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揚卻和兩個侍衛從外麵進來。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嫌棄的用腳將那跪著的小兵踹到一邊,腳踏在了小兵剛吐的那灘血跡上,身後的侍衛押著一個身穿盔甲的士兵進來。


    那士兵哪裏見過如此陣仗,大世子和茫崖世子齊齊坐鎮,張揚將軍更是滿臉兇相。


    轉眼又一看那小兵,腳下一軟忙跪到了張揚腳邊對茫崖說道:“不知陳二狗犯了什麽事?”


    “你認識他?”茫崖冷冷說道。


    那士兵點頭如搗蒜忙說:“小的王蒙,是陳二狗的隊長。”


    茫崖看了一眼琥珀,琥珀上前將佩刀拔出,冷冷的嗬斥道:“你可知陳二狗近日都與誰有來往,還有他像現在的樣子已經多久了?為何不報?”


    王蒙見到琥珀拔刀,三魂丟了七魄,趕忙解釋說:“小的早上奉命派一隊人馬去羈押萬和錢莊一幹人等去天牢。陳二狗就在其列。因他入伍年月久,做事牢靠所以才安排他去的。迴來後並無他樣。一同往日一般訓練。並無與外界有接觸啊。迴來操練完,與他同帳的兄弟崴了腳喊他幫忙扶一下,誰知他愛理不理的。其他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啊世子大人。”


    張揚摸了摸臉頰淩亂的胡茬,惡狠狠的說:“可是你下的毒手?”


    王蒙聽聞,連忙磕頭告饒說:“小的冤枉啊將軍。到底發生何事?陳二狗犯了什麽事?小的實在不知啊。”


    琥珀看了眼張揚,不理會他,在王蒙額前一撫,轉身對茫崖搖搖頭。茫崖和子焰對視一下,看來王蒙和陳二狗一樣,都是肉體凡胎。也難怪王蒙沒有發覺。


    張揚一臉囂張,看了看琥珀說:“琥珀侍衛是何意思?”


    子焰卻冷冷看了張揚一眼抬手一揮,張揚想說什麽,卻被封住了聲音,著急的張了張嘴看著琥珀怒目而視。子焰轉動了下手上的扳指,淡淡說道:“蠢貨。”


    張揚見是子焰動的手,一時間沒有了張牙舞爪。忙閉起嘴坐在一邊不再言語。他深知子焰的厲害,更不敢招惹,隻是在這兩個士兵麵前丟了麵子,倒也無妨,找機會滅了口便是。


    聽到萬和錢莊四個字,子焰月棲還有茫崖,心裏的疑惑更重了。茫崖的臉色顯得有些陰鶩,怒嗬道:“萬和錢莊一幹人等,是誰吩咐送去天牢的?”


    王蒙見茫崖不知趕忙看向張揚,張揚不能出聲,王蒙隻得答道:“昨夜將軍說這些人在軍牢許久,也沒有問出什麽。讓我們把人送去天牢。”


    張揚瞪著眼睛,嘴巴張了張剛看向茫崖,卻被琥珀用刀柄抵在脖子上。茫崖冷冷看著張揚,低沉著嗓子說道:“將軍好大的膽子,何時能替本世子做決策了?”


    張揚趕忙從位置上站起來跪在地上解釋,卻依舊發不出聲響,子焰又是一揮,張揚咳嗽了好幾聲,吞咽了幾下口水,這才能發出聲響:“世子息怒。是日前末將上朝,王上問起此事。末將想天牢裏的刑具眾多,這些刁民受不住定會說出一些東西來。”


    茫崖起身,向張揚走去,臉色比往常陰冷幾倍。氣勢壓的張揚喘不過氣來。茫崖單手捏住張揚的喉嚨,張揚畢竟是武將,穿著比月棲的盔甲更厚重的鎧甲,身高七尺身形粗壯。


    卻被茫崖輕而易舉的捏著喉嚨舉了起來。徑直往賬外走去。琥珀跟在身後。


    子焰的到訪,與張揚剛才大張旗鼓的再軍隊裏找人,早已讓眾人有些慌亂和疑問,正值休息的時間。眾人皆觀望著。見茫崖舉著張揚從帳內走出,皆嚇的不敢做聲。


    茫崖將張揚用力拋出,張揚撐了點勁,卻還是抵不住茫崖的力道。張揚單膝跪地重重擦在地上。


    琥珀上前對眾人說道:“將軍張揚,擅自做主將世子關押重犯挪往天牢。受鞭刑三百。”


    話畢,兩個身形健碩的侍衛從邊上出來捆了張揚褪去他的鎧甲。張揚先是掙紮,卻被茫崖用冰冷的眼神盯著,漸漸不敢反抗。他在茫崖麾下許久,知道茫崖麵冷手狠。此劫隻能硬受著了。


    侍衛將張揚捆好,琥珀從腰間抽出一把鐵鞭站到張揚背後。看了眼茫崖。茫崖不做理會,轉身迴了帳裏。琥珀這才下手,琥珀揮動臂膀,鐵鞭狠狠的摔打在張揚背上。


    張揚先是咬牙堅持,卻不曾想這一鞭子下去,他便受不住了。這鐵鞭其實不似尋常兵器。是早些年王妃傍身的武器,後來給了茫崖。是歸墟寒洞裏的千年寒鐵鑄成。


    一鞭子下去,張揚背上便已開花。血跡頓時暈染了他的衣衫。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卻有寒氣從傷口侵入,他的心髒仿佛都身處冰窟一般。士兵們越聚越多,默默看著。


    張揚平日裏仗著將軍的身份在軍隊橫行霸道。把寒門凡人士兵的命根本不當迴事。稍有不快,便殺之。從來沒有人敢去給茫崖告狀。今日被茫崖當眾懲罰,眾人雖然不敢說什麽,但都心裏暗自痛快。


    王蒙見茫崖親自動手懲戒張揚,心裏更怕了,不住的磕著頭,額頭頓時鮮血四溢。月棲見他可憐,忙拽了拽子焰的衣角。子焰這才說道:“行了。”


    王蒙這才如獲大赦一般。茫崖坐迴座位,還是一臉不快。子焰又說道:“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往外說。日後要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想辦法先通知琥珀。如果還有陳二狗這樣的症狀,就綁了扭送來。”


    王蒙迴頭看了眼陳二狗,見他依舊跪在地上,雖然外貌沒有變化,但整個人慘白極了,嘴角的血跡還是黑色。眼神空洞。古怪極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王蒙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忙答應道:“小的明白。”


    茫崖揮手,王蒙連忙逃似的出了帳。月棲見沒有了生人,這才找地方坐了下來。這盔甲死沉死沉的。悶熱極了。那陳二狗還是跪在原地,保持原樣,看著詭異極了。


    “現在拿他怎麽辦?”月棲用手扇著風,問道。帳外張揚的慘叫已經停了,琥珀的鞭聲卻還在繼續。


    子焰說道:“看樣子,他沒有了魂魄,但還保留著之前的意識。現在已然是不死形態了。”


    “不死形態?”月棲疑惑的問道。


    “不行形態,便是已經死了。但因沒有魂魄,被強製製成了活死人的假態,繼續留在世上。受傀儡術的控製。也就是說,製他的主子,抽取了他的魂魄,需要時以傀儡術控製他的舉動。平時則以往日形態繼續生存。”


    “既然這樣,那我們如果和阿肆對話,豈不是能知曉她的過往?”月棲聽到子焰的解釋,突然想到了突破口。至少能知道那阿肆的底子。茫崖看了月棲一眼點點頭,表示認同。隻是月棲對要入宮的鳶尾又多了份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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