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象的出來,這麽溫馨的醫院地下,還藏著這種罪惡的地方?


    青魚和媚兒目瞪口呆的看著掛滿了牆邊的屍體,他們大部分都穿著灰白條紋的病號服,其中有兩個穿著白色的隔離衣。可讓人覺得詭異的是,這些人的腦袋卻全都剃光了。


    王院長還在溫柔的給床上那人剃著頭,青魚拉著媚兒沿著牆角溜達著挨個看了看。


    這些屍體應該是經過了處理,皮膚都呈現出泡過防腐液之後不正常的白灰色,走到左手邊第五具的時候,青魚站住了腳。


    “這女人,是不是咱們在一樓見的那個?”


    青魚指著掛在頭頂的屍體,有些不確定的問起了媚兒。媚兒仔細的打量了兩眼,點了點頭說道


    “是她,沒錯。”


    他們在一樓看見的那女人,不長大嘴巴時和正常人一樣,隻是眼下掛在這裏皮膚有些幹癟,臉上也有些凹陷,所以青魚辨認起來有些困難,再加上這屍體上,有一道縫合後的疤痕,從兩隻耳朵前方橫貫了整個嘴巴,看上去異常的猙獰。


    這個嘴巴,難道有什麽寓意?青魚狐疑的看了半晌也沒個結論,隻能牽著媚兒看向了下一個。挨著這女人的,是個光頭的老者,他的眼睛瞪的溜圓,都快要從眼眶裏凸出來了,舌頭從微微張開的嘴裏伸出來耷拉到了胸口的位置,可奇怪的是這舌頭像是兩根接在一起的,靠近下巴的位置還有處明顯的縫合痕跡。


    “媚兒,你說這些人會不會都是他殺的?”


    青魚又看了幾具屍體就沒了再往下看的耐心,他大致的掃了一眼,其中有幾具他們在醫院大樓裏也見過。隻是這些屍體到底怎麽來的卻是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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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他不是就在這裏嗎,咱們等等看就好了。”媚兒指了指王院長,趴在青魚耳邊小聲道


    “你看他的樣子,就像個死變態一樣。”


    青魚讚同的點了點頭,慢悠悠的走到了王院長身側。


    王院長此時剛剛將床上躺著那人的腦袋剃了個幹淨,他滿臉溫柔的笑意正抱著胳膊左右欣賞著,嘴裏還嘖嘖出聲道


    “完美,完美,這個腦袋最配這個發型。”


    說完話,王院長從一旁的小架子上拿起一塊海綿,沾了些油脂一樣的東西又給床上那人耐心的擦拭了一遍。這層油脂擦上去之後,這人的腦袋就更亮了,躺在燈下都有些反光。他滿眼驚恐的看著頭頂的王院長,嘴裏一直不停的嗚嗚出聲。


    等擦完腦袋,王院長將手套摘下來隨手一扔,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一麵小鏡子放在床上那人的正臉上,笑著道


    “來,你看看這下是不是好看多了?”


    說著話王院長伸手拿去了塞在那人嘴裏的白布。


    白布剛一拿掉,床上這人驚恐的嘶吼道


    “放了我啊!放了我啊王院長,我不是故意說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王院長說話的語氣完全就像是一位充滿了耐心又慈祥的長者,可他臉上的神情在燈下顯得陰暗不明。


    王院長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臉蛋,柔聲道


    “我讓你看看我的手藝怎麽樣,好看嗎?”


    床上那人也不知道被捆了多久了,任誰被綁在這麽一間到處都是屍體的屋子裏,臉上還有這樣一個變態和自己說話,恐怕都會崩潰過去。這人完全也不顧迴答了,而是張大嘴淒聲叫喊著


    “救命啊!”


    王院長對他的求救聲恍若味覺,他慢慢踱著步子到了病床的一側,捏了捏這人的手臂,笑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神經病,你才是這醫院最大的神經病!!”那人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啞了,他驚恐的瞪著眼睛看著圍著自己踱步的王院長,嘶聲怒罵了起來,可剛罵了兩句,自己的嘴巴又被塞住了,


    “嗚嗚嗚。”這人嗚咽了幾聲,接著就沒了動靜。他緊緊盯著隻對著自己眉心的手術刀,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安靜點”王院長捏著手術刀在這人眉心上輕輕點了點,鋒利的刀尖在皮膚上一碰即破,一個豆大的血珠慢慢的就滲了出來。


    他放下刀,轉身走到了角落裏,嘴裏還不停的嘀咕著什麽,青魚靠近了些才聽清王院長說的話


    “沒一個省心的,一個個嘴都那麽碎,我不就是脫發嗎,幹嘛笑話我?唔,這個做成什麽好呢?”


    就因為人家笑話你禿頭,你就要把人殺了?青魚和媚兒震驚的對視了一眼,不至於啊。


    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麽原因是兩人沒有看見的?


    “算了,麻煩呦”王院長似乎是因為年紀大了,他蹲在地上翻找了一會就起身錘了錘自己的腰,歎了口氣道


    “背後惡言,豬狗不如,給你接條狗舌頭吧。”


    王院長轉過身來,青魚才看清他手裏捧著一根半尺長的暗紅色舌頭,這舌頭看上去比人舌長的多,還要薄上一些。


    也許是經過處理,看上去居然沒有絲毫腐爛的跡象。王院長捧著這條狗舌頭來到了病床前,丟在了一旁的托盤上,他又摸起一根針管從一個小玻璃瓶裏抽了些液體,指尖在針管上彈了彈,王院長歎息道


    “你說你活得好好的,幹嘛非要嘴賤呢?”


    他搖了搖頭,在那人的嘴邊分別紮了幾針,推了一點麻醉劑進去。等了片刻後,王院長又把這人嘴上的白布取了下來。


    這人想說話,可嘴巴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長著嘴巴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王院長笑嗬嗬的將他嘴裏的舌頭拉了出來,又在舌根下方紮了幾針,這才將針管丟在了一邊。


    等麻醉劑生效後,王院長拿起托盤裏那根狗舌頭在這人眼前晃了晃,笑著道


    “給你換條舌頭,到了下麵之後,你使勁汪汪就行了。”


    說罷他緊緊的拉直那人的舌頭,鋒利的手術刀貼著舌頭中間輕輕的一劃,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


    隻兩下,那人的舌頭就從中間被割斷了,緊接著王院長將手裏的狗舌頭簡單的修剪了一番,穿起線來很快就和那人斷開的舌頭縫合到了一起,他連止血鉗都不用,舌頭裏噴湧出來的鮮血濺滿了王院長下半個身子。


    他做完這一切,拍了拍手歎口氣道


    “行了,待會再給你灌點藥,你就去和他們作伴吧。”


    床上那人隻是嘴巴和舌頭被麻醉了,可他的腦子卻是清醒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舌頭被割斷再換上一條是什麽感覺?


    站在一旁的青魚是無法揣摩這人的感受,可隻看他綁在床上的手腕都因為掙紮過度被勒出了鮮血就可見一斑。


    這中間青魚也試圖阻止過,可他卻隻能無奈的看著自己的手穿過王院長的胳膊,根本就無法阻攔半分。


    王院長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藥瓶,他掰開床上那人的嘴咕咚咕咚的就灌了進去,接著又拿起一根粗長的針管往他胳膊裏注射了一些液體,不一會床上那人就沒了氣息。


    “咳咳。。咳”做完這一切,王院長捂著自己的胸口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他靠著床腿緩緩的坐了下去,絲毫不在意地上的血跡。


    等咳嗽稍稍平緩了些,王院長伸著滿是血汙的手掏進了自己的褲兜裏,哆哆嗦嗦的摸出盒煙來,他抽出一根叼在自己的嘴上,劃斷了幾根火柴才嚓的一聲點起火來,接著湊到嘴邊將煙點燃了。


    “唿”王院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的吐了出來。他看著頭頂的燈罩,喃喃的念了一句


    “囡囡啊。”


    囡囡?按這裏人稱唿的習慣,囡囡一般都是自己的閨女吧?青魚貼著媚兒的耳朵不解道


    “他這時候怎麽會想起自己的閨女?”


    小白狐拿腦袋蹭了蹭青魚的耳朵,小聲道


    “難不成是每次殺人之後的懺悔?”


    看完他做的一切,兩個人已經知道這滿牆的屍體肯定都是這個王院長所為,隻是這殺人的動機有些讓人搞不明白,就拿床上這人來說,聽王院長話裏的意思,僅僅是因為這人罵了他光頭而已,如果就因為這個殺人,那他的心裏也太陰暗了吧?


    兩人正胡亂猜測著,王院長卻從貼著胸口的內兜裏,摸出了一張照片。


    青魚湊過去看了看,這照片上的小女孩,正是剛才在辦公室裏見過的那張合照裏的女孩子,隻是那張合照是彩色的,而王院長手裏這張照片,卻是黑白的。


    “囡囡啊,爸爸快殺夠了。”王院長邊說著話,邊輕柔的摩挲著手裏的照片,他眼裏含著些熱淚,顫抖著自言自語道


    “那大師說你在地下過的不好,等爸爸殺夠了,你在地下就清淨了。可是爸爸也不知道殺誰啊,爸爸隻能挑這些說我壞話的殺殺。”


    說著話王院長忽然捂著照片放在心口處,嚎啕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你千萬別怪爸爸殺的慢啊孩子!”


    聽著他在這裏瘋癲的邊哭邊自言自語,青魚和媚兒搞清了一些問題。


    在地下過的不好,說明小女孩死了。


    等殺夠了這句話,說明這王院長對於殺人的數量還有統計。


    可最讓二人費解的問題,就在於那個大師,到底是誰,他說了什麽才能讓這個王院長以為自己孩子在地下不安生,需要殺人才能解脫。


    “這麽看,倒也有些可憐呢。”看他哭的已經在地上抽抽了,媚兒有些憐憫的念叨了一聲。青魚皺了皺眉頭,指了指滿屋子的屍體,昂聲道


    “他是可憐了,可這滿牆的可憐人,又有誰替他們憐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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