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晚上大家都吃的煮米粉。


    十點左右的時候,吳知枝上樓去洗澡,聽見陸焉識在房間裏試琴,就推門看了下。


    陸焉識坐在自己昨天運迴來的智能床上,之所以叫智能床,是因為這張床可以調成任意弧度。


    此時,陸焉識就把它調成了一張椅子,而且是隻調了一邊,就像車子一樣,兩個位置,左邊還是放平的,右邊調成了一張沙發樣,他窩在上麵,懶洋洋地調著手裏的電子琴,旁邊是幾張白紙跟筆。


    原來是在寫歌啊。


    不過現在更吸引她的,是他的床,她走過去,素淨的臉龐上都是笑意,「這床還能調成這樣啊?跟沙發似的。」


    陸焉識仰眸,瞳孔淡淡,「嗯,你洗完澡了?」


    「是呀。」


    到這裏,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要不要試一試?」良久,他開口。


    「床嗎?好呀,我坐坐看。」她笑著坐下。


    陸焉識拿遙控把床調成了沙發的樣子,「靠著背看看,挺軟的。」


    她試著靠了過去,果然挺軟了,她垂了垂睫毛,笑了,「真像沙發啊,這床不錯,還能兩用。」


    「不止這裏可以調,腿的位置還能往上。」他拿著遙控一按。


    她腿部的床墊就升了起來,變成一個波折號的弧度。


    吳知枝覺得很得趣,笑著感覺了好一會,「好特別啊,我終於明白這床為什麽這麽貴了。」


    「拿去玩玩。」他把手裏的小遙控扔了過去。


    吳知枝接過,自己試著玩了幾下,把各種弧度都調了一遍,興沖沖地說:「好好玩,又能當床又能當椅子,還能調高腳位幫助血液循環,真有意思。」


    他靜靜看著她玩耍,心情很好,「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因為智能床的特殊功能關係,她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跟他坐在同一張床上是多麽曖昧的一種體現。


    手裏拿著遙控,她看向他,陸焉識在寫歌,側臉對著她,睫毛弧度極長。


    她忽然就覺得自己的唿吸要輕一點,不然怕吹跑他的長睫毛。


    不過,他的臉真是好看吶。


    就像在看藝術品一樣,讓人目不轉睛。


    「要不要聽我彈琴?」他知道她在望他,扭過頭,眼底的笑意很促狹。


    吳知枝愣了一下,心跳加快,「好啊。」


    「那麽接下來,我要為大家表演一首,梁祝。」


    吳知枝愣了一下。


    梁祝,不是前兩天賀希言在禮堂表演的那首古箏嗎?


    見她表情目瞪狗呆,他憋著笑意,「別誤會,我不是要跟他比較,我是想說,這首歌其實用鋼琴來表達會更好聽一點,但我現在沒有鋼琴,所以我就用電子琴表達一下。」


    說完,漂亮的指尖落下。


    悠揚悲傷的旋律瞬間響了起來。


    吳知枝看著他的側臉。


    陸焉識彈琴的時候,臉色近乎嚴肅,但並不會不好看,反之,覺得他整個人白白的,像被渡了一層天使光芒,漆黑的瞳孔裏有一種令人心折的魅惑。


    她靜靜望著他,直到一曲終了,都沒什麽反應。


    一手托腮,眼睛在燈光下,被染成恍惚迷離的色彩。


    陸焉識轉過頭,剛想問她怎麽樣,便覺得她的眼睛異常的明亮,好像全世界的斑斕光影都聚攏在那一雙桃花眼裏,美麗深邃。


    他的心跳變得七上八下,大腦一忽而過,就空白了,愣愣的呆在那裏。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就撫到她臉上去了,輕輕的劃過細嫩的皮膚,到了下巴,微微捏住。


    「你幹嘛……」她開口,氣息撲麵而來。


    「我……」他說完這句,就鬼使神差似的,傾身過來。


    *


    最後怎麽跑走的吳知枝也記不清了。


    她迴到房內,隻覺得胸腔裏一片混亂,怎麽會這樣?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吳知枝靠在門板上,迴味著剛才的事情經過,心裏隱隱有什麽答案要唿之欲出,就是不敢去深究。


    良久以後,她低下頭撫著額頭。


    不行的,他們兩不行的……


    想到最後,連門也不敢出了,拿起手機,叫吳桐關店。


    吳可星已經走了,她最後決定聽父母了,迴去和那個男人訂婚,訂婚宴就在下個星期六。


    第二天,她早早就醒了,事實上,她昨夜也沒睡好,兩人的畫麵不斷在腦海裏絞著,她甚至能清晰的迴憶出他身上的薄荷涼香……


    啊啊啊!


    真是要瘋了!


    一個翻身,她坐了起來,去樓下做早餐。


    可沒想到,陸焉識今天也起得格外的早,穿著一件黑色衛衣,下樓來幫她淘米。


    吳知枝看見他出現,趕緊把目光轉迴,專注地切著手裏的瘦肉,就好像,眼中隻剩下了這件事情。


    他也沒說話,動作自然地把米淘好,接了點水,過來問她,「無知,水這麽多夠嗎?」


    她看了一眼,這水,遠遠不夠啊,「在加一點。」


    他打開水龍頭又加了一點點,「這樣呢?」


    「……」靠!這是故意的吧?煮粥加的水跟煮飯一樣,明顯找茬啊,但現在心裏有鬼,不敢表現得太鄙視他,聲音悶悶地說:「多加一點,加到鍋子的百分之八十。」


    「哦,好吧。」他又加了一鍋水,「這樣行嗎?」


    吳知枝隻好又看了一眼,「……加多了,倒掉一些。」


    「怎麽那麽麻煩。」他還吐槽了一句。


    「……」操!她沒嫌他事逼,他倒先吐槽起自己了。


    「早餐吃什麽?」把粥放到灶台上,他又過來問她。


    吳知枝目不轉睛切肉,「吃肉。」


    「醬油蔥的嗎?」


    「嗯。」


    「那我喜歡吃。」他倒了杯水,站在她旁邊看她切肉,不動了。


    吳知枝低著頭,心裏直打鼓。


    站在她麵前幹嘛?沒事不會走開啊?礙眼。


    「你今天的頭髮看著……」他話到一半,停住了。


    她聞言抬眸,「怎麽了?有東西?」


    「沒,就是看著很順眼。」說完,手就過來了,落在她頭上,摸了摸。


    吳知枝:「……」


    有種被撩了的尷尬。


    這種情況?孤男寡女的,要怎麽辦啊?


    要躲?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呢?


    她心裏糾結了又糾結,剛想說話,陸焉識挨到她耳邊,輕輕地說:「我跟你說個事。」


    她唿吸一頓,「……什麽?」


    「我昨晚看了安安的筆記本,她的生日快到了……」


    「嗯?」


    「她說她想要一隻小狗。」他依然挨得她很近。


    吳知枝渾身僵硬,「是……是嗎?」


    「嗯,你說,我到時候買一條狗送她適不適合?」


    「額……這個還是我來送吧?」


    「不,這是我發現的秘密,當然是我來送。」


    她被他弄得怪不自在了,縮了下脖子,「那好吧,讓給你了,我到時候想想我要送什麽。」


    「嗯,今天走路去上學吧?」


    「……好。」


    他笑起來,「那我先上去幫你喊人起床了。」


    「嗯。」聲音悶悶,臉有點紅。


    等他走了,她才喘了一口氣,氣氛太微妙了,心口血液都快倒流了……


    *


    沒多久,一家人就下來吃早飯,吳知枝用十分鍾把妝容塗好,因為是故意扮醜,所以根本沒怎麽注意化,隨便在眼睛上亂塗眼影,醜就醜,反正越醜越好。


    畫完還帶上了一雙黑框眼鏡,再把頭髮亂糟糟一盤,村姑現世。


    下樓,吳桐跟吳安安已經走了,隻剩陸焉識一人在等她,肩上還背著她的書包。


    吳知枝:「……」


    人還沒靠近臉就先紅了,幸好妝容遮住了她臉上的紅暈,不然要尷尬死。


    走過去,她說:「走吧。」


    陸焉識看她一眼,眼底沒什麽曖昧的情緒,跟平常一樣,表情淡漠且高高在上。


    吳知枝心裏鬆了一口氣。


    她挺怕的,要是陸焉識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著她,那她估計不敢跟他一起出門,那種讓人渾身不自在的熱烈眼神,總讓人有一種被監(請自行腦補兩秒)視的感覺。


    「走了。」他抬了下優美的下頜,就拿著她的書包走了。


    兩人一起出了門,外頭陽光一縷縷的,溫暖的籠罩在他們身上。


    吳知枝不知道說什麽,腦袋低著,一路沉默。


    「明天周六你需要去新城區嗎?」陸焉識忽然開口。


    她迴過神來,「要的。」


    「那我幫你訓練吳桐吧?」


    她愣了一下,張嘴,「好,謝了。」


    「吳桐學籃球學得還不錯。」


    她笑起來,「那就好,都是你的功勞。」


    「這個給你。」


    「什麽?」她抬眸,見陸焉識從書包裏拿出根徐福記來,是水蜜桃口味的。


    「之前好像聽你說過,你喜歡這個口味的棒棒糖?」


    「額……是的。」


    「給。」他手伸過來。


    吳知枝看了他掌心裏的糖一眼,抬起手,剛想撿走那根棒棒糖,手就被握住了。


    手密密實實的握在一起。


    吳知枝的臉有點紅:「……」


    「額,我……」她有點語無倫次,想讓他把手鬆開。


    但他就跟聽不懂她的意思似的,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眸似笑非笑的望她。


    吳知枝跟他對視了一眼,立刻把頭轉開了。


    這個動作其實特別的曖昧。


    一開始,她隻覺得他的親近隻是不怎麽會分男女,但現在見他這麽粘人,好像有點迴過位來了,原來,一直傻帽反應遲鈍的人是她啊……


    陸焉識他……早就對她有非分之想了。


    「我……我想吃糖。」她有點尷尬,嚐試著找了個藉口。


    「等會再吃。」懶洋洋的語氣,預示這他心情不錯。


    吳知枝皺眉,被這麽死抓著手有點不習慣,也有點別捏跟尷尬。


    其實,她沒有想戀愛的念頭,她的人生亂糟糟的,肩上有很多責任,跟他不一樣,他是真正活得精彩的人。


    可看著他笑得有些靦腆的側臉,她又不忍心直接抽迴手。


    他是那麽心思細膩的人,她若把手抽迴來,他肯定就懂了,這樣的話,會傷了他的心吧?


    而最重要的事實是……


    她心裏哪怕有很多『不應該』的掙紮,依然不太捨得鬆開手。


    也許,她也有些沉淪了。


    不由自主的。


    想靠近。


    幾秒之後,他終於鬆開了她的手,像刺探軍情成功了似的,唇角微微翹起來,還幫她把棒棒糖的糖紙撕掉了。


    「給。」糖遞到她跟前,已經有些融化了,是被兩人掌心的溫度融化的。


    她的臉又燙了起來,吶吶接過,卻沒有吃。


    心中的感覺輕得像飄著一朵雲朵,腦神經很興奮,並不想吃東西,隻想翹起唇角,笑。


    「怎麽不吃?」


    「……」她鼓著嘴,不好意思說:『我現在想大笑幾聲,情緒太激動,吃不下。』


    其實昨天她跑掉後,陸焉識是有些失望的,怕她抗拒自己,如果她抗拒,他竟然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果然她抗拒,以後會不會就不再理自己了?


    想到這裏,他竟然有些後怕。


    現在的吳知枝,在他心裏的地位已經超過了他的父母,他非常依賴她,已經逐漸把她當成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她不理自己了,那麽……他就又會變成之間的狀態,變成一個沒人懂的孤兒了……


    當下恐懼就支配了他的心裏,填得滿滿當當的,趕緊打開了電腦,通宵達旦查了一夜『怎麽和喜歡的女孩子相處』。


    然後連夜熬出雙熊貓眼,寫出了一張精益求精的計劃表,今早就開始實施了。


    1,女孩子大多不會主動,所以很喜歡一個女孩子的時候,要主動一點,別搞什麽拉鋸戰,等待隻會換來拜拜。


    2,任何女孩被人追求的時候,心裏都很複雜,很開心,又會帶著惶恐,她對突然闖進自己平靜生活的男孩子會有一種欲拒還迎的矛盾心理,她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在考驗你,她隻是矛盾而已,怕自己受到傷害,所以她會和自己做鬥爭,你要做的,就是對她一直好,這樣漸漸的,她就是戰勝心裏那個自己,從而和你走到一起。


    3,不要擔心她對你反感,這隻是一開始互相不了解的關係,等彼此都熟悉了,她見到了你的堅持和真誠,就自然會被你打動的。


    4,該正經的時候正經,不該正經的時候別太正經,調侃調得好,也是一個製勝關鍵。


    5,遇事要成熟一點,更要有上進心,女孩都喜歡從容冷靜的男孩,這對她們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最關鍵的是,不能太著急,讓人一眼就知道你在追人家,這樣一般會把女孩給嚇跑,好感是需要隨著了解和不斷增加的『好』而累積疊加的,你沒讓人家看到一點值得託付的優點,就想追到手,那是做夢。


    6,相處過程中,需要張弛有度,不要整天纏著人家,管人家,說一些低情商的傻逼話。首先,要把對方當成『好朋友』或者『紅顏知己』,總之不要說追,減輕女孩子的心裏壓力,如果你對她好,她還是不理你,那就可以適當冷淡幾天,這樣女孩就會想起你平時對她的陪伴和那些好了。


    7,不要拿出『非你不娶』的誌氣來,顯得太掉價了,還有,隨便就送禮物是不禮貌的,尤其是貴重的禮物,人家還沒喜歡你,送東西就是施加壓力,會覺得收了就是欠你的,導致直接拒絕跟你來往,一下子就失去了先機,如果想表現自己的誠意,可以在一起出門的時候選一些環境好點的餐廳,這樣女孩子和你相處愉快,也能感覺到你的體貼和溫柔。


    8,愛字不要輕易說出來,要知道『愛』是個很神聖的字,說出來意味著承諾和責任,因此隨便說愛的男人是不靠譜的。


    9,女朋友絕對不是說你忽然襲擊吻了她,她就是你女朋友了,得需要她心理上承認你是她男朋友,你才是。而表白,應該在對方已經對你很有好感,差不多跟你走到快男女朋友關係的時候,才能表白,水到渠成,否則貿貿然表達,多半失敗。


    經過這份計劃表,陸焉識已大致胸有成竹了,總之,追女孩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來,感動她,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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