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別是天真的以為殺了我們這麽多弟兄居然還妄想全身而退。”


    修長有力的手掌朝何當離心口處拍去,襲帶幾縷雪花狂風,隱隱若有唿嘯風雷聲。


    好狠,何當離努力躲閃,三轉兩轉撞到一個一堵牆邊,一隻滿是透著寒冷冰意的手就那麽猝不及防的掐住了她肩膀不放。濕漉漉冰冷冷,就像是一條夏日爬行的冷血之物,泛發著腥臭,濃稠之氣。


    何當離猛的一抬頭,腳下動作不斷,死命踹去對方下三寸之地。一雙眼滿是陰戾森冷,藏在袖中的匕首直直刺去對方心髒口,在對方反抗的千鈞一發中連人腦袋生割而下才換來一線生機。


    另一個人黑衣人凝聚體內正氣,揚起一掌直直朝何當離拍去,無聲無息,掌風淩厲帶著置人死地的狠辣。


    何當離一腳踢起一顆石子,袖中染毒長針攜帶風寒雪花齊齊揮去,本來原先準備衝殺過來的幾名黑衣人唰唰倒下,齊齊長劍脫手。狠狠的跌在地上,口中噴血,瞬間沒了氣息。而她也硬生生接了那一掌,手中長劍直刺對方心脈。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她就是一個瘋子。


    而在場的所有人,也從未想過這一個看起來瘦弱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大的爆發力,竟能以一敵十,甚至是以一敵百。


    而何當離明顯殺紅了眼,沾了血的臉上露出猙獰而令人恐懼的笑意。


    可是一波結束,並不代表暗殺她的人已經結束了。現在躲在黑暗中的小老鼠才剛剛探出了一個頭,等著完美的撿漏。


    她又豈能便宜了探頭探尾,或是縮頭縮尾的無能鼠輩。


    “閣下既然都看出了本將軍在上一場戰鬥中苦苦支撐到了現在早已是油盡燈枯,你們現在還不出來,難不曾是還在怕本將軍這個連力氣都用盡之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無膽的無能鼠輩,隻懂撿死人灰皮的無恥之子。”尖銳諷刺的嘲笑聲一聲高過一聲,驚起遠處落雪簌簌。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既然你想死,你姑爺爺就馬上來成全你。”暗中人如此被罵,豈能可忍。


    手持流星錘深約倆米高,體型彪形的壯漢不顧命的飛錘著早已是強弩之末的何當離,若非她仗著身形靈活,下盤穩健,說不定早和她對打中無意間捶打的亂木碎石化為灰燼。


    壯漢一錘未中,在二而三,三而四還是不中,對方靈巧跟上跳下竄的猴子左右躲閃,弄的壯漢氣惱不已就跟被人戲耍一般,不管不顧揮舞著雙錘襲來這隻到處亂躥的跳蚤。


    周圍其他人黑衣人未免擔心禍及池魚,紛紛抱劍做臂觀上,等著拖會砸成肉泥的何當離迴去複命。畢竟前麵一幕宛如殺神在世的印象實在是令人心生膽顫之意,何況有人甘願打前鋒再度消化僅有的力氣,彼此何樂而不為。


    流星錘完全沒有任何招勢可言,完全憑借著壯漢一身蠻力,而何當離就伺機而動等著他力偈那一刻到來。


    壯漢惱羞成怒,滿臉橫肉抖成三層,雙錘和一錘合力朝她揮舞而下。


    一直瞄準著準備等來機會的何當離知道機會來了,抬劍就擋,不料雙方力氣懸輸,何當離下半身站立的石塊下沉十毫米之深,就連胸腔內髒都被震出了血來,嘴角溢出血漬,手中軟刀已有蛛絲劈裂劃出,眼中陰戾氣十足,抬腳就朝壯漢下三寸重重踢去,人吃疼鬆開,一對足有百來斤沉的流星錘無力垂掉在地濺起雪沙塵起,她借勢往地上一滾,吃了個狗啃泥。


    喉嚨中強行壓抑的那口血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


    何當離擔心對方因發瘋,其他人還可僥幸贏過,唯獨此人,不死也得死。


    壯漢拋下重錘,雙手捂襠,哭罵得跟殺豬似的嚎,其他的黑衣人皆是襠下一涼,何當離一不做二不休,趁著現在這個他們還在愣神的檔口,飛撲過去將人壓在身上,抬起前麵已經斷碎成好幾塊的刀刃割破他的喉嚨往下壓,腥臭的血濺了滿身滿臉,壯漢還在掙紮,試圖用強大的力氣抵抗將人拉下,毫無章法的對著林朝歌又打又拉。


    其他幾個黑衣人已經反應過來,刀劍齊齊衝著她砍,何當離就跟已經瘋了似的,手無寸鐵直接用手撕破壯漢前麵被自己劃開的喉嚨,壯漢的腿雙還在撲騰著,隻不過在沒有撲騰幾下就氣絕了,血咕嚕咕嚕的往外冒,還帶著熱氣。


    剩下的五人都被她殘忍的殺人方法給嚇到了,混身汗毛直豎,不寒而厲。


    何當離卻沒有給自己喘口氣的機會,知道流星錘她肯定是拿不動的,就是拿了也跟三歲稚兒無疑,待宰的豬狗牛羊,翻身一滾,撿起了不知誰扔在地的刀,黑森森的瞳孔銳利森冷。


    五人成包圍圈將卻圍堵住,防得了身前防不了身後,身後還有另外一批掩藏在暗中之人,該死,何當離一不留神,左肩被刺砍出深可見骨的刀傷,身上早已大大小小布滿不少傷口,其餘無人何不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下場。


    “媽的,別讓老子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否則看老子不弄死她/他那個龜孫子。”何當離腳踩靴底暗器,騰空而起,手中軟劍舞得獵獵生飛,簡直不像在殺人,更像是在扮演一個唯美的舞蹈。


    七人追趕的黑衣人現在隻剩下不到二人,何當離完全比不到他們好到哪裏去,靠的完全就是不想死和身體的慣性,實際上手早已麻了。


    何當離劃破一人喉嚨,血再次澆了她滿頭滿臉,另外一黑衣人從身後襲來,何當離側身躲過,還是慢了一步,一把刀插進自己腰腹處,又抽出,簡直是將她的腸子要一起拉出,倒吸一口涼氣,贓汙的手伸出欲捂住流血不同的傷口,不料前麵還沒被她殺死透的人,撿起地上不知誰扔下的半截短刃,直直的刺進何當離小腿。


    何當離朝顧不上疼痛,彎腰將手中不知從誰屍體上撿來的刀直直刺入口他眼睛中,在抬起另外一隻完好的腳死死碾壓。


    “小子,你確定你能殺得了我嗎,這裏除了你們可還有另外一批人。”以然力竭的何當離絲毫不嫌地上血汙,一屁股不知道坐在了誰的屍首上,趁著還未死透,屍體上還殘留著幾分暖。


    不大的漆黑巷子口,到處橫滿了不知為何人的殘肢斷手,皚皚白雪也染成了灼灼紅雪,正盛放著一朵又一朵的無根彼岸之花,美得令人心驚發顫。


    “也不知道本將軍到底招惹了多少仇家,一個倆個的都想著殺我,不過你現在要是想跑說不定還能來不及活命,現在擺在你麵前的就隻有倆個選擇,要麽是你殺了我被其他人殺,要麽就是被我殺了。”何當離仰天笑著笑著咳出了聲,就連眼角都落下了淚,安靜的坐在屍體上就跟垂暮等死的老人無疑,她的力氣在連續的對戰,絞殺中正在一點一滴的流盡。


    僅剩下的一名黑衣人顯然有些猶豫了,隻不過在一瞬間,黑衣人選擇持劍朝何當離的方向走來。


    何當離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就這麽乖巧的坐在一群屍體堆裏。安靜的閉上了眼,靜靜等候著死亡的到來,就連臉上都露出了一個詭異到燦爛的笑。


    可是等了許久,等來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耳邊響起一具屍體唿隆倒地的聲音,伴隨的還有下盤穩定有力的腳步聲,幾滴血濺到了她略有幹渴的嘴唇上,伸出舌舔了舔,方才掀開沾了濃稠之血的眼皮子。


    她知道自己等的另外一批人來了,就是不知道阿左阿右他們現在可發現自己失蹤一事沒有,若是拖延一招無用,等來她的又是什麽,她完全無法想象和預知。


    “想不到虎威將軍倒是仇家不少啊!恐是就衝這張色若春花的臉就不知擋了多少人的路。”諷刺的清脆聲隨著風傳入耳膜。


    “哈,謝謝誇獎,沒辦法誰叫本將軍不僅人生得色若春花比之女子還要豔上幾分,更別說還有幸得了帝王垂憐惹人嫉妒在所難免。”明知大禍臨頭,何當離反倒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笑得肆意張揚。幹涸的喉嚨實在是難受得緊,不時抓了幾把還稱得上幹淨的雪往嘴裏塞。


    “嗬,虎威將軍可是在等人來救你,我在奉勸將軍一句,你等的人不會來了。”


    “為何。”何當離隱隱想到一個不好的預感,怒目而視;“好啊,倒是本將軍沒有想到你們的主人竟是連這都算計到了,當真是好手段。”一字一句似從牙縫中硬擠而出,透著嗜血的森冷寒意。


    “將軍說笑了,不過於其擔心別人,將軍不如擔心自己比較好,嘖嘖嘖,當真是可惜了將軍這張臉,真是我見尤憐,差點兒連我這個男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了。”黑衣人將刀劍架在她脖子上,又擔心即將死去的惡狗會反撲咬人一口,將手中刀準備挑出她的手腳筋時,何當離一改方才無力之態,就跟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準備撲咬著獵人。


    “我死之前在怎麽樣也要拉個墊背的,畢竟你說得沒錯,想我這樣的美人豈能如此孤零零的死去。”何當離袖中箭射/出/正中紅心其中離得最近的一人,腿上受了傷,此刻一瘸一拐的姿勢別扭的倚靠著灰白牆壁站了起來,眼神兇狠異常。


    “我就說此人詭計多端,你們還不相信,看老子廢了她這對招子看她如何作妖。”


    “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我殺死你在前還是廢我招子在前。”何當離緊咬滲出血的牙齒,現在隻要殺死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沉重的眼皮子微掀,掃了眼漆黑無一星的黑幕,對地啐了一口晦氣。


    也不知此刻離黎明將近還有多久。


    刀光劍影中,何當離的手中劍被挑刺落地,整條胳膊盡數被血染盡,一張瓷白小臉添了細碎血口子後更顯嫵媚動人。天上不知何事又開始下起了細細綿綿的梅花雪,天地間白與紅的完美交融,詭異又和諧的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將軍你命中帶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枝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枝繞並收藏將軍你命中帶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