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相看兩厭更準確。


    還是那句話,但凡皇帝有第三個兒子,秋東早被老人家弄死八百迴了。


    但是這迴,不是皇帝想弄死秋東,是秋東真切的想敲開皇帝腦殼兒瞧瞧裏頭都裝了什麽九曲十八彎的腦迴路。


    因為皇帝指著秋東,用十分得意的語氣問周圍一圈兒大臣:


    「諸位愛卿瞧朕這皇子如何?」


    想起他昨日還在大殿上一氣兒砍了兩顆腦袋呢,誰會在這種時候和他對著幹?一個個接連開口:


    「龍彰鳳姿!」


    「儀表堂堂!」


    「克己復禮!」


    「為人謙遜!」


    「頂天立地!」


    「器宇軒昂!」


    明明是誇人的詞兒,秋東怎麽聽都不像是好話,他懷疑這些人在藉機會故意噁心皇帝,且他有證據。


    皇帝好似真被誇的很高興,又問群臣:


    「諸位愛卿瞧著仙師卜鶴如何?」


    一時無人答話。


    皇帝笑眯眯環視一圈兒,又問了一遍:


    「怎麽,朕以為諸愛卿整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下瞧著卻是不識得仙師的模樣,是諸愛卿怠惰失職了?」


    還是無人答話。


    皇帝的麵色漸漸冷下來,氣氛沉凝。


    此時人群中有人站出來,大聲道:


    「陛下,臣以為仙師卜鶴淡泊名利,道法高深,對陛下忠心耿耿,且主持修建明堂乃大功,當重賞!」


    皇帝哈哈大笑:


    「說得好!」


    然後拍拍秋東肩膀,一副特別欣慰的模樣道:


    「既如此,讓朕這不成器的孩子拜國師卜鶴為師,成一段師徒佳話!」


    「父皇!」


    「陛下不可啊!」


    「我薑國數百年間從未有國師之說!」


    「陛下三思!」


    「此舉糊塗啊!」


    誰說不是呢,群臣一時間都不知道是皇帝點名讓他唯二的兒子去出家,拜個妖道做師父離譜,還是讓妖道做國師更離譜!


    太子氣的臉都青了,挺身而出,站在皇帝對麵:


    「此舉實在荒唐,還請父皇收迴成命!」


    皇帝輕飄飄一眼,看著年輕高大,富有活力的兒子,眼神沉了沉:


    「荒唐?荒唐在何處?」


    太子彎腰叉手道:


    「且不說此人何德何能做阿弟的師父,便是他有能耐,阿弟為什麽非得要出家?


    再者縱覽史書,從無哪個正經朝代有國師一職的存在,敢問父皇,您欽封的國師,是何品級,司何事物?」


    群臣出聲附和,太子簡直說到他們心坎兒上了,這事可不就從頭至尾透著一股荒唐嘛!


    秋東觀察皇帝神色,詭異的發現對方竟然並無太多惱怒,這就很離譜了。


    就聽皇帝語氣涼涼道:


    「迂腐,拜個師而已,叫老二替朕拜個師委屈他了?」


    太子:「……」


    群臣:「……」


    更特麽的離譜了好嘛!連二殿下拜師他們都覺得不靠譜,聽您這意思,竟是想親自拜師?考慮過後果嗎?知道結果有多可怕嗎?


    您咋不幹脆把咱們薑國改成道國,以後滿朝上下有穿道袍的道士就夠了,科舉也不考四書五經,直接考道德經,誰背經文最流利就給誰封個官兒做?


    真的,對比您想親自拜卜鶴為師,忽然就覺得您封他做國師也不是太荒唐了呢。


    卜鶴站在皇帝身後,朝秋東露出了那種他慣有的,溫和的笑。


    秋東避開皇帝擱在他肩上的手,直視皇帝的眼睛:


    「理由呢?」


    皇帝收迴手背在身後,好似一瞬間有了在朝堂上睥睨所有的氣勢,淡淡道:


    「朕需要你如此做,這就是理由。」


    秋東還不清楚老皇帝打的什麽主意,可給他做師父,真當什麽人都配的嗎?他道:


    「別後悔就行。」


    群臣都為秋東捏了把汗,敢這麽跟陛下說話,不要命了?


    陛下還沒昏聵,還沒動不動就砍人腦袋那陣兒,大臣都不敢這麽放肆的!


    往日這位殿下年歲尚小,隻跟著太子讀書習武,不常與大臣接觸,眾人還真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一副性子!


    哎呀呀,真真是嫉惡如仇,眼裏揉不得一點沙子,此時已經有人恨不得扯著秋東的耳朵,讓他事急從權,不要跟陛下硬頂著來,緩一緩,事緩則圓!


    然而秋東和他這位皇帝爹那是生來就不對付,十幾年都沒軟和過,今兒怎麽可能服軟?


    皇帝輕哼一聲:


    「翅膀硬了,想翻天了?你還嫩得很。」


    秋東表情淡淡的:


    「翻不翻的出去,可不是用嘴說的。」


    皇帝好似第一迴覺得秋東這個小兒子是個很有趣之人,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哈哈大笑,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麽。


    終於笑完了,皇帝環視四周,大踏步離開,帶走了卜鶴。


    卻留下一個內侍當著眾人的麵兒宣讀聖旨:


    「仙師卜鶴建立明堂有功,深得朕心,即日起,封為國師!」


    說他鄭重吧,聖旨內容是如此的隨意,說他隨意吧,非得下一道聖旨高調宣布一下。


    那內侍在群臣憤憤的注視下,擦了腦門兒上的冷汗,行至秋東跟前,堅持說完最後一句:


    「陛下言,即是師徒,您便每日隨國師在摘星樓修行兩個時辰,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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