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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若搖曳在雲端的月,當邱小真老師講到腦域值時,王陽心念一動,植入大腦皮層的智能芯片彈出一麵光幕,數據流轉,在漆黑深邃的識海。


    王陽:甲裝無;


    壽命:150;


    唿吸:微徐;


    神思:殘星,進度46%;


    神勇:單兵負重一百斤,健步如飛;


    金手指:怠工。


    瞥一眼因饑餓而消極怠工的渾沌基因蟲,歎了口氣,王陽以君臨天下的口吻牛皮烘烘的想:朕需要星元,更多的星元,無時無刻不在的星元。


    星元是甲裝時代的通用貨幣。基因蟲具有輔助點亮人腦星圖的神奇效果,每點亮一顆虛星,就能植入一條指令,比如駕馭自動巡航的無人機。


    基因蟲與甲裝,就是星際時代的並蒂雙生花,助推著人類探索寬廣星際的腳步,並走上了一條個體生命終極進化的坦蕩大道。


    虛星高懸,識海燦若繁星,到那時,一人駕馭一支機械軍團,乃至活他個千兒八百年,也不是不可能。


    人的意識是宇宙意識的一部分,就象一輪明月和萬千繁星映照著萬千江河,每一條江河都映射出一片天穹星月,人腦本身就潛藏著一幅古老星圖。


    天上有多少星芒在閃爍在密語,人腦中就有多少顆虛星在唿應般搖曳生輝。


    時間到了2396年,人類在機緣巧合之下,有如神跡般、找到了點亮識海虛星的秘密,那就是橫空出世的基因蟲,如同絡馬首穿牛鼻般嵌入人腦,盜天地,奪造化,輔助人體腦域開發,有著鬼神莫測之機。


    王陽在機緣巧合之下,擁有了一隻小如微塵狀若渾沌的基因蟲。


    但這也是一個吞金大戶,一皿培養液動輒就要上千星元,囊中羞澀的現實和無盡的希望交相輝映,讓王陽掙紮在痛並快樂的人生旋律之中。


    為了養活基因蟲,王陽已經賺取了他人生的兩桶金,最近,他開始琢磨著賺取人生的第三桶金,有事沒事就打開古角鎮人才招聘信息網,看看有沒有什麽活計,在學業之餘,掙點外快。


    下課了,臉上洋溢著幸福、身穿荷花映日鴛鴦戲水小白衫的邱小真老師走了,也就到了同學們狂歡的時候。


    少年楊隆自然是跑去找舒芙搭訕。也不知他說了些啥,引逗得舒芙笑彎了腰;


    舒芙笑彎了腰,她的同桌溫青青則是掄起一雙粉拳,一邊笑罵,一邊狠狠地捶打著楊隆的胸脯;


    楊隆趁勢伸出一對魔爪,將溫青青的秀發揉成了雞窩。


    江勝江大班長看不慣了,忍不住了,大聲斥嗬開來:“楊隆,注意點影響,這裏是教室,不是你胡天海地的地方……”


    “管俅爺的!”楊隆覺得丟份了,尤其是在追慕的少女麵前,當場變臉。


    “反了天了你!”江大班長理直氣壯,右手在桌子上一拍,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齜牙咧嘴的,估計是拍桌了拍狠了,痛的。


    “楊隆,你要這樣我不理你了。”舒芙的話就是聖旨。


    “跟老子裝蒜,別忘了你老子是我老子的秘書……”


    楊隆怒氣未消的斜睨著江勝哼哼著,聲漸不聞語漸悄。


    死穴,沒輒。


    怎麽說呢?


    作為一名雄心勃勃的少年郎,作為意氣風發的大班長,江勝方方麵麵都挺好,就是權力欲比較重。


    欲望是人類進步的階梯,這也不是啥壞事,關鍵是他竭力想要全班同學都跟綿羊似的跟著他這隻頭羊走。


    但是,翻遍初級甲裝學院的學生守則,也沒有哪一條明文禁止少男少女在教室裏在課餘時間嬉笑打鬧。


    王陽對江勝的態度是複雜的,起因是江勝平日裏孤高自許,偏偏在競選班長前夕耍開了小手段,挨個給同學們散發巧克力,還是很金貴的哪種牌子貨,一人一盒,價值不菲。


    發到王陽的時候,也不知那根筋擰巴了,王陽不鹹不淡的整了一句:“對不起,我不吃巧克力”。


    殊不知施舍不僅是一種慈悲、還是一種手段,重要的不是接受者的態度,而是接受者的感恩迴饋。這才是慈悲者的無量功德。


    好嘛,江勝鍥而不舍的送了半天,王陽楞是冷著臉半天不接受。後來煩了,幹脆自個掏出一塊,似笑非笑的盯著江勝轉冷的臉色,慢悠悠的送入口中,嗬嗬笑道:“我也有”。


    “你不是不吃嗎。”江勝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這梁子結得有些莫名其妙,王陽又沒想過要爭當班長。


    不要說班長,連組長都沒想過,較的什麽勁兒。事後想來,大概他跟江勝犯衝,於時間的無涯的荒野中,陡生一念,看不慣他那股子標勁兒。


    大概也是因為這事,楊隆卻對王陽頗多讚許,兩個人慢慢的就親近起來。


    一場課間小衝突,因為舒芙的嬌嗔,因為種種不可言說的小秘密,兩個橫眉冷對的少年最終消停下來,沒有升級成為性質惡劣的打鬥。


    王陽繼續盯著光影流轉的招聘網頁,愁啊。


    薪酬滿意的工作,神思要求最低的都是一星;沒有要求的都是些苦力保潔之類的行當。


    榮耀加身的甲裝學子去幹苦力做保潔,總覺得麵子下不來。再說,那點微末的收入也解決不了問題,累死累活的幹半月一月,掙的錢還不夠基因蟲塞牙縫的。


    突然,王陽眼睛一亮,看著一條招聘信息,沒來由的就口舌生津,涎水橫流,白花花的泡沫很快就溢出了口角。


    “一隻、兩隻、三隻……100星元、200星元、300星元……”


    也不知王陽在算些什麽,跟中了魔咒似的,掰著指頭算了又算,咧開的嘴巴都扯到了耳門坡,興奮異常。


    “王陽,看見啥好工作了,喜成這樣。給我說啊,一句話的事!”


    江大班長江勝拍桌子把手拍壞了,去了醫務室,周重同學自來熟的坐在江勝的位置上,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見王陽目光直直的盯著前方光幕上的網頁,不則一聲,周重微微一笑,暴出猛料:“咋,不相信我,我姐可是人才信息招聘網的主編。”


    周重模樣俊俏,就是性情陰鬱了點,都是老同學了,他湊過來想要放什麽屁,時不時瞥向舒芙的眼神就出賣了他。王陽不大要搭理他。


    傳聞他和舒芙是發小,是不是青梅竹馬不知道,反正,有一次讓溫青青在電影院撞見他和外校一個描眉畫眼的女孩子出雙入對,舒芙就再也沒給過他好臉色。


    溫青青和舒芙可是好閨蜜兼同桌。閨蜜都知道了,舒芙也就知道了。


    好好的一段青春戀情就這樣掰了,也就給了楊隆趁虛而入的機會。


    溫青青又是個大嘴巴,不僅給舒芙說,還給所有的好姊妹都說,傳得滿城風雨,有鼻子有眼的。


    到最後各種版本滿天飛。


    有人就說周重和外校女生在電影院大門口就親上了;


    有人說不是,是在公園的長椅上狂啃;


    有人說以上說法都不是,是周重逛窯姐被逮了。


    反正周重是臭大街了,不是屎也屎,可憐的寶寶。


    不管世態如何百變,周重同學努力想要和舒芙梅開二度重歸於好是真的。


    “周寶寶,啥事!”


    一聽他姐是人才信息招聘網的主編,王陽立即笑逐顏開,摟著周重嗬嗬笑道。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別叫我寶寶,本少爺姓周,周董的周,重情重義的重。”


    鄭重的解釋一句,周重反手抓住王陽摟過肩的手腕,賊兮兮的道:“陽啊,我給你說,舒芙我都睡過了,作為同學,我有義務讓楊隆知道真相……”


    這家夥不去直麵楊隆,拐著彎的找突破口。


    王陽心裏門清,周重這是希望自已學溫青青,不光要把這話傳給楊隆讓他死心,還希望自己和大嘴巴溫青青一樣將這話傳的滿城風雨,傳出他不良行徑的光輝形象。


    王陽再次微瞥那條招聘信息:古角鎮東門外十裏牌屠宰作坊急招屠宰工三名、徒工若幹,有經驗者優先,可供給膳宿。


    這工作實在是太好了,雖然不象禦前帶刀侍衛那麽風光,不象醫生的手術刀那麽榮耀,但也是玩刀的不是,皰丁解牛還傳唱千古呢。


    所以甲裝學子當屠宰工不丟人。王陽不斷為自己打氣找理由。


    關鍵是這條招工信息附帶的說明太好了,太對王陽的胃口了:凡是有能力屠戮星空異獸的應聘人員,條件不限,時間不限,每宰割一頭異獸支付薪酬100星元。


    嘩!


    王陽的口水流成了河!


    嘩嘩!


    王陽覺得金錠銀錠在他的眼前流成了河。


    看著壓低嗓門急哧白臉嘚啵嘚啵的周重同學,時不時的瞥一眼哪條招聘信息,幻想著自已一天屠宰1萬頭異獸日入百萬的風光歲月,王陽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


    “周寶寶,啊不,周重同學,想不到舒芙同學居然是這樣的姑娘,我一定得跟楊隆好好說道說道。”


    頓了頓,王陽嘴角微抽,似笑非笑的看著周重似乎陰謀得逞的樣子,緩緩地道:“重啊!我突然在想,萬一楊隆憤怒的去質問舒芙是不是被你睡了,情緒瞬間失控的舒芙要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哀怨的整一句:他胡說,隆,你不信我,哪我證明給你看……”


    王陽的話沒說完,周重的臉就變了,驚采至極,反握王陽的手一會兒鬆一會兒緊,情緒起伏極大。


    半晌,才帶著哭腔道:“陽哥,剛才我瞎說了,我連舒芙的手都沒有拉過。你千萬別跟著我瞎說……”


    挪開周重的手,指了指人才招聘信息欄,王陽嗬嗬笑道:“重啊!你看這招工信息,給的條件多好,又沒有時間限製,刀落處,魂飛了,安靜了,還給一百星元,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都沒處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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