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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安堂熱火朝天的生意自然會引起其他人的羨慕嫉妒,同行裏也有不少恨得牙癢癢的人。


    若是揚州的老百姓都跑去成安堂,那其他醫館吃什麽喝什麽?


    再說那程神醫雖然神,但揚州本地也不乏好大夫好郎中啊,這些大夫自己沒有醫館,便到現成的醫館坐診賺取一部分傭金,如今成安堂如此造勢,簡直是讓其他的郎中都在心理上認為成安堂老板有魄力有能力,紛紛想轉去成安堂坐診了!


    簡直是毀人生意,斷人生路!


    除了揚州醫館同仁,還有一個人這些日子坐立難安,那就是管著揚州段府藥鋪的蘇勇。


    蘇勇這些年,一直以次充好,倒賣出不少名貴藥材,隻要是老百姓來買散藥,更是能蒙就蒙能騙就騙,在小蘇氏的幫助下,又時時以天災**為借口在賬簿上做損失,終於將自己這些行徑都掩蓋下來。


    這些年蘇勇賺得是缽滿盆盈,但如今段靈兒的成安堂生意爆滿,藥材時時不夠,自然要從段府自己的藥鋪拿藥。


    賬本上記著的可都是好藥材,但是他庫裏的好藥材早就倒賣出去換成了普通或者殘次藥。


    成安堂裏的三個大夫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又怎麽會區分不出普通還是名貴?


    所以這些日子一直拆東牆補西牆,到處找好藥材高價收購來供給成安堂。


    蘇勇一咬牙,這樣下去遲早要露餡兒,一定要想一個辦法……


    段靈兒這日戴著紗笠,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去白鶴樓聽書。


    如意去歸賦莊照顧並保護謝辭祖母,段煜又奮力苦讀,今日在她身邊近身陪著的,是新買來的一個丫鬟,叫做雪鳶。


    白鶴樓向來都是飯食精巧,酒水也好,價錢雖然不便宜,卻優勢在於能請來各路奇人前來說故事。


    因此即使是隻要上一碟鹵水花生在這裏坐半天,聽江南海北的奇人異事,也能快活半日。


    段靈兒剛上白鶴樓二樓,就被人叫了一聲:“段姑娘。”


    轉頭,見不遠處一張方桌上,圍坐著的都是舊麵孔謝辭,賢王,宋彥,還有戴著紗笠卻一眼就能認出的玉琳琅。


    後麵一桌坐著幾個男人,還有兩個戴紗笠的姑娘,一看就是賢王的近侍和玉琳琅的丫鬟侍從。


    段靈兒微微一笑,從擺得擁擠的方桌長桌和各路人馬身邊擠過去,坐在了玉琳琅身旁。


    “又見麵了段姑娘。”玉琳琅招手。


    安排雪鳶在後麵的桌子坐下。


    小二從一旁擠出半個身子:“姑娘要什麽茶水?需要什麽小吃?鹿老丈的說書就開始了,小的一會兒可能就不好隨時擠過來惹客人煩了,所以各位要添什麽一起添了為好。”


    段靈兒看了看桌子,這兩桌同樣都要了一壺碧螺春,又要了四樣瓜子小事,盤子裏已經見底,看來來了不少時候了。


    再看日頭,已經是晌午用午飯的時候。


    便道:“這兩桌,分別添一壺春尖,來一碟玉堂春卷,一碟鹽煎四季豆拌茴香豆,再要小半隻嫩鹽水鴨和一碟玲瓏紅豆糕。四季豆一定要煮熟。”


    段靈兒不看菜譜,反而將白鶴樓好吃的東西如數家珍。


    “好嘞!


    ”小二就喜歡這麽爽快的人,立即下了單子送去廚房,又趕緊往那邊叫他的桌子去了。


    玉琳琅道:“段姑娘對這裏很熟?”


    謝辭一笑:“她一直嚷著要開食肆,怕是把這揚州大大小小的酒樓食坊裏的好吃好喝,都吃了個遍了。”


    段靈兒吐了吐舌頭:“知己知彼嘛。”


    宋彥盯著謝辭:“阿辭,段姑娘為了生意對揚州的酒樓食坊很熟,你對她很熟,又因為什麽?”


    謝辭一時紅了臉:“宋彥!”


    賢王看著羞得滿臉紅的謝辭和對宋彥怒目圓睜的段靈兒笑出了聲:“宋彥,你就別打趣他倆了。”


    賢王笑了一會兒向段靈兒道:“聽說這些日子,段姑娘生意做得頗為興隆。”


    段靈兒側過身子給上菜的小二讓道:“都是運氣好,還算順利。”


    躲開他的眼神,特意不去看他。


    賢王有些奇怪,不知為什麽每次段靈兒見了自己好像故意躲避一樣,是從前認得她,得罪過她嗎?


    不可能啊……自己一直在京城皇宮,何時見過段家小九呢?


    轉頭看了看坐在後麵那一桌上,自己的暗衛近侍。


    一桌子暗衛都投過來一個:“我說吧!”的表情。


    前幾天他們聊天,剛好說到段家小九的特別之處,一群沒有戀愛過的大老粗,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段小九愛慕王爺,因此害羞不已,故意躲避。


    王爺你看,眼下情形,便是如此了!


    賢王迴過頭,總覺得有些不對,但是這世上對他一見傾心的女子確實很多,段小九愛慕自己也是很正常的。大約女子與女子不一樣……段小九的愛慕便就是這個樣子吧?


    段靈兒此時卻恨不得賢王把她當空氣,她是一星半點都不想再與這多情王爺沾上半點關係。


    幾個人說笑著,不一會兒,傳說中的鹿老丈坐上了一樓天井裏的高台上,他瘸了一條腿,眾人看著他將拐杖放置在手邊,喝了一口茶。


    接著敲了一下醒木。


    “今日,鹿老丈要說的,便是後宮德妃娘娘的秘聞。”


    鹿老丈一開口,眾人先是一愣,接著爆發出激烈的掌聲。


    賢王麵色微微一變,這德妃是當今聖上的新寵,據說德妃貌若仙子,性情溫和,十分受到當今聖上喜愛。


    此時的德妃,已經是賢王的母親皇後娘娘的眼中釘。


    隻是賢王此時不知道,若按前世的走向,十年之後,正是這個德妃娘娘,一舉覆滅了皇後一族並取而代之。


    段靈兒沉吟了一下,前世的自己那時候早已經遠嫁梁國,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也並不知情,況且今生自己不入京城,不入皇宮,與賢王不過是萍水相逢,點頭之交,如果貿然提醒,隻怕不僅幫不到賢王,還會給自己和段府招來禍患。


    她抿了一口茶,側過了臉,看向鹿老丈。


    隻見那鹿老丈生著一張皺紋橫生的臉,聲音卻陰陽頓挫,頗有感情,使人聽書聽得身臨其境。


    “說起來,這個叫阿武的,原不過是京城城郊的一個市井無賴,二十幾歲,窮得不名一文,隻能偷雞摸狗度日。也活該這阿武走運,一次他到京城城中行竊,


    偷得幾千銅錢,迴家路上撞見了一個女子倒在道邊。別人見著這麽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都繞著躲開,他卻偏走了上去。你們知道是為什麽?”


    聽書的紛紛道:“這女子長得漂亮!”


    “看上人家了!”


    “良心發現了!”


    “嘿嘿,都不是!他是個賊,賊的眼睛與平常人不同,隔著老遠,阿武就看見了這女子手腕上套著一隻鐲子,看起來能值點價錢,他便想去捋下來換錢。不料,手一搭上去,那隻腕子一把抓住阿武,求著他救命,阿武想了想,就把她背迴了家。”


    “沒多久女人的病好了。她把阿武當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將自己的底細全都告訴了他。這女人原是京城裏的青樓女倌,染了重病,肚裏又懷上了一個找不到債主的野種,老鴇便把她從青樓裏踹了出來,女人感念阿武救命之恩,就有意從了他,阿武揀了個便宜,自然不推辭。又過了幾個月,女人生下個丫頭來。阿武本來嫌這女兒是帶來的種,到了後來,無論自己怎麽耕耘,那女人也沒有能夠生養,阿武看了幾個郎中才弄明白,是自己命中無後,才對那孩子好了起來。”


    “不成想,這丫頭倒不是個尋常人物,長到十幾歲,出落成一朵花,又跟那做過女倌的母親學了一身好歌舞,街坊鄰居各個都知道阿武養了一個可人的天仙。有一天城裏過兵,這丫頭湊在眾人堆裏看熱鬧,被統兵的大將一眼瞅見,那大將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就移不開了。不幾天,就有人找到阿鼠來說親,原來求親的竟是聖上的近衛,是掌管著朝廷宮廷禁衛的大官。雖然年紀比女兒大了三十歲,但能攀上這個人,那還有什麽說的?阿武滿口答應,更想不到的是,這大官沒有自己享用這女子,而是在皇家春宴上安排這女子獻上一舞,這女子舞畢,就傳來邊疆大捷的消息,聖上龍顏大悅,將本就看上的舞女招為才人,沒幾年,她就做到了後宮裏的德妃。”


    段靈兒偷偷看了一眼賢王,賢王麵貌如常,還沒有什麽變化。


    確實,人的身世不能選擇,德妃做到如今位置,有心人一打聽便也能打聽出她的身世,不足為奇。


    不知這說書人到底要說的是什麽呢……?


    隻聽那鹿老丈又道:“皇後主後宮,其下有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四妃,還有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九嬪,婕妤、美人、才人二十七人,寶林、禦女、采女八十一人供聖上享用。但獨獨這女子一路青雲直上,不到五年便坐到了德妃之位。你們不奇怪,這是為何嗎?”


    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為何?”


    “實際上這女子是拜了山精為師,修煉成了一個妖物!”


    眾人嘩然,一時間議論紛紛。


    謝辭一桌人卻頓時意興闌珊,什麽嘛,又成了市井裏的怪力亂神之說了。


    玉琳琅輕輕一笑,有些諷刺道:“女子一旦美麗,又獲得男人芳心,再出身特別些,就都成了妖物了。”


    宋彥急忙勸慰道:“這都是這些說書的為了吊人胃口瞎編的胡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謝辭也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唯有賢王,臉色有些變化,咬了咬嘴唇,似乎在考慮那說書人所說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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