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阿澤其實…」褚子楠欲言又止、欲說還休,哀婉的嘆息一聲「算了,山路濕滑,謝總注意安全。」


    褚子楠說完迴到原位,留下茫然四顧的兩人。


    最後一組是夏沐和孟晴,兩人都是慢熱的性子,客客氣氣的組成一隊倒也和諧。


    根據抽籤結果,三組各自領取自己的任務。黃隊摘杏,粉隊采菌,藍隊挖筍,最後哪隊獲得的貨物金額最高哪隊獲勝,在接下來的午餐環節享有優先選擇權。


    清晨露氣重,竹林如水洗般翠綠鮮嫩,密密匝匝直衝上天,兩人踩在林間小道的落葉和枯枝上,發出規律的哢嚓聲。


    謝淮舟走在前,一邊聽段雪說話一邊掃開擋路的石塊或樹枝,他做這些時沒有刻意強調或故作姿態的喊「小心、注意」以此襯托女生的嬌弱和自己的細心。


    和謝淮舟相處是件很舒服的事,他習慣潤物細無聲的照拂,隨手做的一件事,也許很久之後才明白其中的真心和關懷,那時喜歡謝淮舟就會變成一件很簡單的事。


    段雪性格活潑,說話也有趣,她是蜀地人,自帶一股鬆弛感和懶散勁兒,神欻欻的,金句頻出,謝淮舟光是聽就被逗笑了好幾次。


    段雪嘆了口氣,一臉無奈道:「謝哥,你可是我在霸總圈唯一的人脈,能不能有點範兒,笑點別這麽低。」


    「霸總範兒是什麽樣的?」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紅眼,掐腰,命都給你;天涼,王破,落地窗前好寂寞。」


    謝淮舟滿臉問號。


    段雪說不明白,幹脆即興演了一段。


    她舉著一顆竹筍,眼裏三分譏誚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天涼了,王氏該破產了。」


    謝淮舟依舊不理解,真誠發問:「為什麽天涼了王氏就要破產?他家是賣泳裝短袖的嗎?」


    這下連攝像師都憋不住了,笑得鏡頭直抖。


    和這邊一片歡樂的氣氛不同,杏園的氛圍說不出的詭異。


    某種程度上褚子楠是個很卷的人,他做出的一切行為都基於「能不能火?」「會不會有話題度?」「可以吸粉嗎?」


    昨天之前,和鬱長澤炒cp是吸粉和固粉最便捷的途徑,但經過昨晚,鬱長澤明顯想和謝淮舟綁定,硬蹭隻會惹惱了他,鬱瘋子發起神經來,誰也招架不住。


    褚子楠冥思苦想了一晚上,既不敢惹惱鬱長澤又捨不得這塊香餑餑,輾轉反側半宿,他忽然靈機一動,發現事情的關竅在謝淮舟身上。


    正常的戀愛固然甜蜜,但畸形的愛情實在精彩。


    他不是來拆散他們的,他是來加入他們的!!!


    無論是兩a爭一o還是兩男爭一a都足夠有看點,而且他發現隻要是對謝淮舟釋放善意的人,鬱長澤再不爽也會憋著。


    褚子楠信心大振,重整旗鼓,誰規定雙男主熒幕前一定要是情侶,也可以是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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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長澤:天殺的!我就知道你們覬覦我老婆!!!


    想不到吧,褚子楠是個事業批~


    第41章


    鬱長澤有一副極具攻擊性的美艷長相,因此當他沒什麽情緒時,那張臉就顯得不近人情。


    若是旁人與他一組,定會以為他在擺架子,耍大牌,但褚子楠和他拍過戲,知道這人生性涼薄,《斷生》拍了一年,連劇組的女二叫什麽都不記得。


    和他搭檔,褚子楠習慣了自己說十句他迴一句的相處模式,但今日卻有所不同。


    在他故意把話題往謝淮舟身上引,鬱長澤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


    對於謝淮舟,鬱長澤像一個擁有人間至寶的惡龍,總忍不住拿出來炫耀。


    他樂於分享謝淮舟的一切,樂於讓所有人知道謝淮舟有多優秀,提起他就滔滔不絕。


    然而慢慢,他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他說謝淮舟愛吃酸,褚子楠便說他知道有家私房菜館做的酸味小食別有風味;他說謝淮舟喜歡彈鋼琴,褚子楠便煞有介事的點頭說自己最近也想學鋼琴不知道謝淮舟能不能教教他……


    一次兩次,鬱長澤再看不出他的心事就是傻子。


    褚子楠還在盤算怎麽利用謝淮舟的喜好拉近距離,忽然察覺鬱長澤已經久久沒說話了。


    他抬頭看去撞進一雙冰淩淩寒氣刺骨的眼。


    「停一下。」


    鬱長澤以命令的口吻讓攝像組離開。


    隨著人員遠去,褚子楠心裏的恐慌感越盛,出於某種生物的本能,他預感自己接下來的遭遇不會太美好。


    「阿澤,為什麽讓…啊!!!」


    褚子楠後頸傳來灼烈的刺痛,腺體像要著火一樣肉眼可見的紅腫,那是alpha在釋放高濃度的壓迫信息素。


    他捂著脖子蹲在地上,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


    鬱長澤冷冷看著他,眸子明亮又銳利,帶著洶湧陰沉的氣勢。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肖想他。」


    褚子楠大腦一片混亂,龍舌蘭辛辣苦澀的味道發揮到極致,如同沉重的大山壓得他雙腿發軟。


    他跌坐在地,視野裏鬱長澤的神情陰戾沉肅甚至有幾分神智不清的癲狂。


    褚子楠張唇想解釋,但舌根到肺部像嗆了一大口酒,苦得要命。


    他艱難地搖搖頭,喉口痛苦地嗚咽,眼前一陣陣發黑。


    半晌,壓在他身上的重山陡然一輕,五髒六腑裏的苦味退去,他撫著胸口重重喘息,再恢復意識隻看到鬱長澤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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