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問半隻腳進門用手機燈光照了一圈,樓梯間裏的能見度低的可怕,台階上像是鋪上了某種吸光材質,手伸到最遠距離也隻能照到六七個台階。


    根據前兩個單元的構造,柴問把燈光高舉過頭頂,開始尋找天花板上燈泡的位置,結果看到燈泡裏麵已經被蠟油填滿了。


    “幸好沒有冒然去開燈,說不定就爆炸了。”


    柴琳聽到爆炸二字立刻湊上來詢問發生什麽了。


    “哥,是哪要爆炸了?”


    “燈泡,那裏麵灌滿了蠟油,通電後極有可能發生爆炸。”


    “哥,這不開燈怎麽走,前麵黑的發邪。”


    “台階上可能有某種吸光材料,用燈光怎麽照也隻能看見六七個台階範圍內的東西。”


    “哥,你說會不會是這蠟有問題,蠟油裏混入了某種吸光物質。”


    “照明用的東西反而會吸光?借貸人創造出來的東西不能用常理度之,製造出互相矛盾的東西也不足為奇,先看看再說。”


    柴琳眯起眼噘著嘴對柴問這幾句羅圈話十分鄙夷。


    “哥,你這不等於什麽都沒說嗎?”


    柴問察覺到了這股鄙夷,找個理由岔開話題。


    “額那個什麽,葉子,這裏總該能感覺到剝靈獄的氣息了吧,濃度大概從幾層開始升高。”


    葉子的表情凝重,歎了口氣說出了柴問最不想聽見的答案。


    “二層,氣息快要滲透天花板了。”


    “啊?亮燈的那戶在頂樓啊,從二層就開始了嗎?”


    柴琳望了一眼漆黑的樓梯間又看了一眼柴問眉頭緊鎖的樣子,思索片刻心生一計。


    “哥,我們爬排水管吧,如果排水管不穩定還可以爬防盜窗。”


    “會不會太顯眼了,這棟樓的側麵臨近馬路主幹道,容易被進出小區的其他住戶看到,到時候不好解釋。”


    “命重要還是理由重要,這個時間手腳麻利點不一定會被人發現,總比走上那漆黑的樓梯要安全的多吧。”


    柴問同意了這個計劃,穿戴好攀岩裝備一馬當先爬上排水管測試是否安全。


    兩條掛鉤分別掛住排水管支架和防盜窗欄杆,穩紮穩打到達頂樓,登頂以後將攀岩繩係在一台穩固的太陽能熱水器上,再繞自己身體一圈後將繩索拋下去。


    柴琳攀岩經驗較少,有頂端繩索牽引會更安全一些,不一會也爬上了頂樓。


    “哥,我剛才隔著防盜窗往窗戶裏看,裏麵比樓梯間還要黑,就像是灌滿了墨水一樣。”


    “搞這麽多蠟燭卻不見光,借貸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就想不明白這些東西有什麽關聯。”


    “黃西裝,放映機,黃蠟燭,吸光材質,這都什麽跟什麽呀,華鳶也聯係不上,該不會這小子已經葬身剝靈獄了吧。”


    “不能這麽咒人家,華鳶已經算是天賦異稟的了,如果他也折在借貸人手裏,那我們就更沒辦法了。”


    “你不說還不要緊,現在我感覺自己像一頭在虎口裏迷路的小羊羔,根本不夠借貸人塞牙縫的。”


    “上次是王浩然救了你,這次不一定還有這好運氣。你先在這裏等著,抓好繩索,我自己先下去看看,把撬棍遞給我。”


    “不行,讓你自己下去算什麽,用自己大哥當魚餌嗎?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柴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從柴琳手裏奪過撬棍。


    “本來還想再客套會,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就跟在我身後,樓梯太窄兩個人並排走不開。”


    柴琳拿出登山鎬,兄妹倆合力把天台門撬開,開門的瞬間迎麵吹出一股幹燥的暖風。


    柴問盤算著距離供暖還有一段時間,這股暖風會是什麽東西產生的呢?


    溫度明顯低於二單元蠟油融化時出現的那股燥熱,更像是從外麵迴來直接坐在農村火炕上的那種感覺,有點暖的同時還有點壓抑。


    兄妹倆的寒意消散了大半,打著手電往下方探索,能見度依舊很低,扶手上塗著一層蠟油相當光滑,如果不是換上了釘鞋,在這樓梯上根本站不住也沒東西可扶。


    柴琳平時喜歡看一些冒險小說,一見到這種能見度不足的階梯就會聯想到彭羅斯階梯,恰巧這個樓梯間的布局也能施展得開,所以走的每一步都很謹慎,仔細觀察著樓梯中間的部分。


    走在前麵的柴問像個沒心沒肺的二傻子,一步一個腳印在樓梯上發出哢哢的腳步聲,生怕藏在暗處的敵人不知道自己來了。


    或許是因為小孩子見識少,沒聽說過彭羅斯階梯,兩層台階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兄妹倆很順利的來到了門前。


    沒亮燈的那戶門已經被蠟油封死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扇綠色防盜門的背後就是王浩然一家的巢穴。


    海瑟出現告訴柴琳,這一層的氣息反而要比中間那幾層稀薄得多,這不正常,王浩然是個小孩也許想不到兄妹倆會從天而降,但借貸人不是小孩,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已經到門口了,這時候逃走一定會被借貸人看不起的,麵對強敵要亮劍,必須在衝鋒的道路上——”


    柴琳猛拍了幾下柴問。


    “行了,別在那自我催眠了,我可沒聽說你那殊途令能對自己起效,真有效果就催眠自己是無底超人,誰來都是一拳解決,別整這些沒用的。”


    柴問閉上了嘴站到一邊,柴琳擠過去上前拍了拍門,見沒人迴應,打著手電在門附近找門鈴開關。


    柴問想說別找了,話到嘴邊還未出口,柴琳居然真的在一張小廣告後麵找到了門鈴,用力摁了兩下。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這個門裏開關就像洗手液噴嘴,每按一下,貓眼的位置就會流出一股蠟油,這讓柴問覺得很惡心,立刻製止了把門鈴當玩具亂按的柴琳。


    “別按了,別按了,這都要噴我臉上了,你一個女孩子不覺得惡心嗎?”


    “惡心?這有什麽好惡心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到羞羞的東西了,有你這麽個滿腦子黃色顏料的哥哥才惡心呢。”


    “果然啊,果然妹妹長大了就會覺得自己哥哥惡心,我還是沒能逃出這條定律。”


    “哥,別扯那沒用的了,快過來一起敲門,這款防盜門看起來很老舊,應該能撬開。”


    柴問也是聽勸,二話不說用撬棍插進門縫,配合登山鎬同時用力,費了半天勁還是沒能把門撬開。


    “早知道來之前買把萬能鑰匙了,沒想到還要敲門。”


    “那東西是隨便能搞到的嗎?你也沒有渠道,隨便打聽著買,碰上的大部分都是釣魚執法。”


    “不撬鎖還能怎麽辦,現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總不能在這耗到天亮等孩子上學吧。”


    提到上學,柴琳突然想到了一個怪招。


    “哥,你在手機上每分鍾設置一個鬧鍾,每個鬧鍾的鈴聲都選不一樣的,我也在手機上設置和你不一樣鈴聲的腦子,總該能有一個是趙玥同款。”


    “妹啊,你可真是天才,就算不去上學不去上班也會下意識被鬧鍾叫醒,大部分人都會因為找不到一直在吵的鬧鍾而感到煩躁。”


    柴琳的計劃有一定概率會惹怒趙玥一家,但也沒有比這更快速的辦法能讓她們注意到自己。


    兄妹倆設置好機關,隻要門一開就拉動門上的機關卡住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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