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後背冒起一股寒意,想到我對成祖的信任,下山前我將整個心園託付給他。我不知道為什麽對他有一種本能的信任,直到小來跟我說起他的身份,說他很可能是我的某個親人,我才恍然大悟。可現在,杜清池說,我聽到的聲音,那動刀的人,或者那被殺的人可能是成祖的人。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我能接受的範圍。


    「不會吧。」我本能的替成祖辨解。那是我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我對他的信任甚至高過了杜清池。


    「我也隻是一個猜測。」杜清池一眼看穿了我的心事,「也許不是他呢。」


    「那你為什麽懷疑他?」我問。


    「你肯定也懷疑過他,但最後你信任了他,為什麽?」他反問我。


    「小來說,亞姨提到過成祖,提他的同時還提到了我的名字,從亞姨電話的內容,我和他很可能是親人。」我這才把事情全部告訴了他。


    「親人?」杜清池環住我的腰,「你都知道採集我的毛衣去跟姚如靜的兒子驗dna,既然你對成祖有了猜測,你為什麽不去驗個dna呢?」


    「這不是來不及嘛。」我悻悻的。


    「洗澡,睡覺,天大的事情睡醒再說。開了一天的破車,簡直要累暈了。」他在我發間聞了聞。「一股太陽烤焦的味道,洗頭洗澡。」


    「大晚上的,我才懶得洗頭。」他轉移了話題,我暫時也就將心裏的疑慮放下。


    「有吹風機,洗吧,我幫你吹頭髮。」他走迴廁所門口看了看,然後朝我招手。


    「幹嘛?」我奇怪道。


    「當然是一起洗啊。」他走迴我身邊,「讀書的時候偶爾看點言情小說,其中我最想實現的橋段就是和某人一起洗澡。」


    「滾。」我笑罵。


    「就這麽屁大點的地方,往哪滾。」他把我拖進了衛生間,「你脫還是我幫你脫,你看著辦。」


    「不對呀,你這迴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倒是有我們第一迴見麵的風範了,十足的流氓。」我指著他的鼻子。


    「隻在你麵前流氓,這就沒問題了吧。」他伸手過來,抓住我胸前的衣服用力一扯,扣子散了一地。


    我嚇一跳:「你這個瘋子,好好的一件衣服。」


    「不是買了新衣服嗎?還要舊的做什麽。」他不以為意,盯著我的胸前,他壞笑道:「好身材。」


    我踢他一腳:「你欠揍是不是?」


    「你打不過我的,信不信?」他抓住我的手。


    我想反手將他摔到地上,結果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隻是把他推到了門上。他一個反手倒將按到了門後。


    「一年的時間,其實就你的資質來說,這已經是拚命的結果了。想要打贏我,你至少還得再練十年。」他捏捏我的臉。


    「那槍法和飛鏢呢?我有沒有可能勝過你?」我說話間眼疾手快把他褲子解開了,伸腳一扯,他的褲子掉到了腳上。


    「我幫你。」他非常流氓的把那條平角褲也扯了下去,「言情小說裏是不是還有一個橋段,你對你所看到的還滿意嗎?」


    我本來覺得氣氛很曖昧。被他一說,我忍不住就笑場了:「還,還挺滿意的。」


    「別浪費時間,再扯下去,對手又打上門了。我們啥事兒也做不了。」他伸手開了水龍頭,三兩下就把自己的上衣脫掉了。


    ……


    一切結束後,杜清池拿著吹風機幫我吹著頭髮。我又累又困,靠在他的胸前昏昏欲睡。


    「那麽困啊。」他拿吹風機朝我臉上吹了一下。


    我驚跳起來:「你真是太討厭了。」


    「我也覺得我很討厭,不過。老實說,我這樣子會不會顯得開朗一點兒?」他認真問。


    我重新靠迴他肩上:「嗯,這樣很好。我害怕你不說話,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不說話的時候啊,多半是心情不好。」他關了吹風機。用梳子幫我把亂亂的頭髮梳理了一下,「有時候也胡思亂想,想像有一天生活在一個邊陲小鎮,一座平房,一個院子,養兩條狗,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再溫一壺酒,日子豈不美妙。」


    「當真是很美妙。」我困得有點半夢半醒了,「那等任務結束後,我們就去找個美麗的小鎮住下來吧。」


    「好啊。」他再次關了吹風機,「好了,可以睡覺了。」


    「嗯。」我往他肩上蹭了蹭。


    「這麽快就睡著了。」他親親我的嘴,彎腰打橫就將我抱了起來。「再來一次?」


    「我死了,別碰我。」我掐了他一把。


    「你謀殺親夫啊。」他走到床邊,把我往床上一放,然後裹著被子,將我摟進了懷中。


    夜,漫長。


    天快要亮時,我從夢中驚醒過來,下意識的就轉頭去看身邊的人。還好,杜清池還在,我懸著的大石頭落了地。轉過身。我抱緊了他的手臂。


    「醒了?」他咕噥著將我摟緊了一點。


    「我們起來嗎?」我小聲問他。


    他的手在我身上摸了又摸,好一會兒才有些孩子氣的說:「為什麽有起床這迴事兒?」


    「快起來,有人來了。」我推推他。


    他一個激靈,跟彈簧似的坐了起來。坐起來後,他又一把將我拉起來。


    「穿衣服。快。」他催促我。


    我瞧著他緊張的樣子,噗嗤一聲:「我騙你的。」


    他拍了一下額頭,又躺迴枕頭上:「徐徐,好笑嗎?」


    「不好笑,我們還是早點起來吧。」我看看手錶已經快六點了,「我昨天聽到的聲音,絕對不是我的幻覺,所以,有目的和我們一樣的人都活動在這小鎮上,我們得……」我話還沒說話,杜清池已經把衣服穿好了。


    我咽了咽口水,趕緊也拿過了衣服。


    「叩叩。」極輕的敲門聲傳來。


    我和杜清池對視了一眼,我從枕頭下拿起了飛鏢,杜清池從枕頭下拿起了槍。他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們悄悄的往門口走去。


    「誰?」杜清池問了一聲。


    「杜先生。」一個女人的聲音,很陌生。


    我踩了杜清池一腳,用眼神殺他。


    杜清池將我拉到身後,然後伸手拉開了房門。門口站著的女人閃身進來,是個穿著碎花上衣的年輕女人。


    我關上了房門,那女人朝杜清池鞠了一躬。


    「杜先生。」那女人喘了一口氣,「亞姨讓我來的。」


    「嗯,說。」杜清池迴頭看我:「徐徐,你先洗臉。」


    「哦。」我聽到是亞姨那邊派來的人,心想,應該是來協助我們的。我漱口時,聽到那個女人在問杜清池要地圖,說是要告訴杜清池接應人具體在哪個地方。


    我用清水漱口時,聽到一聲沉悶的叫聲,我捧了一把水洗了洗臉。出了廁所後,我看到杜清池正在將那個女人往床上放。


    「怎麽了?」我驚了一下。


    「讓她睡一覺,隻是砍暈了。」他說。


    「不是亞姨派來的人吧。」我走到床邊,看著那女人的臉。


    杜清池伸手過去,一杯茶的功夫,他將那女人臉上的麵具撕了下來,那女人的臉仍然陌生。杜清池的表情卻變得駭然。他連退好幾步,抓過我的手。


    「走。」他說。


    我知道情況不妙,伸手拽過櫃子上的塑膠袋,我跟在他身後出了房間。我們匆匆跑下了樓,旅館的老闆娘踏著個拖鞋。見了我們,她打著哈欠操著濃重的鄉音問道:「你們要不要吃早餐啊,五元錢一個人。」


    「不用了,我們去外麵吃。」我丟下一句話。


    「外麵也不便宜,我自己煮的粥,還有雞蛋哦。」老闆娘大叫起來。


    我和杜清池已經跑出了旅館,上了麵包車,他啟動了車子。很快的,車子狂奔在了清晨的小鎮街道上。開出了十幾分鍾,我們才稍稍緩了緩神。


    「床上那個是誰?」我問。


    杜清池迴頭看我:「你昨天跟我說的時候,我還在想,可能是成祖在跟蹤我們,因為那殺人的手法太利落了,我所認識的人當中,還沒有人的手法能有那麽利落。成祖我不了解。但他看起來城府很深的樣子……」


    「所以呢?」我急切追問。


    「床上的那個女人,是我媽最信任的助手。」他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居然是我媽的助手,怎麽會這樣?」


    「姚如靜說過,一切都是你媽在背後指使。」我猶豫了一下,告訴了他。之前,我一直沒說,是覺得他不會相信。他雖然很少在我麵前提起他的母親,但從他將我介紹給他母親這一點來看,他母親在他心裏的位置還是很重要的。我怕萬一隻是姚如靜的陷害。而我真的不想傷杜清池的心。


    杜清池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次上景山之前去看了姚如靜,她和你說的話我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因此,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觀察我媽,可她看起來太正常了。徐徐,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我媽她最多就是一個事業型的女強人。我父親那樣對他,她癡癡等了那麽多年。她怎麽會也和清瀾門扯上了關係,怎麽會這樣?」他抓著方向盤的手泛起了青筋,「而且,她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來搶地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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