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學校,老牛和偉哥已經把《兄弟音像》收拾得像模像樣了,說就等我迴來剪彩開張了,一個個興奮的摸不著鼻子摸不著臉的,說以後寫自傳時就從現在寫起,實現偉大夢想的發源地。放過幾聲炮就算正式開業了。我們六個胸前戴著大紅花,站成兩排笑容可掬,人來人往,看來我們真要發了。忙碌了一天,擦地的擦地,數錢的數錢,鎖好門,西華亭去。

    我們說,劉璐什麽時候又溜跑了。

    老牛說,人家忙,在家裏半夜三更還有人打電話,誰讓人家是學生會主席呢,誰讓人家為我們這麽大個學校鞠躬盡瘁死而無憾呢。

    小米說,死老牛,不準你說我家劉璐壞話,你這是嫉妒。

    老牛笑著說,從此不用嫉妒了,從此以我們我們哥仨注冊的公司就要以劉翔百米跨欄的速度開始盈利了,你們就等著我們養你們吧,準備跟著我們吃香的喝辣的吧。哎,大豆,咱們的5年規劃是什麽來著,給你老婆講講。

    我清了清嗓子說:第一個五年,人均年獲利達到20萬。第二個五年,在此基礎上翻幾番,建高樓蓋別墅,200萬元一套的。第三個五年,這時我們就可要奔40了,不惑之年,我們要幹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我們要將我們財產的一半,也就是50億人民幣捐獻給非洲受苦受難的兒童,號召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反對霸權主義,維護世界和平,創造新人類,實現共產主義。第四個五年,我們都功成名就了,都累了,我們要帶上你們隱退了,從此過上男耕女織的幸福生活。具體隱退的地點還存在分歧。老牛堅持薩哈拉大沙漠,在廣闊的天地中去尋求人生最後的真諦。偉哥說要到珠穆朗瑪,站在世界屋脊上迎著微風感慨地俯視由我們改造的這個善良的世界。我的觀點是造個宇宙飛船到火星去,我們不能因為這點成績而沾沾自喜,地球是改造好了,可是還有火星,還有千千萬萬像我們這樣的星球等著我們改造。

    小米和小白都聽呆了,最後小白說:這是哪部科幻電影來著?美國的是吧?

    我說:絕對是原創,誰要敢這樣拍我就敢告他侵犯版權。

    迴到家,小米說,你們的店也開張了,這迴你滿意了,靜下心來寫你的書吧。

    我說,你見過有人打麻將連贏三局後會想到立即停手嗎?我要肯放著錢不掙而乖乖的坐在電腦旁打字就是呆子了。

    小米笑著說,你們那點錢還叫錢?你要想發財,我一句話咱們就是百萬富翁了。

    我也笑著說,我知道你行,你能唿風喚雨,驅神招將,能上天入地,畫符捉鬼行了吧。但是我真的不想靠別人,我迫切的想嚐嚐成功的喜悅。

    小米說,可是喜悅還有好多種。

    我說,可惜你不是一個男人。

    小米說,我還是怕一旦你嚐到了那種喜悅會變壞。

    我說,你爸壞嗎?我覺得你爸就很好。

    小米說,你知道我媽是怎麽去世的嗎?

    說到這裏,小米得眼紅了,她說,……(嫂瑞,故事情節還沒想好)

    那天我一直抱著小米到深夜,她總是睡了哭,哭醒了再睡。

    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依然看見小米光著半個屁股搖晃著邊聽劉德華邊準備早餐。我說,小米,過來穿件衣服,天涼了。

    小米唰唰唰跑過來,立好,我拿過一條大床單裹在她的屁股上,她又搖晃著跑開。我說,小米,我想好寫書了。

    小米高興的又跑過來說,想好了?我可沒有逼你,這是你自願的。

    我笑著點點頭,題目就叫《我把青春賣給誰》,從遇見你寫起。

    小米揪我的耳朵說,你的意思是你把青春賣給我了?

    我說,我的意思是,我不僅把青春賣給你了,還賠本了。

    小米說,屁股是不是又癢了?厥起來。

    我說,今天能不能換個部位?

    小米說,不行,該左屁股了還是右屁股?

    我說,左。

    啪。小米搓搓手,記住。

    我說,記住什麽。

    小米說,記住,下次該右了。

    我說,你謀殺了我省心了。

    (作者注:同誌們,你說我將來要真能娶這麽個刁婦,是悲哀啊還是幸福呢?大聲唿籲:時代發展了,男女要平等。堅決號召全世界無產階級團結起來,反對霸權主義。)

    整個一上午,我坐在電腦旁,絞盡腦汁,冥思苦想,終於寫出了這幾個字:秋天來了,天氣涼了。

    小米坐在我身旁鼓勵我說:平凡中見真情,《平凡的世界》就是這樣寫出來的。

    我說:媳婦兒,沒靈感了,快給我買塊三明治來。

    吃過三明治,靈感果然來了,我把句號改成逗號,又加上下麵這句話:一行大雁向南飛。

    陸續吃完一張雞蛋餅,一根火腿後,電腦屏幕上閃閃爍爍,依然是這幾個字,我不得不說:搞創作,真的很難,以前看韓寒寫的心裏就不服,這他媽是人都能寫出來,現在我服了,腰酸腿疼,媳婦兒,累死了。

    小米饒有興趣的說:老公,別灰心,萬事開頭難,我再給你加一句,一會排成個一字,一會排成個人字。

    我說,我覺得咱們變得矯情了。

    小米說,要不你把咱們平常說過的話記錄下來吧?

    我說:那豈不就成了流水賬了?

    小米說:《紅樓夢》還是流水帳呢。

    我說:那我也成了流水賬,那些人豈不說我抄襲《紅樓夢》?

    小米說:許多人就是靠抄襲一炮走紅了,想不想一炮走紅?

    我說:太想了,不僅想走紅,還要紅的發黑,黑的爛掉。歐可,咱們這就叫紀實文學,給我買瓶啤酒去,繼魯迅後,中國最偉大的作家就要橫空出世了。

    一個小時過去,我不得不頭昏腦脹的離開電腦桌,小米坐上去,繼續著啪啪啪的敲打起來。不知怎麽了,心中縱有千種思緒,換做文字,就好像成了別人的故事,我努力做到真實,可是一不留神就會厚顏無恥的運用各種手法將它美化,最後看的自己身上都是一層疙瘩。瓊瑤阿姨寫作的時候,肯定一邊咬著狗肉,都不用沾花椒。

    走出門我來到《兄弟音像》,正是不忙的時候,老牛和小白正坐在那裏下象棋。小白的大象一下子跳過河,小白大聲唿喊著:我象你。

    老牛說:你這樣不行。小白很執著:我就象你,象死你。我在一旁猛地大聲說:孤男寡女,想來想去的,要幹什麽?他們嚇了一跳,老牛拉住我說:來給我們評評理,你說大象能過河麽?我對小白說:的確不能。小白說:輸了承認又怎麽了?耍什麽無賴?我和老牛哭笑不得。

    我問老牛,他們呢?老牛說,劉璐開會去了,偉哥上自習去了,你今天上午幹什麽了,今天這裏忙死了,我和小白都照看不過來。我說,我被小米逼著搞創作抽不出身來。老牛說,你的確應該寫寫了,一是發泄發泄一是說不定真能有一番作為。我摟住老牛說,知我者,牛也。

    這時,門外進來兩個小男孩,一個紮著辮子一個剃著光頭。一進門長辮子往椅子上一坐說:老板,有好片嗎?

    老牛說:都是好片。

    長辮子說:有激情久久嗎?

    老牛笑著說:對不起沒有,我們這不賣毛片。

    光頭說:媽的,連毛片都沒有還他媽開光盤店。

    老牛指著他的鼻子說:媽的比的,你媽的比的罵誰?

    長辮子站起來,揮手作了個很優美的姿勢,對老牛溫和的說:你是老板吧?其實我們是來收清潔費的。

    老牛說:你什麽時候給我清潔過了?

    光頭說:傻比,明話告訴你,我們是古惑仔。

    老牛說:他媽的我還是小李飛刀呢。

    長辮子把手一揚,幾張光盤應聲落地。老牛輕輕走過去,摸住他的長辮子,說:辮子不錯啊,你們一進門我就知道來者不善,誰罩你們的?迴去告訴你們老大,咱也在道上混過,問問他認識菜刀王嗎?說著猛地把辮子一甩,那男孩一下子摔了個四腳朝天,眼淚刷刷就流出來了。

    老牛對我說:你見過古惑仔流淚嗎?

    我說:陳小春和鄭尹健都流過。

    老牛斜了我一眼,對兩個古惑仔說:還不快滾。

    倆人瘋狂的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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