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啪」地一下拍開了青年的手,用動作表明她還在生氣,不要和她插科打諢兒。


    青年也不惱,隻是溫柔地攜起她打人的手掌,輕聲問她疼不疼。


    她抬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盈盈的似水秋眸中,惱意難消。


    卻不想青年避開她快要吃人的視線,隻一動不動地垂眸瞧著她因袖子滑落而露出來的皓白雪腕,語氣幽幽。


    「看來表哥不在的時候,表妹玩的甚是開心。」


    什麽叫做玩的甚是開心?


    這一副酸溜溜的恍若怨婦一般的指責語氣是在說給誰聽?


    薑姒當即柳眉一擰,想要發作,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了自己手腕上那一塊塊極易引人遐想的曖昧紅印。


    偏偏這時候又傳來青年幽幽的一聲輕嘆。


    「春色滿園關不住。」


    「表妹知道下一句是什麽嗎?」


    第79章


    狹窄昏暗的屋內, 曖昧的氣氛緩緩流淌。


    一襲銀紅裙衫的女子陷入背後身姿欣長的青年懷中,皓白雪腕撐在長長的木桌上,烏黑青絲滑落肩頭, 渾身抑製不住地發顫。


    感受著青年那微涼如玉的指尖越來越放肆, 薑姒的唿吸也隨之越發淩亂,貝齒緊咬櫻唇。


    「唔你、你別太過分。」


    一句話破碎到不成樣子。


    身後擁緊她的青年似乎輕笑了下, 隨後慢吞吞道:「如何過分?哪裏過分?」


    「表哥愚鈍, 還望表妹不吝賜教。」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語調, 可不知青年是故意還是無意,在坦明身份之後, 竟然又換迴了偽裝成隨從時候的嗓音,不似往日的清潤,更偏向低沉, 磁性十足。


    可這在她聽來卻奇怪極了。


    就好像,就好像她是在和陌生人親密一般,心底隱隱升起的背德感怎麽也揮之不去。


    身軀和思想仿佛掰成了兩半。


    「少主夫人在想什麽?」那低沉的嗓音含笑問她。


    又來了。


    薑姒心尖一顫,幾乎可以完全肯定這廝就是故意的!故意拿她手臂上的紅印作筏子來作弄她。


    她咬唇道:「你明明都聽見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後來趕路時閑著無事她還特意問過周斌, 對於他們習武之人來說,到底多少距離之內的動靜都能聽見呢?


    周斌的迴答無比誠實, 「就算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 五十步之內不成問題。」


    與此同時還特別貼心地補充了句道:「大公子的內力在屬下之上, 或許百步以上。」


    而那日薑姒和少年從外邊兒的山洞迴來時,分明就看見偽裝成隨從的青年就站在寨子中央的空地上。


    所以當時兩人的對話到底說了些什麽, 包括她手臂上紅印的由來, 以及她和少年之間約定好的計劃,她不相信他不知道!


    身後之人靠過來, 為她解惑。


    他毫不遮掩地承認道:「確實聽見了。」


    薑姒唿吸不穩,氣急,「那你還……」


    話未說完,又因那加重了幾分的力道而有些支撐不住地伏在桌上,半支的手腕上寬袖滑落,露出緋紅的印記。


    難以言喻的酸慰感襲來,她小口小口地喘.息著,略失神地望著那紅印。


    銀紅裙衫擺動,一隻修長的手從身後溫柔地攥住了她的雪腕。


    青年將下巴扣在她的肩窩,安撫似的輕啄她的耳後,聲線低沉。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是要仔細檢查一番才好。」


    這人!


    薑姒一窒,深吸幾口氣稍微平復了下唿吸,羞怒道:「那你檢查出什麽了?!」


    青年不語,攥住她手腕的指腹略帶薄繭,尚帶著從別處攜來的熱意,似是不經意地拂過那片緋紅的印記,輕輕摩挲,留下一小片濕痕。


    她的目光落在那修長如玉的手指殘存的晶瑩水跡上,忽而反應過來,本就浮滿紅暈的白皙臉龐這下更是漲得通紅。


    半晌才從唇邊恨恨地擠出兩個字。


    「無恥。」


    耳邊傳來低聲一笑。


    青年攬住她的腰肢,將她翻過身來。


    剛剛才罵過人的薑姒腦中那根名為危險的弦「唰」地繃緊,警惕地看他,目光裏寫滿了控訴,出口卻有些結結巴巴。


    「工、工匠快迴來了,你、可別胡來。」


    裴玨垂眸望著懷中一臉如臨大敵的薑姒,唇角微勾,聽著遠處屋子裏隱約的說話聲,沒有再繼續做什麽過分的事情,而是將方才那被潤濕了的指尖遞到她的唇邊。


    「嚐嚐?」語氣十分認真。


    薑姒聞言,一臉羞怒地瞪了過去。


    青年見她拒絕也並未露出失望的神色,將那沾滿了曖昧痕跡的手指緩緩收迴。


    下一刻,她便見到青年那方嫣紅的薄唇被染上了她的印記。


    裴玨輕笑,「原來表妹是甜的。」


    ……


    趕在工匠迴來之前,裴玨抱著裙衫微亂的薑姒迴了她在噬雲寨暫住的屋子。


    白日裏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薑姒聞言沒什麽氣勢地剜了他一眼,這廝居然還好意思說!


    她心頭越想越惱,還有點擔心方才離開時有沒有將所有的東西都恢復原狀。


    畢竟若是哪裏被動過的痕跡沒有被遮掩好,豈不是會惹了工匠懷疑?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誰料裴玨聽了她的話,卻讓她不必為此擔憂,因為在臨走前他已經確認過屋內的一切,必不會出現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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