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著燈的四戶分散在三個單元上,路佑想分開行動每個人排查一個單元,被柴問果斷拒絕了。


    在路佑看來這隻是普通的敲門問路,根本不知道開門後會有多兇險,兄妹倆不想讓他牽扯太深,連哄帶騙讓其在單元樓門口留守。


    柴問給路佑安排的任務是假裝巡邏保安接應他們,給了個保安帽子和臂章,再戴上口罩能偽裝得八九不離十,老小區保安基本不穿製服,大概率能騙過去。


    路佑戴上這些道具自己笑了起來。


    “這直接能體驗到少走四十年彎路的感覺了,哈哈。”


    柴琳跟著僵硬的笑了笑。


    “來的匆忙,道具準備的不全,你先這樣湊合用,看見小區其他住戶盡量躲遠點,老小區常住戶基本都互相認識,如果暴露了就先離開這裏,不用等我們。”


    路佑點了點頭,躲進門口對麵的車棚後麵,找了塊別人蓋車用的防水布擋在身前。


    柴問見路佑偽裝得還可以,多少是放心了些,叫上柴琳開始排查第一個單元,這個單元上有兩戶亮著燈,一戶在三樓,另一戶在六樓。


    老小區沒有電梯隻有樓梯,爬樓之前柴問叫出葉子,先在一樓感受一下是否有焦土殘存的氣息,確認沒有以後兄妹倆才敢踏上樓梯。


    葉子和海瑟按照事先約定,上樓以後先藏起來,樓上的任何一戶都有可能突然開門把他們吸進去當場捕獲。


    兄妹倆戴上社區工作者的袖章來到三樓住戶門前,柴琳輕輕敲了敲門,短暫沉默後裏麵傳出塑料拖鞋的噠噠聲。


    隨後一位老奶奶打開了門,老奶奶戴著眼鏡,從氣質上判斷應該是位老教師。


    “老奶奶,方便幫我們做個簡單的社區調查嗎?迴答幾個問題就行。”


    “可以,進來坐吧。”


    “謝謝,我們站在門口就行,隻有三個問題,很快的。”


    “你們問吧。”


    柴琳詢問了老年代年齡,居住時間以及家中幾口人,記在本子上以後再次表達了感謝,這期間柴問站在樓梯邊上快速掃視了一遍室內,從客廳環境看這裏不像是有孩子居住。


    老人關門後兄妹倆繼續往六樓走。


    “妹,我剛才在老奶奶家客廳看見了幾根擺在外麵的蠟燭。”


    “哥,這有啥好奇怪的,老小區經常停電,常備蠟燭很正常吧,那蠟燭是什麽顏色的,是白的還是紅的?”


    “是黃色的,第一眼我都沒分清那是蠟燭還是桌子的一部分,看到頭上的白色的燭心才敢確定。”


    “黃色的?或許是因為放太久了?”


    “過期變質的蠟燭為什麽要放在那麽顯眼的地方,等會注意下一家有沒有同樣的蠟燭。”


    “是挺可疑的,蠟燭這東西對我們來說有特殊意義,不排除對借貸人也有特別用處。”


    五樓和六樓的樓梯間窗戶沒有關,寒風灌進樓道,柴琳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六樓臨近天台,樓梯間的環境要比下麵樓層髒一些,柴問在昏暗的燈光下不小心踩到一片枯葉,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樓梯間顯得格外刺耳。


    這些環境因素和小意外給兄妹倆心頭平添了一絲寒意,開始不自覺得胡思亂想起來。


    正常來說大學城附近應該不會有入住率如此低的小區,這棟樓上冷清的環境讓兄妹倆有一種誤入荒郊爛尾樓的既視感。


    這次換柴問壯著膽子上前敲門,門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隨後一個滿臉胡茬的邋遢中年人開了門,開門的時候堆在門後的垃圾隨之滾落,難聞的氣味熏得柴琳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先生,方便做個社區調查嗎?”


    “不方便!”


    防盜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這戶客廳沒開燈,從門口望去裏麵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裏麵是否有孩子生活過的跡象。


    兄妹倆下到四樓商量。


    “剛才那個大叔好大的力氣,掉在門框上的垃圾都被這股關門的勁推了迴去。”


    “哥,那戶人臭死了,不可能是養孩子的家庭,趙玥怎麽看也是個體麵人,不可能跟那種邋遢大叔結婚的。”


    “不一定,說不定是結了婚以後被逼成那副樣子的,不過單從環境來看確實不像有孩子住過。”


    “去下一個單元看看吧。”


    走到二樓的時候柴琳突然想起了什麽。


    “哥,六樓堆在門內的垃圾裏好像也有黃色蠟燭,剛看見的時候以為排泄物,被卷進門裏的時候,那塊東西硬邦邦的,應該是融化的蠟燭。”


    “你確定嗎?不會是被熏暈了吧。”


    “哥,從開門到關門總共不到一分鍾,我也不太確定。”


    “黃蠟燭一定有什麽意義,但是不能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上麵,這樣會錯失其他線索。”


    路佑見兩人下來後立刻走上前詢問結果,被告知一無所獲後略顯失落的躲了迴去。


    兄妹倆來到二單元門口,按部就班的讓葉子和海瑟先檢查是否有焦土氣息,然後直奔亮燈的五樓。


    柴問腳下生風一步跨兩階,想要快刀斬亂麻通關這一戶,柴琳跟在後麵有些無奈,爬到四樓的時候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柴問。


    柴問被這麽一拽差點摔下樓梯。


    “怎麽了?樓梯上不要拉拉扯扯,我摔倒了也得把你砸趴下。”


    “哥你爬那麽快幹嘛,後麵有怪物咬你屁股了!”


    “這不是為了加快排查速度嗎?”


    “哥你好好看看這個單元其他住戶的門上。”


    柴問走到四樓一戶門前,驚奇的發現這一層兩戶對門上的貓眼都被融化的蠟油堵住了,而且蠟油是從裏往外流的。


    頓感不妙的柴問開始往下走,除了一樓的兩戶,二三四層每一戶的貓眼都被蠟油從裏往外堵住了。


    柴問貼著牆壁謹慎的來到五樓,這一層的情況更為誇張,蠟油將整扇門都糊住了。


    跟在後麵的柴琳通過樓梯間的縫隙往六樓看,蠟油已經順著樓梯蔓延下來。


    “哥,從外麵看五樓這戶家裏的燈最亮。”


    “現在看來這一戶更像是個被點燃蠟燭頭,先撤吧,蠟油封住門打不開的。”


    柴問剛準備下樓,那扇被蠟油封住的門表麵開始出現裂痕,樓梯間內的溫度隨之迅速升高。


    蠟油滴落的速度遠不及兄妹倆腦門飆汗的速度,柴琳腳不沾地在樓梯上飛行,一個翻身從二樓窗戶空降到門前,柴問先一步出現穩穩接住柴琳。


    躲在車棚的路佑直接看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跑過來問出什麽事了。


    “柴哥,發生什麽了?是被趙玥打出家門了嗎?”


    “鬧了點誤會,五樓那戶是幾個紋身壯漢,他們以為我們是來催債的,扔了個燃燒瓶出來,還好反應快躲過去了,熱一腦門子汗。”


    “這不叫消防過來嗎?”


    “不用,不用,那戶人家自己潑了盆水把火滅了,叫消防過來咱們不就都暴露了嗎?”


    “還有最後一戶,馬上完事了,你繼續躲著吧,盯著二單元門口,如果見那幾個紋身壯漢下樓盡快通知我們,自己想辦法脫身,通知就行不用等我們。”


    路佑相信了這番說辭,立刻躲迴防水布下全神貫注的盯著二單元門口。


    強裝鎮定的兄妹倆來的三單元門前,望著裏麵隻能看清五六個台階的樓梯間,努力調整著心理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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