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誌燁讓人拿著箱子,用何侍郎給的鑰匙打開了庫房的大門,走了進去。


    國庫裏的存銀都是用箱子存放好,並用封條封好的,一箱箱,一排排放得整整齊齊,但老實說,墨雲國向來不富裕,近年來天災人禍不斷,邊關戰事又不利,總是在不斷賠款,所以存銀也不多,偌大一個庫房隻放了不到四分之一。


    於家帶來的箱子和庫房裏的箱子是不一樣的,但這顯然不用擔心,管庫房的何侍郎會處理好的,所以於誌燁要做的就是讓人把東西放進來就可以了。隻是在他們剛放好東西時,就覺得頭一痛,一個個都暈了過去。而在他們身後,突然冒出不少黑衣人來。


    雲雨虹低聲吩咐道,“每個人拿一個箱子,放到隔一條街的風華樓,放完你們就先迴宮吧,不要被人發現了。”


    眾人點了下頭,每個人都是拿起箱子就走,動作幹淨利落,且無聲無息。幾個小鬼也要來拿,特別是小氣鬼,聽見雲雨虹吩咐真的拿銀子就開心得不得了了,盤算著自己怎麽也得拿兩箱才行。可雲雨虹卻阻止了他們。她用手一指倒地上的幾個人道:“你們把他們送到風華樓去關起來,別讓其它人看到,我還有用呢。”


    幾個小鬼隻得不情不願的開始拎人,特別是小氣鬼,看向銀箱的眼神是如此哀怨,好似有人搶了他的情人,把剩下的幾個暗衛都逗得發笑。


    不到一會兒,人都走了,地上的箱子也都沒有了,雲雨虹環顧一下這空空蕩蕩的庫房,心裏道:還是小了點兒,都沒小氣鬼放寶貝的地方大,聽父皇講,這裏就從來沒有滿過,終有一天,我要讓這裏被金銀塞滿的。


    關上庫房的門,雲雨虹轉身離去,隻留下於府一輛空空的馬車,讓人知道這裏還是有人來過的。


    何侍郎和王將軍帶著人很快就迴來了,畢竟放幾個箱子進去還有什麽難的,他們也隻是迴避一下。隻是見到院子裏空空的馬車就覺得不大對了,這於大公子是做什麽要這麽久的時間啊,隻是放幾隻箱子的事情,不會出了什麽意外吧?


    兩個人對看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憂慮。快走幾步,何侍郎推開虛掩的庫房門,裏麵空無一人,不,不僅沒有人,連庫銀都沒有了,兩個人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何侍郎更是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雲雨虹迴宮後繼續睡,她讓小氣鬼傳話,約了白子玉明天見麵,說是有重大事情相商。而能找出理由光明正大的與白子玉相聚,使她的心情十分愉悅。


    第二天,雲雨虹又穿著男裝來到翠雲樓。一路上,不少街上商鋪都排起了長隊,白子玉的平抑物價方案已在實行了。


    因雲雨虹說是有要事相商,所以這次寧先生,老道等人全來了,而四個小鬼雖忙了一夜,但精神都是出奇的好,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斷過,讓老道直唿這是見了鬼了。


    雲雨虹坐下後,示意小氣鬼把昨天的事講給其它幾人聽。小氣鬼就把昨夜裏的事情講述了一便,聽得寧先生、老道和白子玉臉上都變了色。


    老道的想法是:乾宗要知道有個這麽坑的閨女會哭吧,把國庫都搬空了,這皇帝沒錢可怎麽當啊?


    寧先生的想法是:主子就是主子,就是不走尋常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太大膽了,接下來怎麽做是個大問題,不管如何,這件事對我們還是有利的,還是得想想怎麽抓住這個機會才行。


    白子玉的想法是:佩服,想別人之不敢想,做別人之不敢做,事急從權,獨辟蹊徑,真是高人也,她在計策謀略上強我百倍啊,我們這一方原本處於劣勢,將水攪混了才有利於渾水摸魚,借力打力。這樣一來,我們可操作的地方就太多了。


    雲雨虹對幾人的目光表現得十分淡定,這幾年,這樣的目光看多了,已經麻木了。小氣鬼講得眉飛色舞,如說書一般精彩,沒辦法,太開心了,想著那一百多箱的銀子,他已高興得一晚沒睡了。


    當小氣鬼經終於講完後,寧先生主動問道:“主子可是有什麽想法?”


    雲雨虹點頭笑道:“我的相法很簡單,於家首富的帽子要摘下來了,再讓他掌控著物資民生,墨雲國隻能更加貧窮。至於怎麽把於家從首富上拉下來。韓亦君很快就要到了,這事兒你們交給他就好,他有經驗。而朝中,劉相和周大學士兩方相爭,於家倒很少參與,而現在,劉家的勢未免太大了,所以我想讓於家也參一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幾人一聽,得,雲雨虹的要求還真不低,他們又有事可做了。


    白子玉看著雲雨虹,溫和一笑,點了點頭,“和我想得一樣,接下來看我的吧,你的想法我會實現的。”


    雲雨虹被他這突來的笑容弄得心撲通撲通直跳,向來臉皮厚如城牆的人,難得的臉紅了。


    其它人看著雲雨虹暗笑,但也都不說破,寧先生和白子玉又在討論如何做及細節部分,間或吩咐四個小鬼做些什麽。雲雨虹還是不插話,用她的話說就是把專業的事兒交給專業的人幹。雖說軍政不分家,但她真的對政治的事兒不感興趣,而眼前這兩位顯然是精於此道的。


    此時的於家表麵也還是很平靜的,隻是在書房裏,於尚書、何侍郎、王將軍三人座在一起,臉色都十分難看。


    何侍郎把昨夜的事情經過又講了一遍,這次更加細致,連說了什麽話,有什麽動作等都講得十分清楚,可他所知真的有限,於大公子做了些什麽,遇到了什麽人,人和錢都去了哪,甚至是什麽人最有可能做這樣的事他都毫無頭緒。於尚書把所有人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有這種能力和人脈的,並且會時時關注於家的,最大可能是劉家,當然周家也是有能力的,但那些讀書人自視清高,不至於做這雞鳴狗盜之事。隻是劉、周兩家鬥得如火如荼,對於家都還算好的,這次招惹他又是圖些什麽呢?


    於尚書在書房裏轉起了圈子,腦子裏把所有情況過了一遍。隻是有用的信息太少,想也想不明白。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庫裏的銀子要先補上,這樣,不管是誰也說不出大問題。抓住於誌燁的人如果說他挪用‘公款,但他沒留下什麽證據,也沒被人抓現形,他可以抵死不認。那如果說他監守自盜,國庫裏的銀子可沒少,他可以反咬一口說他誣蔑朝廷重臣。隻要能在事發前,把國庫裏的銀子搞定,那他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反之,這就是一個驚天大案,他有失責之罪,再被有心人把於誌燁去過國庫之事說出,那…那就隻有抄家滅族這一條路走了。


    於尚書下定了決心,把何侍郎和王將軍叫過來,三個人開始低聲商量起來。一刻鍾後,何侍郎和王將軍鎮定的離去。隻有於尚書坐在太師椅上發了一會兒呆,起身到院中叫人吩咐各處管事過來。


    墨雲的國庫雖然沒多少錢,但那好歹是國庫,對任一家族而言,也都是天文數字,即使是於家,富足百年,家底豐厚,想要補足這個缺口也是要傷筋動骨的。於尚書心裏很憋屈,但也無可奈何。最後也隻能安慰自己,隻要躲過這一劫,隻要人還在,未嚐沒有翻身的可能。隻要揪出這背後黑手,於尚書咬牙,於家定和他不死不休。


    韓亦君是在傍晚的時候進的城,他是接到雲雨虹的消息,連著趕了幾天的路,整個人都風塵仆仆,瘦了一大圈,不過人卻十分精神,到了後第一時間來見雲雨虹。他心裏清楚,雲雨虹是不怎麽找他的,但隻要雲雨虹派人叫他,那就是有大買賣,雲雨虹在他眼裏那就是財神,每叫他一次,他手中的財產就會增加一倍,所以盡管雲雨虹隻是說“盡快趕來”,但他執行起來就是“立刻趕到”。


    雲雨虹和白子玉幾人商量細節商量到很晚,但因韓亦君到來又一起吃了晚飯。幾年商海曆練來,韓亦君比起幾年前已更為沉穩,但聽了雲雨虹的命令後,整後人都激動得顧不得吃飯了。自他認識雲雨虹起,就接到雲雨虹的命令讓他把商業版圖擴展到墨雲國,可這些年,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在洪大娘的幫助下,也才開了四十來家,還大都經營一般,而現在,原因自然是於家的阻撓了,所以對於家,韓亦君早就有了一較長短之心,現在,他有了絕佳的機會,可以讓他和於家爭鋒,他自然激動不已。


    雲雨虹笑道:“生意場上的事,我們都不好插手,以免被於家發現。所以全權交由你去處理,是咬掉於家一口肉,還是給於家放下血,那都是你的事,我隻有一個要求,於家不能再有能力控製墨雲百姓的民生。”


    韓亦君正色道:“主子放心,別的我不好說,但隻要是生意場上,我決不會讓主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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