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婷冷笑著:「自己做了什麽自己清楚,還好意思來指責別人?」


    其實她根本沒有舉報,她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她都不知道這個舉報的人是誰,但是她是不會告訴陶語然的,這個虛偽的女人終於要得到報應了,她是高興都來來不及。


    全班的合照一拍完,陶語然就被尖子班的老師給叫走了。


    陶語然走上前,心裏有些慌,問道:「老師,有什麽事情?」


    班導說:「校長請你現在過去辦公室一趟。」


    陶語然沒有說話,心裏有很不祥的預感。


    她到了校長室,賀希言已經來了,還有賀希言的母親和她的父母,趁著誓師大會,父母們都在學校裏,就被校長一起叫過來了。


    陶語然見狀,臉色有些難看,都怪自己那時太想跟張婷婷較勁,就提前跟賀希言走到了一塊,跟賀希言在一起她不後悔,她後悔的是在一起早了,這次照片被人貼出來,想要否認都有些困難,不過,依然是要否認的,隻說是同學關係好,一口咬定沒有在一起,說不定還有希望。


    她站在賀希言跟前,看了他一眼,好像在暗示什麽。


    賀希言望她一笑,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陶語然心中一暖,安心了一些。


    校長把照片拿給雙方父母看,整個校長室靜悄悄的,陶語然順便觀察了一下賀希言的母親,穿著白色的正裝,看起來很年輕,很有氣質。反觀旁邊她的父母,都穿得灰撲撲破破爛爛的,連誓師大會都不願為孩子打扮一下,這樣的父母,心中隻有她哥哥,她早就受夠了。


    雖然氣氛不太對勁,陶語然卻開始天馬行空的幻想,要是以後這人是自己婆婆那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擺脫貧困過上有錢人的生活了。


    想到這裏,她又看了賀希言一眼,這男人,是最完美的,她欣慰地笑了。


    就在這個時候,賀希言忽然上前的一步,對著所有人說:「這事是我的錯,如果你們要開除,就開除我吧。」


    聞言,陶語然愣住了。


    她意思是讓希言否認到底,他怎麽就承認了呀?這下該怎麽辦?


    陶語然心裏慌慌的,就聽到賀希言媽媽說:「這事全是你一人所為,對方就對你沒有動心?」


    賀希言媽媽身上有一股高位者的威嚴氣質,打量人的時候,讓人心裏很有壓力。


    陶語然沉默了一會,終於無法在安靜下去了,怯怯上前了一步,頗文靜地說:「我也有錯。」


    她怕希言媽媽不喜歡她,所以才出來用於程度責任,高三上不了就算了,可以明年換學校復讀,可要是失去了希言媽媽的青睞,她就沒有下次機會了。


    兩廂衡權,她還是覺得賀希言重要一點。


    希言媽媽瞪了她一眼,「我兒子都要為你退學了,你就沒點表示嗎?」


    陶語然扣著自己的手指頭,「阿姨,我跟希言想得一樣,為了對方,願意被開除。」


    「語然!你說什麽呢!」陶語然的父母站起來,一點都不贊成她這個做法。


    陶語然沒有看他們,任他們走過來打罵自己,也像下了決心一樣,閉著眼睛默默承受。


    她原以為希言媽媽會被她感動,可沒想到,希言媽媽競對校長說:「李校長,你聽見了吧?她都自己說,自願退學了。」


    李校長點點頭,其實他們領導經過早上的討論,也決定要開除陶語然了,本來很看好這個孩子的,還把留學名額給了她,沒想到這麽不成器,一得到名額就開始談戀愛了,到了第二學期成績掉到一百名外,現在更是直接快到兩百名了,以為得到了名額學校就不敢拿她怎麽樣?嗬,學校的領導們早就對她有看法了,這樣光顧著戀愛不學習的人,就是給了她名額去深造,以後也是隻顧著戀愛沒什麽出息的,學校可不會做賠本買賣。


    於是,陶語然被宣布退學,留學名額也沒有了。


    她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在賀希言走出校長室的時候,追了出,「希言。」


    賀希言停下腳步,迴過頭,那張臉,依然那麽的英俊帥氣。


    陶語然楚楚可憐地說:「我別開除了……」


    「嗯。」賀希言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神色冷淡,「拜拜。」


    「啊?」陶語然完全懵了,這情況不對啊,不應該是很心疼地抱住她,然後哄她嗎?怎麽就要走了?她不甘心,追上去,說:「希言,那我們……」


    「這事被我父母發現了,我們以後不能再繼續了,他們不同意,就這樣吧,彼此安好。」


    陶語然聽了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希言,你要跟我分手。」


    賀希言看她一眼,點頭,承認了,「嗯。」


    「不是,這件事明明是誤會啊,是張婷婷那個賤人嫉妒我才去跟領導們舉報的。」她都為了他被開除了,怎麽可以再分手?要是分手了,她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都沒有了?


    「這事不是張婷婷做的。」賀希言道。


    「怎麽不是她做的?最恨我的就是她!因為她喜歡你,愛而不得,就去舉報我們,這個女人心太黑了,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說到這裏,賀希言都沒有說話,隻是冷漠地望著她,那眼神,好像在鄙視。陶語然愣了一下,意識到不對,脫口而出,「這件事是你做的?」


    賀希言微微一笑,「你終於反應過來了。」


    陶語然臉色一沉,「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不是喜歡舉報別人嗎?那就讓你自己也嚐嚐這個滋味。」


    陶語然愣住了,她沒想到,賀希言連一個藉口都不屑找,直接就承認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不敢置信道:「所以這麽久以來,你都是玩弄我的?」


    「是。」


    陶語然瞪大雙目,心中一片驚悸,她無法接受,這段時間以來賀希言對她的溫柔隻是鏡花水月,拉著手臂,驚唿道:「可是我是喜歡你的,希言,我有多喜歡你你應該知道的,為了你,我拒絕了很多喜歡我的男生,我心裏麵隻有你一個人。」


    她梨花帶淚的模樣,是那麽的美麗,柔弱,可是賀希言一點都不動心,因為他了解陶語然是怎樣性子的一個人,冷漠非常地說:「你平時愛怎麽裝怎麽裝,愛陷害誰就陷害誰,這些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你動了知知,就不行。」


    陶語然麵上湧上一陣血紅,攥緊賀希言的手,「原來你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她?」


    賀希言聽了這話,臉色冰著,對她說:「你要是敢在對她怎麽樣,我讓你在這個地方呆不下去。」


    陶語然心慌手抖,心裏恨毒了吳知枝,卻不敢說什麽,麵色帶著悽惶,嚶嚶哭了起來。


    *


    之後陶語然離開了學校,賀希言得到了留學名單,張婷婷的成績掉到了四百名外,想考個好學校也無力迴天了。


    天氣一天天熱起來,高考的天數卻越來越近,又到了開空調的日子。


    三模過後,學校課停了,接下去幾天都不用上課,學生自己在家裏複習,然後,決戰高考。


    最後一天放學,後黑板的高考字數停在了03天,整個學校都成了垃圾堆,各種被撕碎的卷子漫天飛,就像下了一場大雪。


    要知道南方的天氣是不見雪的,所以校園地麵被鋪滿白色的碎紙是怎樣的壯觀,吳知枝背著書包,在看一眼母校,然後邁開腿,一步步踏過白色的試卷碎紙,就像從青春裏離開,不再迴頭。


    她走出學校,陸焉識在馬路對麵等她,坐在一輛摩托車上。


    這天,夕陽將沉,日光微微偏暗,他坐在摩托車上,整個人懶散又好看。


    吳知枝忍不住笑了起來,站在原地,等陸焉識把摩托車開過來。


    少年看見她,徐徐將摩托車轉彎,向她開來。


    吳知枝彎起唇,青春的記憶裏,有了這個少年的陪伴,每一天都很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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