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長安城在萬家燈火的輝映下顯得格外安寧,然而這份寧靜隻是表象,承天宮內的暗流正在悄無聲息地積聚,等待爆發。武則天的寢宮中,燭火搖曳,她手中批閱著奏折,眉頭緊鎖。長孫無忌倒台,東市的叛亂雖然平息,但她知道,真正的危險尚未消失,敵人還在暗中伺機而動。


    “娘娘。”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輕輕的叩門聲。


    武則天放下筆,冷靜地說道:“進來。”


    內侍緩步進殿,俯首說道:“娘娘,李積大人和狄仁傑大人已經在殿外候見。”


    “讓他們進來。”武則天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目光卻銳利如刀,透過燭火似乎能夠看透一切。


    片刻後,李積和狄仁傑齊步走入殿內,二人同時俯身行禮:“拜見娘娘。”


    武則天抬手示意免禮,她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掠過,沉聲道:“二位愛卿,今日請你們前來,是因為東市之事仍有餘波未平。據探報稱,東市的騷亂背後另有主使,這些餘黨不除,終究是我大唐的隱患。”


    李積聞言,神色凝重地說道:“娘娘所言極是。臣已經安排了密探深入調查,但這些人行蹤詭秘,似乎有更為強大的勢力在背後撐腰。”


    狄仁傑也跟著點頭:“娘娘,臣在審訊叛黨時,發現他們的口供中多次提到南部的一些豪族,這些人似乎與長孫無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有傳言說,南方的豪族正暗中籌集兵力,企圖伺機作亂。”


    武則天聽罷,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南部豪族?這些人早年依附於先朝,如今竟還敢蠢蠢欲動,真是找死!”


    她站起身,緩步走向窗前,夜色透過窗欞灑入殿內,映照在她的臉上,使她的神情顯得尤為冷峻:“大唐的江山,絕不容許任何人染指。本宮要讓這些人知道,反叛的代價是什麽。”


    李積上前一步,拱手道:“娘娘,臣以為應該盡快派兵前往南部,對那些心懷叵測的豪族加以震懾,以防他們真的聚眾謀反。”


    武則天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狄仁傑:“狄愛卿,你對此有何看法?”


    狄仁傑沉吟片刻,隨後說道:“娘娘,臣認為此事宜快不宜慢,但也需謹慎行事。南部豪族在當地勢力根深蒂固,若貿然出兵,恐怕會引發更大的動蕩。不如先派密探深入其中,查清他們的動向,再決定如何行動。”


    武則天聞言,眼中露出讚許之色:“狄愛卿所言極是。李愛卿,明日你率一支精兵南下,名為巡查,實則震懾。而狄愛卿,你則派出密探,務必查清這些人的底細,本宮要知道誰在暗中作亂!”


    二人同時俯身領命:“臣遵命!”


    武則天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長安城的夜景盡收眼底。她知道,接下來的路將更加兇險,但她無所畏懼。無論前方有多少阻礙,她都將親手掃清,隻為大唐的安定和她至高無上的皇權。


    次日清晨,李積帶領一支精兵離開長安,向南方進發。隨行的還有數名武則天親自挑選的密探,他們將在南部地區暗中調查,收集與豪族勾結謀反的證據。


    一路上,李積與士兵們晝夜不停地趕路,終於在三日後抵達了南部的揚州城。揚州乃南部重鎮,商貿繁榮,是南方豪族勢力盤踞之地。李積一進入城中,便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城中的百姓似乎對朝廷的精兵有些畏懼,紛紛避讓,不敢直視。李積眉頭微蹙,他明白,這些百姓的反應說明南部豪族在當地的勢力深厚,遠非一般百姓所能抗衡。他必須小心應對,既要打擊叛亂的氣焰,又不能激起民眾的恐慌。


    “將軍,我們是否直接去拜訪當地的幾位豪族?”一名隨行的副將低聲請示。


    李積搖了搖頭,神情嚴肅:“不可貿然行事。我們此行的目的是震懾,而非激化矛盾。先在城中駐紮,暗中觀察,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副將點頭領命,隨即下去安排士兵們在揚州城內安營紮寨。


    與此同時,狄仁傑派出的密探也已抵達南方,他們喬裝打扮,混跡於揚州的各個角落,搜集關於豪族的情報。揚州城內的幾大家族,尤以謝氏和陸氏最為顯赫,這兩大家族在當地經營多年,勢力龐大,且與朝中一些官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密探們在暗中查探,發現謝氏家族的府邸內,最近頻繁有陌生人進出,且多是身著武裝的壯漢,顯然是在籌備某些不可告人的行動。而陸氏家族則暗中囤積了大量的糧草和兵器,這一切都指向了一個可能——他們在為一場叛亂做準備。


    一名密探喬裝成小販,在謝府外的小巷中觀察,見一隊武裝人員從謝府大門走出,急忙上前低聲詢問:“幾位爺,看你們這架勢,可是有什麽大事要辦?”


    為首的一名大漢冷冷瞥了他一眼,隨即低聲道:“滾遠點,少管閑事!”


    密探不敢造次,急忙退開,但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知道,謝氏和陸氏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明顯,必須盡快將這些情報傳迴朝廷。


    揚州的夜晚,城內一片寧靜,但在謝氏府邸的後院,卻燈火通明,幾名身著華麗服飾的豪族首領正在密議。


    “李積帶兵巡查,顯然是朝廷對我們動手的前兆。”謝氏家主謝弘道神情凝重,目光中透著一絲陰沉。


    陸氏家主陸玄德冷哼一聲:“哼,朝廷對我們早就不滿,如今不過是找了個借口而已。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盡早行動。”


    另一名豪族首領點頭道:“不錯,我們早已籌備多時,不能再猶豫下去了。若是讓朝廷的精兵先發製人,恐怕我們就再無翻身之日。”


    謝弘道沉吟片刻,最終點頭道:“好,就按照原計劃行事。但我們必須小心,務必避開李積的耳目,不能讓他們察覺到我們的動向。”


    幾人互相對視,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決然之色。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隻有背水一戰,才能為他們爭取一線生機。


    三日後,一名密探迴到長安,將南方豪族的情報呈交給狄仁傑。狄仁傑細細閱讀,眉頭緊鎖,隨後迅速趕往承天宮,將這些情報稟報給武則天。


    “娘娘,南方的謝氏和陸氏兩大家族,正在暗中囤積兵器、糧草,甚至招募武裝人員,顯然是在為叛亂做準備。”狄仁傑沉聲說道。


    武則天眼中寒光一閃,冷笑道:“謝氏、陸氏,看來他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既然他們敢反叛,本宮就要讓他們知道,叛逆者的下場是什麽!”


    她頓了頓,目光中透出一絲冷酷的決心:“傳本宮的命令,立即調集京師的精兵,隨時待命。本宮要讓這些叛黨看到,大唐的威嚴絕不容挑釁。”


    狄仁傑俯身行禮:“娘娘英明,臣已命密探繼續監視他們,並將進一步深入調查,以確保掌握更多的證據和線索。”


    武則天點點頭,語氣中透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很好,務必查清每一個細節。謝氏和陸氏若真敢公然謀反,定叫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她沉吟片刻,又說道:“此外,狄愛卿,你再派幾名密探深入揚州以外的其他南部地區,我要知道是否還有其他豪族也參與其中。這次行動,絕不能有任何遺漏。”


    狄仁傑拱手道:“娘娘放心,臣立刻安排。此次行動,臣定會仔細周密,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武則天轉頭看向李積,眼神中帶著一絲淩厲:“李愛卿,你那邊的軍隊必須隨時保持警戒,不得懈怠。一旦發現任何異常,立即行動,無需本宮多言。朕要的是雷霆手段,迅速平息這場風波,讓天下人看到,背叛大唐的下場!”李積領命,神色凝重:“臣定當全力以赴,不負娘娘厚望。”君臣三人相視一眼,各自心中已有計較,一場針對叛亂的暗流,悄然在京師與南方之間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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