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去了解鬱桉嗎?在外流浪的那幾年裏他是怎麽過的,你知道嗎?你不知道,還是故意不去看不去聽,自欺欺人覺得鬱桉還會原諒你們?」


    「你們的愛,如此廉價。」


    顧嶼舟說完,攬住鬱桉,帶著他走出別墅。


    外麵狂風大作,風雨不停,但他手裏的黑傘卻始終穩穩噹噹罩在鬱桉身上,沒讓鬱桉淋濕一點。


    -


    鬱父撐著傘下車,走進別墅。


    一想到對接人說公司已經被顧氏拉黑,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顧總?


    客廳裏十分安靜,他視線梭巡,在看到鬱清後,皺了皺眉,說,「你怎麽在這?」


    鬱清知道今天是鬱桉的生日,也知道鬱家會給他辦生日會,沒忍住從醫院跑了出來。


    但他沒迴答鬱父,腦子裏全是剛剛顧嶼舟看他時,冷漠的目光。


    冷得像冰針,紮進了他眼裏。


    他忍不住顫抖了下,眼圈卻忍不住紅了。


    原來一直送鬱桉迴來的那個人竟然是顧嶼舟,是他拚了所有力氣,也見不到麵的人,鬱桉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那人的目光。


    他說不上來是嫉妒,還是憎恨。


    但連他自己都想像不到,鬱桉怎麽能談戀愛這個念頭竟然占據了上風。


    明明他這麽討厭鬱桉,可當看到鬱桉被顧嶼舟護著後,他不是嫉妒鬱桉,而是嫉妒顧嶼舟!


    顧嶼舟他憑什麽?!


    他掙紮著起身,獨自跑出了別墅。


    鬱父沒管他,而是看向鬱宥,問,「鬱桉呢?不是說要給他過生日嗎?」


    鬱宥神情絕望,已經顧不上來接鬱桉的那個人竟然是顧嶼舟了。


    他想到鬱桉說的那些話,捂住臉,聲音嘶啞,「爸,他不會再迴來了。」


    「他不會再原諒我們了。」


    第33章


    「他不會再原諒我們了。」


    鬱父聞言怒斥,「鬱宥,別亂說。」


    他看向管家,「鬱清怎麽迴來了?」


    管家:「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小少爺……鬱清偷偷拿了鑰匙從醫院跑了出來,我剛掛掉電話,就看到鬱清已經進別墅了。」


    鬱父不解,「他哪來的鑰匙?」


    管家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鬱父皺眉,沒再問,而是看向蹲在一堆垃圾旁的妻子,張了張嘴,最後隻問管家,「那堆垃圾怎麽迴事?」


    管家看了眼鬱宥,才迴答,「這是從鬱清房間裏清理出來的,大少爺說要將這些都扔掉。」


    鬱母聽到「扔掉」這兩個字,猛地抱緊了懷裏的圍巾,「不能扔!不能扔!這是桉桉的。」


    鬱宥身體猛地朝她看過去,「媽,您說什麽?」


    他快步走過去,看著他懷裏的圍巾,「您說這是鬱桉的?」


    鬱母說的很輕很慢,但又很清楚。她說,「這是桉桉送我的。」


    這裏一堆鬱清的東西,但是鬱母唯獨隻拿了這個圍巾,說明這圍巾不是鬱清的,而是鬱桉的。


    鬱宥想到了剛剛鬱桉難過的眼神,深深的懊悔再次席捲他。


    他好像又傷害了鬱桉。


    -


    顧嶼舟帶著鬱桉離開了鬱家。


    上車的時候,鬱桉突然扯住了顧嶼舟的袖子,輕聲說,「我不想坐車。」


    顧嶼舟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接著將雨傘柄放在了他手上,在他身前蹲下,彎起脊背。


    他溫聲道,「上來,我背你走。」


    鬱桉聽著雨聲,愣愣看著這一幕,然後小心地趴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脖頸,將傘撐在了兩人的頭上。


    鬱桉開口,「顧先生,你不問我為什麽嗎?」


    顧嶼舟腳步很穩,背著一個人,走路的速度也一點都不慢。


    「我想等到你想和我說的那一天。」


    鬱桉眨了眨眼,眼角有眼淚滑落,他慢慢把臉貼在了顧嶼舟脖頸處,是一個很依賴的姿勢,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顧嶼舟感受到脖頸上的溫熱,腳步頓了下。


    心底又細細密密傳來悶痛,他看著眼前的路,背著鬱桉的手緊了緊。


    不知道走了多久,顧嶼舟帶鬱桉去了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


    顧嶼舟讓鬱桉先去洗了澡,然後給他拿來了幹淨的衣服,吹了頭髮,才讓他上床睡覺。


    鬱桉沒立即睡,而是問,「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但你讓我和虞姨都很擔心你。」


    鬱桉垂眼,「對不起。」


    顧嶼舟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不用道歉,這是我們大人的錯。」


    鬱桉不太能理解這句話,但躺在軟軟的被子裏,他打了個哈欠,聽到男人說,「睡吧,我在這裏守著你。」


    然後他就真的安心睡了過去。


    虞綾在聽到顧嶼舟說找到鬱桉後,想立馬趕過來,被顧嶼舟製止了,「虞姨,他沒事了。」


    「好,那你們什麽時候迴來?」虞綾鬆了口氣。


    顧嶼舟:「他有點累,我帶他去了附近的酒店,已經睡下了。」


    隨後,他又簡單和虞綾說了剛剛在鬱家別墅發生的事。


    虞綾果然很生氣,隨後又很心疼地說,「哎,真是苦了我們小桉了,怎麽連生日也不好好讓他過。」


    顧嶼舟垂眸看向安靜睡著的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平躺變成了蜷縮在一起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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