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一早再送他迴你那兒。」


    虞綾應了聲好,「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顧嶼舟應了聲,掛了電話。


    隔日,鬱桉睜開眼,腦子比起昨晚要清明了很多。


    他起身看向周圍,昨天從鬱家出來,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去哪裏。


    幸好顧嶼舟來找他了。


    顧嶼舟……


    他下床,四處看了看。隨後門口有了點動靜,顧嶼舟推開門進來,看到他後問,「餓不餓?」


    鬱桉摸摸肚子,點點頭,「有點。」


    顧嶼舟提著早點放在餐桌上,說,「那快去洗漱來吃早餐。」


    鬱桉應了聲,走進浴室。


    在看到洗漱台上已經擠好牙膏的牙刷,還有裝滿水的水杯,他愣了下,隨後有些新奇地拿起來,刷牙。


    這個待遇他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了。


    隱約記得,他還是在小時候,媽媽會這樣給他擠好牙膏,然後笑著告訴他,說,「安安要在心裏數數,數到180下,就可以喝水漱口啦。」


    到現在,鬱桉都還記得這個,所以每次他刷牙,都習慣了在心裏數數。


    但想到媽媽,他垂下了眼。


    洗完臉,他照了照鏡子,然後打開門出去。


    餐桌上已經擺了好幾樣早點,顧嶼舟:「過來吃早餐,吃完送你迴小別墅。」


    鬱桉點點頭,拿過一碗小米粥喝下。


    吃完早餐,兩人一起迴了小別墅。


    剛下車,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等著他的虞綾,鬱桉小跑過去,在對上虞綾焦急的眼神後,鼻子酸了下。


    他上前抱住虞綾,「老師,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虞綾迴抱住他,眼睛有些紅,「傻孩子,別說對不起,不是你的錯。」


    鬱桉聞著她身上的味道,隻覺得昨天的彷徨徹底消散,他依賴地抱了虞綾好一會兒才放開。


    等進了家,平平立馬黏了過來,「喵喵喵」地叫著,小貓臉上滿滿地都是擔心。


    鬱桉立馬抱起它,坐在了沙發上,一人一貓貼貼了好會兒,黏黏糊糊的勁兒才過去。


    鬱桉這才抬眼,看了眼客廳。


    客廳裏還保留著昨天下午時即將要給他過生日的場景,鬱桉眼眶熱了。


    他笑著對虞綾說,「老師,我想吃蛋糕。」


    虞綾立馬應了聲,「好。」


    她去冰箱拿了蛋糕出來,關上燈,打開了昨天布置的小燈泡,又將生日帽遞給顧嶼舟,「快幫小桉戴上。」


    鬱桉坐在沙發上,笑看著他們兩人走動。


    等到蛋糕被拿出來,點上18歲的蠟燭,鬱桉頭上也被顧嶼舟帶上了生日帽。


    他看著虞綾和顧嶼舟為他唱了生日歌,平平也在一旁跟著「喵喵喵」,鬱桉嘴角沒忍住勾起來。


    隨後,他又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閉上眼許願。


    這一幕,是他這七年來夢寐以求的畫麵。


    不再是隻能看著鬱清被家人圍繞,而是在這有著燈的房子,身邊有著愛自己的人,給自己過生日。


    從今以後,他徹底擺脫了過去,可以不用擔心死亡,心無旁騖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了。


    ——如果願望真的可以實現,那我要身邊愛我的人都平安健康。


    他睜開眼,吹滅了蠟燭。


    虞綾拍起手掌,「小桉生日快樂!老師希望你以後都開開心心的!」


    顧嶼舟:「十八歲生日快樂,鬱桉。」


    兩人都拿出了一大袋的禮物,遞給了鬱桉。


    鬱桉微微睜大眼,捧著兩大袋子的禮物,「這麽多嗎?」


    「不多啊。」虞綾笑著說,「我還特意刪減了很多呢!」


    顧嶼舟眼帶笑,「嗯,不多。」


    鬱桉眼睛無意識彎起來,「謝謝老師,謝謝顧先生。」


    虞綾揉了揉他的頭,「一家人不用說謝。」


    鬱桉將禮物送上了樓,他將他們整齊放在桌上,眼睛亮亮的,一時沒捨得打開。


    他看了看時間,打算先去劇院,然後晚上再迴來拆禮物。


    這樣今天一天都會充滿期待。


    這麽想著,他下樓,和虞綾顧嶼舟平平道別,背著小書包小跑著去了劇院。


    -


    鬱家。


    鬱母抱著圍巾,迴到了房間。


    她手邊始終拿著相機,不停翻看裏麵的視頻,在看到小鬱桉生日時鼓著臉頰用力吹蠟燭的畫麵時,她沒忍住彎起眼。


    隨後,她笑容又停滯了下。


    她怎麽腦子裏沒有半點鬱桉長大後過生日的記憶呢?


    鬱母忍不住敲了敲腦袋,然後下床跑去找了鬱宥。


    「小宥,媽媽怎麽想不起給桉桉過生日了?我應該會給他買小豬玩偶,給他準備很多很多可以拆一周的禮物,還會給他做草莓蛋糕……」


    說到後邊,鬱母又晃了晃腦袋,「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不會給鬱桉過生日。


    鬱宥莫名不敢看她的眼睛,小聲說,「之前我們都忘記給他過生日了。」


    鬱母眼神驚訝,逐漸轉為失望,「小宥,你怎麽會忘記了呢?」


    是啊,他怎麽能忘記了呢?


    鬱宥臉色白了些。


    鬱母沒再看他,而是想到了昨天鬱桉看向她的那個眼神,心口微窒。


    -


    鬱桉跳了兩場舞,一上午就這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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