的光線讓我睜不開眼,一時無法看清麵前是誰。


    “誰在那?”


    無人應答,等眼睛適應後才看清周圍根本沒有人。


    我被綁在紅色的鳥居下,距離我頭頂不足半米的地方懸著一根上吊繩,我大喊了很多聲老簿,迴應我的隻有竹林間的沙沙聲。


    綁著我的東西很是奇怪,是三個疊起來的磨盤,鐵鏈束縛得不是很緊,剛好夠我脖子掛到繩圈裏。


    紅色鳥居立於冰湖中央,最下麵的磨盤有一半被冰封住,我用力踹了兩腳,傳迴來的疼痛告誡我想要挪動磨盤是不可能的。


    湖的麵積很小,小到像是為我專門準備的刑場,湖麵上空有個人造太陽,它如同功率全開的浴霸那般炙烤著湖麵,我想用不了多久冰層就會融化。


    由於鐵索的束縛,我全身上下唯一能接觸到繩圈的隻有下巴,製造這場處刑的人恐怕正躲在竹林某處等著看我自掛東南枝呢。


    不接觸繩圈我會被磨盤拖著墜入湖底,接觸繩圈我會被兩股力量拉斷脖頸吊死在鳥居下,即使什麽也不做頭頂的烈日也會蒸發完體內所有的水分。


    幹涸的墮入湖底或更慘烈的身首異處,大腦迫於眼前的危機已經自動生成出一幅腦袋掛在繩子上喂鳥,身體沉入湖底喂魚的駭人場麵。


    我強迫自己靜下來,頭頂烈日幾乎讓人難以思考。


    機會隻有一次,趕在冰麵完全融化前推動磨盤,方向成了大問題,冰層外圈融化的比內圈快,往外推到不了岸邊冰麵就會破碎拖著我墜入湖底。


    鳥居本身成了我唯一的希望,計劃是趕在冰層破裂前將我和磨盤纏到鳥居立柱上,我賭它能漂浮在水麵上。


    我盡力抬起腳,減少陰影遮擋,加快底層磨盤融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被烈日炙烤的頭昏腦漲,隻能時不時用腳後跟撞擊磨盤,測試融化速度的同時用疼痛刺激自己。


    早已記不清是第幾次撞擊,腳下傳來冰塊溶解時的綿密感,絕望的老牛使出吃奶的力氣拖動磨盤。


    冰層破裂的聲音遠比前進的腳步密集,幾步的距離猶如一道天塹橫在我和立柱之間。


    這一刻我想她旋轉的舞步,扭動全身關節將三道磨盤甩了出去,人與磨盤組合成夾子死死鉗住立柱。


    朱紅色的立柱被擠得更紅了,仿佛是被夾出了鮮血。


    冰麵轟然崩裂,鳥居屹立不倒。


    “得救了!”


    “得救了?”


    隱藏在冰層之下的大門浮現上來,碎冰自覺得朝周圍散去將大門完全暴露在水麵下,鳥居的兩根立柱浮在門環的位置上。


    大門表麵覆蓋著上百條鐵索,匾額上布滿了陰冷且怪誕的石雕,隔著水看不出刻的什麽生物,但匾額上的字跡清晰可見。


    “零之黃泉。”


    在這之前我從聽說過任何關於零之黃泉的傳說,市麵上主流的恐怖作品裏似乎也沒有與之同名的地方。


    “聽名字就知道是個鬼門關。”


    通過剛才的全力一甩,鎖鏈的束縛寬鬆了些,再經過一番整理已經可以攀在柱子上用手摸到繩結了。


    我用鎖鏈穿過繩結形成一個更為堅固的吊環,一直拽著磨盤太消耗體力,用鎖鏈形成一個定滑輪能省下不少力氣。


    懸在半空中方便我觀察水下的大門,從它浮上來開始,我總感覺門會打開,與其等它毫無征兆的打開不如早做準備避免被吸進去。


    鐵索之間散布著十幾個腳掌大小的銅鎖,每一個上麵都刻著字,我倒懸著湊近看,銅鎖上刻著潘月伶家人和朋友們的名字,離我最近的那個刻著的正是路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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