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月棲坐在榻椅上問鳶尾道:“包子,今日之事你可怪我?”


    果然是月棲的安排。鳶尾忙抬起頭看著月棲的眼睛用力搖頭擺手說:“怎麽會。這樣的福分我怎麽會怪罪於小姐。隻是……”鳶尾心裏有太多的話,一時間卻不知該怎麽問起。


    月棲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說:“那日你還未從長參藥者那歸來。我在王府卻遇見一位熟人。”鳶尾疑惑的看著她,月棲頓了頓繼續說:“你可還記得那日你遇見了那個你找尋許久的人,身邊還有一位以兄妹相稱的貌美女子?”


    鳶尾迴想了一下點點頭。“那女子,正是王上的親妹妹初羨公主,我在王府遇到的就是她。那麽可想而知,那公子便是王上。我和世子說了此事,世子告訴我這次花魁選拔,便是為王上充實後宮。現下王妃收了你做義女,趁著花魁之選,就以這個身份,送你去伴他身邊,你可願意。”


    鳶尾一時間消化不了太多東西,竟有些呆滯了。見鳶尾不為所動月棲繼續說:“我擅作主張,要是你不願意,留著王妃義女的名號也是好的,總歸多一份照拂,旁人也不能隨意輕看你。”


    聽到這裏,鳶尾的心裏明了了許多,原來小姐苦心籌謀為自己想了這麽多。是啊,她一心找尋那位公子,卻並不知曉他是何身份,她一個小小的花精,在伏淵酒肆裏做一個雜役。就算是知曉了思慕之人的所在,又能怎樣呢?


    她傾盡心血,以命相搏才幻化成人形,為的不就是找他,陪伴在他身邊嗎。鳶尾一把抱住月棲眼裏頓時噙滿了淚水,帶著哭腔說著:“我願意小姐,我做夢都想去找他!小姐既為我求了這王妃義女的名號,為我想這麽多,讓鳶尾如何報答小姐啊!”


    月棲愛憐的摸了摸鳶尾的頭,自她來這異世,所遇之人,對她都很好,鳶尾,更是以親姐妹相處的。那日做那套簪花,想都沒想便想做成鳶尾花的樣子,原本想著花魁事宜結束後放在月梢坊拍賣的,可當她心中那些首飾的樣子越來越清晰之後,便不想賣了。


    留給鳶尾日後做嫁妝也未嚐不可。月棲長歎一口氣若有所思的說道:“包子,我沒有過你這樣的心境。這些日子,漸漸卻也體會了丁點。我沒有你勇敢,請你代我勇敢下去。”


    鳶尾其實聽不太懂月棲的話,隻是覺得傷感極了,二人就這樣相擁著坐了許久。月棲一直在思索,她是否也能為了子焰做到如此。鳶尾收了收淚水,突然想到月棲方才的話忙問道:“那小姐參加花魁選,也是為了入宮嗎?”


    月棲好氣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說:“我才不喜歡王上呢,幹嘛要入宮。我隻是為了那一萬金而已啊!你不是告訴我,娘連陪嫁都被騙子騙走了嗎,我不得多想幾個掙錢的方子啊”


    鳶尾聽聞,這才破涕為笑:“嘿嘿,我就說嘛,小姐那麽喜歡大世子,怎的就變心了。”月棲沒好氣的翻了她一個白眼,心裏喊道,連鳶尾這缺心眼都看的出她喜歡子焰,那旁人……


    月梢坊的小花精鳶尾,成了清芒王府的義女,這消息一時間便傳便了伏淵。很快就傳到了王宮裏。太後坐在鳳榻上,倚著頭。聽著初羨撫弄著一把箜篌,初羨手指白嫩纖細,那箜篌在她手上到不像是樂器,更像是件珍寶。


    “你可見過那花精?”太後淡淡問道。


    初羨彈奏的手,停了一下,又繼續悠悠說道:“不記得了。倒是那酒肆老板的女兒見過兩麵。是十足的刁民!”想到與月棲的兩次見麵都不太高興。


    初羨惡狠狠的說著:“成日裏的以紗覆麵,想必不是幹了見不得人的齷齪勾當,便是貌醜無比吧。那種醃臢地方,能出什麽好貨色!”


    見初羨這般動怒,太後愈發覺得有些奇怪。


    思量了一會說:“既如你所說這般不堪,怎的這兩位世子接連登門?現在倒好,連一個小小花精都被認作義女,豈不是汙了我王室。”太後的口氣滿是慍怒。


    初羨嚇的趕緊停了手中的彈奏,委屈的起身坐在了太後身邊解釋說:“也不怪子焰哥哥,是王妃想要嚐鮮,才命兩位哥哥接連去那替她買酒。兩位哥哥怕是隻知道盡孝,並不知這些人如此下作。”


    太後抬抬眼看了看滿臉委屈的初羨說:“哦?知淺那個老妒婦的王府裏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了嗎?竟然讓兒子去那種地方拋頭露臉,自己還上趕著去嚐酒。”言語間,眼神裏滿是鄙夷之色。


    太後向來是直唿王妃名諱的。初羨早已習以為常。幫往後捏著腿,柔聲說:“這次又作妖,認了個義女,還好子焰哥哥與她往來少,這次也是情麵過不去去王府住兩天,聽說已經搬迴世子府了。這些事也怪不得兩位哥哥,那酒肆確實也有幾樣招牌酒,味道與樣子確實不是尋常能見的,倒也稀奇的很。”


    太後恨鐵不成鋼的說:“你也是,這子焰最近都在伏淵,你這知道他的行蹤,怎麽就是見不到人呢!倒是讓那名不見經傳的酒肆裏的幾個小小精怪占了先機。


    可你與其與那些個不上台麵的計較,不如在他身上多花花心思。你可要好好把握,多少王公貴族的閨閣小姐,又或是實力龐大的精妖家族,都看著他呢,有王府這層關係在,知淺那老妒婦自然會看在你已去的清芒王叔份上,多給你幾分情誼的,畢竟你是我的女兒!


    可你也別忘了,我不止你一個女兒,但王上卻是我唯一的兒子,要是你的婚事幫不到你王兄,那哀家自然會挑個能幫的上的,到時候不管是嫡親的公主,又或是庶出的女兒,隻要能幫得上你王兄,我都可以選。”


    短短幾句話,嚇得初羨更是心驚肉跳,捏腿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良久,才迴過神來唯唯諾諾的說:“女兒自會努力,請母後放心。”眼底裏劃過一絲悲哀,卻被太後盡收眼底,心裏感歎到底還是太過年輕。


    太後輕蔑的繼續說道:“既然如你所說,那坊主的女兒更顯眼招搖,怎的是個不起眼的入了知淺的眼?”初羨也覺得奇怪,說:“是有些個奇怪。上次我親眼瞧著,她和那故兒一左一右扶著王妃上了轎攆,又有探子說,還宣她親上府去送了一迴酒。怎的就變成了身邊不起眼的人成了義女?”


    太後冷哼一聲道:“嗬,說人家下作上不了台麵,手段卻不如其一二。若是你能嫁與子焰,手段下作不下作的無妨,嫁過去他自然替你兜著。”聽聞太後話中的含義,初羨恍然大悟,忙迴道:“初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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