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隻覺得指尖都麻木了一瞬,拽起來她便劈頭朝她吼:“你想找死嗎?!”


    蘇安淺在他懷裏,麻木的仰頭,聲音委屈到無力,“我沒偷沒搶,你為什麽那麽侮辱我?你憑什麽!”


    那一雙清澈的水眸讓他心口一疼,一雙薄唇抿成直線。


    不發一言,彎腰將她托起,甚至怕她可能下一秒就暈過去,想起曋祁說她依舊在感冒,他轉身把她放進車裏。


    一路迴禦景園,但凡有機會,她都不肯讓他碰,也想方設法的要下車,燕西爵幾乎一路將她按在懷裏。


    抱她進了門,燕西爵凝眉試了體溫,沉聲:“還在發燒,我讓醫生過來。”


    “別碰我。”蘇安淺打掉他的手,沒什麽顧忌,冷笑諷刺,“何必假惺惺的?”


    燕西爵被打掉的手臂甩過去砸在門框上,指節響得清脆。


    男人黑了臉,“你給我閉嘴!”


    這時候的蘇安淺根本不想顧及什麽,推開他,“我不用你管!我難堪煎熬,你不是最高興麽?否則含沙射影了半天,還有什麽意義?”


    燕西爵一把將她拽了迴來,狠狠抵在門邊,嗓音深沉:“蘇安淺,別不知好歹!”


    她笑,“我就是不知好歹,不但不知好歹,還犯賤,你不都知道嗎?我肮髒、我裝純。”她終是紅著眼吼了出來:“那你為什麽還不肯放了我?我說過我不願意!”


    燕西爵一張臉繃得死緊,深邃的眸子越來越沉。


    “嫁給我,做我燕西爵的女人,就讓你這麽委屈?”他唇畔涼薄,“所以你迫不及待的去攀曋祁?”


    嗓音低冷,幽潭的眸底翻湧著憤怒。


    “是!”她委屈到口不擇言,“曋祁他溫柔,他幹淨。隻請你早早把我甩了,在曋祁那兒替我說好話,這關乎我以後的幸福!”


    燕西爵撐在牆麵的手已經握得青筋暴起,死死盯著她。


    “有膽你再說一遍!”


    蘇安淺毫不示弱,頂著他身上愈發濃重的憤怒,仰臉,“再說一遍也是一樣!我就算找葉淩,找曋祁找阿貓阿狗都不願是你!”


    他惡狠狠的對著她,“好,很好,我今天非要看看你是多委屈,還有迴去告訴你媽,少琢磨這些攀覆權貴的把戲!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燕西爵直接抱著她上了樓。


    蘇安淺意識到惶恐時,已經來不及了,惡狠狠的盯著他,狠到燕西爵心口一瞬的抽痛。


    他抬手蒙住她的眼,蒙住那樣的嫉惡如仇……


    說不出任何撫慰,燕西爵便將睡著的她整個人裹進懷裏,那麽小的一個,軟軟的依著他。


    燕西爵閉了閉眼,沒有半點睡意。


    微弱的燈光下,床上那一大片暗紅卻過分顯眼,盯著她蒼白的臉看了很久。


    終究第一次在這張床上跟她躺在一起。


    碰到她的身體時,他卻忽然低咒,她那麽冰,冰得嚇人。


    “蘇安淺!”燕西爵又一次慌了,將她攬過來拍著她的臉。


    蘇安淺低燒到渾渾噩噩,沒有迴應,而把她翻過來攬到懷裏的一個動作,燕西爵驀地定了視線。


    在客廳,光線昏暗,除了觸覺和迷戀,他不曾留意她的身體。


    此刻,目光死死定在她左胸下方,那一枝妖嬈的鳶尾紋身,想到柯婉兒身上相似的紋身,某種言不明的震驚閃過腦海。


    “蘇安淺?”他緩緩抬眼,無意識的喊了她,下一秒忽然激烈起來,“你給我醒醒!”


    接下來,偌大的臥室充斥著燕西爵的煩躁不安,捏著電話一刻不停的催。


    迪韻趕到時被他劈頭蓋臉的吼:“你他媽是踩蝸牛來的嗎?!”


    迪韻傻了一下,做了他這麽多年私人醫生,燕西爵是涵養極好的,從不會跟她發火,而且,她眨了眨眼:“你居然爆粗?”


    燕西爵寒著臉,直接把迪韻扔到了床邊。


    沒兩分鍾,迪韻看了蘇安淺的情況,頓時擰了眉,“到底霸世慣了,你這是把她死裏整啊?”


    一會兒高燒,一會兒低燒,是頭牛也得倒下。


    燕西爵不說話,深眸映著床上的人,許久,終於沉聲:“你看看她左胸的紋身。”


    紋身?迪韻並未多想,但在看到的那一秒卻愣了,然後看了他,“你想說什麽?”


    男人不知何時又點了煙,嗓音喑啞,“不知道。”


    他現在很亂。


    離開時,迪韻看了他,道:“其實她的紋身背後是什麽故事,這跟你沒什麽關係。”


    燕西爵神色溫冷,疲憊沉聲:“我必須知道。”


    迪韻挑了挑眉,那就是沒得勸隻得去查了。


    燕西爵再迴到臥室,久久站在床邊,越是看床上的人,越是煩躁。


    幾分鍾後,勞斯萊斯銀魅從夜空劃過,往夜色旖旎的‘榮爵堂’飛馳。


    剛到家準備休息的薛南昱和明承衍都被叫了過來。


    “老子白天替你賣命,晚上還得陪你喝酒呢!”薛南昱一進門就開始抱怨,“說吧,你又中哪門子邪了?”


    明承衍一向溫爾,話不多,儒雅的落座,看了燕西爵。


    燕西爵坐在主位,峻臉深沉,也不多說,拿了備好的那瓶酒一人一杯。


    另兩人捏起酒杯時忽然齊齊的看向酒瓶,繼而,驀地眯起眼。


    驚愕!


    “嘭!”薛南昱忽然被燙了似的放下酒杯,看了燕西爵,“你真碰蘇安淺了?”


    這瓶酒是當初燕西爵親自存在這兒的,他說哪天碰了女人再喝這瓶酒。


    明承衍也終於蹙了一下眉。


    “隻是契約婚姻,你有必要這麽實打實身體力行?女人這東西一碰就容易上癮你不知道?”薛南昱接著道,沒了剛才的吊兒郎當。


    燕西爵隻淡淡的舉了杯子,“我有分寸。幹了。”


    “走,熱鬧才有意思。”燕西爵忽然從座位起身。


    走進舞池,五光十色的燈光正在點燃血液,明承衍站在外圍,看著燕西爵第一次這樣放縱,酒更是一杯接一杯往下灌。


    可即便如此,腦子裏,蘇安淺那冰冷怨恨的水眸盯著他,生根發芽。


    他忽然體驗到那種意境:像犯了一場罪,隻想用放縱去磨滅。


    那一夜,蘇安淺像死後重生,醒來後呆呆的躺了好久,目無焦距,直到被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


    “喂?”她周身難受,皺緊眉。


    可下一秒,沒做多想,匆匆掛了電話開始洗漱。


    趕到蘇氏時,門口好幾個人在等她,滿臉怒氣。


    “蘇小姐,這到底怎麽迴事,蘇家沒人主事,我們隻能找你。”幾個董事火氣不小,揮著手臂。


    “咱們祖輩都在蘇氏打拚,這倒好,二話不說要把我等踢走?這不忘恩負義嗎?沒有我們,就沒有蘇氏曾經的輝煌!”


    蘇安淺並不清楚這怎麽迴事,但一想也知道這是燕西爵的意思。


    “請各位稍安勿躁,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她隻能這麽說。


    艱難的走出人群,她才得以往ysk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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