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梁遇襲開始我就覺得好奇,玉雕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我剛爬上去的時候攻擊,而且攻擊方式單一無腦,在我看來甚至有些愚蠢。


    機關啟動的新場景估計才是這裏原本的樣子,結合之前的攻擊,這明顯是一場欲拒還迎的拉扯,潘月伶私下可能沒有路佑想象的那麽簡單。


    “潘老師那會吐槽我過度解讀想得太多,這會證據不就來了嘛。”


    “華鳶,你嘀咕什麽呢!它們要爬下來了!”


    老簿的厲聲嗬斥讓我清醒了許多,注意力迴到那群妖魔鬼怪身上,它們腰上係著一根繩子,踩著石磚邊緣懸在半空看向我。


    十幾個黑影圍分三層散布在玉雕周圍,在彩色燈球的映照下仿佛一棵巨型聖誕樹。


    我不知道它們接下來會幹什麽,如果是在現實世界遇到這種情況,我可能會找個角落貓起來偷偷看,但此時此刻我隻想盡快離開。


    老簿和我各看一個方向,盯著它們的同時緩慢倒退,經過剛才的觀察,我發現燈球照射的範圍是有限的,或許離開這個範圍就算是退出舞池。


    咯噔一聲,我好像撞到了什麽,心裏再次咯噔一下。


    大事不妙,那東西好像是軟的,老簿替我迴頭看了一眼。


    “華鳶,這身材你肯定喜歡,但是希望你不要介意它的手有多奇怪。”


    說時遲那時快,一雙利爪從背後鉗住我的手,手勁極大,讓我不得不轉過身去想辦法掙脫。


    那東西全是被黑色網布覆蓋,隻在關鍵部分留有皮質衣物遮擋,整個頭顱套著一層黑膠皮,奇怪的是頭套下麵很平整,它很可能沒有五官。


    我用另一隻手握緊拳頭朝它頭部揮去,這一拳就像是砸在了棉花裏,不等我將手抽迴,柔軟的頭部瞬間變硬,我的手被卡在其中根本掙脫不開。


    情況更糟糕了,它的一隻爪子變化成觸手纏繞住我整個左臂,能清楚的感覺到觸手正在從我的肩膀處往身體裏鑽。


    怪物的觸手鑽入血肉,順著脖子往頭部蔓延,左眼開始充血,一半視野變得通紅。


    正常的眼睛隻能看見黑布皮衣,充血的那隻眼睛卻看見了怪物的真麵目,怪物真身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能跟我跳支舞嗎?”


    聲音沒有經過耳朵直接迴蕩在大腦裏。


    “跟我跳支舞吧,好的舞伴可是很搶手的。”


    我別無選擇,隻能在腦子裏同意它的請求,這支舞不僅要跳還要跳好。


    從小到大我都生活在一個很傳統的環境裏,幼兒園教讀書識字,一天管三頓飯,中學時代睜眼就要跑操,每天有刷不完的試卷。


    畢業舞會我們隻在電影裏見過,整個學習生涯唯一還記得的那場集會,是高考前的百日誓師大會。


    不要說是舞蹈,音樂課都沒上過幾節,舞蹈對於我是一件相當陌生的事。


    雙手被擺成類似交誼舞的姿勢,從血紅的那邊看,我一手扶腰一手扶肩,美人在前散發著青春荷爾蒙。


    另一隻眼看到的是怪物用頭咬住右手,密密麻麻的黑色觸須紮根在左臂,幾乎將我左半邊身體塗黑。


    舞曲還未奏響,我的腿已經開始發軟了,接下來的舞步要怎麽辦,如果不小心踩到她的高跟鞋說不定會被瞬間爆腦而亡。


    高處石磚上的黑影們似乎很興奮,它拖著我往舞池中央走的時候,每一個黑影都倒懸下來伸手摸我屁股。


    聲帶被觸手感染無法發出聲音,隻能在心裏暗罵這些怪物真是有夠惡趣味的。


    “別介意,好的舞伴就是這麽搶手,如果表現的好,說不定她們都願意請你跳一支舞,然後再放你走。”


    先不說連續跳十幾支舞體力跟不跟得上,如果都是這種半插入式的共舞,全部跳完後身體必然千瘡百孔,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隨著電子琴聲響起,我人生的第一支舞蹈開始了。


    血紅之下是一位開朗明媚的女孩旋轉舞步,優雅且美麗,舞池之中是一隻怪物控製著我那木偶般的身軀閃轉騰挪,躲避上方黑影投下的鋼管攻擊。


    它將舞曲的每一步強行輸入我的大腦,從一開始的慌亂躲避到逐步適應,再到真正意義上的雙人共舞,僅用了不到一首歌的時間學會了跳舞。


    曲畢舞成雙,石磚上的黑影紛紛為我們鼓掌,玉雕宣布進入自由時間,黑影一個個跳了下來將我團團圍住,最初的舞伴退到黑影身後消失不見。


    通關目標是跟每一個黑影跳一支舞,老簿再次啟動籠影幫助我堅持下來,全部完成以後黑影盡數消散,包括玉雕在內整個場景恢複安靜。


    “華鳶,我檢查了你的身體,除了左半邊身體上的黑斑,其他地方沒有明顯傷痕,眼睛也恢複正常了。”


    “累死我了,再也不想跟別人跳舞了,以後不管碰上多漂亮的女孩,我可能都會想起這次的恐怖經曆,我的舞蹈生涯結束了。”


    “別那麽悲觀,起碼你這次跳夠了,剛才那些怪物,除了沒有臉,身材方麵一個比一個頂級,跳舞的時候幾乎要貼在你身上了,舞蹈生涯這樣結束也不算太虧吧。”


    “算了吧,怎麽話到你嘴裏說的我好像賺了一樣。”


    “我身上有黑斑的地方不痛不癢,出去以後能洗掉嗎?我該不會要帶著半身黑過一輩子吧,那可就不是舞蹈生涯結束了,是整個人生都快要結束了。”


    “應該不會,大不了用冥水搓一遍,黑斑最多是種標記。”


    “看到前麵那扇門了嗎?上麵有一層薄薄的黑霧,黑斑散發出來氣息跟那邊的黑霧很像,黑斑應該是過那扇門的通行證。”


    “先過去試試看吧,黑斑隻有一半,黑門可是完整的。”


    我來到門前先用右半邊身體接觸黑門,好在是順利通過了。


    走出幾步下意識的迴頭看,教會我跳舞的女孩身穿紅裙站在月光下朝我揮了揮手,我還沒來及迴應,黑門轟然關閉。


    是呀,這世間的大部分相遇都不會有結果,在吵鬧的酒吧迪廳也有小概率碰上一生摯愛,在沒有利益糾紛的校園也大概率會抱憾終生。


    “華鳶,你看起來很高興,是在為自己老了有實力領隊廣場舞而感到慶幸嗎?”


    “如果能活到那一天,我一定要把她教給我的舞蹈分享給其他老頭老太太。”


    又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剛好借這段距離迴味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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