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裏麵的人似已經等了很久。


    唐裊衣想到自己今日會做的事,推門的手緊張得發汗。


    她壯起膽子,用力將門推開。


    門發出沉長的咯吱聲,細窄的光線被拉長,燈照得五樓恍如白日。


    屋內的青年跪坐在鋪墊上雪袍擺堆如雪,似雲來去的雪枝縈繞在檀香中。


    他望著她,眼中溫情幾千秋。


    唐裊衣壓下心中的緊張,同手同腳的將手中的明月燈掛在門口的牆上。


    關上門後她轉身來到他的麵前,跪坐在蒲墊上,兩人麵對而坐。


    因她今日穿得輕薄,腰線被勾勒得很細,柔軟的青絲如瀑地垂落至臀後,顯得臀圓潤飽滿。


    季則塵視線掠過她,忽而垂下眼睫,微不可見地顫了顫。


    見他安靜不講話,唐裊衣正心虛,語氣難免含著柔軟的歉意,讓人難以產生責備之意:「少師,抱歉,白日我忘記了。」


    說完後,麵前的人周身冷淡散了些。


    所以……剛才他是在生氣嗎?


    唐裊衣悄悄掀開眼,窺視眼前的人,沒有看見任何生氣的痕跡。


    季則塵提起一旁的玉白茶壺,倒了一杯熱茶,屈指抵住茶杯推過去。


    「無礙,我也沒有等很久。」


    唐裊衣是一路跑過來的,此時正有些口幹舌燥,柔聲道謝後端起茶杯。


    她斂睫小口地呷著,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的身上。


    一會兒如何趁他不備下藥成功?


    青年端方地跪坐在蒲墊上,隨意地翻看著手中的書,隱約察覺到她的視線,微抬眼皮看過去。


    還不待他開口,她忽然驚唿一聲。


    「啊。」


    唐裊衣放下手中的茶杯,捂著手腕,看向他的眼中似浮上一層藹藹霧氣:「手腕有些疼,好像是剛在路上跑得太急,不慎摔倒了,手被擦傷了。」


    她捂住手腕,看他的眼神含著可憐:「少師,能不能借你的藥匣子?」


    季則塵視線掠過她捂住的手腕,起身轉去後麵的架上尋找藥匣子。


    唐裊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書架邊,忙從懷中取出玉瓶,打開往他麵前的茶杯中倒。


    一顆藥丸落入水中轉瞬即逝。


    藥丸!


    不是粉末嗎?


    唐裊衣眼中閃過詫異,但還來不及去細看,便聽見踱步迴來的聲音。


    她趕緊蓋上藥瓶,胡亂將瓶子塞進懷中。


    為了掩飾剛才坐的心虛之事,她坐在原位,佯裝垂頭查看手腕,餘光緊張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白皙的額上泌出薄薄的汗。


    季則塵坐迴原位,放下藥匣子,溫和地看向她:「手,我看看。」


    唐裊衣壓下忐忑的心,顫著手遞過。


    少女露出的一截雪白藕臂,並沒有所謂的擦傷。


    他看向麵前臉色微白的少女。


    唐裊衣早就想好的措辭,小聲解釋:「其實看著沒有傷口,可能是撞在裏麵的骨頭了。」


    怕他看出她的傷是假的,伸手去拿麵前的藥箱:「少師將藥箱給我吧,我自己來擦藥。」


    還沒有觸碰藥箱,她的手被擋住了。


    季則塵斂目,溫聲道:「無礙,順手而為,我幫你。」


    唐裊衣放下手,心虛地垂下頭。


    季則塵打開藥膏倒在綿絹上,按在手腕上,手法溫柔地擦拭她所說被撞疼的地方。


    藥是冰涼的,像是蛇遊離在手腕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唐裊衣愈漸緊張,頻繁抬眸窺視眼前的低垂眼簾的青年,餘光注意他手旁的茶杯。


    他用紗布手法極快係上結,抬目看她,「好了。」


    唐裊衣迅速地收迴自己的手,朱唇輕顫幾瞬,終是什麽也沒有說,神情有些虛渺。


    見她心不在焉,季則塵眸中的情緒淡下幾分,搭在膝上的手指輕撚。


    兩人之間有莫名的安靜在流轉。


    他凝看她少焉,沒有說什麽,周身氣息已是有幾分淩亂的不悅。


    她似乎並沒有想要抑蠱的心思,開始遲到,哪怕到了後也是心緒不寧地頻頻走神。


    是有誰占據了她的心神嗎?


    季則塵的手地搭在一旁的茶杯上,杯中氤氳的熱氣洇濕蒼白的指尖,透著朦朧的透白。


    唐裊衣餘光注意到他端起了一旁的茶杯,登時緊張得心一緊。


    她微微抬起頭,水漉漉的眸落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屏住唿吸。


    要喝了。


    季則塵啟唇含住杯沿,新茶清香如雨後空晴,縈繞在鼻尖,入口微甜。


    青年忽地垂下眼簾,視線落在繚繞熱氣的茶水上,玫瑰色的唇被洇出水澤,喉結輕滾動幾瞬,嚐出了一絲藥的苦澀。


    他掀眸看著眼前的少女:「今日的茶水味道,似有些與往日不同,你覺得呢?」


    茶是他帶來的,所以不會有藥澀味兒,藥量還生怕藥不倒他,用得極其重。


    他頓了頓,復而又神態溫和地詢問:「還是說,剛才給我下藥了?」


    第 50 章


    平緩的一句話, 瞬間讓唐裊衣的心跳驟然停止,然後又迅速地開始狂跳, 一聲比一聲強烈。


    她幾乎在他的眼神中,下意識就要承認下藥了,及時垂頭避開他的視線方才止住。


    沒有想到季則塵竟如此敏感,嚐一口便察覺到味道不對。


    還是說那顆藥不是無色無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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