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冕掀開門簾走進去,


    沈時鳶正和甘怡在收拾行裝,她雖還是一身淡色衣裙,可卻是穿戴的整整齊齊,發髻上還特意簪了朵絨花。


    在地上閑著轉悠的雪色嗅到了蕭時冕身上的清冽氣味,貓著爪子繞過他出了門。


    蕭時冕站在門口,眸色深了幾分,


    屋子裏收拾行裝的二人,絲毫未感覺到屋子裏第三個人的存在。


    還是蘇嬤嬤掀開簾子,看見了垂立在門口麵色有些陰沉的皇帝,


    蘇嬤嬤心口一跳,趕忙行禮,


    “參見陛下!”


    屋子裏的主仆二人才迴過頭,


    沈時鳶抬眸過來,一雙柔色瀲灩的眸子看向他。


    皇帝還未發聲,


    甘怡和蘇嬤嬤就有眼色的相繼出了屋子。


    屋子裏,獨留下兩個人,相互對望。


    蕭時冕微蹙眉心,提步走了過去,


    眸光落在床榻上整整齊齊疊好的衣裙和行李上。


    指骨無聲蜷起,眉角肉眼可見的陰沉,


    他壓低嗓音,開口問道,


    “要去哪兒?”


    沈時鳶若有所思,怪不得他麵色這麽陰沉,他是以為自己又要悄聲離開了。


    她向前邁了一步,長睫輕顫,粉唇勾起一抹調侃的笑,


    “迴宮啊,不然還能去哪裏?”


    蕭時冕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眼底深處,無數種複雜情緒交融,


    他承認,他看見她收拾行裝的一刻,是有些慌亂。


    沈時鳶神色溫軟,再次向前邁了一步,望著他的如淵黑眸,素白的指尖扯了扯他的衣袖,


    “陛下不歡迎嗎?”


    蕭時冕眸色驟然鬆弛,下一秒,出自本能的將她攬進懷裏,修長的指骨握住那盈盈一握的軟腰。


    用勁將她抱緊。


    衣角纏繞,女子軀體的幽香,縈繞在他的周身。


    他喉頭微啞,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裏,


    “嗯,我後悔了。”


    沈時鳶沒聽明白,抬起頭,看向他的眸子,麵色疑惑,


    “什麽後悔了?”


    蕭時冕手掌鬆開了些,又慢慢將她摟緊,不讓她看他眸子裏閃爍的悔意。


    然而,沈時鳶卻明白過來,


    “你是怕陸遷率軍逼宮,我和孩子有危險,才不接我迴宮的吧?”


    蕭時冕並沒有正麵迴答,擁著她單薄的身軀,嗓音裏帶著說不出的心疼,


    “這幾日感覺怎麽樣了?還孕吐麽?”


    沈時鳶輕鬆的笑了笑,


    “師父說,女子懷孕前三個月,都是要吐的昏天黑地的,熬過去就好了。”


    蕭時冕眸色像墨一樣,濃的化不開的滿是憐惜。


    他一把將沈時鳶抱起來,坐在床榻上,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強勁有力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圈住她,


    黑眸落在那張小臉上。


    他的阿鳶,瘦了許多。


    其實她每日吃了多少,睡了幾個時辰,他都知道,隻不過,還是想親耳聽她說說,才能放下心來。


    沈時鳶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頸,


    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蕭時冕眸色一頓,


    沒說話,


    沈時鳶隱隱猜到了一些,壓著帶笑的唇角又問道,


    “怎麽,怕我偷著和表哥跑了?”


    蕭時冕手掌輕撫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懷著我的孩子,能讓你跑到哪兒去?”


    沈時鳶噗嗤一笑,指尖點了點他的唇,


    “那怎麽還巴巴兒過來,口是心非!”


    蕭時冕冷哼一聲,拿開她的手,


    堵住她的粉唇,狠狠揉撚了幾下。


    “那小公主呢?”


    沈時鳶胸口有些起伏,微喘著氣息道,


    “表哥走後,我就讓阿離先迴宮了。”


    自從蕭時冕決定放了沈德林後,沈時鳶不用在日日吊著一顆心,晚上的夢境也安寧了許多。


    就連孕吐也好了一些,


    麵色自然比那日在燈會上見到的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蕭時冕都看在眼裏。


    也十分慶幸自己沒有被仇恨迷了心智,做出不可挽迴的事情。


    沈時鳶靠在他懷裏,唇角勾起彎彎的弧度。


    兩個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蕭時冕就一把橫抱起她,朝門口走去,


    沈時鳶一驚,摟住他的脖子問道,


    “去哪兒?”


    蕭時冕眉頭一揚,朗聲道,


    “當然是迴宮!”


    沈時鳶拍了拍他的肩,手指向床榻上還未整好的衣物。


    “我的衣服還沒收拾好呢。”


    蕭時冕流露不滿,恍若未聞的抱著她朝外走,


    “宮裏什麽都有,那些個衣裙你都穿過了,也該換新的了,明日我讓內宮再給你做幾身新的,舊的就扔了。”


    那床榻上的還是他日日派人送來的新衣裙,有好幾件她都未穿過。


    沈時鳶又拍了拍他,杏眸澄澈明亮,


    “還有蘇嬤嬤,我要帶她一起進宮!”


    蕭時冕唇角勾笑,腳步不停。


    “朕允了。”


    ……


    陳非護著蕭時冕和沈時鳶率先迴了宮,蘇嬤嬤和甘怡隨後便跟上。


    一進青梧宮,


    沈時鳶就看見院落裏,重新開鑿好的門,那扇門連接青梧宮和承修宮,中間是一段風雨連廊。


    沈時鳶剛看見,滿臉不可思議的問他,


    “你當真修了扇門?”


    蕭時冕捏了捏她的臉,一派理直氣壯,


    “這些日子你不在,正好修這門,日後我便不用走那麽久,也能方便迴來看你。”


    沈時鳶眨了眨眼皮,


    又看見蕭時冕指了指青梧宮的西側,


    “等你生產之後,我讓人把這扇牆拆了,和旁邊的宮殿連接起來,孩子出生了以後也能住的寬敞些。”


    沈時鳶這迴有些驚訝了,她先是看了看他指向的西牆,又看了看他認真的麵色,


    好像隻要她點頭,他立刻就把那扇牆拆了似的。


    沈時鳶眨了眨眼,


    “不必了吧,就多個孩子,青梧宮就已經夠大了。”


    蕭時冕攬著她,慢步走進內殿,


    寵溺的說,


    “誰說咱們隻有一個孩子了?”


    沈時鳶一拳砸在他的胸口,羞紅了臉。


    走了十幾日,青梧宮裏照樣一塵不染,


    還多了些新添置的新奇物件,床榻上的床蔓也換成了北燕進貢來的月色秋羅帳,


    日光傾灑也絲毫不影響床榻裏的人。


    就連爐子裏的熏香,也換成了甜甜的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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