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人怎麽評價木棉,在塗抑心中,他一定是玫瑰。玫瑰的花像燃燒的火焰,永遠在焚燒人的獄望。


    塗抑的眼尾處開始忽明忽暗地閃爍著某種東西,他始終站著,好像對木棉的困境無動於衷。


    木棉被那些橫幅幾次糾纏得跌倒,裏麵似乎有一雙手不斷地將他拉扯,他被折磨得精疲力盡,終於擺爛地跌落地麵,抬頭,尋求塗抑的幫助。


    「你拉我起來。」


    他的眼睛裏有冷冰冰的惱怒,也有因祈求他人而不得不示弱的可憐。塗抑的心中炸開一股興奮的戰慄,在木棉真的生氣之前,他終於彎腰將人從橫幅裏解救出來。


    單手抱著他,鼻端處是從他頸窩傳過來的香味,塗抑將環住的那截腰肢往自己懷裏緊了緊,露出開心的笑:「學長真的換了玫瑰味的薰香。」


    木棉如臨大敵般掙開他,耳朵上有一絲可疑的紅痕,之後,他垂頭檢查自己的衣服。


    塗抑安慰道:「放心吧學長,沒有弄髒,橫幅是新的,地板也剛擦過,連灰塵都沒有。」


    待檢查完自己身上果然沒有落下汙漬後,木棉這才放心地鬆了口氣,發現地板上還掉落著被他牽連到的塗抑的課本。


    他掃了一眼,冷聲命令:「自己撿。」兀自出了禮堂。


    塗抑撿了書追上他,正好穿越在校慶的攤位裏麵,攤位今天的布置工作也到尾聲,各路學生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撤離。


    這時,有人抱著一箱零碎經過他們身邊,忽然遠處有人在喊誰的名字,那學生連忙迴頭應了一聲。


    「快過來扶一下這個,要倒了!」


    「哎呀行行行!我馬上!」那學生隨即要跑,卻發現手中還有個箱子,情急之下就近找了個人,「哎同學麻煩幫我拿一下,我很快就迴來。」


    他找的人正是木棉。


    木棉連忙躲開,側身想叫一旁的塗抑接,結果那學生直接一把將箱子送到他身上。木棉雙手抱著箱子宛如石化,不到一會兒,學生果然迴來,一邊道謝一邊將箱子接了迴去。


    木棉的雙手還保持著抱箱子的姿勢,他靈魂走失般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接著邁腿飛快地朝前走。


    「學長!」塗抑在後麵追著,「去哪兒!」


    木棉充耳不聞,隻知道加快腳步。


    塗抑追上去一把拽住他手腕,「去哪兒?」


    木棉臉色蒼白,唿吸急促,聲音也是亂的:「去、去洗手,放開。」


    塗抑沒放,反而抓得更緊:「不用洗。」


    木棉幾近崩潰,霎時紅著眼眶低吼:「放開!」


    「沒關係的學長。」塗抑隻是很沉著地安慰他,「我幫你。」


    他單手拽出衣兜裏攜帶的濕巾,開始幫木棉擦手。木棉起初掙紮得厲害,擦著擦著,他開始變得平靜,手指像低落的麥穗那樣垂著,任由塗抑一根一根地擦拭。


    「上次你因為洗手液使用過度都過敏了,那箱子外麵隻有一層薄薄的灰塵,不算太髒,濕巾也可以擦得很幹淨。」塗抑邊擦邊說,「我們以後能不用洗手液就不用吧。」


    木棉不吭聲,頭微微垂著。


    等塗抑擦完說了一聲好了,他才緩緩將頭抬起來。


    塗抑握著他的手掌,正笑著看他:「你檢查一下是不是很幹淨?」


    那雪白的皮膚上麵簡直纖塵不染。木棉縮了縮手指,悶聲悶氣地道:「還行。」


    那種難受的滋味已經消失,他手上攢了些力氣想要離開塗抑的觸碰,卻被塗抑再次拉迴來。


    「學長,你有沒有發現——」塗抑的眼睛跳動著雀躍的光,「你的潔癖好像開始好轉了。」


    木棉承認擺在眼前的事實,點頭。


    塗抑開心地歡唿一聲,「以後說不定還可以痊癒!」


    他好像是因為興奮過度而忘記鬆開木棉的手,自然地轉握為牽,拉著木棉行走在各種各樣的攤位之中。


    而木棉完全沒有上他的套,立馬看穿了他藉機揩油的心思,冷酷地說:「鬆開。」


    塗抑:「好的。」


    校慶所有的攤位全部集中在這一個片區裏麵,風格迥異地連成一條長龍,因為今年是兔年,到處可見兔子元素。塗抑看到一個攤位上擺滿了小兔子布偶,旁邊的紙板上書寫「免費領取」幾個大字,他隨手拿走一個,舉到木棉麵前。


    「學長你看。」


    木棉轉身之時,頭頂忽然亮起一串彩燈,絢爛的顏色和小兔子一齊撞入他的眼中,又滾落他的心間。


    塗抑驚喜地抬頭:「是工人在測試這裏的掛燈。」然後將手裏的小兔子晃了晃,「學長,可愛嗎?」


    木棉冷哼:「幼稚。」


    塗抑又把兔子朝向自己晃了晃:「我覺得挺可愛呀。」


    幾天後,校慶活動正式開始,木棉在禮堂盯了會兒節目彩排,和藝術部確認完最終的表演流程之後,就到室外的攤位點去了。


    這時候的攤位區已經相當熱鬧,除了學生還有很多慕名前來的遊客,他確認了一遍秩序和安全,又一路走至校門口。


    負責氣氛的吉祥物組穿著各種可愛的人偶服裝,在門口搖搖擺擺,做著誇張而滑稽的動作,把路過的人們逗得喜笑顏開。


    木棉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忽然,其中一個吉祥物發現了他,虎頭虎腦地走了過來,將頭套一摘,果然是塗抑。


    一個濕淋淋的笑容看得木棉一愣,人偶服笨重悶熱,又要不停地動來動去,汗流浹背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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