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還是喜歡他。


    喜歡得要死,似乎每一個瞬間都是兩個靈魂默契且幼稚的對視。


    第65章 喝苦艾酒的人


    鼓吹他衣袂下擺的是獵獵生風。


    像是被光明解救的騎士, 玻璃內透的光,不強不弱地照在他的臉上,鍍出了骨骼的朗硬。


    如果現在讓薑既月找到一個能超過此刻陸綏在她心中分量東西。


    她的迴答是:沒有。


    因為還欠他心跳, 無數次。


    「還傻站著幹嘛,迴家啦。」他勾起手指颳了刮她小巧的鼻頭。


    他的力度就仿佛雨滴劃過髮絲。


    薑既月這才迴過神來,坐上了副駕駛。


    她轉頭看向那張偉大的側臉,暗自竊喜自己的幸運, 無非是下雨天有遮蔽, 肚子餓了有吃食,不論何時都有人惦記。


    夜晚總是深不可測, 天變得高深,雨沒了止境。


    雨刮器的節奏漸漸變快,一層層流動的水霧模糊了前方的紅色車燈。


    車速慢了下來, 帶著重量的枯枝殘葉, 砸在車頂。


    路邊種滿了香樟, 車輪碾過的是香樟樹的果實。


    這是一條落後的老街,街邊的商販會在下雨天的時候把各色的遮陽篷給放下來, 給路過沒帶傘的行人留一塊落腳地。


    大老遠就看到一家花店,沒有遮雨棚, 年輕的店長正一盆盆地往裏搬。


    一個人吃力地搬著, 雨衣帽子被風掀開,褲管挽到小腿以上,眼鏡上沾黏著髮絲和水珠,狼狽不堪。


    車內兩人在空氣中無聲地對視, 會心一笑。


    陸綏打著方向盤, 停下了車。


    薑既月語氣輕快地說道:「我想吃紅糖糍粑。」


    花店的隔壁賣得是紅糖糍粑和小甜水。


    她滿臉愁容,怪不了自己就隻能怪這討厭的天氣預報, 明明早上還是個大晴天,剛想罵幾句,手上的重量就有所減輕。


    一雙白皙的手出現在了麵前。


    一句溫柔又暖心的話。


    「幫你抬進去。」


    薑既月和她兩個人一同搬起這盆半人高的千年木。


    冰冷的四肢竄過一絲暖流。


    暴雨把盆裏的石土都沖了出來。


    陸綏一手拎著一個,動作很快,也很輕鬆,即便全身上下沒有幹燥的地方,但他看著並不狼狽,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從容。


    她們也就搬了兩三盆,剩下的全被默不作聲的他搬了進來。


    店長一邊鞠躬一邊連聲道謝:「真的太謝謝了,要是沒有你們的話,這些盆栽都要泡爛了。」


    薑既月和陸綏拘謹地點頭,接受了她的感謝,不過是舉手之勞。


    花店的味道很好聞,雨後泥土的清香帶著溫熱,中和了鮮花馥鬱的膩。


    陸綏的襯衣都有些透明,貼在肌膚上。


    店長趕忙拿來幹毛巾,倒了兩杯熱茶:「妹妹,你男朋友真能幹,搬了這麽多盆,一聲不吭。」


    「他這人就這樣。」


    薑既月接過了毛巾,慢慢地擦拭陸綏臉上晶瑩的水珠。


    他一動不動,任由她擺布。


    表情很享受。


    店長情緒都有些激動,說道:「這種會付出實際行動的可比那些隻會甜言蜜語的強多了。」


    薑既月忍不住挑眉。


    陸綏冷不丁聽到陌生人的誇獎也是低頭一笑。


    最後盛情難卻,他們收下了店長送的一盆水培薄荷。


    正當薑既月這個「植物殺手」苦惱薄荷去處的時候。


    陸綏悠悠地說了一句:「可以調酒。」


    她腦子裏瞬間閃過,盈盈野火,折光酒杯,綠意盎然的莫吉托,眼底閃過興奮的光。


    雖然薑既月的酒量不佳,但耐不住她喜歡喝酒。


    到家後,用熱水衝去暴雨的寒意。


    趁薑既月洗頭洗澡的功夫,他把冰箱裏用透明袋子裝的藥給熱了。


    煎好的中藥除了氣味,其他都能以假亂真地當成咖啡液,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就連眉頭也不皺,一飲而盡。


    冰美式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習慣,對味覺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挑戰。


    薑既月從浴室裏出來還帶著滿身的霧氣。


    十一點半,房間幹燥,溫度適宜,窗外雨聲不斷,音響循環的正好是喜歡的歌。


    她看到陸綏正在廚房做飯,於是躡手躡腳地靠近,偷偷地從背後環抱住那截腰,壞笑著看他多加了半滴醬油。


    比措手不及更先來得是他的低頭一笑。


    然後再明知故問:「在幹嘛?」


    陸綏轉身,認真地迴答:「空腹喝酒不好。」


    他在準備下酒菜。


    言語上的貧瘠,以至於她形容不出他此刻的眼神。


    居然生出了這輩子就這樣溺死在其中的想法。


    極致的溫柔或許是一種殘忍,是但凡有半分不盡人意便會失望。


    他的眼神卻永遠不會讓人希望落空。


    薑既月托著腮坐在吧檯邊,此時此刻隻想把陸綏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刻入記憶深處。


    雪克杯碰撞聲響,他調酒的姿勢簡單並不花哨,動作很慢,用力突出的骨節和明顯的青筋,燈光下的眼神有些晦澀難懂。


    身上穿的不過是最簡單的黑色體恤,卻讓人莫名覺得他調得酒是天價。


    她有片刻的失神。


    夜晚,用它濕漉漉的爪牙衝破了迷霧,卻莫名孵化了她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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