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給站在旁邊的內侍一個眼色,內侍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尖聲叫道:“恭迎羽族翎殿下。”


    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傳出一陣一陣的迴聲。


    一個穿著紫色華服的少女如同天降般出現在廳外,緩步向廳內走來。


    離得最近的大臣好奇地看了一眼,接著便發出一聲尖叫,很快意識到自己失了禮儀,連忙用雙手捂住了嘴。


    但這已經晚了,這一聲尖叫傳遍了整個議政廳。


    廳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聞聲被吸引了去,看向那個紫衣華服的少女,誰都不敢相信就是這麽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氣質絕代的少女就是傳聞中那個百戰百勝的女將軍。


    雲鶴微微蹙眉,看向那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少女。


    “啊,這是?”又有一位大臣叫出聲來,很快就有聲音迴應他:“這就是翎殿下?”“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啊!”


    羽輕翎一襲紫色典雅禮服,氣質更加高貴。


    在儀製上,羽族殿下這麽穿是一點錯也挑不出來的。雲鶴這是第二次見羽輕翎穿華服。隻是他覺得這身紫色衣服遠遠比不上羽輕翎任何一件紅衣。


    羽輕翎邁著優雅端莊的步子走到雲鶴的麵前,微微低頭行禮。


    雲鶴是神族神君,三族統治者之一。在身份上,羽輕翎也是要向他行禮的。


    雲鶴坐在王座上點頭迴禮。不過此時的神族和以往的神族也不是一個實力了,羽族翎殿下更是羽族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在禮儀上怠慢不得。


    “羽族助我神族脫離困境,重迴寧靜,我也許諾過,一定會重重報答羽族的。如今神族已經安穩下來,也到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雲鶴語氣嚴肅,話語間滿滿都是神君的威嚴。


    站在台下的趙珀卻忍不住吐槽:“要是沒有這家夥神族才算是安靜祥和呢,雲鸞帝姬統治期間,百姓稱讚,大臣聽話,國泰民安,怎麽看也是一個不錯的好君主。”


    趙珀下意識地抬眼看向雲鶴,果然看到了雲鶴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趙珀就奇了怪了,為什麽每次自己在心裏罵他的時候,他都能知道呢?


    羽輕翎聲音平靜:“我們羽族隻有兩個要求,第一,我們希望神族軍隊能撤出似水。”


    雲鶴點點頭:“昨日我已經派了兵部尚書前去與秦將軍協商,相信用不了幾日就能解決這件事情了。”


    台下的大臣們都心下敞亮:“什麽派兵部尚書前去協商,分明就是把大軍往盛京這裏引,看到時候秦翊雙近四十萬的大軍殺入神雲殿,這小神君該怎麽落荒而逃,自己嘛,就好好地在一邊看戲,等到事情結束了,自己堅定地站到秦翊雙一邊高唿:秦將軍萬歲!就足夠了。”


    羽輕翎又說:“這第二嘛,就要看神君願意給我們什麽了。”


    雲鶴輕笑:“既然如此,我就陪著翎殿下一同前往羽族商量。”


    不知道是不是大臣們的錯覺,雲鶴得意地瞥過他們一眼。


    大臣們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小神君要逃跑!”


    恍若一陣雷橫掃過議政大廳,大臣們寒毛豎起:“這個小神君要是走了,整個盛京就會被秦翊雙憤怒的軍隊踏平,到時候自己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雲鶴深思一會說道:“算算日程,兵部尚書李迎應該最多還有四五天的路程就能到達似水了。”


    大臣們都惶恐地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呢,決定明天啟程,在羽都待個五六七八天。”雲鶴看向羽輕翎。


    羽輕翎點頭同意,雖然不知道雲鶴在搞什麽小算盤,但相信他,總是沒錯的。


    大臣們伸出手來,算了算時日,瞬間慌了,他們的小神君把時間算得不偏不倚,等他再次迴到盛京,恐怕盛京已經和秦翊雙打得兩敗俱傷了。


    那自己呢?早就死光了!


    “怎麽辦呢,怎麽辦呢?”幾個聰明的大臣開始想怎麽才能活下來,突然靈機一動:“到時候我就去投奔秦翊雙將軍,這樣我就能活下來了,我可真是太聰明了,哈哈哈!”


    可惜,跟他們的主子雲鶴比起來,這點小伎倆就像是前麵有兩扇門,其中有一扇被堵住了,該走哪一扇這樣的問題一樣的簡單,換一個再貼切點的詞語,一樣智障。


    雲鶴在心裏毫不留情地嘲笑著他們,大臣們也是毫不留情地嘲笑著雲鶴。


    隻剩趙珀一人著實是看不透了,他一邊擔心著雲鶴這麽不負責任,會引起官憤,這些大臣都是些牆頭草,若是他們轉身投向手握神族最大武裝力量的秦翊雙。


    那雲鶴,哦不,這種種情況了,哪有心思管什麽雲鶴,應該是自己,自己恐怕會死得很慘。


    作為雲鶴神君最忠誠的跟隨者,神族最勇猛的戰士,立下赫赫戰功的都統,自己的腦袋肯定是要被掛在城牆上示威的。


    趙珀顯然多慮了,秦翊雙早就不記得趙珀是誰了。,若是秦翊雙真的勝利了,看著自己腳下,趙珀的腦袋,頂多會一腳踢到一邊去,哪裏願意費力氣掛到城牆上。


    此時正在似水的秦翊雙模模糊糊地聽說了盛京內的事。


    “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秦翊雙緊緊地抓住傳令兵的衣服領子,把那個傳令兵憋得臉通紅,卻又不敢掙脫,隻能大喘著粗氣說:“將軍…息怒啊!我們…也盡力了…隻是我們身在似水,對盛京的一切怎麽可能了如指掌?”


    秦翊雙一下子泄了氣,鬆開了抓著傳令兵的手。


    傳令兵終於能夠喘氣,低著頭大口喘著粗氣,小心翼翼地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直到秦翊雙揮了揮手,那傳令兵逃命似的飛奔離開。


    已經兩天了,雲鸞沒有派人傳來一封信件,自己傳去的信件也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一點迴響。


    他沉思著,似水這裏一直是戰事多發地區,來往的群眾很少,連打聽個消息都很是費勁。


    今日一早好不容易找到個眼瞎的老頭經過這裏,傳令兵歡天喜地地抱著那老頭跑到秦翊雙身邊。


    秦翊雙看到這個老頭,二話沒說抱起來就是吧唧一口。


    那老頭的臉立即紅了起來,不好意思地問道:“不知是哪位姑娘啊?”


    老頭笑得很是猥瑣,秦翊雙突然覺得惡心,轉頭吐了吐口水,正色問道:“你是從哪裏到的似水。”


    那老頭臉色一白:“原來不是姑娘啊,唉,害我白激動了。”


    “哪家姑娘眼睛這麽不好啊,才能看上你,一大把年紀了,還整天想著姑娘,真是不要個老臉。”秦翊雙在心裏罵道。


    “這裏是似水!”老頭奇驚唿道。


    秦翊雙點了點頭,又想到他根本看不見,於是少有的耐下性子說道:“是啊,這裏是似水,您老別害怕,我們就是問你幾個問題,你隻要老實我們就會放您離開的。”


    “我是從盛京周圍的小村子裏來的,那裏發生了戰爭,我本來是想逃到皖山的,怎麽跑到似水來了呢?”老頭自言自語地說道。


    秦翊雙聽說這老頭竟然是從盛京周圍來到這裏的,心下樂開了花,繼續問道:“那邊怎麽會發生戰爭呢?”


    老頭歎了口氣:“唉,我這眼睛也不好使,身邊也每個人作伴的,我哪裏知道那裏怎麽會發生戰爭!”


    秦翊雙又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那裏發生戰爭的?”


    “還能怎麽知道的,聽人說得唄。”老頭納悶極了,竟然有人問這種幼稚的問題。


    秦翊雙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羞辱,輕咳兩聲,緩解尷尬。


    “你還知道些什麽?”


    老頭感歎道:“我這人眼睛也不好使,身邊也沒個人作伴……”


    “打住打住,我是問你還知道些什麽?”


    “我這個人眼睛也不好……”


    之後不管秦翊雙問什麽,老頭的迴答都變成了這一句話。


    秦翊雙肯定這老頭什麽也不知道了,於是衝著站在旁邊偷笑的那兩個侍衛擺擺手,示意拉下去,做掉吧。


    兩人立即不再笑了,將那個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就要死了的老頭拖了下去。


    兩個侍衛也很納悶,平時抓了平民問完情況,秦將軍都是下令直接放了的。


    為什麽今日卻要除掉這個老頭呢?


    對於這個問題秦翊雙的解釋是:“他已經知道了我方的軍事機密就留不得了。”事實上是因為秦翊雙對自己突然失去的初吻感到很是可惜,就想殺了他泄憤。


    秦翊雙在腦海裏整理了一下剛才老頭說過的話,發現也不是全無用處。至少,他已經知道了盛京那邊有戰爭,雲鸞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他立即派出多路軍隊,前去打探盛京的情況。


    這讓一直以少敵多,苦苦應戰的羽族左翼軍和護國軍得到了緩息的時間。


    羽山河雙手抱胸,斜靠在高塔上,注視著神族竟然將軍隊派去了四麵八方,他握了握拳頭,幾步下了高塔,找到自己的副手尉遲雪霏。


    尉遲雪霏是原護國中央軍將軍納蘭藜一手培養出的大將,在納蘭藜將軍死後,她一手撐起了護國軍,這才讓護國中央軍的番號沒有從此消失在羽族。


    雖然身為女兒身,但殺伐果斷,機敏靈活,對局勢的觀測絲毫不輸於男子,是羽族繼羽輕翎之後排名第二的女將。


    “尉遲都統。”很是好聽地唿喚聲傳入尉遲雪霏的耳朵裏。


    尉遲雪霏從一堆書裏抬起了頭。


    她麵色如雪,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梁,是很傳統的美女長相。隻是在羽都這種盛產絕世美人羽輕翎,納蘭嬰環的地方,她的容貌就略顯得遜色了。


    她的氣質卻很是不俗,平時灌滿了書香的氣質,又多了些身為軍中統帥的果敢大氣,隻是遠遠地看見,便讓人望而生畏。


    “嗯,河殿下?”尉遲雪霏將臉上掛著得一隻單個眼鏡拿下,從桌子後走到羽山河麵前,恭敬地敬了個軍禮。


    “是我,你看見外麵發生的事情了嗎?”羽山河指向窗戶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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