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吧?」


    應訣的臉被昏暗籠罩著,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聽見他輕嗤一聲道:「我又不是石頭,怎麽可能不疼。」


    不過他語氣又柔緩了幾分,「不過,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都過去了。


    那晚沒有月亮,暗沉的大地萬籟俱寂。她沒能看見他眼底的落寞和不甘,也沒能看見在她問他疼不疼時,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你們在做什麽!」雷曼顧不得手裏的小熊玩偶便要衝進門,而扶光則是拽住她的手臂想要將雷曼拉迴來。「雷曼小姐,你在做什麽!你現在應該去找布朗為你修剪頭髮,然後再去參加舞會!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金色的鏈子纏繞住扶光的四肢將她釘在牆上,雷曼衝進去時,應訣本已經垂下的頭又艱難地抬了起來。


    她的異能並不穩定,金鍊反倒纏住了自己。


    應訣想起雷曼在發覺自己頭髮被他剪掉以後不可置信的眼眸,緊接著便是對他的打罵和嚎啕大哭。


    「我如果不能去參加舞會,父親會生氣的!」她抽噎著將字一點一點擠出來。


    是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剪掉了她的頭髮。隻知道每一次雷曼參加完舞會迴來都會哭上一兩個小時,他討厭聽她哭。如果剪掉了頭髮,就不用再去參加舞會,他也不用再聽她滔滔不絕講述那些人是如何凝視她,那些虛偽的上等人,明明她也是其中之一,怎麽好意思說別人呢?


    所以,隻罰他一個人就好了。


    所以,別哭了,雷曼。我已經買了新的勿忘我給你了,所以,別再哭了,笑一個吧。


    雷曼的墳墓沒有碑,應訣站在小土堆前許久,迴南天的潮濕就像她望向他的眼睛。一開始隻是幾滴雨落下來,甚至沒有讓草彎下腰。再慢慢的,翻湧的林散下紛紛揚揚的樹葉。朔風凜凜,相互擠壓爭奪天幕的烏雲終於釋放了一場瓢潑的大雨。


    濕了的衣物貼在肌膚上,應訣緊攥成拳,連指甲快要嵌入肉裏都察覺不到。血珠一點一點順著指縫流下來,應訣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終於得到了允許,所有的淚水和傾盆的大雨,一起落在她長眠的這片土地。


    「以後我要是死了,你記得在我墳前放一朵勿忘我。」


    「你活得應該比我久。」


    「那我把我的壽命分你一點。」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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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昔篇主要講的是主角團其他幾個人的故事,阿光作為旁觀者去記下同伴的往昔,也為之後的覺醒做準備了。


    第59章 嘖嘖


    「羅霄,別為難我們。」


    為首的男人右眼戴著黑色的眼罩,依稀可以看見眼罩下的疤。羅普恩德站在一旁,手指緊扣著拐杖。麵前大排的人是前來帶走扶光遺體的衛兵,能量牆雖然得到了修復,但想要像過去那樣抵擋所有高等異種卻是不可能的了。


    城裏的異種和喪屍還未清剿幹淨,新一輪的奪權就又開始。羅霄聯繫不上切茜婭和應訣,至於謝溫燼.....坤靈星的所有赫魯人都在舉行著不同程度的遊行,而在a區,赫魯人組成的叛軍已經在燒殺搶掠。


    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可貴族和政客想要的還是先穩固自己的權力。哪怕是死人,也要帶迴來挫骨揚灰,警示眾人。


    他們打著為尼古拉德報仇的旗號,實則不過是為了挖出扶光的晶核,


    水火相剋,在過去他們不曾發現火元素,水元素也隻是用於治療,故而從未有人將兩者聯繫在一起。然而扶光將水元素從治癒改進為強攻,火元素又落到了謝溫燼手裏。


    他們自然是要把她的晶核奪過來,尋找能與謝溫燼抗衡的力量。


    拋去他們隻是為了鞏固自己地位的出發點,羅霄理應將扶光交給他們。因為即便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擁有了強攻的水元素晶核也能多一分勝算。


    羅霄的眼眸生澀的就像冬夜凜凜的寒風,指尖觸及冰棺被凍的發痛。他緩緩地站起身,人們正以為他要讓開時,帶著棘刺的藤蔓像蛇一樣將冰棺環住,棘刺上的雛菊起先隻是花骨朵,隨著時間的流逝,沒有人上前,羅霄也沒有退開。


    雛菊綻放時雪白的花瓣讓他想起扶光第一次佩戴耳飾時,便是雛菊的樣式。


    「羅霄.....」那人為難地看向羅普恩德想要尋求幫助。


    羅普恩德並不想將事情鬧大,他正想要勸說羅霄時,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卻提前知曉般拂開了他準備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誰都不能帶她走。」


    清月伴星,一線斜斜的月光好似長箭破窗,羊毛毯上的光斑是碎裂的玻璃。應訣雙手打著顫,險些沒拿穩剪刀。


    雷曼也怕應訣一個不注意,就又把她的頭髮給剪成一團糟。他臉上貼著的粉色創口貼有些不黏了,但扯下來又會撕刀傷口,應訣隻覺得臉頰極其不舒服,時不時肱起手肘蹭一蹭。


    扶光站在窗外窺視二人,不知怎的,她總覺得自己就像話本子裏阻止男女主在一起的壞公公。


    藉著月光,她能看清應訣的手傷痕累累。他握著剪刀,撩起雷曼的一縷髮絲剪著發尾。


    他隨意找了一件自己的粗衣圍在她身上,雷曼坐在凳子上,雙手不安地攥著平放在腿上。應訣眉眼低垂,語氣冷淡淡的:「要是怕的話,為什麽還要找我重新幫你打理。不怕我把你的頭髮全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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