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人起床,蘇海棠神清氣爽,看見沈毅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不免自責,專門煮了雞蛋給他滾了眼睛。


    吃過早餐,兩人一同去市場買了菜,迴來便瞧見文躍進和葉青青站在她的小院外。


    文躍進看見蘇海棠旁邊的沈毅,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再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不由自嘲搖了搖頭。


    「我想著上午反正也沒事兒,就叫上躍進哥提前過來了。」葉青青見倆人一塊兒過來,笑著迎上去打招唿,又要從蘇海棠手中接菜籃子。


    「不用,」蘇海棠沒給她,快走幾步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又看向文躍進,「文老師,寒舍鄙陋,別嫌棄啊。」


    一句玩笑話卻逗的文躍進紅了臉,手足無措地解釋:「不嫌棄,怎會嫌棄呢。」


    沈毅攬著文躍進的肩膀:「你不是在農科所搞研究嗎?怎麽成了文老師?」


    「哦,我在華中農大代課。」文躍進解釋道。


    沈毅眉頭一挑,不動聲色的進了院子,跟著蘇海棠把手裏的菜籃子放進廚房,臨出門時一把拉住蘇海棠按在牆上:「文躍進給你代課?」


    「是啊,」蘇海棠點了點頭,正要說文博遠的事兒,嘴就被沈毅霸道堵住,這個吻帶著宣示主權的侵略性,直親的她喘不過氣才鬆開。


    蘇海棠心裏有些不悅,這人也太霸道了,若是這樣,她恐怕要好好考慮兩人之間的關係。


    沈毅大約是看出她的不悅,從狼狗狀態瞬間切換成□□,額頭頂著她的頭頂,可憐兮兮的把她圈在雙臂間:「你是知道的,文躍進一直對你圖謀不軌,我擔心。」


    蘇海棠所有的氣一瞬間煙消雲散,她伸手捧起他的臉:「擔心什麽,在我心裏,你是最棒的,就是,有一點兒黏人。」


    「我也隻黏著你。」沈毅露出笑容,伸手想要抱她,卻被蘇海棠一把推開,「家裏有客人,我們這樣有怠慢的嫌疑,趕緊出去。」


    蘇海棠推開沈毅,頗有些倉皇而逃的架勢衝出廚房,一出門,就瞧見不遠處站著等倆人的葉青青和文躍進,她老臉一紅,輕咳兩聲道:「怎麽在這兒站著,屋裏坐啊。」


    「主人不帶路,我們怎麽好擅自進去。」葉青青半真半假說著,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蘇海棠殷紅切有些腫脹的雙唇,心裏頭一目了然,轉身時特意瞥了眼文躍進,果然瞧見文躍進有些失魂落魄。


    她拉了一把文躍進,道:「躍進哥,咱們進屋,別影響人家說悄悄話。」


    文躍進的臉又白了幾分,蘇海棠笑了笑,明白葉青青的用意,並沒有解釋,反而迴頭看向廚房門,道:「沈毅,先別急著破魚,用水養著,中午做的時候再開腸破肚。」


    「知道了。」沈毅哪裏是要破魚,他靠著牆壁,垂頭看著自己身體的變化苦笑,這還要忍三年。


    客廳裏,蘇海棠給文躍進和葉青青泡了茶,片刻沈毅才進來,坐定後,蘇海棠端了茶杯給他,又拿來糖罐:「你自己放糖吧。」


    「沈警察喝茶還放糖?」葉青青好奇道。


    「可不是,」蘇海棠笑道,「也不知咋就那麽愛吃甜。」


    文躍進沒有說話,大約是打擊次數多了,人也有些麻木,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雙唇緊緊抿著,目光始終落在麵前的茶杯上。


    四個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一會兒,蘇海棠去做飯,沈毅本想過去幫忙,被葉青青搶了先:「我去幫海棠,你們兩個男人聊聊吧。」


    沈毅隻好作罷,待葉青青進廚房後,倆個男人大眼對小眼,原本就不對付,這會兒更不知道該說啥。


    好一會兒,文躍進先開了口:「沈警察和蘇同學是在,處對象?」


    「怎麽?」沈毅陰陽怪氣道,「文技術員現在成了文老師,準備拿學校那些規章製度壓人嗎?」


    文躍進一陣尷尬,訕笑道:「沒有,我隻是代課老師,過段時間還是要走的,自然不會管這些事兒,我隻是隨便問問。」


    沈毅從口袋裏拿出煙,遞過去示意文躍進拿,文躍進擺了擺手:「我不抽菸。」


    沈毅隨手把煙盒扔在桌上,也沒有抽,兩個人陷入沉默,沈毅沉思片刻,昨天蘇海棠給他說過今日請文躍進和葉青青吃飯的目的,牽紅線這種事兒,若是旁人,蘇海棠撮合沒問題,但對於文躍進來說,心上人給自己介紹女朋友,也夠殘忍的,那麽不如他來吧。


    思及此,他緩緩舒了口氣,道:「文老師,你的心思,在小林村的時候我便一清二楚,難得今個兒有機會坐在這兒,你又問起此事兒,我便把話挑明了說。」


    一聽這話,文躍進立刻正襟危坐,雙目注視著沈毅,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和海棠兩情相悅,已經定好等她畢業就結婚,」沈毅半真半假道,「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海棠,放棄不屬於你的,才能看見真正在意你的人,別錯過機會。」


    沈毅這番話意有所指,文躍進隻是苦笑,其實這個結果他早都知道,在小林村頭一次看見沈毅時,他就有這樣的預感,隻是一直不肯承認,或許是還心存一絲奢望。


    至於沈毅說的真正在意他的人,難道是羅娟娟嗎?他搖了搖頭,如果是,他寧願不要,想到昨晚羅國強走後,父母唉聲嘆氣的樣子,他就一陣心塞。


    或許答應婚事,娶羅娟娟才是正確的吧,他一直堅定的心在這一刻有所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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