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宮就再信你這一次,若是成了,高官加爵本宮替你辦到,倘若再像上次一樣,那你便提頭來見吧!”蓉妃聲音冰冷的說道。


    “是,小的明白。”那人躬身說道。


    蓉妃不再言語,轉身離去。沒多久,一輛馬車的車軸響徹著從樹林間走過,不時驚起一片片早已入睡的鳥雀,噗嗤著翅膀飛上天空,又尋了根枝幹落下,繼續入眠。


    許久,那樹林才陷入了一片寂靜。


    李清走出樹林,騎馬徑直去向蕭府,他的嘴角含著一絲邪笑,心中盤算著如何讓蕭毅卿去辦此事。


    他知道若想策反玉竹,蕭毅卿便是最好的人選。


    那是玉竹從清音穀迴來的第三日,連日來有了期彌子老先生的調理照顧,她的身子與胎象都穩定了許多。


    如今有了孩子,玉竹的心裏也著實柔軟了許多,她想著:無論大人有什麽難處苦衷,委屈不甘,可總歸孩子是無辜的。


    也許上天早知她會有這麽一日,特意賜了個孩子給她,好叫她還有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從今以後不管多苦多難,她都要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


    玉竹坐在亭子裏的躺椅上邊曬太陽,邊摸摸肚子,喃喃說道:“這側妃的頭銜有多榮華,有多富貴,娘親都不稀罕,娘親隻願你能平安出生,開開心心的長大。”


    她的目光柔軟溫和,散發著女人特有的母性。她的眼角滿含笑意,顯然這幾日的散心對她還是很有效果的。


    正這時一個丫鬟上前稟報:“啟稟側王妃娘娘,外麵有人求見。”


    “誰呀?”玉竹抬眸問道。


    “是,是蕭毅卿蕭大人。”丫鬟小心翼翼的說上一句。


    聽到此人來了,玉竹心中怎會毫無波瀾,原本以為這些時日的不理世事,歸隱山間,早就將這些事忘了。


    卻不想如今聽到他的名號,她的心中依然會是洶湧澎湃,仿若潮水。


    調整了一下情緒,她才又對丫鬟問道:“他來做什麽?”


    “他背著荊條,大概是來請罪的。”丫鬟迴答。


    “請罪,有何罪可請,又向誰請?”玉竹似在詢問丫鬟,又似在喃喃自語。


    小丫鬟不知其中之意,搖搖頭,傻傻迴答:“奴婢也不甚清楚。”


    玉竹起身說道:“現下他人在何處?”


    “迴娘娘的話,這會子應該在前廳,王爺也在。”


    玉竹歎口氣說道:“走吧,去看看。”說著她向房外走去。


    來到前廳,卻見蕭毅卿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的說著:“前些時日早朝之時是小人不知輕重,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上官北堂原本坐在太師椅上,卻見他雙膝跪地不起,趕忙起身過來攙扶他,說道:“蕭大人不必介懷,此事本王已經忘了。總歸是本王對你不起在先,就讓它過去吧。”


    “不,王爺,小人鬼迷心竅竟然敢陷害王爺,懷疑王爺身份,罪無可恕,還請王爺懲罰。”蕭毅卿說著又是拱手又是叩頭。


    “蕭大人何必呢?都已經過去了。”上官北堂又道。


    “王爺大人大量,在王爺心中此事也許過去了,可小人卻不敢將此事遺忘,若王爺今日執意不肯懲罰小人,那小人便在此長跪不起了。”說著蕭毅卿取下身上的荊條,雙手奉上。


    “這,如何使得?”上官北堂看著他不知所措。


    可蕭毅卿卻絲毫沒有退卻之意,將頭低的更低了,誠懇又道:“還請王爺責罰。”


    上官北堂隻得伸手拿起荊條,想想終是自己破壞了他與玉竹這對有情人,是自己對不起人家在先。若是有人奪他所愛,他定然會比蕭毅卿還憤怒,恐怕不止是去戳破他的身份讓他聲敗名裂,也許更會要了他的命。


    因此,這樣想著他手持荊條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真真是進退兩難,為難得很。


    忽的,上官北堂將荊條用力一甩,蕭毅卿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心中甚至已經想到到皮肉有多疼痛了。


    可許久,卻不見那荊條打到自己身上,蕭毅卿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卻見上官北堂將荊條打在了自己身上。


    他愕然一抖,問道:“王爺,您。”


    上官北堂說道:“蕭兄若非要將此事弄出個誰對誰錯,那便從本王開始罰起吧,是本王有錯在先,這第一鞭,本王理應先受。”


    “王爺,你有沒有事?”玉竹突然推門而入,打斷了他們二人的對話。


    “玉竹,你怎麽來了?”上官北堂問道。


    “打到哪了?要不要緊?”玉竹匆匆走上前來,看著上官北堂焦急的問道。


    上官北堂放下荊條,攏攏衣袖說道:“無妨。”


    蕭毅卿的眼神隨著玉竹的到來而變得糾結,他看著玉竹對上官北堂如此緊張,心中又何止是酸楚淒涼。


    這個讓他日思夜想的人兒,此刻心心念念惦記的卻是另外一個人,從一進門她就忙前忙後地關懷著那個人,微微隆起的腹部孕育著旁人的孩子,這一切教他如何能不心酸,能不妒忌。


    終於,她閑了下來,有空轉過身來看看他。看向他時,她的目光些許有些尷尬,更多了些疏遠與防備。


    她牽強的從嘴角擠出一絲笑意,語調平靜地說道:“蕭大人。”


    聽到她這一聲唿喊,蕭毅卿的心中泛起一陣波瀾。從前她也喚他蕭大人。


    隻是當時他聽著舒服順耳,如今呢,她這聲唿喚顯得是那麽突兀不自在。她喚的不自在,他聽的亦不自在。


    盡管如此,蕭毅卿仍然情不自禁的說道:“玉竹姑。。。”


    一個“娘”字未出口,陡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忙忙跪地拜道:“下官參見側王妃娘娘。”


    玉竹聽著各自的如此稱唿,心中又怎會毫無感觸,不覺間她的眼角泛出些許晶瑩,她強忍著沒讓它流出來,聲音微抖著說道:“起來吧!”


    她畢竟隻是個小丫頭出身,又哪裏會像常年行走官場的蕭毅卿一樣偽裝的毫無破綻,不露出半點情緒。


    從前她隻是個丫鬟,對他充滿著景仰與愛慕,現如今她倒成了他的主子。


    命運是如此的多變無測,誰能想到一對情投意合的有情人竟沒夫妻緣分,誰又能想到一個安分守己的小丫鬟如今竟會位居北旋王府側王妃之位。


    二人四目相對,皆是感慨不已。


    “蕭大人。”“側王妃娘娘。”玉竹與蕭毅卿竟不約而同的開了口。兩人間誰都有話要說,隻好又不約而同的停住了互相的問候。


    這一停住,兩人倒是誰也不言語了。又互相張了張口,卻又不好意思的訕笑一番。


    上官北堂看在眼裏,卻也不好多說什麽。他知玉竹心中想問什麽,也就幫著問道:“蕭大人,近日可還好?前些天聽聞大人得了風寒,原想著去看望一趟,隻是府中瑣事繁多,竟不得空來,便隻好差人送去了些補品,還請蕭大人不要介懷於心。”


    “有勞王爺與王妃惦念,下官的病已無大礙。”蕭毅卿不鹹不淡的說道。


    “蕭兄,我與玉竹的姻緣純屬意外,這各中原因本王不便解釋,隻是無意傷到了蕭兄,還請蕭兄不要介懷,疏遠了咱們往日的情分。往後還請常來北旋王府走動走動。”


    上官北堂看看玉竹說道。他自然是明白現在的玉竹是不開心的。若是蕭毅卿能來陪陪她,那是再好不過的。如此,他的心中也能安慰一些。


    然而上官北堂不知道的是他的這一提議正好合了蕭毅卿的心意。他的這一提議也徹底將玉竹與自己推入了死局。


    蕭毅卿聽到上官北堂如此說,心中自然是萬分高興,不覺間嘴角泛起一絲邪邪的笑意。


    他放下顏麵,背負荊條前來請罪,為的就是能讓上官北堂不計前嫌,重新接納自己。如今,北旋王寬宏大量,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承蒙王爺不棄,還願視我為友,毅卿感激不盡。”蕭毅卿拖著他那張偽善的麵孔說道。


    不得不說他的演技是絕佳的,成功騙過了上官北堂與玉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上官北堂自然是喜笑顏開。隻是他疏忽了,奪妻之恨哪裏會有這麽容易就能解的。他的一腔熱情隻不過是引狼入室罷了。


    玉竹心中雖然有些難堪,隻是既然主公已然做主,她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了。


    蕭毅卿將目光看向玉竹說道:“下官看側王妃眉頭微蹙,似有心事,不知小人是否能解?”


    玉竹一愣,對於蕭毅卿的突然關懷使她感到一陣不適。


    她隱約覺得這一切也太奇怪了,對於蕭毅卿的再次示好,她總覺得沒那麽簡單,隻是想不到怪在哪裏?


    她是了解他的,以往的他正直,勇敢,是絕對不屑於與一個有夫之婦再來往的。


    而現在,他做的這一切,他的示好讓她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於是她忙忙迴答:“有勞蕭大人掛念,嬪妾無事。”她再將頭轉向上官北堂,又道:“王爺,剛才我叫小廚房熬了安胎藥,現在是該吃藥的時候了,臣妾先下去了。”


    上官北堂點點頭:“嗯,你快些去吧!吃完休息片刻,待本王得空了,再帶你去遊芙蓉園。”


    “是,嬪妾告退。”玉竹微微行了個禮,也不看蕭毅卿,直接退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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