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虹和白子玉千算萬算,卻漏算了四個小鬼,特別是十分吝嗇的小氣鬼。


    白子玉的想法是利用低價競爭,先由一方出麵把價格降下來,百姓自然都會去買低價的,其它商家見生意減少,無利可圖,必定也會適當下調價格。而這先降價的一方無異就是從雲雨虹手中拿到的鋪子。當然,白子玉要求出售的價格也不會低於成本價,隻要保持在正常價格就好,就是賺得會少些,可這一樣是在小氣鬼的心頭劃了一刀。看著無精打采的小氣鬼,其它三個小鬼都十分著急,倒黴鬼提議道:“我聽說這次的事兒都是淑妃的娘家於家搞出來的,要不,我們到這於尚書家看看去,我們幾個裝神弄鬼嚇一嚇於家的人,給小氣鬼出出氣。”


    愛哭鬼附和道:“對,我們去給小氣鬼出去氣,不過我們不嚇人,我有更好的,要我說我們先用下這瓶臭不可聞,隻要讓於尚書吃上一顆,保他連放十天臭屁,麵子裏子都讓他丟光,看他還敢出來見人不。”愛哭鬼上次的提議被寧先生否定後,一直很不甘心,現在終於又有了出手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


    靈活鬼攔道:“你們不要亂來,萬一給主子添麻煩呢?主子現在的日子不容易你們也看到了,還是安靜點不要惹麻煩了。”


    機靈鬼眼睛卻亮了起來,他是要好好看看這於尚書長什麽樣,於家有哪些人,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他要記牢了,以後這筆賬他一要筆筆雙倍收迴來。


    於是,他笑著對其它人道:“於府我們是要去看看,但不用做什麽,也不要給主子添麻煩,我要認認門兒,以後慢慢算這筆帳。”


    見小氣鬼也讚成去,機靈鬼沒話說了。於是四個人等三更天換好衣服,也沒有知會任何人,就悄悄的離開靖國候府,直奔於府而去。


    於府坐落在南城,是除了皇城外,占地最大的一座府邸,裏麵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很有一種宛約之美,與於家商賈起家的形象完全不符,倒像是一個書香門第。倒黴鬼一進來就在抱怨,“不是說這於家是墨雲國的首富嗎,那就應該金碧輝煌,遍地黃金啊,我還想摳塊金磚走呢,結果什麽都沒有,看起來還不及靖國候府來得富貴。”


    愛哭鬼笑道:“你怎麽也學得小氣鬼那樣市儈,還金磚呢。你要學得實貨點,你看到前麵那株秋海棠了嗎?好叫朱顏血,是花中極品,那一株就值一塊金磚的價了,你要不要挖一顆走?”


    倒黴鬼氣道:“我要那破要什麽嗎,到我手裏就是死路一條。我今天還就不打算空手了,說什麽也得讓這於尚書破點小財。”


    愛哭鬼鬥氣道:“破點小財算什麽本事,你有本事就讓於家傾家蕩產。”


    倒黴鬼一噎,說不出話來,論嘴皮子,她是四人中最差的一個,特別是一生氣就不知該什麽了,所以愛哭鬼最愛逗她生氣了。


    機靈鬼見愛哭鬼逗得差不多了,提醒道:“好了,別出聲了,前麵有動靜。”


    四個小鬼很快就摸到了書房,原因無它,其它地方的人都已熄燈就寢了,隻有書房裏的燈亮著,還有一些人聲傳來。


    於尚書這麽晚了還沒睡,他在做一件讓他很開心的事兒——數錢,那是真的在數錢,書房的地上堆了四個大箱子,裏麵裝滿了銀錠子,於尚書和他的嫡長子於誌燁在拿著帳冊核對,幾個帳房在一旁候著。


    於誌燁很開心,笑著對於尚書道:“爹,這次的收入真是超出了預期,我們對賬都對到了三更天了,下次隻要再漲一漲,我們對帳不是要對到天亮了!”


    於尚書倒是冷靜得很,抬眼看了一下於誌燁,反駁道:“不能再漲了,再漲上去就沒錢賺了,豬要養肥了才殺,我們已刮了一層油,現在的豬已瘦得多了,反而要考慮養一養了,所以這物價可以降一降了。”


    小氣鬼四人氣得直咬牙,這於尚書太不是東西,這都沒把百姓當人看啊。


    於誌燁趕緊附和:“爹說得對,是兒子見識淺,想得少了。”


    於尚書專心賬本,不再說話。於誌燁雖是嫡長子,但自幼缺少經商天分不說,為人大大咧咧,不夠精細,從小到大經常錯誤不斷,讓於尚書十分不喜。而當一個人看你順眼的時候,你做錯了什麽事情都是值得原諒的。反之當人看你不順眼的時候,你做得再好也是無用。於誌燁麵對的就是這種情況。


    年前幾天,於誌燁去喝花酒,被幾個同行的紈絝子弟起哄,讓他與人競爭花魁的初夜。恰巧有幾個人故意搗蛋,每次在於誌燁報價後,都要加上一點,讓於誌燁隻能不斷加價,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這是一個局,可惜,於誌燁當時酒喝得有點多,神智也不清醒,腦袋一熱一跟到底,最終,竟把一個花魁的初夜開出十萬兩黃金的高價來。當時,這個價錢一出,京城是一片嘩然。而於誌燁的妻子乃是工部尚書張家的長女,聽聞這件事後,氣得跑迴了娘家,於夫人當場暈了過去。


    任何一個有點底蘊的家族都是有家規的,更何況是已傳了百年的於家,而有了家規就免不了會有家法。於家的家法是一根手腕粗細、長有四尺暗紅色的鐵木棍。這根棍子一直被供奉在於家的祠堂裏,經易是不會拿來用的,而這根棍子已有幾十年沒有出祠堂的大門了,而今卻被用在了於大公子身上。於大公子被打得奄奄一息,於家雞飛狗跳,整個新年都沒有過好。


    但這事兒還沒完,花魁的錢還是要付的,整個京城的人可都看著呢,於是,於尚書大過年的也得出麵去替兒子收拾爛攤子,損失的錢固然讓於尚書心疼,但丟麵子更讓於尚書火大。可於家再富貴,一下拿出十萬兩黃金對誰都是個難題。錢少付點或幹脆不付不行嗎,於尚書好歹官不小,就不能想點辦法?這還真不行,京城所有的人都是這想法,所以都易睜大眼睛看著呢。於尚書無法,把所有周轉的錢都調來還差一萬來兩,好在不多,於尚書便了點小手段,就暫時“借調”了國庫裏的銀兩。


    今天這麽晚了,於尚書還找不討喜的大兒子叫來可不是為了數錢,而是要讓他把“借”的錢還迴去。帳子核對的差不多了,於尚書讓賬房們退下,指了下左邊的三個箱子道:“這些銀子數目剛好,你送去國庫吧,我已吩咐管庫房的何侍郎等著你,你拿我的令符調開守軍,快去快迴,注意別讓人發現了。”


    於誌燁點頭應是,帶人去裝箱子。


    四個小鬼一聽國庫就興奮起來,雖不知具體是什麽事兒,但這麽晚了把錢送到國庫裏肯定有問題,幾人一合計,這事兒要盡快通知雲雨虹才行,最好是雲雨虹帶人去來個人贓俱獲,把最好把這於家勢力一網打盡。


    小氣鬼輕功好,腳程快,一會兒就進了宮裏找到了雲雨虹。雲雨虹原本已經睡下了,但一聽小氣鬼說的事兒就立即精神起來,不過,雲雨虹的想法和幾個小鬼的不同,這是怎麽一迴事兒她不清楚,帶人去抓什麽?這些世家大族的人有多能言善辯,狡猾無恥她是領教過了的,有事兒都能編出三分理來,那些大臣又都一個鼻孔出氣,說不定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兒化無的,而一旦沒什麽緊要的,被他們倒打一耙可就不妙了。但這麽好的機會她也不能錯過,在屋裏走了一圈已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吩咐小氣鬼把所有自己的人都叫起來,穿上夜行衣,和她去國庫轉轉。


    小氣鬼咋舌,這少說也有一百來人啊,還都是老鬼王培養的暗衛,這麽多人都去沒問題嗎?


    雲雨虹看出小氣鬼的疑惑,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我們去做一件讓你開心的事兒,我們去洗劫國庫。”,


    小氣鬼跳了起來,你沒搞錯吧,你是公主,你要洗劫國庫,主子沒睡醒還是腦子壞掉了?


    雲雨虹也不再解釋,隻催小氣鬼去辦事。


    於誌燁帶著幾個親信家丁,拉著一輛蓋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來到戶部後麵不遠的庫房。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和一個將領已等在那裏。


    於誌燁帶人走到兩人麵前,拱手行禮道:“讓兩位大人久等了,還請行個方便,事後,我請兩位喝上一杯。”


    兩人連忙道不敢,何侍郎心道:難怪於尚書不喜這個兒子,還真是個不會辦事的,就不會一個人先行過來,等把兵調走再把車趕過來嗎,王將軍和這麽多士兵都看在眼裏,日後怕是少不了麻煩,他們心裏知道是一迴事,可親眼看到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這點道理還用人教嗎?


    可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他能管的,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多說什麽了。隻是拿過於誌燁手中的令牌,拉著王將軍和一隊士兵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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